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思琪迎上去,在半路截住沈孟青,聲音又小又快的哀求:「幫個忙,幾分鐘就好,你什麼話都不用說,聽着就行。」
沈孟青見她話說得不清不楚,又看了一眼坐在那裏的高凱倫,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他沒作聲,任蘇思琪把他拉過去。
「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沈孟青,這是高醫生。」
高凱倫慢慢的站起來,伸出手來:「你好,沈先生。」
沈孟青向來高傲,並沒伸手,只淡淡的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高凱倫本來就有些慌張,又見沈孟青氣度不凡,如人中龍風,往自己面前一站,那種從容不迫的氣勢讓他一下就矮了半個頭似的。越發的不自在起來。
蘇思琪挽着沈孟青的胳膊,對高凱倫歉意的笑:「不好意思啊,我本來是先約的你,但事情既然都說清楚了,我想還是別耽誤你的時間了。我們先走了。」
高凱倫一直盯着沈孟青看,有些不相信的問:「你真是她男朋友?」
沈孟青沒說話,表情淡淡的,蘇思琪一下就緊張起來,心都吊到嗓子眼了,生怕貴人拆她的台。
幸虧他說的是:「如假包換。」
高凱倫不死心,又問:「你們什麼時侯交往的?」
「沒多久,」沈孟青似乎有些不悅:「你問這些做什麼?」
蘇思琪又緊張了,死死抱住沈孟青的胳膊,生怕他一個不高興把高凱倫削一頓。
高凱倫有些難堪,又看了蘇思琪一眼,然後一言不發的就走了。
蘇思琪終於鬆了一口氣,放開沈孟青的胳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不走嗎?」沈孟青問。
「他走了,我就不走了,點的菜還沒上呢。」蘇思琪招手叫服務員,「菜再不上就不要了。」
服務員一個勁的道歉,說今天人太多,廚房裏忙不過來,她幫忙去催催。
沈孟青也坐下來,問她:「怎麼回事?那人是誰?怎麼跟查戶口似的?」
「別提了,」蘇思琪便把蕭筱做的好事一古腦的告訴他,又說:「得虧是碰到你,不然真不好脫身,那人一根筋,說什麼都不聽。」
「幫你這麼大一個忙,怎麼謝我?」
「你要不嫌棄就一起吃吧,算我請客。」
沈孟青拿着菜單看了看,確實有些嫌棄:「就這種菜也敢請我吃飯!」
「隨便點的,你湊合一下吃得了。好歹也是要金真白銀買單的。」
正說着,菜上來了,一盤一盤往桌上放,服務員劃了菜單,恭聲說:「菜齊了,請二位慢用。」
沈孟青表情雖然有些嫌棄,吃起來卻一點也不含糊,伸筷子的速度並不比蘇思琪慢。
有一道爆炒黃鱔味道很不錯,蘇思琪愛吃,便多伸了幾次筷子,吃得嘴巴都鼓了起來,一抬眼,見沈孟青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她下意識的拿紙巾擦嘴角。
男人卻笑起來:「就你這餓死鬼投胎的吃象,不知道的還以為剛放出來呢。」
「你才剛放出來呢,」蘇思琪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打個比喻都不會,這個男人真不討喜。
不過看起來這些菜還挺合貴人胃口,估計是吃慣了山珍海味,偶爾換換口味,貴人覺得新鮮,看那滿嘴的油光……
看着沈孟青的嘴唇,蘇思琪突然一下想起那天他吻自己的事情,溫軟的唇,淡淡的檸檬香,充滿男性的氣息……
她一下紅了臉,趕緊垂下眼,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吃飯。
男人偏偏問她:「臉怎麼紅了?」
「紅了嗎?沒有吧,」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實有些燙:「可能是太熱了。」
「熱嗎?」沈孟青抬頭看了看,「難道這裏的空調都是擺設?」
蘇思琪於是改口:「是辣的,鱔魚有點辣。」
「我嘗嘗。」沈孟青夾了一筷子鱔魚放進嘴裏嚼了嚼,「沒覺得有多辣。」
「那是你吃得太少,」蘇思琪說:「你多吃幾筷子就知道辣了。」
沈孟青還真的接二連三的吃了幾筷子,然後停下來,有些滿足的點了點頭:「還不錯。」
不錯什麼呀,蘇思琪欲哭無淚,都被他吃光了!
拿筷子在盤子裏挑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小塊漏網之魚,蘇思琪喜上眉梢,夾着那塊小小的鱔魚正要往嘴裏送,拿筷子的手卻突然被男人抓住,還不等她回過神來,男人俯身過來張口就吃進了嘴裏。
蘇思琪看着空筷子目瞪口呆,好狗不奪食,沈孟青明顯就不是只好狗!
她更想不通的是,貴人有潔癖,不嫌那筷子上有她的口水啊?
