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門錦衣衛百戶所,一個高大的和尚,手持錫金禪杖,一言不發,大33金刀站於門前,門內郭六正要出門辦事,跑得甚急,一邊喊讓開一邊向門前衝去。
「砰」的悶響,那和尚不僅不讓,還上前一步,結結實實把郭六撞到在地!
「臭和尚,要化緣去別處,堵在門前,當心拉你去詔獄!」錦衣衛一向橫行,不欺負別人就算好的,居然還有被人堵門的一天。
丁一對百戶所管理甚嚴,郭六雖然罵了一句,卻也是好心讓這個蠻和尚快點離開!
「阿彌陀佛,貧僧不化緣,貧僧找丁昊丁施主了結一件舊事!」那和尚單手豎於胸前,聲若洪鐘,覆蓋了整個百戶所周邊地界。
裏面錦衣衛紛紛出來,兩三個人去推那和尚,罵道:「百戶大人是你個莽和尚說見就能見的?」手剛沾衣,突然一股大力傳來,仿佛無形的手在拉扯,翻身撲倒在地,滾成一團!
「吃了熊心豹子膽!」「拉他去詔獄!」「那來的野和尚!」門前怒罵聲和撥刀聲響成一片!
「且慢動手!且慢動手!百戶大人有令,叫這位大師進來說話!」眾錦衣衛轉頭看時,卻見古銅色面寵的邱春急步出來,到得門前,側身做個請的手示道:「大師,裏面請!」
那和尚哼了一聲,仰首闊步,視周圍錦衣衛如無物,當先直入,禪杖尾端柱地,咚咚作響,不知道有多重!
這莽和尚只怕是魯智深一般的人物,百戶大人那裏結交的異人?,水滸傳成於元末明初,水滸中的英雄人物深入人心,魯智深倒撥垂揚柳的形象早已人人皆知。
丁一號令森嚴,郭六不敢耽誤辦事,在大和尚身後看得兩眼,急步跑了出去
「大和尚什麼法號?尋丁某何事?」丁一站在內堂門前,笑吟吟看着迎面而來的大和尚,正好內功有成,想要找人試招,就有人送上門來,當真不錯!
大和尚微微揖首「貧僧無戒,聽聞丁施主殺了我朋友淳于星,特來為他報仇!施主要不要換個埋骨之處,這兒地方狹小,施展不開!」
眾錦衣衛譁然:「禿驢,你是那家寺院的,居然敢當眾對朝庭命官喊打喊殺!」
「無妨無妨,稍安勿噪!無戒和尚,我聽過你的名頭,這樣吧,此地狹小,我二人內力相較,在院中劃圈,出圈者認對方處置?如何?」丁一體內內力磅礴,自以為高深,正想試試,拳腳兵器都非丁一所長,因此提個最想做的建議,看無戒如何回答,邊說邊解下腰間繡春刀,遞給身後的董大勇。
無戒也不廢話,禪杖重重往地上一頓,尾端入地一尺有餘,如旗杆般直直樹立,眾皆驚嘆,要知院內鋪的都是厚重的條石,用刀砍只冒火星,這和尚果然力大無窮
待得錦衣衛在院中畫好一個大圓圈,丁一慢悠悠步入圈中,雙腳不丁不八,隨意站定,面對無戒,拱拱手道:「大師,請吧!」
無戒哼得一聲,縱身躍入圈內,當先一掌向丁一打去,掌風呼呼,如北風過境,連地上的灰塵都被吹得向後揚起。
「來得好!」丁一雙掌緩緩伸出,與無戒雙手相接。
無戒本以為此人有詭計,全神戒備,一直關注丁一雙掌,卻是一無所獲,到得雙掌接實,放下心來,專心催動內力,向丁一攻去!
內力比拼來不得半點虛假,無戒內力深厚,看丁一年輕,本是頗為看不起,豈料雙掌接實,但覺對方掌力溫暖如春,如一面大磨盤,掌力精純,不住轉動,自己的掌力居然難以落到實處!
丁一的小無相功乃北宋年間道家絕學,威力極強,講究清靜無為,神遊太虛,較之佛家武功中的無色無相之學,名雖略同,實質大異。此功博大精深,以無相兩字為要旨,不着形相,無跡可尋。此時雖只小成,缺少日積月累,內力並不真正深厚,但內力比拼時卻虛實不定,讓無戒無法接實,着實難受無比!
無戒幾十年內力渾厚,遠遠強過丁一,此時他的雙掌上內力如海潮,如巨浪,一波一波不斷洶湧而來!在丁一的磨盤上不斷沖刷,雖覺丁一內力精純古怪,頗為難受,但丁一實在年輕,不過十六七的面容,無戒怎麼也不相信對面小子會是自己對手。因此催動內力,不斷攻去!
一柱香的工夫,眾錦衣衛只見二人悄然無聲,雙掌相抵,宛如兩具石像,看不出內中奧秘,彼此竊竊私語,都覺無趣,真不如看刀劍對拼,那裏知道二人表面平靜,實則驚險無比,只要誰退避半分,就會被對方內力擊垮壓扁,此時專心一意,內力從四肢百骸無數經脈里流動出來,向手掌上匯集!
