指掌仙宮 第一百八十二章衛老之死

    林玄清見他的模樣，暗暗吃驚，思忖道：「此人定是壽元將近，靠着吸收綠泉內散逸出來的生命之源維繫着。可是空氣中的生命之源畢竟稀薄，他也只能勉強維繫半條命，所以才會變成這個鬼樣子。」

    一念及此，他突然笑道：「原來閣下也如我，都是半天命已入土的人。你修為雖高，但如今能發揮出的，不足七成，所以你不是我的對手。我來此只是借靈泉，而非要與魔剎教結怨，所以勸閣下一句，最好還是不要擋我的路！」

    「道友功法玄奧，乃老夫平生僅見，我承認衛某如今氣血衰弱，不似巔峰。可你覺得老夫殺不了你，那就大錯特錯。」那衛老哼了一聲，手中一晃，多了一面骷髏三角旗，衝着前方一點。

    噗！

    那骷髏三角旗插入地面。

    衛老雙手在空中畫圈，陡然激射出兩股魔氣，融入旗幡內。那旗幡驀然漲大，化為丈許，無風自動。

    「嘩啦啦！」

    旗幡鼓盪，那骷髏頭突然大口一張，竟然直接化為一團黑氣。

    噗噗聲響，一團團黑氣不斷從旗幡內衝出，化為一具具猙獰的魔頭，全部衝到林玄清面前，將他團團圍住，細細數來，竟有十八個魔頭。這些魔頭全部面目可惡，額頭上烙印着三道金線。

    「唳！」

    一鬼嘯，百魔哭。十八個魔頭一起發出尖嘯，竟然連成一片，形成了一片音障。

    林玄清乍聽之下，心中竟沒來由地煩躁起來，有一種氣血沸騰之感。他心中大駭，陡然爆喝一聲：「呔！」手腕一抖，一柄丹曦火神劍破掌而出，衝着那最前面的一個魔頭劈砍過去。

    那魔頭卻在旋轉，等到他的劍尖刺到，已然落空，而其餘魔頭從四面八方張着大口狠狠咬來。

    「結界，出！」

    林玄清左手迅速結出一道結印，「嘩啦」一下，一張青色結界撐開。

    熟料，這些魔頭居然不管不顧，一個個趴在結界上大啃特啃。一口口的青氣被啃下，那結界很快被咬破。

    「這些魔頭，全部都是我用海魔窟內的精純魔氣煉化，個個都有雲海後期修為，加起來即便面對玉魄中期都有一戰之力。此乃老夫真的殺手鐧，不信你還能破得了！」衛老狂笑道。

    「這十八魔頭自結成陣，的確厲害。不過，還差點火候……」林玄清的聲音悠悠傳來。

    洞窟內，嗡鳴聲大作！！

    一道道強大的赤紅劍芒爆射而出，豪豬射出的倒刺，光芒萬丈，將十八個魔頭盡數刺穿，成了篩子。

    那些魔頭紛紛慘叫，化為了一股股黑氣，潰散開來。

    見狀，剛剛還自信滿滿的衛老頓時大急起來，猛一咬牙，衝着那旗幡一點，「嗤啦」一聲，旗幡招展，倏然再次漲大，化為一條無邊無際的黑幕，一下子把林玄清捲入其內，黑幕不斷延伸，包裹了一層又一層。

    那衛老全身冒汗，露出痛苦之色，顯然駕馭這旗幡對他來說，也是不小的消耗。

    眼看着林玄清被包裹成一團，一旁的秦夢歌心急如焚。

    可是她剛剛受到魔頭尖嘯的滋擾，又沒有林玄清那麼強的定力，此刻已經軟弱無力，根本沒力氣救援。

    噗嗤！

    那黑幕毫無徵兆的裂開，接着就看到一團赤色劍光，恍如驕陽，撕碎了黑幕，打破了一切束縛。

    光芒耀眼，衛老眼睛剛剛眯起，再睜開時，一柄薄劍已經架到他的脖子上。

    「你輸了！」

    光忙斂去，林玄清的高大身影出現在他眼前，聲音冰冷，就像是一個冷漠無情的判官，宣判了勝負結果。

    「我輸了，咳咳！」那衛老劇烈咳嗽起來，剛剛的一場激戰，時間雖短，卻已經抽盡了他的所有元氣。如今的他，才是真正的油盡燈枯，就算空氣中散逸的生命之源，也無法為他續命了。

