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龍來到了刑訊室。
室內坐着一個人,站着五個人。
坐着的那位,嚴龍是見過的,正是當朝首輔葉向高之女——清麗絕倫的葉雪瑤。
站着的五個人也是錦衣衛,一看裝束便知道是刑獄署的高手。
葉雪瑤是典醫署的醫士,論品級連試百戶都不是,只比總旗稍高一些。
不過只要是她過來普通監倉里出診或者辦差,刑獄署至少會為她配五個後天境中階以上的護衛高手。
如果是去一些特別危險的地方,比如象關押超級重犯的第十八層地獄,則要血煞司出動天人境宗匠級別以上的武者來壓陣了。
葉雪瑤自幼學醫,學文,學武,在她自身的修為來說,醫術排第一,詩文第二,武功第三。
她現在的武功是後天境中階,已經打通任脈全部24穴,督脈28穴也已經打通其中10個穴道,只要再能打通督脈的一個穴道,便可晉入後天境高階。
她能獲得現在的成就,除了她是葉向高的女兒之外,絕大部分憑的是自己的本事。她的醫術極高,師承醫仙皇甫若昀,曾經治好過當今皇帝的頭疾以及皇帝奶娘客氏患了十數年之久的腰骨酥軟之症,光憑這兩樣,本可榮升太醫院院判(正六品)之官職的。
葉雪瑤卻不肯在太醫院為官,她的理由是——太無聊!
若是一般人,說出這樣一個大逆不道的理由便足以被扔進詔獄,成為一名光榮的欽犯了。
不過,天啟皇帝對葉雪瑤說的這個理由,卻是一笑置之道:「有道理,那你自己找個喜歡的地方呆着去吧,只是別離京城太遠就行。」
葉雪瑤選了去詔獄裏當獄醫!成為了一位沒有品階的醫士。
對此,她的老爹葉向高是不置可否的。
不過說實話,葉首輔近二十年來也被他這個寶貝女兒折磨得快要神經衰弱了。所以對於葉雪瑤的選擇,他只說了一句話:「隨你去吧,只是別捅太大的婁子,為父年事已高,光是操勞國事,已經不堪其累了。」
葉雪瑤看着嚴龍走進來,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然後對站在刑訊室內的其他五名錦衣衛道:「你們都出去吧,我有些話要問他。」
五名錦衣衛面面相覷,最後,一名品階看起來比較高的錦衣衛趨前一步,向葉雪瑤稟告道:「葉醫士,我等是奉刑獄署姜維千戶的命令前來保護您的,568號重犯嚴龍極度危險,葉醫士您身嬌體貴,若有絲毫損傷,我們全部都得死,所以請恕我等不敢輕易離開。」
「姜維?!」嚴龍心中一動。
葉雪瑤聽了這名錦衣衛的稟告,用手揉着腦袋,仿佛不堪其煩地道:「好吧,好吧,你們給他戴上鎖拿先天境武者的枷鎖再離開吧,至於姜維那裏,我到時跟他說一聲就是了。」
那名錦衣衛還待說什麼,葉雪瑤面色一沉道:「快一些,給他戴枷,否則出了什麼岔子,你們自己去跟東廠那班人解釋吧。」
那名錦衣衛一聽東廠,心裏一沉,葉雪瑤同時也負責東廠那邊的醫藥事宜,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當朝九千歲,東廠督公魏忠賢還當眾表揚過她幾次。這次難不成她是帶着東廠的秘密任務而來的?
這名錦衣衛沒有多想,他招呼了一聲,立馬有人給嚴龍戴上了枷鎖,然後他與其他四名錦衣衛一起退出了刑訊室。
室內只剩下嚴龍和葉雪瑤兩人。
嚴龍覺得非常好奇,典醫署的人為何會找上自己?而且這位葉醫士似乎對自己特別感興趣,又是什麼原因?
