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花蕊心裏突然隱隱想起一個人!
那也是一個少年郎,年歲和這些少年男女差不多。曾記得自己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也是那麼躲在一側,偷偷的一個人躲在人後靜靜的看着自己。
作為皇帝最寵的后妃,被一個他族的少年偷偷窺視,本來是大不敬的。可是看到這個少年痴迷的眼神,和他當時跟隨叔叔一同進宮,加上看在他叔叔特殊的身份後,花蕊居然不動聲色的坦然接受了。
後來自然便是這個少年走近了自己的生活,那個花季的少年,那個多才多藝的少年,那個為了自己吟唱出許多新歌俚曲的少年,那個擊打馬球只為博得自己一笑的少年。
那個表面為了取悅皇帝,施展渾身解數的少年。
世事變幻無常,花蕊還沒有來得及準備,一切都已經變了。一個如花的少年郎,一個為了自己甘於冒着砍頭的少年,已經不知道何去何從了。
短短几天時間,恍如一場夢醒,如今天涯一方,卻是人事已非。雖然心裏沒有絲毫他念,可是花蕊還是想起了他。
一個人想念另外一個人,可以是一種想念,沒有絲毫別的感情。可以是一種追憶,追憶那回不去的從前。
花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去想念,可能是自己忽略了吧!其實他在自己生命里存在過,也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那個唇紅齒白的少年郎,其實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雖然心裏一直不想去想這個問題,可是如今身處海角天涯,只怕再也無法回去蜀中,花蕊心中竟然有些悽然。
如今卻是真正的明白,一切發生過的事情,每個人都已經無法去逃避。如果沒有他的存在,沒有他的所謂幫助,不知道自己如今會不會這樣的結局。
雖然說蜀中的成敗寄予一個人身上,說起來有些荒唐可笑,但是蜀中的皇朝,如果沒有了皇帝孟昶的話,儼然就是一盤散沙。只怕不用多久,各州的節度接到這個消息就會選擇,也許會歸順勢大的平均教,也許自立割據自保。
即使是花蕊這種不問政事的女子,也明白一個道理,任何事情的成敗,不是一朝一夕的。孟家皇朝的成敗,不管怎麼樣都和皇帝孟昶分不開。
蜀中人人稱頌的明君孟昶,也是花蕊自幼心中的偶像,所以成為皇帝的寵妃後,花蕊對皇帝孟昶百依百順。為了皇帝她甚至可以捨棄了自己的一切,平時自然也便想盡千方百計取悅皇帝。可是就在幾天前這最後的關頭,花蕊首次對皇帝產生了一絲質疑。
花蕊以前不懷疑皇帝對自己的喜愛,但是在傳統的禮教來說,作為皇帝也不會去違背自己母后的意願。為了皇帝的尊嚴和榜樣,他放不下自己的面子。
他放棄了自己,花蕊知道他可能只是暫時的放棄!如果沒有這突發的暴亂,一向至孝的皇帝,會為了自己違背太后嗎?而一個皇帝的成敗,後世的史書記載,自然離不開自己這個女人。
紅顏禍水,歷來史書就是如此記載!如果能回到從前,花蕊想必一定會規勸皇帝,可惜已經回不到從前,還能回到從前嗎?
回不到從前!
花蕊感覺這一切再去揣測的話,已經沒有了多大的意義。因為再多的設想,也已經回不到從前!
何必一定要回到從前?
雖然不知道會何去何從,如果可以平淡的生活,花蕊寧願就此作為一個不施粉黛的普通人。
花蕊不知道怎麼想,人已經痴然!雖然痴然,心裏卻已經是一片通透的空明。
任何事情,有因有果,想必都不是偶然!