    「我之一死，魔剎教再無人能阻你，海魔窟自然歸你所有。可是老夫有一件事求你，咳咳，我知道這樣實屬不該，可如果你肯答應，老夫自會給你一些好處補償。」那衛老臉色越來越難看，氣息微弱，奄奄一息。

    「什麼事？」林玄清一怔，問道。

    此刻取這衛老的性命易如反掌，不過林玄清倒是不急在這一時片刻。

    「我希望你接掌老夫之位，任魔剎教的大長老。」衛老語出驚人。

    此言一出，別說林玄清和秦夢歌，就連那癱倒在地上的衛江城都滿臉不可思議，不敢置信。

    「你為何要如此做？」林玄清意外，心念電轉，瞥了那衛江城一眼，若有所悟，「你如果想以此換得令孫活命，大可不必。林某來此，並非為了殺人，我可以留着他一命，只要他不壞我的事就是了。」

    「道友聰慧過人，老夫的這點私心竟被你一眼看穿，實在佩服。不過除此之外，老夫要需要你守護魔剎教三十年。」衛老讚嘆一聲，轉而說道。

    「守護魔剎教？此話從何說起？」林玄清不解。

    「近年來，琉仙八島到處串聯，拉攏了不少修為強絕的散修，實力不斷壯大，已經與我魔剎教不相上下。老夫一旦身死，消息傳開，他們必定會殺過來，屆時魔剎教難逃覆滅之厄，我這孫兒自然也難逃一死。所以，老夫要你守護魔剎教三十年，相信以小友的實力，做到應該不難。等三十年後，魔剎教是滅是存，就全靠其造化，老夫也實在管不了那麼多了。」衛老語氣中流露着滄桑。

    林玄清苦笑道：「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能替自己的孫兒想得如此長遠，實在佩服。可是讓林某困守魔剎教三十年，卻非我所願，恕難從命……」

    先別說他還有其他事情要去做，僅是為了魔剎教與琉仙八島為敵，就違背了他的初衷。畢竟，他與琉仙八島無冤無仇，沒必要因為衛老的一句話，而跟他們拼個你死我活。

    「道友先別忙着拒絕，你先看看這個……」那衛老大手一抬，一道烏光驀然射出，被林玄清一把抓住。

    翻手一看，赫然是一枚玄玉。

    林玄清眉心一閃，一股神識探入這玄玉內，很快將裏面的信息探查了一遍，臉色頓時變得精彩起來。

    片刻後，神識從玉片內抽出，他神色已經恢復了平靜，當機立斷道：「好，我答應你。不過我只能保證，在這魔剎教遇到危機時出手相助，平時決不受魔剎教約束。否則，這玉簡內的東西雖好，可林某也絕不願為了區區外物而失去自由之身。」

    「呵呵，魔剎教大長老，本就是一教之主，自然不會有人限制你的行動。咳咳，江城，你可將我的這個決定傳給侯老和木老。相信他們二老，絕不會違背老夫的決定。我死之後，你要努力上進，記住一句話，沒有人能庇護你一輩子，除非你自己。」衛老在說這話期間，已經又從懷裏抽出一個玉匣，鄭重交給林玄清。等話一畢，就腦袋一歪，斷絕了生機。

    那衛江城爬過來，抱住衛老的屍體痛哭流涕……

    林玄清微微搖頭。他最後關頭，跟這衛老做了個交易，也不知是好是壞。不過想到這玉匣內的東西，心頭就火熱了起來。

    這衛老是整個魔剎教最為精通陣法之人，將全部的陣法造詣，都封存於那玉匣當中，原本是要傳授給衛江城的。可由於林玄清的意外出現，打斷了他的計劃，最後不得不拿出這些陣法心得，拉攏林玄清，使他成為其孫兒的「監護人」。

    這老頭兒，到死都精明得可怕，知道如何才能為自己孫兒爭取到最大利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