葉雪瑤來到嚴龍身前,她一把扯開嚴龍胸前的衣裳,仔細地查看着前幾天受刑時留下的傷痕,只見每處傷口都已經結痂,有些地方的痂甚至已經脫落,長出了新的皮膚。
情況和嚴龍上一次前胸受傷時一樣,都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痊癒。
葉雪瑤見了,不禁搖頭喃喃道:「這不可能……每個人受傷後的痊癒速度基本都是一樣的。你居然可以快成這樣,真是世間少有。」
嚴龍苦笑道:「葉醫士,這已經是你第二次脫我的衣服了,請問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葉雪瑤答非所問地問道:「你有用過什麼藥物塗抹傷口嗎?」
「藥物?你覺得我有可能得到什麼藥物嗎?」嚴龍嘆了口氣,反問道。
葉雪瑤仿佛聽不到嚴龍的話似的,她開始在刑訊室內踱步,然後她忽然來到嚴龍的身前,俏臉上滿是發現新大陸的興奮表情道:「你莫非已經學會了千方道師的妖血咒紋術,可以殘肢再造,死而復生?!」
嚴龍一頭霧水地道:「什麼妖血?什麼咒紋?你到底在說什麼?」
葉雪瑤忽地嘆了一口氣道:「你不需要抵賴,我和其他人不一樣,不是來逼供的。你只需要告訴我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
嚴龍只能無奈地道:「不是!」
「好吧!」葉雪瑤返身將放在案桌之上的藥箱提了出來,放在嚴龍腳邊,她將這個古色古香的木匣子「咯吱」打開。
木匣子做工精巧,打開時,兩邊的蓋子各自分開成幾層,有支架鎖連支撐着,上面的隔層里分門別類地放置着精光閃閃的鋼刀,有大有小,有長有短,有帶勾的,還有帶鋸齒的。最別致的是,還有一些帶有尾囊的金針銀針,就象現在醫院裏的針筒一樣。
可以說,這個箱子幾乎就是一個手術器械包的集合。
嚴龍看了箱子一眼,心中暗暗嘆氣:「難道要被解剖了嗎?」,他現在被枷鎖鎖着,行動不便,如果真要動手的話,可能還不是葉雪瑤的對手。
葉雪瑤再將箱子的底層打開,讓人頭皮發麻的東西出現了。
只見在底層的一個密封陶瓷盒內,有一堆象蜈蚣一樣的爬蟲纏繞成一團。
葉雪瑤看了嚴龍一眼,笑道:「不用怕,這是七彩金線蟲,無毒的。」
嚴龍斜睨了她一眼,冷冷地道:「嗯,然後呢?」
葉雪瑤手上抹了些藥粉,然後用手拿起一條蟲,只見這條蟲形狀和蜈蚣幾乎一樣,只是從頭部至尾部有一條金線而已。它的嘴部位置有一個吸盤,在身體蠕動的同時,這個吸盤也在扭動吸吮着。它在葉雪瑤塗了藥粉的指尖之間不停掙扎扭動,仿佛很忌憚那些藥粉似的,所以也並不叮咬葉雪瑤的手。
「吸血線蟲?你要拿這玩意來做什麼?」嚴龍問。
「看一下你是否有千方道師用咒紋術煉就的異血?」葉雪瑤一邊說着,一邊將線蟲放到了嚴龍的手背上。
「異血?」嚴龍皺起了眉頭。
一陣錐心的痛之後,嚴龍只覺得被那條七彩金線蟲啃咬之處仿佛都被撕扯出血肉來了,而這條蟲咬開皮肉之後,就跟螞蟥見到血一樣,立即瘋狂地吸吮起來。不一會,原來只有筷子般粗的一條蟲就漲成了大拇指一般大小,而且通體都由原來的黑色變成了暗紅色。
吸足血之後,金線蟲從嚴龍手背上脫落,葉雪瑤輕輕地將這條蟲從地上撿起,放在一個小瓷盒裏,然後她在這條蟲身上灑了一些藥粉。不一會,金線蟲吸盤那個地方竟然象蠶一樣開始吐絲,絲是白色的,絲越吐越多,結成一個蠶,將金線蟲包裹了起來。
葉雪瑤眼中閃光,她用略帶驚喜的語氣對嚴龍道:「金線蟲這麼就能結繭,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的血果然與眾不同,你剛才對我撒謊了,對不對?你身上流着的真是異血?!」
嚴龍用眼睛瞥了一下自己的手背,被金線蟲咬開的那個傷口此時已經不流血了,而且原來流的血凝成一塊痂覆蓋在上面。自己受傷後,身體復原速度極快,嚴龍知道這是系統改造後的效果,當然不是千方道師用什麼咒紋術煉就的異血!
對於葉雪瑤的問話,他選擇沉默,有的時候,神秘往往是最好的說謊高手。
葉雪瑤撇了撇嘴,道:「看來你還是跟七八歲那時候一樣,被揭穿心事的時候,就沉默。」
聽見這句話,嚴龍才真的吃驚了,他看着葉雪瑤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葉雪瑤嘟着嘴道:「你真的不認識我啦?!」
嚴龍這時真的有些懵b了,他的神思瞬間來到系統的藍色空間。
他決定問一問系統,他跟這位妹子之間,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被遺漏了?
因為葉雪瑤似乎很熟悉他,而他對於葉雪瑤卻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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