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使君,不好了!」
「什麼事情,驚驚慌慌的!」
好不容易才把府里所有的傷員都安置好,外出巡視的侍衛也尋回了司馬無悔和李封晨兩人,這會兒也正在房中醫治着,雖然傷的很厲害,但是暫無性命之虞。
「回使君,昨夜晚大牢被人給……」
「你說什麼?」
王福似乎被閃電擊中了一般,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他才安穩了兩個時辰,又立刻捲入漩渦之中了。
「剛才小的們去大牢裏面提犯人準備上刑場,哪知這牢裏所有人都死了,侍衛和犯人都死了,一個活口都沒有!」
「……」
王福一愣,半會沒有回過神來。
半盞茶之後,終於意識回來了,王福立馬起身,就想去牢裏看看。
「齊校尉,你帶着左金吾衛的人陪王大人走一趟吧。」
「好的。」
原來今天一早聽到了消息,太原城左右金吾衛都帶兵來了刺史府,這會兒小小的刺史府裏面,被圍得里三層外三層,左右金吾衛齊校尉和馮校尉更是親自督兵,呆在刺史府,絲毫不敢馬虎。
一行人浩浩蕩蕩從刺史府趕去了大牢,果不其然,確實一個活口都沒有。一進門口王福就清楚了,牢頭們幾乎連拔刀的機會都沒有,身上的傷和府中外圍中暗器的侍衛一樣,應該就是死於楊飛口中所說的紫風流星鏢,這樣一看前來襲擊大牢的和夜裏出現在刺史府的殺手定是同一伙人。
只是讓王福不明白的是,他們若是前來救錢洪,也沒必要連其他的犯人一併殺掉啊,這手法也太過於兇惡了吧。
王福邁開了步子,往大牢的深處走去,錢洪被關押在了最裏面的死刑號中。
「這?」
死刑號裏面只關了兩個人,一個是江湖大盜,背了四條人命,另一個就是錢洪,但是此時,牢裏只有兩具無頭的屍體。
「這錢洪死了?」
王福口中嘀咕着,但是他心裏絕對不相信,這夥人明擺着就是要救錢洪的,怎麼可能大費周章來大牢中殺他呢,要他死只需要再等一天就行了。
「快來人,清點一下牢中的人數,看看有沒有缺少屍體。」
一路上,王福始終沒有想明白,這血手門如此大動干戈,到底是為何?先是要取自己的項上人頭,然後又派了那麼多殺手前來刺殺,還派那麼多人去大牢殺光所有人,如果只是為了救錢洪,大可不必如何麻煩。
王福始終想不出原因來,或許是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他自己深感疲憊,坐在自己的書房中,王福握着自己最喜歡的狼毫,卻不知道該如何下筆,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酒……酒……」
三個人中,最先醒過來的是楊飛,而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當天的亥時,他依然感覺到渾身疼痛無比,而且上下都纏滿了白布,絲毫動彈不得,他想發聲叫兩句,卻又十分的無力,掙扎了一會兒,實在沒了法子,只好繼續安心躺着。
楊飛第二次醒來,是第二天的午時了,這會兒正是白天,屋裏屋外的圍着不少人,好幾個郎中模樣的人,在楊飛面前走來走去,端着各樣難聞的藥引,屋外也有很多人,只是這會兒歪着脖子,楊飛看不太清楚。
「楊少俠,你可是醒過來了。」
楊飛一抬頭,看到的竟是一副蒼老的臉,熟悉卻又有些陌生,似乎一夜老了很多。
「是……是趙別駕呢。」
說話還是十分的累,但是能夠說上話了。
「總算這次的事情熬過來了,哎!」
「趙別駕,司馬兄和李兄如何了,還有王使君?」
「楊少俠放心,司馬少俠和李少俠雖然受了重傷,但是今早也都醒了,並無大礙,只是如今不能下床,王使君也沒事,現在太原左右金吾衛校尉都領兵在府里,出不了亂子。」
左右金吾衛,楊飛心裏十分的不屑,這官場上的人,他也沒有少打過交道,是人是鬼,自然清楚的很。
「那錢洪行刑了沒?」
說到這裏,趙別駕也有些支支吾吾,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太原這一夜血戰,意味深長,無論是對江湖還是對朝廷,雙方都感受到了彼此之間更加緊密的關係,利用與被利用,爭奪與被魚肉,拉開了整個武林的新篇章,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大戰後第三天,太原城左右金吾衛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司馬無悔,李封晨和楊飛也都可以下床稍微活絡活絡筋骨了,只是還不能大動,不過練一些舒筋活血的功法倒是沒有問題。三人這會兒正跟着趙別駕在打一套很慢的拳腳功夫,據說這套功夫叫八卦拳,是前些年一個很偶然的機會,趙別駕在淮南道上面跟人學會的,雖然實際上不能用來克敵,但是每天練習對於舒筋活血卻功效十分明顯,這會兒三個人練的不亦樂乎,即使身上許多的綁帶還沒有解除下來。
