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
十幾個人瞬間緊張。
緊張至臉孔扭曲。
悄然抽出他們從廚房裏,不知何時順走的刀具。
一動不動。
但捶門聲並未因屋內安靜而放棄。
相反聲響隨着時間流逝,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激烈。
「去看看!」
「好,如果是背後搗鬼者,正好趁此機會將其斬殺,一切危機都將迎刃而解。」
按捺不住。
孫勇第一個跳起。
李龍第二個跟隨響應。
五名少年見習獵手快成隊,手持各種簡陋武器,向大門靠近。
閃爍。
秦古原地不動。
陡然眼珠一頓,一抹奇特笑意在眼底滋生,並伴隨另外五名少年腳步逐漸加深。
一人負責開門。
另外四人站於門後,高高舉起武器。
門開。
呼……
狂風夾雜暴雨,瘋狂竄入門內。
火盆中旺盛火焰,在剎那被壓製得快要熄滅。
李龍動作最快。
一桌腿在門開後瞬間,悍然揮出。
砰!
一人應身倒地。
不是被桌腿擊中後倒地。
而是提前了一秒,更像是因徹底虛脫倒地。
呆滯。
面面相覷。
風雨也阻擋不了尷尬與憤怒蔓延。
尷尬的是李龍等人。
因為直到幾秒後,他們才看清,原來門外敲門的三人,分明就是三小時前,一意孤行,自個衝出旅社的三名同伴見習獵手。
憤怒的是返回三人。
估計他們從未想過,返回後,迎接他們的先就是一棍子。
沒有多說。
三人第一時間連滾帶爬進入。
大門,再度被合力艱難關閉。
沒有歡慶。
有的只是沉默。
一部分選擇停留在旅社內的見習獵手,滿眼慶幸儘管很淺,卻還是掩飾不住。
另一部分則只有震驚與同情。
返回三人狀態很糟糕。
相同的是。
三人全身上下,在三小時後均傷痕累累。
大量新鮮傷口,在他們進入廳內後,鮮血快從傷口內滲出,染紅外衣。
不同的是。
其中兩人傷勢較輕,多數都是外傷,但三人中唯一的一名少女,卻是被兩個少年抬回來的。
扭曲至怪異角度的右腿。
從哪個方面,都能一眼分辨出,其右腿絕對是被重物硬生生砸斷,傷勢不輕。
這裏可不是見習獵手分部,有營養液可以快治療傷勢。
無任何藥物的惡劣環境下,這種傷,持續時間一長,又運氣不好的話,說不定會因傷口炎轉換為致命傷。
少女控制不住的痛苦呻吟,在一片寂靜中時不時出。
領頭帶着這兩人離開旅社的短少年。
再也不復離開時高傲模樣。
失魂落魄與深深愧疚將他徹底包圍。
衣服幹了些。
絕望情緒緩解了些。
另一名少年不用任何人催促,將他們離開旅社後所遭遇一切,主動老實講出。
三人離開後前一段時間,也就是半小時左右。
儘管外面風大雨大。
可因他們乎同齡人體質,依舊還能勉強強行對抗。
因為足以對抗,是以他們並未在意。
可在半小時之後,情形急轉直下。
改變之快,讓他們措手不及。
已經進入密林深處。
風。
逐漸成為強大干擾。
讓他們無法維持正常度奔跑。
甚至在不經意時,還被風吹得失去平衡,一次又一次狠狠摔倒。
而狂風將很多樹枝吹得掉落。
平素不起眼的樹枝,簡直化身為強大暗器。
避讓一旦不及,就會被樹枝冰冷劃傷。
最恐怖的是,這些樹枝在風的作用下,鋒利程度與傷害力道,不弱於普通刀具。
雨。
則是另一項強大阻礙。
雨大得,他們很難睜大眼睛,看清四周一切。
本就黑暗。
而雨則是雪上加霜。
視線受到極大限制,導致他們不斷自行撞上阻礙物。
也就是密林中處處存在的樹幹,藤蔓,或荊棘。
折騰了二小時。
他們現,別說逃離,幾乎全身力量耗盡大半,都未能真正抵達海邊。
是的。
徹底迷路了。
幸好廢棄遊樂場特徵極其顯眼。
是以他們選擇先行前往遊樂場,再度按之前路線折回旅社。
也就是在到達遊樂場後。
一處廢棄遊樂設施在狂風中,被徹底刮塌。
高空掉落下來的大量木板與木樁。
將已經體力耗盡的少女,直接砸斷了腿。
千辛萬苦才返回這裏。
如果再晚十分鐘,恐怕他們將再沒有一絲多餘力氣走回。
慘到極點的遭遇。
令停留在旅社內,並未隨他們三人一起出去浪的年青見習獵手,聽得一愣一愣。
眼睛裏慶幸越濃郁。
當然,淡淡幸災樂禍與鄙夷也悄然滋生。
只不過並不明顯而已。
聽着講述。
秦古滿眼不屑。
別過頭去。
小聲自言自語。
「妹的,一點有價值東西都沒帶回。」
「真是白瞎了離開時,鼓足的勇氣,外加豪言壯語。」
「怎麼聽,結論只有一個。」
「到外面白晃了一圈,啥也沒帶回,就帶回了一身傷,外加被嚇破的膽。」
「還不如不回來。」
「因為一看這結局,就知道即便回來,作用也有限得很。」
「說不定,起的只有反作用。」
「沒辦法,智商這種硬傷很難短時間挽救。」
聲量雖小。
卻不代表沒人聽見。
貌似聽見的也不只是同宿舍舍友。
不過與舍友一樣,那些以往並未打過太多交道的年青見習獵手,聽到,也完全當作沒聽到般若無其事。
返迴風波。
很快消失。
幾乎就是冒了幾個泡,然後就啥也沒有了。
天亮。
期待已久的天亮。
但天亮幾小時後,所有人現,並沒啥用。
該疲憊的一樣疲憊。
該恐慌的一樣恐慌。
甚至隨着時間推移,第二種威脅,降臨!
在不知不覺中悄然降臨。
但當眾人現時,卻不可否認,這一威脅比起疲憊,威力只增不減!
「沒有,廚房裏什麼都沒有,連半粒米都沒剩下。」
「之前我們看到過的香腸與蔬菜,全部不見了。」
「除了沒用的廚具,整個廚房乾淨得如被洗劫過一般。」
第二天傍晚時分。
三道男聲,從廚房中向外傳出。
內容很奇葩。
但聲音里的絕望與沮喪,卻濃郁得化不開。
「沒有,我們負責搜索的二個房間,每一個人隨行背包里,都沒有任何食物蹤跡。」
「連半塊餅乾都沒剩下。」
「哪怕是零食都沒。」
三分鐘後,二樓傳來二道聲音,兩個少女聲音。
面無表情。
秦古一臉陰沉在廳內焦躁來回走動。
十指不停撓頭。
每聽到一次匯報,臉色就多陰沉下一分。
咕咕……
肚皮並未因為憤怒,而被氣飽,相反,持續不斷出怪異叫聲。
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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