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歸墟 第二節 宿命相逢

    後世史學家王修曾經在自己的着作《萬世逍遙》中這樣寫道：廉繼祖的這次北上是註定要被載入史冊的，由於他的北上，才開始有了接下來的康寧盛世，同樣有了傳承萬世的「廉學」。

    當然，後世的事情誰知道呢，至少現在，我們的廉博士正在馬車裏吃着牛肉，喝着小酒優哉游哉看着兩邊的風景，馬車的帘子掛起來，漫山遍野的新鮮空氣被夏日的清風送過來，那叫一個舒服。美中不足的是太陽有點大，廉繼祖現在很遺憾的是手邊沒有雞蛋，估計雞蛋放到路邊沙子上，能被烤熟。

    官道上過往的車輛倒是不少，多數是商戶的運貨車隊，排起來老長一大隊。由於國家被戰爭拖累，導致各地區生產、生活物資極度不平衡，很多地方要戰後重建，德昱帝這幾年也是讓利於民，大幅修改稅法，同時調整商業相關政策，使得商人能夠儘快的承擔起調劑物資的重任。所以，整個帝國官道上，幾乎都能看到大隊的車馬來回運送商品。

    一路北行，並沒有帶給廉繼祖多少興奮，不過，他的這駕馬車卻讓他的回頭率達到了100%。

    紅衛帝國的馬車一直是高頂寬廂，兩側有小窗簾，車廂的後面是裝行李的地方，車廂的正前方是進人的地方。不過，對於廉繼祖來說，他認為車就應該有個車的樣子，馬車是用來跑的，那麼，跑起來的馬車也應該算作是跑車，雖然動力系統不是機械力。

    所以，車夫很悲催的在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之後，一臉肉疼的看着廉繼祖進行他的跑車修改計劃。

    改裝之後的馬車，車廂有點類似於民國期間洋車的車廂，為了減震，他特地找了六七張的獸皮，修整了車軸與車廂連接的支撐部位，同時對車轅進行了修改，在馬背上加了一個半圓形的支撐，最具創意的，他在車座的軟墊前加了一個長方形的條幾。如果馬不跑的話，他可以在條几上喝茶（如果有茶的話），不過，至少不妨礙他胳膊拄到桌子上或者腳搭到桌子上。

    他這駕具有劃時代意義的跑車為當時的人們提供了一個思路，原來馬車可以這樣做，所引起的直接後果是各大車行當年改裝車訂單翻了三番，按照某博士的說法，科技改變生活，屁股底下就是雞地皮。

    他的優哉游哉直接讓車夫感覺莫測高深，不管怎麼說，如此高的關注率讓他還是飄飄然的，回去這車堅決不改回去了，這才叫車，嗯，這位先生說叫跑車，是，就叫跑車。車夫心裏如是想着。

    有人說，路夠遠，足夠讓星辰日月顛倒個沒完，路夠長，足夠把行路人的水壺一個個的熬干。

    如今，廉繼祖就遇到了這個事情，他的誰被揮霍完了。

    從沒有哪個行路趕腳的敢向他這麼玩：菜根兒（某人覺得車夫的頭髮讓他聯想到了菜根兒，所以就很固執的認為車夫的名字就叫菜根兒），你幫我倒點水，我洗洗臉，熱死我了，哦，對了，你多倒點，地上有一汪水的時候就夠了，我順便洗洗腳。車夫：……

    不管怎麼說，幾千里的路程足夠把沒有坐過只存在於考證學資料里的馬車的廉大博士對馬車旅行的新奇勁一點點的磨沒，留下一路的不滿，一路的嘟囔（至少車夫是聽不懂的，嗯，那匹被成為土豆的馬也聽不懂，它只知道跑路，對某些噪音一點都不感冒）。

    最初的幾天裏，我們甚至能聽到一些高亢廖亮（嗯，是廖亮，稍稍有點破鑼嗓子的高音絕對不是穿透雲霄的嘹亮）的歌聲：駿馬，奔馳在遼闊地草原……，馬兒唉，你快些跑嘍……

    不管怎麼說，車夫已經習慣了，他準備回去之後修養半年，不準備再接活了，要命啊。

    現在更要命的，車夫也渴了，渴的要命。偏偏現在路上只有這一輛不明穿行物。

    土豆似乎還沒太渴，至少它還沒罷工，所以，不管車上的兩個倒霉鬼怎麼難受，卻還是在往前趕路。

    車行七十里，必定有人家。

    他們沒遇到人家，遇到了一個稍稍有點帥氣的紈絝，紈絝身後跟着六七個小紈絝，說是小紈絝，不是說他們年紀小，或者身材小，是因為他們都一臉諂媚的對着那個紈絝賣乖。

    既然是紈絝，那麼他們就有紈絝的典型特徵：華麗的服裝，跋扈的跟班，還有幾個鬥雞眉母狗眼的管家，最關鍵的，後邊跟着幾個一看就是高手中高手的帶劍提轄（這是某博士的說話，事實上，就是幾個護院）。

    這幫傢伙居然在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路邊搭桌子歇腳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