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留白
第二天醒來,已是接近九點了。s打開手機,看到了一條虞墨棠發來的短訊。
狐狸,來我家一起吃個午飯吧。我家的老爺子和老太太也很久沒有見到你了呢。所以,昨天一聽說你回來了,他們可是很高興呢。今天老太太還特意起了個大早,做的一桌子菜都是你愛吃的。睡醒了就趕快出來吧,我在樓下呢。
「虞墨棠少爺,你這算是私闖民宅了吧?」洗漱更衣之後,李淳卿便沿着樓梯走下去,來到虞墨棠的面前,黛眉輕挑,「不過,看在奶奶請我吃午飯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一次。」
聞言,虞墨棠笑了笑,「我記得阡墨閣的鑰匙就是某個只知道吃飯和睡覺的人給我的吧?好啦,我們走吧。」
阡墨閣的門前,停着虞墨棠的蓮花跑車。李淳卿慵懶地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微微側頭看着坐在他身旁的虞墨棠,爾後說道,「小喵,你的車不錯啊。昨天梁叔也和我說了這一年的事,你也為阡墨閣花費了不少心思。總之,這段時間阡墨閣在墓函十二閣的首位可以依舊屹立不倒,真的是要謝謝你了。」
見李淳卿對自己道謝,虞墨棠反而輕揚唇角,勾起一抹如孩子一般單純而美好的微笑,而且還有一點像那種吃飽了在太陽下打盹的貓。爾後說道,「你還和我客氣幹嘛?對了,狐狸,一會你順便問問我爺爺關於上古朝王墓的事。我敢肯定老爺子一定知道上古朝王墓。但是,我曾經問過他,他卻什麼都沒有告訴我。」
李淳卿說道,「你還是算了吧。要是讓你家老爺子和老太太知道我把他們的寶貝孫子給拐帶到一個那麼危險的斗里,他們不吃了我才怪呢?更何況,老爺子是看着咱們長大的,閱歷更是咱們比不了的。你還想瞞過他麼?」
「可得了吧。這道上的人誰不知道寂晗閣的主子安四爺,虞洹安和虞太太曹霏雯最疼的人不是他們的親孫子虞墨棠,而是阡墨閣李家的主子李淳卿。」虞墨棠說着,伸手揉了揉李淳卿被風吹的有些散亂的頭髮。
李淳卿看着虞墨棠的側臉,這個已經十九歲的少年依舊長着一張不諳世事的孩子的臉。但是,在他清秀的眉宇間,也依稀顯出了些許男人的味道。
虞墨棠的車停在了寂晗閣的後門。
與二層仿歐式中世紀洋樓式的阡墨閣不同,寂晗閣是類似於北京的四合院那樣的單層建築院。裝修的風格也大相徑庭,阡墨閣是將中國古風與西歐中世紀古典風格交匯在一起,顯出一直無以言說而近乎縹緲的美輪美奐而寂晗閣則不然,全部都是極為古典的裝飾,幾乎沒有現代化的元素,顯出一派典雅而古樸的意味。
走進寂晗閣的接待室,李淳卿對安四爺親昵地喚了一聲「安爺爺。」
見到李淳卿,虞洹安趕忙站起來迎接,「阿淳來了,快坐吧。都一年多沒回來過了,我和奶奶可都很想你呢。」
虞洹安與李淳卿和虞墨棠閒談了幾句,曹霏雯便和家傭一起把午餐端了過來。
「淳兒,你終於回來了。」曹霏雯放下手中的碗碟,走到李淳卿的面前,拉起李淳卿來到餐桌旁,「我們先吃午飯吧。奶奶做的都是你喜歡吃的。」
寂晗閣虞家與阡墨閣李家本就是世交,因此特殊時期時期,在墓函十二閣險些分崩離析的狀態下,寂晗閣和阡墨閣也依舊走得非常近。所以,虞洹安和曹霏雯對李淳卿的疼愛絕不會少於對自己的親孫子虞墨棠的疼愛。
自然,這也是讓虞墨棠從小便就對李淳卿有些嫉妒的。
道上的老人們都知道,已經幾百年了,阡墨閣與寂晗閣一直都穩坐墓函十二閣的首位和次首位。哪怕是在一年前,阡墨閣的盤口出現了極大的虧空,阡墨閣依舊依靠着雄厚的家底和寂晗閣的扶持而穩坐墓函之首的位置。
墓函十二閣最初成立的時間以無從考證,但基本定型於先秦時期。
十二閣分別為阡墨閣李氏、寂晗閣虞氏、天水閣季氏、黛影閣蕭氏、璦顏閣蘇氏、玥詠閣曹氏,命司閣趙氏、燭莘閣方氏、落鳶閣慕容氏,凌蘭閣左氏、瀟湘閣冷氏、葭諾閣沈氏。
儘管近兩千年來,墓函十二閣個閣的地位一直存在的變動,但阡墨閣和寂晗閣的在墓函十二閣的上位卻一直都是屹立不倒的。
待虞桓安喝了幾杯酒過後,李淳卿便伺機問到,「安爺爺,您知道上古朝王墓麼?」