實然咔嚓一聲從丁一腳下傳來,眾錦衣衛但見丁一腳下青石裂出一條縫,丁一內力到底不如不戒深厚,被對方內力擠壓,力量傳到腳上,一尺厚的青石承受不住,開始出現裂縫,自此之後,咔咔聲不絕,丁一腳下如蛛網,以丁一為中心,雙腳四面八方延伸出一片斷紋。
丁一雖然處於下風,小無相功卻綿綿不絕,又一柱香的時間,無戒的腳下也開始咔咔作響,他也絕不輕鬆,青石如蛛紋與丁一的蛛紋連接到一起
眾錦衣衛咋舌,這才知道厲害!
到得後來,二人臉上的汗珠不停落下,頭上裊裊白煙升起,雙方的臉都已通紅,顯見就要決出勝負,負者只怕有生命之憂!
郭六心思靈動,辦完差事回來,看到場中情景,問得幾句,進屋拿出根長槍,走到無戒身旁,叫道:「大和尚,得罪了!」輪圓雙臂,呼的一聲,向無戒的後腿彎重重擊去!
長槍剛一擊實,驟然間一股大力傳來,郭六倒退兩步,虎口爆裂,長槍被震地從郭六的頭上飛過,噗地扎在院牆上,長槍尾端顫動不已!原來無戒丁一比拼內力,到了關鍵時刻,不知不覺,兩人的身上遍佈氣勁,長槍擊實被彈飛了出去,這一擊的力量實際是丁一和無戒共擔。
眾錦衣衛面面相覷,這無戒只憑護身氣勁就把郭六擊退,當真了得
郭六看眾人還不動作,大怒,道:「都愣着做什麼,殺了大和尚!」
眾錦衣衛如夢初醒,撥刀的撥刀,持槍的持槍,均把尖端頂在無戒身上,眾人多少有些猶豫,只把眼光來看着丁一,等着丁一令下或點頭,就要用力刺入,當場就要無戒血濺當場。
此時無戒又驚又怒,暗暗後悔,自己看不起丁一年輕,大意之下落入如此境況,刀劍之尖刺破身體沒有問題,生命操於人手,偏偏丁一手掌上內力依舊綿綿不絕,想要抽身而退都不可能!
丁一不能動彈,極其緩慢地輕輕搖頭!不同意眾人下手!眾錦衣衛搔頭不解,雖然作勢欲刺,此時都開始糾結起來。
董大勇年輕腦子活,道:「百戶大人不讓殺他,擒下來待大人發落。」竄入房中不一會扛着一截鐵鏈沖了出來,以鐵鏈輕輕放在無戒臂上,繞了幾圈,伸手拉住首尾兩端,就待用力拉開。
郭六叫道:「且慢。縛虎不得不緊,眾兄弟一起上!」奔入房中取出一捆麻繩,學着董大勇纏到無戒身上。
眾錦衣衛忍俊不禁,人人開心,個個嘻笑,進出人員絡驛不絕,一時間,鐵鏈、麻繩、漁網、鈎鐮槍不一而足,最誇張的是,一個錦衣衛可能進去較晚,找不到東西,居然拖了一副大鐵枷出來,在其它錦衣衛的幫助下,給無戒戴在了脖子上,並且還上了鎖。
無戒瞠目結舌,眼中直欲噴出火來。丁一看得有趣,一群螞蟻居然綁縛了一頭大象,臉有笑意,只覺世事之奇,莫過於此!
無戒與丁一比拼內力,有人來用力捶打,內力自發護體,可惜這幫人輕手輕腳,內力只限於丁一和無戒身體內,無法感應就沒有反應,無戒被捆成了一個大棕子!
眾錦衣衛發一聲喊,上百人或遠或近,一起用力,將無戒拖倒在地!無意識下,內力無法沿物體傳輸,百餘人發力,丁一無戒自然分開!
丁一不為已甚,並不追擊,看着坐倒在地,身上綁滿道具,如同棕子一般,還戴着一副大鐵枷的不戒,雖是滿臉辛勞,卻是心情輕鬆,哈哈大笑,喜不自禁!
無戒憤憤大吼:「你耍詐,無賴!」眾錦衣衛儘管人多,但武功一般,若是平時,盡數打倒不在話下,此時虎落平陽,龍游潛底!
丁一蹲在無戒面前,摸摸無戒的光頭,感覺甚為有趣,笑道:「我可沒耍詐,是他們綁的你,不是我!」
無戒偏了下頭,戴着大鐵枷那裏躲得開,怒道:「你內力不及我,說過要任我處置!言而無信!」
丁一笑道:「尚未分出勝負,就說我輸了呀?好吧,就算我差你一籌,任你處置,只是看你手腳不得空,兄弟們,這莽和尚是你們擒獲的,你們先處置了他,等他有時間了再來處置我,大和尚,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等你一會處置我好了!」
丁一揮揮手,眾錦衣衛搬桌子的搬桌子,搬椅子的搬椅子,端茶壺的端茶壺,片刻間,丁一斜靠在太師椅上,端着一杯熱茶,坐在桌前似笑非笑地看着無戒:「服不服!」
無戒氣極,歪頭哼得一聲,不再言語,來個冷暴力不合作!眾錦衣衛圍與一旁,笑吟吟地看着坐倒在地的莽和尚,盡都快樂不已!
丁一拿起塊驚堂木,啪地一聲拍了下桌子,對無戒道:「你還不服?我就來跟你講講道理!我且問你,你為何要來殺我!」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666s 4.407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