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柴燃燒,悄然出噼啪輕響。
火。
並未給大廳內所有匯集成員帶致相應溫度。
因為心中寒冷,是任何溫度都無力輕鬆驅散的。
沒有言語。
長時間寂靜似乎變成常態。
啪!
寂靜中,秦古眼神突兀一變,極其鋒利,帶上淡淡殺氣。
揚手。
對着身側腦袋一點一點的錢寶,就是一巴掌。
耳光響亮。
錢寶剎那清醒。
以手捂臉,滿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秦古。
眼裏委屈,是人都能看見。
李龍呆滯。
旋即炸毛,挽袖口,氣勢洶洶大聲怒斥。
「小古,你在幹嘛,為什麼無緣無故打小寶?」
毫不慌亂。
如出手者根本不是他般。
秦古悠然回應。
「不是無緣無故,也不是意外,而是我確實想要打他,所以就打了。」
「沒看見,他差點睡着了嗎?」
「心得有多大,才能在明知污染者就於附近危險情況下,還能睡着。」
「不想他變成獵物,我才一巴掌將他打醒。」
「不是拿他當兄弟,我才懶得出手,打人,手其實也很痛的,有沒有?」
眼神一變。
後怕在眼裏浮現。
錢寶眼神一變,滿滿崇拜與感激看向秦古。
眼裏浮現水霧,認真感謝:「古哥,謝謝你救了我,謝謝你這一巴掌!」
大咧咧點頭。
秦古坦然將感激全部收下。
嘴裏驕傲道:「不客氣,這是做兄長的我,應該做的!」
……
無語。
所有被這一巴掌刺激至清醒的見習獵手。
對這詭異一幕簡直是目瞪口呆。
無論是什麼前提條件下。
被打者,居然如此真誠向打他者道謝,怎麼看,怎麼彆扭。
不過情形再怎麼彆扭,也比成為入套獵物好。
是以。
一段時間沉默後,這一主題被如驚弓之鳥般見習獵手們當作了重要議題。
「沒辦法,看來非常時期必須行非常之事,兄弟,一會如果我快要睡着,你也一樣給我一巴掌清醒一下,行不?」
「行!包在我身上。」
「我也有一樣要求,不過下手時,還請手下留情,能輕點就輕點。」
「對,我們互相提醒吧,只要不睡着,污染者一時半會就拿我們沒辦法。」
「只能這樣了。」
「老實說,我感覺我隨時有可能睡着。」
「堅持住,還有一小時不到,天就應該亮了,不管外面是什麼天氣,天亮的話,生物鐘會驅散一些濃郁睡意。」
「加油!我們一起努力。」
攻守同盟很快在十二個年青見習獵手中簽訂。
即便是女獵手也不例外,主動要求加入。
啪!啪!啪!
攻守同盟簽訂後,清脆耳光聲就在廳內持續響起。
簡直停不下來。
最初所有人還能記得約定,控制出手力道。
不過當一次又一次被狠狠打臉後。
什麼協定。
什麼控制。
都被快拋棄至爪哇國。
自個被打了,下一次找到目標出手時,哪怕不是剛才出手打自個者,下意識,手上力道都不受控制加重。
如惡性循環。
一輪又一輪接力持續至一定時期時,下手者逐漸毫不留情。
逮到快要睡着者,眼睛就亮,興奮舉手狠狠抽出。
倒霉者,如果同一時刻被身側兩個同伴同時逮住。
得,啪啪兩耳光,絕對是左右開弓,哪一邊都不會漏下。
隨着時間推移。
倒霉者數量逐漸呈上升趨勢。
啪!
一記耳光,重重抽上秦古右臉。
清醒。
睜眼。
秦古滿眼憤怒,右手捂上右臉,卻看見右側李龍,也是出手打他者,滿眼惡趣味,興奮看着他,臉上明明白白寫上是我打的,是我打的,快誇我啊的得瑟表情。
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秦古給了他一個大大白眼。
心卻在流淚。
誰讓這一提議,最初倡導與出手者,均來自他自個手筆。
滿屋巴掌聲!
下一秒刺激沖入秦古耳朵。
環視一圈。
憤怒瞬間煙消雲散,若不是場景不對,很想放聲狂笑。
只見十四名清醒者,包括三名嬌滴滴少女,一段時間沒仔細觀察,已然大變樣。
臉腫。
外加重疊巴掌印清晰掛上。
簡直慘不忍睹。
笑意來得快,去得更快。
旋即深深擔憂充斥滿整個腦袋。
第一個威脅,已不期而至。
疲憊!
沒錯,這也是污染者給他們所設置的無形陷阱。
這一陷阱因之前行程,無一人可以避免。
不管有多麼恐慌與絕望。
當長時間停留於一處時,它就會降臨,而且無處不在。
起身。
秦古開始在整個大廳內緩步繞圈。
不想再被打。
動起來,明顯是驅逐疲憊最好辦法,若長時間坐於某一處,意志再堅強,也無法隨時隨地都能保證清醒。
「秦古,這樣下去沒多長時間,大家肯定都會崩潰,你能不能想到辦法,解決目前危險?」
孫勇捂着被腫的臉,陡然期待問。
「我?」
驚訝。
秦古瞠目結舌停步,反手指向自個鼻尖。
滿眼荒唐。
「孫兄,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我和你一樣,不過是一名見習獵手。」
「教員們都中招,我還能有什麼辦法。」
「說實話,現在我一樣是心中恐慌,忐忑至極!」
嘴角抽搐,秦古鬱悶詳細回應,頓了頓,無奈搖頭道。
「大家群策群力吧,短時間內想不到什麼辦法,說不定過一段時間,就有好辦法想出。」
「只希望我們堅持的時間久一點。」
「一旦我們沒有按時返回見習分部,想必到時,分部一定會察覺不對,立馬派人前來搜救。」
聲音一落。
所有見習獵手眼睛一亮。
興奮附和。
「對,只要熬過去,分部肯定會來搜救。」
「到時候一切難題,都將不是難題。」
「太好了,我們一定能平安獲救。」
心思單純,樂觀,是年青人特質,是以不少人情緒,立刻在瞬間得到緩解。
扭頭。
秦古無奈低聲吐糟。
「真那麼簡單就好了。」
「騙你們,居然騙得如此容易。」
「沒現嗎?這一方案最大難題是,我們到底還能熬多久,兩天,三天,還是五天?」
「一旦熬不下去,被拉入危險夢境,恐怕不出三天,我們全身的源力與生命力,都會被吃得一乾二淨,連碴都不剩。」
砰!砰!砰!
同一時刻,巨大聲響突兀傳至。
打斷了見習獵手們收不住韁的狂想。
也打斷了秦古的鬱悶。
一時間,所有人安靜下來,面面相覷。
聲響分明來自大門外。
似乎是某些人,正在以最大力道瘋狂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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