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了……失憶了?」我心臟就像被重重打了一拳,錯愕的問道,「蔣大哥,你生前的記憶都沒有了?」
「是的。 」獨手天鬼往地上一坐,氣呼呼的說道,「意識醒來時,我就這樣了,自己在炸碎的骨頭和血肉間隨着暗流衝下。和我一塊的,還有另一隻天鬼,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跟他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敵意,對方也是如此。我們打的天昏地暗,彼此廝殺了很久很久,終於……今晚我消滅了他。」
我鼻子一酸,詢問道:「你這左手和小臂……」
「醒來就沒有,調動鬼力也幻化不出來,可能這手連同小臂內的靈魂,在我死之後就和靈魂主體分離了。」獨手天鬼憨態可掬的說道,「隱約知道我是被炸死的,和那只有一千張臉的天鬼一樣。不過他也遺失了生前的記憶。」
我摸着對方的右手,感覺到了不對勁,他並非單純的虛體鬼身,而是介於虛實之間,觸感很真實,就像摸到了人的手一樣,卻也可以透入其中。
他本身是天鬼沒有錯,鬼息貨真價實的,可鬼體與我見過的天鬼完全不同,為此我特意把火眼羅剎、七情女鬼叫過來進行對比,獨手天鬼的確與眾不同。
或許只有江無流能解開這個疑團。
獨手天鬼的大巴掌拄着地面,「這位大師,把我的名字說一下好嗎?」
「如果沒有錯的話,你叫蔣天賜,生前是一個為了消滅悍匪而光榮獻身的好警察。」
「我叫蔣天賜?好熟悉的名字,可能是真的。」獨手天鬼若有所思的說道,「我是警察。殉職了?似乎是有這回事。我好像還有一個摯愛的女子,卻想像不到她的樣子。能不能把有關於我的一切,你所知道的,全部詳細的告訴我啊……」
我深思熟慮之後,拒絕道:「不能。」
獨手天鬼有點失望,他站起身落寞的想離開。
「等一下。我的意思是說,其實我和你生前並不認識,所有關於你的事情,我是在警方檔案和你兄弟口中得知的。尤其是私事,我知道的特別少。所以,只能你的兄弟,親自講給你聽。」
「真的嗎……我還有兄弟?」獨手天鬼神情恍惚的抬起左邊半隻臂膀,他低頭看向空蕩的斷處,「失去的這隻手,我在碎裂的屍塊中翻了好久也沒有找到,感覺自己像一同遺失了很重要的印記,可想不起來了,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我安慰道:「別急,你的兄弟會告訴你的。」
「兄弟……是誰?」獨手天鬼迷茫不已。
「寧疏影。」
「寧疏影……」獨手天鬼露出了思索的表情,過了片刻,他憨笑着搖頭說道,「印象可能有這個人吧,我想不起來了。」
看來他除了一身的格鬥技能,真的什麼都忘了。
我忽然覺得獨手天鬼太讓人心疼了,死後在暗河中和罪犯一同化鬼,雙方纏鬥到現在,終於斃掉對方來地下礦場赴約,不僅如此,還喪失了近乎全部記憶。
依舊憨笑!
依舊死神式的致命微笑!