看着花蕊不施粉黛,站在那裏盈盈若仙,靜靜的痴迷的看着荷塘里的景色。身形挺直玉立似乎在遐想,似乎在追憶,長長的睫毛輕啟楚楚動人,就是一旁樹下站着的人都被吸引住了。
一株覆蓋面積達到半個庭院,鬱鬱蔥蔥的巨大的大榕樹下,兩個年輕女子一身綠色夾雜土灰色勁裝,背負長刀負手而立的站在那裏看着,如果不是一直站在那裏不動,很多人都發覺不了。
她們一動不動的站立,雖然眼睛靜靜的看着花蕊,整個人卻似乎融入到身後的大樹下了。如果沒有背後的長刀,這兩個身形玲瓏凹凸的女子,當真也會令人無限遐想。可是看到她們帶着冷意平靜的面容,一般人都會退避三舍。
左手那位瘦臉女子,看去也不會超過十七八歲,如果正常人家的女子,一般正是相夫教子的年紀,而她卻選擇了一個常人難以理解的事。
這個時代還沒有後世公開的職業間諜和特工!劉繼興的到來把這個職業常態化了。雖然看到這個時代,也有不少利用女性作為棋子的,卻遠遠的感覺還不夠。
其實劉繼興身邊一直有,一個著名的特工盧瓊仙,那可是逍遙派派遣在興王府的主腦。雖然不知道她是不是和南唐皇室有關係,但是逍遙派東海仙子耿仙笙,可是南唐宮裏的供奉。
不管是不是有關係,至少或多或少會對興王府有影響。這就是密探的一方面作用。於是劉繼興專門成立了一個特工組織,人員就從各處搜集,經過密黨嚴格審核之後,才能加入這個組織。
這個女子正是形同於後世的特工,當然也像後世的保鏢一般,劉繼興還沒有特意區分明顯。她也正是一直跟隨花蕊同車的護衛,她在大漢邊境便接替郭鏡的護衛,負責花蕊在大漢境內,一路的安危和起居。
她叫王瑩乃是嶺南曲江人士,原本是大漢皇宮的宮女,在劉繼興因為先帝劉晟駕崩,遣散宮裏的宮女時,她被送出了宮外。
這兩年,因為皇恩浩蕩,宮裏陸續被遣送出許多宮女。而這些宮女的歸宿,自然一時間成了興王府最熱門的話題。可是劉繼興哪裏會留話給別人說,早就想好了最終的退路。
一些宮女被皇帝劉繼興以朝廷的名義,給一個體面的誥封,促使她們和立功的將士、官員結合,當真是皆大歡喜的佳話。一些宮女則選擇了留戀,集中在興王府的文苑藝閣,那裏不但是皇帝劉繼興幾位夫人常去之處,也是皇帝培養人才的地方。
一來可以經常見到皇帝身邊的人,二來有幸還可以碰見皇帝,指不定哪天又可以飛黃騰達。當然最差的情況,那也是作為文苑的先生,自此留下一段佳話,不負家族和自己。
王瑩如今是興王府密黨成員,當初從宮裏被遣散,她心裏便有幾分不甘。她自幼被選秀進宮,在先帝劉晟手裏,她居然沒有任何機會面聖。好不容易熬到新皇帝劉繼興登基,沒有想到皇帝卻遣散大批宮女出宮。
被通知出宮的時候,很多人很高興,因為在宮裏真正能得到皇帝寵愛的女子,可以說是鳳毛麟角。很多人慶幸可以脫離苦海,而王瑩卻沒有高興。
她選擇了進入皇帝特設的藝館,很多人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王瑩卻知道,那是皇帝專門培訓一批密探的地方,因為她有個堂兄正好負責一些事務,她千方百計的知道了後,義無反顧的加入了這個組織。
這個專門負責各種身份女性的事物的組織,培訓和鍛煉人的手段十分殘酷,可是王瑩奇蹟般成功了,並且成為了其中一員。如今的王瑩不但是這個組織的成員,而且是一個優秀的領導。
右邊的女子卻是一臉的陌生,也並不是隨車的護衛之一。乃是船隻到達燕都後,專門在這裏等候的人,也是王瑩的同僚之一,名叫施十一娘。
兩個女護衛看着這神仙一般的花蕊,同樣是作為一個女子,可能她們對於面前的花蕊,有着更多的感觸。王瑩同樣出自於嶺南皇宮,雖然不像花蕊一般得到寵愛,卻也有着幾分雍容。
造化弄人至此,王瑩成了一個隱身的密人,而只怕眼前這個天姿國色的女子,也會成為一個昨日黃花。她們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可是那神采奕奕的眼神,一直也看着花蕊的身姿,可以體會到她們對於這個女子的驚艷。