沈孟青把女人僵在半空的手按下去:「老抬着做什麼,不酸啊?」
「可是你怎麼,怎麼能這麼做呢?」蘇思琪終於紅着臉質問。
「不就吃你一塊鱔魚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平日裏你可沒少吃我的東西。我跟你計較過嗎?」
「不是一碼事,我是說你這樣,太……」蘇思琪搜腸刮肚,「太隨便了。」
「又不是頭一天認識,再說你跟我隨便的時侯多了去了,那天晚上還強行……」
蘇思琪撲過去捂住他的嘴,動不動就拿這個說事,有意思嗎?
沈孟青坐着沒動,只拿眼睛看她,意思是:你看你又主動粘乎我了!
她鬆了手,紅着臉說:「我那是喝醉了,可是第二天,你明明清醒着呢,還對我做那種事。」
「是你先撩撥我的,我是個男人,你都貼我嘴上了,我能沒反應嗎?」
蘇思琪氣結,她明明是不小心碰上去的,男人卻任意妄為,事後還倒打一耙。
歸根結底還是她的錯!
「行了,別裝委屈了,心裏早偷着樂過了吧?」
蘇思琪已經氣得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只能說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被他強行吻了,居然還污衊她偷着樂!恨不得當場就把友誼的小船翻了!
不過這麼重要的大人物,她終究有些捨不得,權當那天被狗啃了一口,今天又被狗奚落了一回,反正是說不過,蘇思琪安靜的埋起頭來當駝鳥。
沈孟青有些無趣,伸手要了一瓶啤酒,又問她要不要?蘇思琪說她開車不喝酒。沈孟青就連杯子也都懶得要,就着瓶子大口大口的喝。
一直到吃完飯,蘇思琪才想起來問他:「你今天怎麼一個人過來,沒約人嗎?」
沈孟青說:「就不允許我一個人吃餐飯?」
「那倒不是,」蘇思琪撇了撇嘴:「平時你看出個門,前呼後擁的,以為你不喜歡一個人吃飯。」
沈孟青神情淡淡的笑了笑,沒答她,只說:「走吧。」
兩人出了門,天已經黑了,路燈漸次亮起,照亮着這個繁華似錦的城市。
蘇思琪見沈孟青跟着她上車,不覺奇怪:「你沒開車啊?」
男人振振有詞:「我喝酒了。」
平時喝了白酒還敢開,今天一小瓶啤酒,倒變得遵紀守法了。
不開也好,蘇思琪說:「我送你回家。」
「不用,你回你家吧,到了我再打車走。」
蘇思琪說:「行。」車開出去一段路,她才慢慢琢磨過來,從飯店到沈孟青家只比從她家到沈孟青家遠那麼一丟丟,最多就省個五六塊,貴人不差這幾塊錢吧,何必這麼麻煩要坐她的車呢?
蘇思琪真心覺得沈孟青怪!有時侯完全不可理喻,可是貴人向來如此,做任何事都不需要理由。她也從來無法猜度貴人的心思。
一路上,沈孟青很安靜,靠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閉目養神,這是他坐車的習慣。
蘇思琪不敢弄出任何動靜,哪怕前面那輛貼有實習標記的車子橫在兩條車道中間,她也忍着沒按喇叭,老老實實車速三十碼跟在後面。
車子開得這樣慢,沈孟青還真的睡過去了,頭歪到一邊,蘇思琪瞟了一眼,男人睡覺的樣子還真不賴,淡漠的神情沒有了,眉目舒展中自有一種非凡的氣質,乾淨,儒雅,貴氣,又有些散漫,非常耐看。
她一連看了幾眼,車子不覺偏離車道,旁邊的車嚇得忙按喇叭,一下把兩個人同時驚着了。
沈孟青睜開眼睛,見她還傻愣愣的看着他,忙俯身把方向盤一帶,車子回到車道,他微有怒氣:「開車不專心,你搞什麼鬼?」
蘇思琪心虛,紅着臉不說話,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搞什麼鬼?居然被沈貴人的睡相迷住了,還是在開車的時侯,這種低級錯誤說出來都沒人信!
正老老實實開車,臉上突然被男人擰了一下,「還不專心?」
擰得並不重,蘇思琪卻呲牙咧嘴,「你幹什麼呀?」
「讓你清醒清醒,我坐在邊上呢,好好開車。」
蘇思琪腹腓:知道自己身嬌肉貴就別坐我的車呀!不但坐我車,還拿色相迷惑我,還擰我,什麼玩藝兒!
「在心裏罵我了吧?」男人竟然一眼看穿她。
「沒有沒有,哪能呢,」蘇思琪腆着臉笑:「借我十個膽也不敢。」
男人輕哼一聲,暫時放過她。
終於到了蘇思琪樓下,待車停穩,沈孟青開了車門下去,還沒站穩,突然斜刺里一拳打過來,他避之不急,被重重的打了一下,踉蹌着倒在車門上。
蘇思琪急忙繞過車頭,攔在沈孟青面前,橫眉怒對:「陸天臣,你發什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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