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俗之送葬童子 547章 第十三劍

    「仙蜀王？」

    我驚訝說了一句，再看這座巨大的瑰藍色妖塔，赫然就是當年簇立在陰間的鎖妖塔。

    仙蜀王，斬妖除魔，捍衛生靈，積攢大功德，受萬人敬仰、膜拜，就算是在陽間大地的紅塵市井中，也有不少有關於他的傳說，最廣的一篇，當屬仙蜀故去詞，是一首悼念的悲賦。

    遠風兮，飄搖故土，一蜀仙聲，萬年破舊夢。

    定目兮，撥弦夭夭，數裂帛音，吁嘆不復返。

    ……

    這是曾經陽間大地的子民，贈與「故去」的仙蜀王，萬年夢，終將圓，蜀王仙姿，今日再現茫茫天穹。

    當年在陰間的神虛鬼地，我闖入鎖妖塔最後一層，在一個祭壇上，見到半仙半魔的仙蜀王，後與金烏族一個王拼殺，還借走我的射日仙弓，以及半條命，他帶着重殘之軀，以及一層妖塔，離開陰間後不知所蹤，沒有想到，今天再次出現了。

    鎖妖塔，本有九重，看來也已重新鍛造，恢復往昔神彩。

    颯颯英姿的仙蜀王，站在九星盤龍柱上，望着我說道，「陋，當年在陰間，本王欠你一個善因，今日特地前來，還你一個善果！」

    仙蜀王一語後，雙眸如同洞穿今古，望向羽王、蒼王，渾身漂流白色仙澤，「兩位宗王，蒼茫大地，明搶一對生死之眼，你們太勝之不武了吧？」

    羽王和蒼王，一同內斂仙勢，脫離於雲岫仙王的戰局，往玄黃凶影那邊匯合，頭戴紫金冠的蒼王，發出一道話語，「蜀王，古老年間，聽聞你與金烏族一個王大戰，打得天昏地暗，最後同歸於盡了，今日能再現，實在讓人始料未及？」

    得到喘息的雲岫仙王，默默無言，代表「復原」的仙機左眼，綠光洶湧，遍體生仙蓮，開始修復自己的傷勢。

    我一步登空上，站在仙蜀王身旁，凝望幾秒，開口道，「仙蜀王，你的傷勢都好了？」

    仙蜀王回道，「恢復大半魂根吧，不過對付一個玄黃，應該綽綽有餘了！」

    盤踞在空中，猶如一道山嶽般的玄黃凶影，聲音撕裂空間的姿態，沉沉開口道，「仙蜀王，你真要強出頭？」

    仙蜀王神色嚴肅說道，「玄黃，廢話不要多說，對於你，人人得而誅之！」

    嘿嘿……

    玄黃髮出一陣狂笑，黃霧攪動，「蜀王，你的這番話，當真是可笑至極，就算是一個天地大道，都葬不了我，我能壓塌萬古，誰能誅之？」

    「壓塌萬古？」仙蜀王大笑起來，眉宇如劍的臉龐，流離出一種不屑的姿態，「玄黃，連一個仙祖大人物，都不可開口這一句，你倒是會自欺欺人的滿口胡謅？」

    玄黃盤踞在雲霧中，看不到影子，只見一對森森黃眸，惡狠回道，「蜀王，曾經我就是仙祖級，何來欺瞞之說？」

    仙蜀王做出一個考慮的神色，回道，「似乎是，當年你被戰神后羿，追殺得上天不能，下地不能，瘋狂逃串，往昔景象，歷歷在目啊！」

    「伏屍法，萬界塗炭」

    「溟漄劍，風之殺痕」

    兩人一言不合，開始施展殺伐大術了。

    玄黃，並沒有立刻斗轉十八杆玄黃凶旗，而是施展一種噁心的術法，蒙蒙黃霧，籠罩天空，帶動着無盡地煞氣息，無限蔓延，這種黃霧，如溝壑渾濁，讓人有一種噁心嘔吐的感覺。

    凝黃霧為液態，一幕幕令人頭皮發麻的流水，倒卷上空，穿越洪荒一般，直接淹沒了大半方虛空，所過之處，無物可活。

    「靠，這是一種屍水嗎？還是一種屍毒？」我說話時，聽從仙蜀王的話，往雲岫仙王那邊踏空而去，遠離這片混亂的中心。

    玄黃，仙蜀王，按照殃狄王的說法，兩個算是仙王中的無敵者。

    仙蜀王的溟漄劍，不是凡品，所過之處，不僅是黃色屍水，還是空間，都被剖開成兩半，比蒼王的那把法則仙劍，還要恐怖得多。

    仙蜀王的那座鎖妖塔，煥然變小，隱沒入體，當作了一件「防禦」的寶物。

    兩個無敵仙王，開始淹沒在萬千動亂天勢中，讓人看不到影子，只覺得每一次的碰撞，天穹都要壓塌了一般，波動傳萬里。

    我旁邊驚鴻絕顏的雲岫仙王，腳踏仙蓮，望着我背後的射日仙弓，聲音輕渺說道，「你叫陋？是從哪裏得到這方不世十器的？」

    一股清香，撲面而來，不過一抬頭，目光看到雲岫仙王的右眼，死之眼，代表着極盡毀滅的瞳眸，又感覺乖乖的，渾身不怎麼舒服。

    我恭敬回道，「仙子，這是在陰間的紀元焸境，一處九篹仙王樓得到的。」

    雲岫仙王又道，「陋，可否借我一觀？」

    我直接將射日仙弓遞了過去，雲岫仙王接在手，輕輕撫摸，像是看一件曾經的故鄉之物，滿是痴迷神色，嘆息一聲，低語說道，「青冥浩浩殺氣卷，萬古猶存戰神名，碧血落盡神光黯，命隕弓殘悲戰魂！」