沒有想到,一個女子沒有絲毫的修飾,卻有着如此驚人的魔力。可想而知,她如果稍加修飾的話,會是如何的傾國傾城。兩個人雖然身份特殊,也沒有經歷過花蕊這樣的人生,卻也能夠感覺面前這個女子的一生,就是一段傳奇。
「這個就是天下聞名的花蕊夫人啊!」洞門旁邊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雖然身形消瘦,可是一張白嫩的小臉,已經頗顯美容。看着竹旁風姿綽約的花蕊,雙手合十捧胸,一臉痴迷的望着這個美麗的女子。
「噓!小影,你聲音小一些!」她身旁一個圓臉大眼睛的少女,看着比她還要矮一些,兩個人和夥伴們緊緊挨在一起,一臉興奮的看着這邊的花蕊。
都壓低了聲音,似乎生怕驚擾了花蕊。說出話來後感覺四周太過安靜,似乎顯得自己的聲音有些過大。不由緊張的看向四周,其實他們這一堆人已經不少,大家個個聽得清清楚楚。但是她生怕讓人聽到一般,壓低了聲音說道:「驚動了十一娘,只怕大家都要受罰!」
「你以為咱們這些伎倆十一娘不知道!」她們面前的地下,蹲着一個少年,也是一臉羨慕的看着花蕊。聽到兩個人突兀的低聲,眉毛一挑似乎有些警告。
他居然像個和尚一般,是個光頭模樣的少年,不知道他究竟是個和尚,還是故意剃成了個光頭。聽着兩個少女她們的低聲說話,不宵的說道:「只不過如今有影衛的人在場,十一娘沒有對咱們發作而已!」
大家噤聲,相互的對視了一眼。似乎知道這個光頭少年說的有理,但是回想已經這樣,再過分辨也是徒勞,一時間大家居然再次靜下來。
那個叫小影的少女卻是眼神有些堅毅,輕輕咬着下唇,似是自言自語的低聲道:「當初堂主可是說過,蜀中有三大奇女子,在江湖上可是和她齊名!排在首位的,就是成為蜀主慧妃的花蕊夫人徐施施,其次便是以舞技名滿蜀中西南的李艷娘,另外一位便是出身名門的小媚娘趙倩瑜!」
大家聽她說起,卻是微微回想,似乎記得有這麼回事,卻不知道她提起此事,是何原因緣由。
卻見小影一臉憧憬,含笑說道:「那舞技滿名的李艷娘,雖然成為蜀主昭容,這次也同在這裏,諸位品論如何?那位小媚娘也更是同行,果然不負宋王名門,舉手投足之間雍容華貴。不過小影自己在心裏認為,要論容顏氣質的話,她們無論如何也無法和這位夫人比較的了!」
她靜靜的看着大家,看着大家都在深思,也不點破大家的想法,卻是盈盈起身平靜的朝招手的王瑩兩個人走去。
大家居然不知道小影想表達什麼,雖然同是出身少年堂,但是每個人心裏的思維差距還是大的。這個小影的想法,顯然超過了自己這些夥伴。
雖然已經是白天,大家卻沒有接到通知出發,因為花蕊一行人的身份特殊,為了她們來到嶺南,可以說是耗費了不少人力物力,自然會對他們護衛的行動有所保守。
不過因為進了嶺南,更是接近了京城,大家雖然都按照規矩嚴密保護,但是已經比較輕鬆起來。
龔撰幾個人去商議行程,王瑩和前來迎接的施十一娘,陪伴着這幾個女子。其中自然以花蕊和李艷娘還有宋王幼女為最重要,自然每個人都安排了兩個女護衛負責安全起居。
王瑩和施十一娘沒有約束花蕊的行動,一路陪伴跟隨她在院子中散步,花蕊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氣色自然比在車上好了許多。加上昨晚到了燕都之後,她首次自然睡了一覺,如今看來整個人已經恢復。
她們自然不知道,其實是花蕊自己心裏想明白,知道已經到達嶺南之後,整個人已經平淡下來。看着王瑩這些人也不為難自己,心中反而微微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麼人要把自己千里迢迢帶來嶺南?