儘管李淳卿的語氣顯得輕極為描淡寫,但虞洹安依舊聽出了她的目的,便問到,「怎麼,你也想要去盜上古朝王墓麼?」之後看向虞墨棠,「墨棠,阿淳是被你騙去的吧?」
見狀,虞墨棠和李淳卿互相交換了一下無奈的眼神。
「阿淳,爺爺和你商量個事。」虞洹安放下手中的筷子,正色道,「既然你要陪墨棠去倒斗,那你就順便多教教他。你也知道,我和奶奶老了,墨棠的父母又都在國外,但若是讓墓函十二閣中的其它人來帶墨棠,我又實在是放不下心來。你是很好的人選。」
聞言,李淳卿也就點頭默允了。
見李淳卿答應,虞墨棠卻是口不對心佯裝不滿地說道:「老爺子,你怎麼這麼早就想把我往外轟了?」
虞洹安沒有理虞墨棠,而是自顧說道,「我對上古朝王墓的了解也不多,只能告訴你們大概的情況。朝王墓乃是上古時期,軒轅朝王軒轅姒寒之墓。寶穴的位置在山海關一帶。上古墓的真墓極為難尋,而且危險性極大。而上古墓的共同特點是沒有任何防禦性的機關,甚至可以說,上古墓中沒有任何機關存在。」
「沒有任何機關?」虞墨棠問到,「那些上古墓中的冥器不就都被盜空了麼?」
李淳卿輕輕挑眉,「上古墓中固然沒有任何防禦盜墓者的機關,然而,卻存在着比機關更為棘手的東西,比如結界和上古異獸。」
虞洹安點了點頭,表示認可李淳卿所說的話,繼續補充道,「古代的文獻對這種上古時期墓穴的記載少之又少,一般的盜墓者連地宮都不一定能進的去。所以,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就不要隨便去上古墓。」
吃過午飯後,李淳卿便和虞墨棠回到了阡墨閣,繼續商討如何去盜上古朝王墓。
「狐狸,你怎麼也知道有關於上古朝王墓的事?而且,我覺得我家老爺子好像在刻意隱瞞着什麼。」
李淳卿拉開桌子的抽屜,拿出那本玄暝天卷,說,「我也是看書中說的。這本書就是一年前我在燕趙古墓的暗道中得到的,裏面記載的都是有關於上古墓的信息。我也感覺到了安爺爺的目光中透露出了些許的不自然,也許是另有隱情吧。」
虞墨棠看着李淳卿翻閱這玄暝天卷中的上古朝王卷,靜靜微笑。但卻在李淳卿偶爾抬頭,兩人的目光交匯的一瞬間慌忙將視線轉移。
李淳卿起身,走到茶几旁泡了兩杯咖啡,遞給虞墨棠一杯,說到,「你剛剛一直在盯着我看麼?」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虞墨棠便無視了李淳卿剛剛所說的話,硬生生地轉移了話題,說道,「狐狸,其實除了你和我,還有一個人會和我們一起下斗。那個人我也接觸了一段時間了,可以算是自己人了。」
李淳卿輕呡了一口卡布奇諾,說道,「你還是那麼容易就相信別人麼?小喵,你為什麼就是不懂什麼叫做人心難測呢?」
「那個人是我家老爺子介紹給我認識的。墓函十二閣之一,黛影閣蕭家的公子,在這一代墓函十二閣的同齡的盜墓者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了當然,和你還是沒法比的。」察覺到了李淳卿話語中的一絲不悅,虞墨棠趕忙解釋一番,順便還不忘好言好語地哄了哄有些炸毛的李淳卿。
「其實我不應該總是和你說這些的。」許久後,李淳卿緩緩說道,「小喵,你是那種單純得美好的少年,你的心沒有受到過任何污染。你活在一個純粹的世界裏,所以你不懂什麼叫做人心難測,也看不懂世態炎涼。」
「狐狸……」虞墨棠分明感受到了李淳卿平淡地語氣之下隱藏着的情緒波動。
他和他有這相同的家世,但同時,也有在近乎相反的人生。亦如李淳卿十五歲之後的人生已和他之前的人生分道揚鑣。
喝了幾口咖啡,平復了心情之後,李淳卿依舊保持着自己那淡若秋水的狀態,「這個世界上,有黑,有白,但更多的卻是灰。亦如人,有善,有惡,但善惡從沒有明顯的分別。」
虞墨棠點點頭,說到,「其實,狐狸,你大可不必這樣。你看透世態炎涼,便說自己不復從前。可是,你依舊是李淳卿。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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