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瀟水,緩緩不絕,清澈寧靜。
數艘輕舟在晨曦中緩緩行駛,順流而下幾乎不用過多的船槳,只需在方向上掌控便可。當真大有欸乃一聲雲天遠,輕舟已過萬重山的意境和感覺。
瀟水河道即使在雨後,看去都極為清澈,如若站在船頭感受天開的清新,隨着彎曲轉折,別有洞天景象。即使是天天在此路過的人,看到此情此景的風味,都令人大有豁然開朗的感覺。
其中兩艘松木輕舟,雖然帶着四檐木棚,可以供人休息,但是也不是很大的船隻。不過這種輕舟雖然不是很大,可是有十多米長,船艙搭棚變成艙室,便有了個二層的頂,在頂上支起四檐木棚,便變成了兩層的船了。
船艙的艙室變成了臥室,上面還有一層可以方便隨行,使得這種小船也變成了大船,是適合家庭出遊的首選。不過一般的客船是不會這麼改建的,一來面積小不適合盈利,二來載人多就不安全。
緊緊的跟隨在一起前行的兩艘船,看去一模一樣格局想必是一起的夥伴,如果仔細看去的話,可以看到在船尾有一面紅旗,旗上有個大大的黑色的聶字。
這兩艘船上都有四個艄公船娘,前有掌舵後有大漿,顯然平時經常行走於大河中。它們的速度因為順流顯得比較快,另外的幾艘小舟遠遠沒有它們大,開始還離得比較近,隨着河面漸寬就逐漸離得有些距離,雖然沒有在一起,但是也是跟着這個方向。
瀟水自道州和零陵附近而出,雖然水流在上游不是太急,但是隨着河道的加寬,水量大大增加,自然水勢便會逐漸的加強。寬闊的河面有了這幾艘木舟,便更多了幾分生氣。
大河大江晚上行舟,如果只是一艘或者兩艘船隻,一般都會靠岸歇息,如果是一支船隊的話,大多數就會並連在一起。一來是出於船隻安全的考慮,二來自然是船上的人擔心意外,也不會這麼要求。
如今剛剛天亮不久,看看這些船隻的速度剛剛起步不久,想必昨晚一定就在附近停泊。河面上目前最大的,就是這兩艘四檐木棚的輕舟。
看它外形的樣式,只要稍微靠近水邊的人都會知道,顯然不是平時行舟的客船,倒像是私人富家改造的船隻。
前面的一艘輕舟上,一個青年正精赤着上身,下身就僅僅着一條抄腰褲,正在這艘木船船頭的空檔處打拳。
雖然沒有呵哈有聲,也沒有虎虎生風,可是他那讓人感覺有意思的動作,就連在船頭側弦撐篙操控方向的艄公,都不時看向他,顯然是頗為新奇。
他看去雖然已經崢嶸,其實也不過十七八歲,在這個人人早熟的時代,他確實已經算是成年人了。堅毅的臉龐透露着幾分輕鬆,唇角更是帶着一絲喜色,顯然他心情正好。
再看他露出來的上身肌肉結實有力,雖然不像人家練習外家功的人那般結實虬凸,可是渾身緊實韻動的肌肉,沒有一絲多餘也沒有一絲顯瘦。看去整個身體活力十足,卻也看去十分有力量。
天邊已經佈滿朝霞,今天看來是個好天氣。
讓人驚訝的就是,他身上前胸後背上的幾道碩大疤痕,最長的幾乎盈尺。雖然恢復的很好,但是留下的疤痕,就像是趴在身上的嫩紅色蜈蚣,可以想像到當初的傷痕,是如何的恐怖和嚴重。
可是偏偏就是這幾道傷疤,讓他有些平淡的五官,和並不是很高的身材,看去更加格外多了幾分魅力。也讓他多了幾分令人心動的氣概,令人忽略了他平淡的容貌。
清晨的河水上帶着一絲清爽,加上他渾身運動的力度,雖然看起來不張揚,其實每一招每一式都飽含力度,讓他看去整個人身上蒸汽吞吐,似乎汗流浹背一般。
天邊開始吐紅的色彩,讓天空渲染的五彩斑斕,背對着朝霞的方向看去,似乎他整個人都籠罩在晨光之中,在朝霞的輝映下,也讓他渾身似乎閃着神光。
讓人驚訝的是,他施展的拳腳似乎並不快,也稱不上複雜。那似乎不快的動作,就是船上兩側和兩頭掌舵的艄公船娘都能看清,好像看到他在玩耍一般,但是他腳下的步伐卻讓人感覺眼花繚亂。
他上身不斷的運動,那是一種不快的舒展的動作,下面雙腿卻看去好像也沒有什麼變化一樣。在外人看去,站在船頭舒展的他,就好像在原地沒有怎麼動一般,只有上身的手臂在施展拳法。
其實他腳下的步伐極為複雜,雖然是在一個狹小的範圍,其實步伐所踏出的步驟極其規律。在遵循某個特定的方位,也飽含這八卦之行,如果懂的人看了,一定會驚訝異常。
因為步伐多而且速度是相當快,普通人根本就發現不了他腳步的快速,看到的就好像腳沒有怎麼動一樣。就是因為步伐太過繁複,而且步伐似乎不大,一直圍着很小的一個圈子在轉動,倒是讓人看來沒有動一般。
