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閃電劃破天空,在霎時間一片雪亮的山上,趙旭竟然露出了一絲笑容,「師尊,我想要做的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讓所有和趙離之死相關的人陪他下去,直到我能夠找到真正殺他的兇手,再殺了給他陪葬。」
「哦?一舒胸中鬱結之氣,以求念頭通達無礙麼?」瀾和真人忽然笑了起來,「你雖然修行資質天分均為上上之選,但在有些事情上卻是太過執拗,不懂得放手捨棄,依着你這樣的性格,若是真有一天撞到了無法破開的鐵板,那麼又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趙旭想了想道:「換不同的方式,要麼破開鐵板,要麼自己頭破血流,直至撞死。」
瀾和又道:「凝丹三轉,你現在是不是已經跨過了第一轉的門檻了?」
趙旭頭道:「是。」
「你是十六歲入的宗門吧。」
趙旭答道:「十六歲零六個月。」
瀾和感慨道:「三年築基,十五年而年凝丹,如今又只過三載,你竟然已經達到了由虛轉實的境界了,若論修行進度,整個宗門這一代的親傳弟子中你可稱為第一。」
丹成之後有三轉,第一轉是由虛到實,這一步完成之後即由凝丹初期進入到凝丹中期。
第二轉是由暗到明,凝丹中期時的金丹雖然已經凝如實質,但還是淡淡的米黃色,修行再次精進之後,便轉為燦爛的金黃色,此為跨入凝丹後期的標誌。
最後一轉則是有光到晦,這一轉是丹成修士修煉到了金丹圓滿後,碎丹化神的必不可少的一步,這一步失敗了,那便是金丹黯淡,壽元耗盡,但若是成功邁過這一步,從此壽元得享,八方來賀,真真正正當得上修行界元神真人的稱呼。
趙旭能以三十多歲的年紀,踏入修途不過二十一年,便一舉從練氣境界跨入凝丹一轉,其修行進度在整個昆吾宗年輕一代弟子中都堪稱箇中翹楚,就連與他並稱的洗劍峰戎柭、瀝泉峰殷吟都無法比擬。
瀾和默默思索良久,忽然轉過身來,看着趙旭道:「你可知道我昆吾宗為何能獨霸以昆吾山為中心的萬里地域數千年不倒?」
不待趙旭回答,瀾和便自顧自地接着道:「宗門初立之時,此地不過是玄界偏僻荒蕪的一角,各種勢力交織,宗門初代開山祖師以及座下十位弟子在強敵環視之中生生殺出了一片天地,並傳下了如此規模的道統,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眾志成城,上下一心。」
「後來大局已定,開山祖師便隱入後山,在歷次大戰中最終存活下來的六位弟子分據六大主峰,這也是如今整個宗門的格局,徒兒,這些歷史你也都知道,但你明不明白我今天對你這些的目的?」
趙旭道:「弟子明白了。」
「我知道你的心思,明白是一回事,但接下來你會如何去做卻是另外一回事,你想好怎麼做了嗎?」
趙旭道:「等。」
瀾和微微皺眉,但也知道自己這位弟子的特,任何一個天才人物都會有其驕傲堅持的一面,他作為一峰首座,作為趙旭的師父,雖然清楚趙離在趙旭心中的地位,但有些事情並不能夠隨着心意任意去做。
畢竟,趙旭這個弟子他還是非常欣賞的,並不想他因為某些事情走上一條歧路。
若是趙旭真的為這件事開罪了雲虹,那麼就相當於直接得罪了昆吾宗磬石元君一系的修士,雲岳和雲虹同時發力的話,即便他是一線峰的首座,也不得不避其鋒芒。
只是瀾和能夠提醒撥的也只有如此了,若是拿着修為和權勢硬壓下去,最後很可能會造成不可預知的後果。
不過,還有一個疑問一直都在瀾和的心頭縈繞,那就是雲虹和雲岳下山一趟,為什麼會帶回來了石川這個資質非常一般的凡人,而且他們去的地方還是昆吾宗某位太上長老進行天機推演後確定的,石川生活的地方就在那裏,這裏面是不是又有什麼牽扯和聯繫?
這邊按下了趙旭的心思,瀾和又直接聯繫了淳聞,對他親**代了幾句,這才再次凌空虛度,消失在了一線峰的峰。
石川這一次做成了落魄刀客的裝扮,臉上身上還故意弄得邋裏邋遢,沒有人前後仔細看過他的話,任誰也無法將其與先前江湖俠少的模樣聯繫起來。
石川接下來的路程完全沒有隱匿行跡,而是沿着官道優哉游哉慢慢而行,每到一個歇腳的地方就會第一時間尋找家酒肆,再要了幾斤滷煮,一壇劣酒,混在一群趕腳的行商鏢客中間大吃大喝。
時間就在石川一路吃喝中度過,這一天,他終於是來到了和朱顏約定好的某座城之外。
前方不遠的城池名為甘旗城,是城,其實也就相當於人口多一、面積多一的的一個大鎮,只不過正好處在幾座大城之間的交通連接之處,是以才慢慢從一片空地發展成了如今的模樣。
朱顏在甘旗城中有一處宅院,作為她在家族外的秘密據存在,石川和她在這兩家見面,也是為了保密的需要。
石川並未直接入城,而是像往常一樣在城外不遠處尋了一間酒肆,進去找了一個角落坐下,要了幾盤熟肉和一罈子劣酒慢慢吃喝了起來。
故意將酒水湯汁灑得鬍鬚和前襟上都是,石川又拿袖子胡亂一抹,將落魄刀客的樣子做了個十足十,也算是滿足了他年少時對村里老王頭所講述江湖生活的嚮往。
正一口酒一口肉大吃大喝時,石川注意到路上走來一人,年紀看起來並不大,一襲紅色勁裝做江湖俠女打扮,她行走間看似步伐不大,可行進的速度着實不慢,一看便知不是普通的江湖人士,酒肆中一幫粗人眼睛早就掉進這個妖嬈女子身上拔不出來了,幾個人甚至開始抹嘴邊的口水。
女子來到破破爛爛的酒肆外,見到裏面又髒又亂,還有許多粗鄙漢子在那裏沒有一形象的吃嚼,根本就沒有進去的意思,只是居高臨下冷冷掃了一圈眾人,就準備抬腳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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