一直到了接近中午,龔撰才安排再次啟程,不過是叫大家用了午飯之後。花蕊也破例吃了一些食物,尤其對有一道清蒸的河魚稀奇,自然夜十分感興趣,一時居然吃了半碗米飯。
倒是令一直跟隨在她身邊的王瑩,也有些驚訝和好奇。花蕊雖然不知道別人怎麼樣,至少她自己已經淡然,到得此地最大不過一死,既然連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到得河邊集合的時候,才發現船居然換了,首次換成了一艘客船,兩層艙房的客船看起來很是氣派,也令人有些驚嘆。不但是因為這客船的規模比開始那艘鬥艦要大,還有便是這艘客船上居然掛着朝廷的主要標誌,一個大大的漢字。
能夠用上官方的客船,倒真是令花蕊吃了一驚。而且這次令人驚訝的便是,除了花蕊自己這一行七個女人,居然另外還有幾個人一同隨行同船。
上船的時候,看到素顏的李艷娘,倒是令花蕊大吃一驚。她雖然沒有憔悴到嚇人,但是一直引以為傲的朝天高髻沒有了,和自己一般也是素麵朝天。
花蕊看向她的時候,她似乎眼神中也有些激動,可是看到身邊的兩個護衛,她有些蒼白的雙唇蠕蠕的止住了。花蕊心中有些感觸,這麼多天以來,她也已經想清楚了緣由。
那天在宮裏,自己被太后責罰,被皇帝貶入冷宮,肯定就是李艷娘告的狀。不過如今看來,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此刻兩個人都是同病相憐的在異國他鄉。
花蕊看了身邊王瑩兩個人一眼,兩個人並沒有限制自己,但是花蕊還是忍住了沒有吱聲。被兩個人一起領着進了第二次的艙房,便陸續看到七個女子都進來。
這間艙房前半截便是一間大廳,佈置了一張大大的羅漢床,和幾張這個時代還比較少用的四角矮凳。
雖然沒有刻意的安排,七個女子還是把花蕊、李艷娘和趙倩瑜三個人讓到羅漢床上坐,其餘四人分坐在兩旁的矮凳上。昨日同船的幾個少女端上水果來,放在中間一個小圓桌上。
「嶺南遍地盛產水果,如今的季節正是水果正旺的時節,此去路程尚遠,諸位一路可以多吃些水果,閒聊一些家常,打發旅程時間!」一旁的施十一娘含笑向大家說道。
「此地前去何方,你等又是何人?」憋了幾天的時間,一直問的就是這句話,可是一路上無人回答。畢竟身在異地肩負任務,誰敢回答出來。看着大家都不敢吱聲,已經平靜下來的花蕊不由看向施十一娘。
一旁其餘六人,雖然沒有吱聲,但是聽到花蕊的問話,不由都齊齊的看向中間站着的施十一娘和王瑩。
施十一娘洒然一笑,看了眼一旁,伺候兼顧護衛的幾個少年堂的少女,便對着花蕊微微笑道:「夫人但請放心,此去停靠廣寧,乃是大漢進京重要的府縣,妾身主人因為事務繁忙,不能前來燕都迎接諸位貴客們。但是為了幾位夫人和小姐,想必已經親自在廣寧等候多時!」
「你家主人是什麼人!」花蕊還沒有開腔說話,一旁素顏披髮的蜀中昭容李艷娘,已經迫不及待的的出聲詢問。看着她急切的眼神,可想而知她心中早就忍不住。話一出口來,她突然似乎感覺自己有些突兀,不由微微側目看向身邊花蕊。
花蕊臉色未變,似乎沒有聽到李艷娘的搶話一樣,但是眼神看到李艷娘眼睛裏的一絲慌張,她居然微微笑了起來,似乎帶着一絲鼓勵,在這一刻她突然發現,以前已經不重要了。