他的拳法也不複雜,只是普通的擊、側、震、砍、劈、削等一些簡單的招式。可是仔細看去,卻發現這每一種技巧在他手下,都自然的連貫圓通起來,沒有絲毫的阻礙。
就好像一擊出去,接着便是手臂的自然震顫,而當掌劈而下的時候,自然會變成了肘部的側擊。每一次的每個動作,似乎都連貫的讓人感覺理所當然,也足以讓人感覺應該是這個動作。
就是因為他的動作沒有停頓,所以他似乎根本也就沒有了休息的時間,也讓他渾身不住的冒汗。他雖然渾身冒汗不停,卻是一直帶着堅毅的微笑,呼吸也沒有感覺太多的變化,當真令人驚奇不已。
他忽然動作真正的慢了起來,因為船艙的薄薄的木門被拉開,露出一張宜喜宜嗔的嬌容來,那是一張清秀可人的面容,雖然披散着長發,可是已經開臉的面容,可以看出來這是個剛剛成為人婦的女子。看着這個嬌羞的容顏,他終於緩緩的停了下來。
「器郎!」溫柔的聲音猶如天籟,她慢慢走了出來,似乎帶着滿心的歡喜。看到青年滿身的汗水,和那結實的肌肉,雖然眼角帶着一絲羞澀,但是關心還是居多。手裏拿着一條柔軟的麻紗毛巾,快步過來走近了他。
「三娘,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如今還早着呢!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呢!」他眼神里溫柔語言更是體貼,看到她溫柔的拿毛巾給自己擦拭汗水,不由本能的一把輕輕握住了她的小手。
「器郎!」一聲嗔呼加上慌張,讓這個女子更多了幾分迷人的和可愛。她臉兒通紅的看向一旁的艄公,艄公卻知機的低下頭去,顯然對這種少年夫妻的恩愛見識不少。
這個青年眼神有些堅毅,輕輕握着女子的手,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這個小小的少婦任他握着自己的一隻手,另外一隻手拿着毛巾給他擦拭汗水。看到青年痴痴的看着自己,雖然很是羞澀心裏卻極是甜蜜,想着自己和他的經歷,不由有些痴了一般。
她乃是道州城有名的聶家堡聶家三小姐,是如今道州一地最有聲望的家族女子。而他正是聶家當初的小廝聶小七,如今已經脫胎換骨的蛻變,如今也得到了正名叫聶器。
兩個人走到一起,最重要的便是聶家家主聶鬍子的認可。在這個階級分明的時代,像聶三娘這種身份的女子,怎麼可能會嫁給聶器這種小廝呢!在旁人眼裏有些不可思議。
這也是聶鬍子的聰明,在旁人看來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如今看來卻是理所當然。
這個時代確實仍然階級分明,門閥身份重要,可是自朱溫代唐以來,天下高門大閥幾乎被他屠盡,一向佔主流的高門大閥成了昨日黃花。中原齊魯、關中淮南,乃至江南一地,昔日的高門大閥不復存在了。
雖然很多後起的家族想死灰復燃,卻已經很難撿起昔日的輝煌。何況自唐末以來,五代政權更替複雜,的、各地軍閥藩鎮更不把高門大閥放在眼裏,今日還在得意,明日舉族滅亡的大有人在。
所以聶家雖然自負在道州一地勢大,卻遠遠還稱不上大家族,何況聶家當初還是販私鹽發家。一向把家族列為江湖大家的聶家,雖然重視名聲和威望,但是在聶器如今有了靠山的基礎上,首先表示了自己的善意。
如果只是用女色來拉攏少年英雄,也許就是一場家族的鬧劇。可是聶器居然深愛着自己的女主人,而聶家的三小姐竟然也一直對這個小廝有好感,這種最好的結局無異於讓聶鬍子最為暢懷。
這也無異於**,一點就着了。兩個人雖然沒有舉行盛大的婚禮,但是聶鬍子邀請了道州城佐政金嬰證婚,並且還邀請了蔡、魯當地兩大家族的族長,余者並沒有特別邀請。
男方因為師尊歸元先生不在,暫時讓讓聶忠充任長輩,兩個人得到家族和長輩的認可後,真正的成為了夫妻。只待來日見到歸元先生,再商議安排要怎麼樣置辦。
兩個人心中那份思念被挑開,並且如願的在一起,自然是讓兩個人如膠似漆。
聶器因為師傅輔佐何逍遙的原因,也要前往永州追隨何逍遙,鍛煉自己的修為。完成了師傅交代的作業,自然便要啟程前往軍中,也好親近師傅,多得教誨。