……
這時,有兩隻自愈完的青眼魂屍爬起了身子,往這邊走動。火眼羅剎打算上前撂倒魂屍時,大鼻涕鬼和大糞無雙鬼挪移着回來,騎在這兩隻魂屍的脖子上,一邊捶打,陳俊一邊問道:「啊?我和大鼻涕君這才離開了一會兒,戰鬥就結束了?老大,火眼老兄旁邊的獨手天鬼是誰?這鬼力凝聚的肌肉塊,貌似挺生猛的……」
「指望你們回來,我早被魂屍們分而食之了。」我翻了個白眼,「這位天鬼可不簡單,他憑自己就瞬間扭轉了局勢,地上躺的魂屍,全是他做的,所以和他說話客氣點。」
「呃……」陳俊把身下的魂屍朝旁邊一推,「大鼻涕君,交給你玩了。」
他屁顛屁顛的衝上前,想跟獨手天鬼打招呼。對方抬起頭,猶如死神的眸子忽地一動,一個眼神就把大糞無雙俊震懾的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嘴皮子打哆嗦的說道:「這……老大,你確定他真的是天鬼,而不是凌駕於萬鬼之上的鬼王?」
「抱歉,我聞到不好的氣味時,有點控制不住。」獨手天鬼滿懷歉意。
「不是鬼王,且不說天鬼氣息。」我揚起頭,望向天際,「連夜空的月亮都是正常的。」
「蔣大哥的鬼力的確像脫了天鬼的範疇。」火眼羅剎估測的說道,「我什麼時候能這樣強大就好了。」
「不要妄自菲薄,我還羨慕你們呢。」獨手天鬼憨憨的嘆息道,「沒有啥奇奇怪怪的技能,自己只能赤手空拳打,所以和千面打好吃虧。」
「蔣大哥,你吃口香糖不?」火眼羅剎拋出了一個塑料瓶。
陳俊尷尬的說道:「那個啥,我不敢拿翔招待你……」
「同上。」大鼻涕鬼拿搜刮來的一小部分鼻涕黏住那兩隻魂屍,漂浮過來說。
七情女鬼臉色一紅,輕聲說道:「大師,他應該心有所屬了吧。」
我點動腦袋。
連沒個正經的鬼中雙賤客都如此收斂,不敢有半點得瑟,我心中浮現出四個字,「強者為尊」。
過了五分鐘,街道前方出現一道疾奔跑的身影,摘星手回來了!他掃視着滿地殘弱的魂屍,「解決了?」緊接着目光鎖定了獨手天鬼,「老蔣?」
「他是誰?為什麼也認識我?」獨手天鬼疑惑不已。
我介紹道:「這是摘星手,你生前的一個朋友。」
摘星手狐疑的朝我看來,「什麼情況?」
「蔣大哥失憶了。」我攤了攤手,「暫時不清楚原因。」
摘星手釋然,走到獨手天鬼身側,攬住其肩膀,「我們關係很好的,哈哈。」旋即他驚訝的說道:「這鬼體……」
「摘叔,你也覺得不尋常?」我莫名其妙的問道,「他的鬼體摸着就像人的皮膚,虛虛實實的分不清。對了,純子呢?」
「讓她跑了。狡猾的女人,跑到一家人滿為患的舞廳,等我讓負責人清了場時,現她早消失了。」
我看了眼時間,疑惑的說道:「不對啊,算算時間,這個點兒島國的麵包車早抵達地皮之下了,怎麼還沒有出來?雖然對咱們來說是好事,可我還不太放心。」
摘星手稍作思考,他推測道:「總番長看到純子這麼久沒回來,也許認為她已經被我們滅掉或者被抓了,擔心一出來就有一堆中華大師守着,出於種種顧慮,就取消了傾巢出動的方案。」
「所幸對方有疑慮。」我鬆了口氣,「現在救援沒到,我們消耗很大,島國大師如果敢出來的話,可能輕而易舉就能打敗我們。」
陳俊有點激動的說道:「老大,這不是還有蔣大哥嘛!」
「老蔣固然能打,可終究是近身格鬥,但短板很大的,架不住對方人多勢眾,亂七八糟的法門朝他施放了一堆,他要麼躲掉,要麼拿鬼體扛,擋一次,就有了破綻;不僅如此,打起來時,尤其被動作快的大師們圍攻,不是想躲就一定能躲開的。」摘星手分析的說道,「就好比你家老大面對群屍一樣,單拿出來幾隻,他能輕易對付,可一下子出現了一堆魂屍,唯有被耗死這一個下場。」
這時響起了一陣悅耳的鈴聲,七情女鬼把手機遞了過來,我定睛看向屏幕……「徐花妍」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7s 3.920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