也就是她的這種善意的微笑,頓時讓李艷娘心裏的慌張消失,有些感激的低下了頭。花蕊知道李艷娘要消化自己的善意,便也不理會又看向施十一娘後,淡淡的輕聲說道:「你家主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妾身主人麼!」施十一娘居然停頓了一刻,似乎想到了什麼,不過臉色未變,仍然接口又道:「乃是嶺南第一巨富!」施十一娘盈盈帶笑,雖然一身勁裝,卻也絲毫不失優雅,禮貌含笑的回答花蕊,絲毫沒有失禮不妥的地方,可想而知她一定受過很好的教育。
花蕊雖然對嶺南的風土人情絲毫不了解,但是也在蜀中皇宮的時候聽過,和在一些書上看到過,不少前朝乃至以前的人記載過。說嶺南乃是化外野蠻之地,更是當年百越人的後代,於是在花蕊的心裏面,一直把嶺南當成了野蠻的流放,粗俗不堪和遍地瘴氣的地方。
這幾日看到聽到,卻讓花蕊心裏微微有些動搖。就是眼前這施十一娘的風采,花蕊都感覺在蜀中宮裏,有許多的女子都大大不如她。
卻見施十一娘又朝幾個人施禮道:「大家不必擔憂,妾身家主人此行沒有絲毫惡意,只是素來仰慕各位風采和大名,常自感嘆不能一親芳澤。近日突然聞知蜀中事由後,便以特殊的手法傳書蜀中,歷經重重困難,才把諸位請到嶺南來!」
在座的七個女子自然不會相信施十一娘的話,至於這千里傳書,也只在神話里聽過,他能夠干預蜀中的事由。莫非他和那平均教也有牽連不成。大家雖然心裏揣測不安,但是也沒有絲毫別的辦法。
看她不停慢慢和大家說的,都是她家主人仰慕大家的話,大家也沒有太在意。但是讓人驚訝的是,她所藉口主人說的事情,居然確實對大家十分了解和熟悉。
花蕊的愛好習慣,乃至她所做的詩詞,對方了如指掌。李艷娘喜歡的舞曲髮髻,以及籍貫何處,對方也如數家珍。趙倩瑜跟隨青城名家學習的劍舞,和峨嵋晚娘學習的廚藝,對方也清清楚楚。
大家由驚訝變成了驚駭,如果說在蜀中的話,有人了解大家這些情況,大家還不會太奇怪,如今可是遠在千里之外啊!還有另外四個女子的一些事跡,對方主人居然也清清楚楚,就好像是隔壁鄰居聊天一般。大家又驚又奇,不由對施十一娘口裏這個主人,自然多了幾分好奇。
船行悠悠,大家聽着施十一娘的聊天,順流而下不知不覺便近了廣寧。
因為沒有了約束大家,施十一娘告訴說,身邊的幾個少年堂的女孩子,就是為了護衛大家的安全,大家便更是放鬆了下來。幾個女子居然互相聊了起來,開始雖然還有些顧忌,接下來看施十一娘也不干預,有時候還插上兩句,大家便有些放開了。
就是一直對花蕊有心結的李艷娘,都和花蕊說了不少話。不過大家說的大部分,都是蜀中和嶺南的區別而已,奇怪的卻是,大家都閉口沒有提蜀主孟昶,似乎大家都忘了他一般。更不提幾天前,發生在大家身上的事情。
「前面就是廣寧了,河邊兩岸邊有許多前朝時留下的荔枝林,如今天色尚早,諸位可以一起出來欣賞,或者下船品嘗一番!」一直在艙外的劉家隆的聲音響起,邀請大家出去。
等到大家出來,果然便看到河道已經漸窄,兩邊岸邊都是巨大的荔枝樹。大家都是蜀中人士,哪裏見過這種巨大的荔枝樹,看到樹上掛滿五顏六色的的荔枝,不由都震撼了。
看着滿樹的水果,前朝雖然也有從嶺南引種荔枝,但是遠遠不及嶺南氣候和品質,看到那滿樹掛果的大樹,大家都歡呼了起來。
船漸漸的慢了下來,看到大家都挨近果樹,伸手可及的就是一顆顆可愛的肉果。花蕊滿臉的驚呆了!心裏想到的一句話卻是,紅塵一騎妃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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