自從何逍遙率軍佔領道州城,雖然桂王要派人來管轄,但是聶鬍子二話不說的相信何逍遙的能力。不說和自己分庭抗禮的謝老虎謝智,就是威名遠震的歸元先生,也足以讓聶鬍子感覺自己押寶正確。
首先便是讓聶三娘跟隨同行,還有便是讓自己侄子聶無咎一同,畢竟聶家靠的是私鹽,如今大漢軍隊一路乘勝,如果聶家可以一路以商行輔佐,或者佔據商機,以後不管如何,都將是前途無量了。
聶器兩個人自然不知道,聶鬍子心裏那麼多道道,自道州城乘坐聶家的客船出發,一路暢通無阻。因為這處連接的水道,如今全部扼制在大漢軍隊手中。有金嬰的一紙通關文書,一路上的水軍完全的對他們放行。
道州城到永州城,如今水道通暢,總共不過一百來里水道,又是順水而下瀟水,正常一天就可到達。本來不遠的路程,兩個人一路恩愛纏綿,居然已經是第三天早上了,兩個人還沒有到達零陵城。
作為聶家的少爺,又負責家族的商業,聶無咎絕對有自己的優勢和才華。這次跟隨聶器一同出行,對於聶無咎來說,心裏有些複雜。要知道,他可以說是看着聶器長大,雖然沒有接觸太多,也知道他是自己家的小廝。
以前是自己堂妹的隨身小廝,居然膽大包天的暗戀自己的主人,放在以前的話,聶無咎知道了最低的懲罰,也會把人打的半死逐出家門。
可是在聶器以死相護自己脫險後,聶無咎對聶器的看法完全改變了。如果沒有後續的故事,如果沒有張文宣的倒台,可能聶無咎就只能為聶器立一塊忠僕神位了事。許多年以後,和聶家子孫提及這個少年,為聶家付出了一些什麼。
可是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如此的微妙,在自己被叔叔禁足養傷的時候,道州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事情。不但道州城換了主人,就是聶家也在關鍵的時刻揚眉吐氣。
當聽說聶器沒有死,聶無咎還真是感動了一把。當在叔叔嘴巴里聽到,聶器突的得到奇遇,成了不容忽視的人物,聶無咎還猶如雲裏霧裏一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隨着自己傷勢漸好,叔叔卻對自己越來越重視,他才知道昔日和聶家是對頭的謝老虎,居然和自己家這個救了自己的小廝,稱兄道弟勾肩搭背。憑着他對叔叔的了解,他知道叔叔肯定是想,讓自己繼續拉住聶器這根線。
最後令聶無咎膛目結舌的是,他根本沒有想到為了聶家,叔叔居然連自己堂妹都送了出去。雖然知道聶器父母本來不姓聶,可是在這個時代里,他們作為聶家家奴和姓聶有什麼區別。
站在聶家的角度,在聶鬍子得到道州城司戶的職銜後,聶無咎有些明白了,叔叔所處的位置和考慮。他的選擇不管是給家族帶來災難,還是讓家族擴充實力,至少不管是誰主政,聶家都會有了一定的話語權。
在了解了叔叔的苦心後,即使身上的傷勢還沒有全好,聶無咎還是請纓一起出來。可是在跟了聶器兩個人兩天後,聶無咎便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多麼愚蠢,後悔沒有把瑞娘帶來。
在大漢**隊佔領道州城時,聶鬍子看到自己侄子重傷,也懷疑蔡九娘子的身份,派人把她抓進了聶家堡。沒有想到這個九娘子身份果然不簡單,不過她不是張文宣的探子,反而是謝老虎謝智本來想靠近聶家的棋子。
聶鬍子和謝老虎握手,倌人出身的蔡九娘子搖身一變,成了聶鬍子和謝老虎之間的紐帶,自然也成了聶家認可的,聶無咎的妾室。
看着聶器兩個人卿卿我我,聶無咎心裏自然有些詆毀,在後面的客船上有些急不可耐。出來船艙便看到兩個人站在船頭,尤其看到聶器居然光着上身,便來勁了。
「喂喂喂!你們兩個太過分了吧!」聶無咎本來就和這個堂妹感情好,聶器舍死相救之後,聶無咎更把聶器當成了兄弟,於是也站在船頭吼叫了起來。如果不是他左腿傷勢沒有痊癒,估計船稍微靠近的話,他就要跳過來。
「三哥!」聶三娘也羞的臉兒通紅,跺腳嗔怒的看向後面不過幾米外的聶無咎。因為剛剛和聶器成為夫妻,兩個人初嘗滋味,自然會是難分難捨。最怕被人取笑的當頭,而聶無咎對於男女之事,乃是老油條中的行家,他一出聲的話,聶三娘自然是羞不可耐。