    雲岫仙子一句一嘆息，帶着悲憫，像是在惋惜曾經的古人。

    我不由問道，「仙子，你認識戰神后羿？」

    「他曾救過我一命！」雲岫仙子說完，越發顯得淒離姿態，讓人心生憐惜。

    她在傷心懷舊時，更高空之上，十八杆玄黃凶旗，圍成一陣，玄黃坐鎮當中，斗轉古之大殺陣，利用當中封印的十八個仙王魂，要抹殺仙蜀王。

    「玄黃，你該死！」

    「趁大亂天機，居然暗中收割這些仙王魂，煉製成傀儡，助你成就殺陣，斬魂不可辱！」

    仙蜀王徹底憤怒了，變了一個人似的，十八杆玄黃旗內，似乎有他認識的故人。

    「十劍傲殺術，一劍月映千江」

    一刀斬去，劍芒如千江洶湧，當中透着紛繁複雜的符號，宛如交織成真正的千江洪流。

    不過玄黃的十八杆凶旗，獵獵作響，內部的十八個仙王魂一步走出，一陣劇烈攪動中，徹底抹除了仙蜀王的殺伐大術。

    「二劍天龍開道」

    「三劍獨日曠照」

    「四劍玄陽動天」

    ……

    「九劍動雷煞天」

    「十劍傲殺開道」

    仙蜀王一下子全部施展，天地動容，不過依舊震撼不了十八杆凶旗，甚至是當中盤踞的玄黃，玄黃開口了，「仙蜀王，你的古之大術，也不過如此嗎？」

    「十一劍天地盡誅」

    準備積蓄了好一會，第十一劍駭然而出，一下子，十八杆凶旗被掀翻出去，旗杆折斷，當中據守的玄黃，也被剖開成兩半，一時間，竟然無法重塑。

    「十二劍玄黃有毀」

    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的是，這名動天下的仙蜀王，居然還能施展出第十二劍，十二劍達到頂峰，仙蜀王宛如被一輪熾熱的驕陽籠罩，成為天地的中心唯一。

    仙王一怒，果真是乾坤崩裂。

    「蜀王！」無盡的光華中，玄黃的十八杆凶旗，合而為一，大旗一展，也是一種恐怖殺伐橫推出。

    茫茫蒼穹，夜如白晝。

    最後一個殺伐撞擊，整片天穹，都凹陷下去，裂開的百里之地，屬於是另外一個的神秘空間，甚至席捲出一道道恐怖的空間颶風。

    一片天崩地裂的蕭條景象。

    仙蜀王與玄黃，兩敗俱傷，各自摔倒一方，仙王血，不斷滴落出去，化為悽慘的血雨。

    遠處，殃狄王說了一句，「這場無敵仙王的戰局，誰勝誰負了？」

    「蜀王，你已經是窮弩之末了吧！」體型巨大的玄黃，站立起身，身上一個個觸目驚心的洞窟，他的背後，一杆大旗迎風展開，獵獵作響，飄出千米寬大。

    聽聞這一句，我和雲岫仙王，皆是神色一變，要是這樣的結局，今日我和她的命運，難有善局。

    「第十三劍威震寰宇」

    對面這邊，仙光迸發，劃開漫天的雲霧，一身同樣慘狀的仙蜀王，臉龐帶着堅毅，手上的一口溟漄劍，居然還有更可怕的仙力在涌動，第十三劍，估計也是最恐怖的一劍了。

    雲岫仙王輕語道，「或許還有第十四劍！」

    「蜀王，算你狠，若是接下你這一劍，即便最後能殺你，也要面對巨大的反噬，實在不划算，暫且饒你一命！」玄黃還是沒有選擇抗衡，攪動着漫天的噁心屍水，熏黃、污染了半邊天，聲勢浩大，反向離開了這片天地。

    下一刻，仙蜀王轉過殺念，鎖住了殃狄王、羽王、蒼王三人，這三個宗王縮了縮脖子，沒有對抗的心思，朝着玄黃尾隨而去了。

    當四者影子散去，仙蜀王轟然倒落，一口口鮮血噴出，顯然傷及到了本源魂根。

    我連忙過去，看到仙蜀王性命無憂，心裏石頭落下，「仙蜀王，我們兩次相遇，好像這兩次，你都是半殘身軀？」

    誒……

    仙蜀王坐在虛空上，嘆息一口氣，「陋，兩次碰上你，我都是倒霉透頂，你說這是誰的錯？」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