王刺史則一臉凝重從內室走了出來,自從太原一役之後,這幾天王刺史都是這樣的神情,心裏有許多的愁煩卻不知道該怎麼解決,要說起來這刺史衙門被襲擊,大牢裏面所有的犯人和獄卒都死了可不是什么小事,若是別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在官場上是絕對可以利用這個話題來大做文章的。
但是這兩天都風平浪靜,久在官場上的王福心裏自然也清楚,這事到底是報還是不報,若是報又要如何措詞,都是極為講究的。
「楊兄,這兩天江湖傳聞萬通錢莊一下子在江南開了數家分店,似乎並未受到家中老二這次事情的波及,而且這錢三萬和錢洪都再也沒有露過面了。」
「這事情我也略有耳聞,那天聽趙別駕也說起了大牢之事,江湖上面傳聞很多,卻都沒有特別靠譜的。只知道現在萬通錢莊都是錢三萬的大兒子錢濤主事,錢三萬已經有三天沒有露面了。」
李封晨點了點頭,這事情確實十分的蹊蹺,不過之後事情如何發展已經無關緊要了,能夠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相比起來,司馬無悔就簡單多了,既沒有思考這一攤子亂七八糟的事情,也不在意官場上的爭鬥,他現在心裏所想的就是那松鶴樓的一碗高粱酒。醇香撲鼻,甘甜可口!可惜的是,郎中反覆叮囑他們這幾日不能沾酒,這可好生讓楊飛給憋得,就算是瘸着一條腿都千方百計在刺史府中找酒喝。
一周之後,府上的侍衛少了,刺史王福也要開始日常的工作了,自然對司馬無悔他們三人就放鬆了盯梢,趁着中午府上的侍衛門都去吃中飯,三個人從府衙的後門悄悄地溜了出去。
當然他們去的地方只可能是一個地方,松鶴樓!
「這松鶴樓可真是一個好地方啊?!」
司馬無悔可是第一次到那麼高檔的地方,三層高的酒樓拔地而起,第一層是地層,就算是尋常的百姓也得緊巴巴省幾個月的錢才能來吃一次,第二層是中層,一般的江湖上有些名氣的豪傑,以及地方客商富豪都在這一層,第三層則是天層,都是一間間隔開的包間,還常有舞琴唱曲的歌姬出入,一看便是留給最有臉面的人物的。
剛進門,司馬無悔就聞到一股子的酒香味,此時也顧不得什麼了,他東張西望了一圈,看到樓下靠裏面的地方,有一空位,便徑直走了過去。
「司馬弟兄,那可不能坐啊!」
李封晨一把拉住司馬無悔,跟着楊飛,示意他們三人要去樓上坐坐。這一看便是有錢人坐的地方,反而讓司馬無悔有些拘束了,三人走上去的時候,二樓也有不少人在張望,甚至在背後交頭接耳,看來在太原和血手門這一戰,已經傳開了。
「司馬弟兄,現在在太原城中,你也算是一號人物了,總不能和一樓的平民混在一起吧。」
「一號人物?!」
其實司馬無悔還不太明白,所謂的一號人物到底是怎麼樣子的,只覺得似乎周圍人都在刻意張望他們。
「那是自然的,一個流浪武者獨斗血手門血刀樓主不落下風,還出手打傷了血劍樓的樓主,只怕這個消息現在武林裏面大大小小的門派都知道了。」
「確實如此,今天一早家父還來信問了我這件事情,司馬弟兄此次真是名聲大噪啊,將來在外面走動,也算得上有頭有臉了。」
楊飛和李封晨兩人一來一往,似乎唱雙簧一般,但是司馬無悔卻不解,雖說消息不假,但是這次太原中,自己所遭受的挫折絕對大過成就。
「只是司馬賢弟,這有了名聲有時候也不一定是好事,雖說各門各派方面都好走動,但是上門來挑戰的人估計也少不。這一入江湖深似海,有了名聲就更加難退出去。」
聽楊飛這麼一說,倒是讓司馬無悔有了些許的警覺,他回頭張望了一下,總覺得周圍人都在盯着自己一樣,言談舉止之間似乎都和自己有些關係,一個寒顫,讓司馬無悔哆嗦了一下。
「大爺們,頂級的金門高粱酒來嘞!還有四碟小菜!」
小二熟悉的叫賣聲,人還沒到樓梯口,已經聽到了。這各家的叫賣聲也算的上是一種特色,不過三人真正的興趣都在這金門高粱之上,遠遠地就已經聞到了一絲絲的清香之氣,這讓憋了好幾天的三人都激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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