聶器雖然深愛聶三娘,卻也是忍不住對自己百般疼愛。雖然知道聶無咎是取笑,但是心頭也不由一緊。畢竟他雖然受到歸元先生指點後,身體脫胎換骨洗精伐髓,但是以前只能算是個習過外家功的凡夫俗子。
歸元先生的教誨歷歷在目,想到這裏聶器不由暗叫慚愧,看着嬌羞的妻子,心中無盡憐愛,臉上卻不動聲色。緊緊的把着了聶三娘,看向側後船上的聶無咎,淡聲回道:「三,,,三哥教誨的極是,小七過於嬉戲,差點忘了師尊的囑託!」
感受到懷中身子微顫,不由看向聶三娘低聲道:「娘子,咱們確實要加快行程了,前方零陵城已經被何將軍的大軍拿下,只怕永州城不在話下,小七還想在將軍手下歷練呢!」
聶三娘雖然不是那種大家閨秀,那也是道州城有數的大家小姐,家族又有幾分江湖糾葛,自然比一般女子多了幾分見識。見聶器這麼說,心裏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多了幾分高興,居然緊緊抱着了聶器的身子。
「器郎,三娘明白,也更開心你會這麼想,你有如此心性和志向,三娘此生一定誓死跟隨!」
兩人身後,艙門裏,一個少女倚門相望,不是香蘭又是誰呢!
聶無咎本來想取笑兩個人一番,但是看到兩個人不配合,隨機進去船艙里,心裏大感喪氣。
「三爺,後面有兩艘小船,跟隨咱們許久了!」聶全義的聲音打斷了聶無咎的思維,他是香蘭的的叔爺爺聶廉的兒子。他不但得到了螳螂拳的真傳,還得到過聶鬍子教授,是聶家年輕一代里護衛家人的佼佼者。
聶無咎看向他,他身邊還跟着一個聶家門客,也是五嶺一帶比較有名的刀客虎頭刀展兆。對兩個人的身手和經驗,聶無咎一向極為放心,畢竟兩個人可是經常跟隨聶家子弟四處行商的。
「前面就是零陵城,不是軍校的話,誰會如此大膽,明明掛着聶家的旗幟,道上的朋友應該知道啊!」聶無咎心裏嘀咕,回頭看去,河道上有兩艘獨木舟上,果然有幾個人快速跟隨着。
對方不但跟隨已經不遠,而且公然站立的舟中,更讓聶無咎不解的是,對方手裏還拿着兵器。看他們的裝束,顯然不是剛剛一路征伐的大漢軍隊,不過看他們統一的服裝,顯然屬於同一個組織。
「對方顯然來者不善,三爺身體尚未復原,可以先暫時進船艙里去!」展兆誠懇的說道,他可是真正的江湖客,看到對方來勢,便知道對方有所圖謀。
「對方要想行事,估計也得過了零陵城,通知三姑爺!」聶無咎冷冷的看着後面兩艘小舟,雖然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原,但是普通自救還是沒有問題。
聶家堡雖然不是什麼大家族,那也是在道州乃至永州附近,都頗有名聲的所在,一般就是道上的朋友,都會給聶鬍子幾分面子。而零陵城可以說都沒有出道州百里外,居然有人跟隨自己,這顯然令聶無咎十分生氣。
果然,隨着船近零陵城,那兩條小舟便離得頗遠。倒是讓聶無咎吃驚的是,一向在零陵城邊設障的水寨,居然連河道上的水寨都不見了蹤影。一路看去河道兩邊到處狼藉,顯然是被大水沖洗過境。
難道水寨都被沖走了,聶無咎心裏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想法。隨之,便得到了答案。只見剛剛來的地方河水清澈,隨着客船慢慢過境零陵城邊,只見到處都是殘枝敗葉,河道里的水也帶着渾濁了。
聶無咎目瞪口呆的看着截然不同的瀟水,看着一路上沒有沖走的各種物事,甚至還看到了幾具屍體,聶無咎才真的相信,這裏應該不久前發生過一場大洪水。
「又有人來了,三爺!」聶全義皺眉看向河道,只見從一旁靠近零陵城的邊上,又有三艘小舟跟了上來。
雖然是後發而至,居然和後面的那兩艘小舟回應,顯然他們彼此都認識。
看到聶器出來,聶無咎讓艄公把兩條客船慢慢靠攏,然後看向聶器。兩個人眼神對接,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一般。
聶器穿着長衫,負手而立站在船頭,衣炔飄飄長發舞動,大有一代遊俠劍客的豪情,看着面前跟來的幾艘小船,不由昂首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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