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軌跡 第十六章 慘烈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身為軍人,尤其是我們第一旅團第一聯隊第一大隊的軍人,更是全軍的凱模與標準!在這種國安危亡的時刻,別的部隊拿的都是半薪,只有我們拿的是全薪,別的部隊用的都是東拼西湊的武器,只有我們拿的是從虛空旅團限量購買的最先進武器。國家用幾倍甚至是幾十倍的代價,訓練出我們這樣一支部隊,絕不是希望我們到了最關鍵關頭,用『做得夠多,做得夠好』當藉口,去成為一個最可恥的逃兵!」看着自己的兵,卡爾上校張開了嘴,極限的嘶吼道。

    全場一片寂靜。有的僅僅是卡爾上校的咆哮聲。

    「軍人也是人,也會害怕,也會懼死。很多人想逃,也在逃,大家都在逃,可是,往哪裏走?往哪裏逃?我們的國要破了,家要亡了,我們還能夠往什麼地方走,我們的國在這裏,我們的家在這裏,背後就是我們的親人,身為軍人的我們,我們能夠往什麼地方逃走?!」面對着寂靜的士兵,卡爾上校繼續大聲的嘶吼道。

    「一個沒有國的人,一個家已經破的人,是沒有尊嚴的人,尤其是我們軍人,當我們沒有辦法守護我們的祖國母親,當我們讓我們的祖國母親受到倒在敵人的鐵蹄之下,我們的臉,我們男人的臉面還要嗎。」

    從職責,到國家。從國家到親人,從親人到尊嚴,卡爾上校為了鼓動士兵們的戰鬥意志,可謂是煞費苦心了。

    卡爾上校伸手指着那炮火連天的邊境小村,因為過度的憤怒,他的全身都在顫抖,他放聲怒吼道:「我們的戰友在那裏,我們的敵人也在那裏,蒼天在上,他在看着我們,問問自己的心。告訴我,我們應該去哪裏!我們應該做什麼!」

    「殺!殺!殺!」憤怒的殺意,恐怖的咆哮震撼了天地。

    「空之女神在上,全體都有。向右轉,跑步走!」對手下的戰意非常滿意的卡爾上校,大聲的喊道。

    「強敵當前,無畏無懼。果敢忠義,縱死無悔!」……

    坐在步兵戰車上。看着這些以自己為核心,騰起的那坦坦蕩蕩的戰意,感受着那種寒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氣勢,一臉堅毅的卡爾上校眼中流露出了迷茫。

    為什麼,為什麼要走這條路!卡爾上校曾經迷茫過。但是,卡爾上校從來沒有將自己的迷茫展現出來過,兵是將的膽,將是兵的魂,只要在這個時候。卡爾上校稍有鬆懈,只要他表現出軟弱的樣子,這一支受過最嚴格訓練,見過血,與強大的獵兵團搏殺過,卻沒有真正經歷過大規模戰爭的部隊,不斷燃燒的士氣,就會受到重挫!

    卡爾家族雖然不是什麼大家族,但是還是有着一點的能量的,在諸萊市國。在其他的國家,仍舊是有着一點點的力量的,方方面面的關係仍舊是有一點的。

    靠着這些,就算是戰敗了。亡國了,卡爾家族仍舊是可以活得風生水起,活的逍遙自在。不管是物資上,還是娛樂上,都不會少的。

    菲爾將軍或許會因為在諸萊市國身居高位而受到埃雷波尼亞帝國的猜忌,而沒有什麼好下場。但是,卡爾上校不會,只要他不參與反抗埃雷波尼亞帝國的活動,為了穩定住諸萊地區,鐵血宰相還是要拉攏一批本土的勢力的。而卡爾上校的家族,就是其中最典型的家族。

    可以說,卡爾上校有着太多太多的可以選擇。

    但是,心中的那份悸動,對祖國母親的愛,讓卡爾上校就算是迷茫也仍舊踏出了這一步,國與家,好複雜的關係。

    複雜到就算是卡爾上校也沒有辦法真真正正的理清楚,但是,有一點卡爾上校很明白,自己不想成為了一個沒有了國,沒有了支撐一個民族的脊樑,無法抬起頭的自豪的活着的生活。

    活着很重要,但是,有時候,某些東西比活着更重要。

    錦衣玉食很美好,但是,當這份錦衣玉食是以亡國奴的身份享受的時候,就算是那份食物在美味,吃在口中也是索然無味。

    不反抗是不行的,為了自己的尊嚴,為了國家的大義,為了那份對祖國母親的愛,卡爾上校走到了現在。就算是迷茫,就算是磕磕撞撞,但是,卡爾上校走了過來。用着緩慢但是堅定的腳步走了過來。

    與其象狗一樣搖着尾巴活着,卡爾上校寧可在戰場上拼死一戰,去搏他一個山窮水覆,去拼他一個柳暗花明!不為什麼,只為了那份驕傲,為了那份尊嚴。

    …………

    一個大隊一千一百多人的兵力,在一場數萬軍隊捨命廝殺的戰場上,有什麼作用?

    改變局域的戰場的局勢?穩定一條防線?打破敵人的一次進攻?搶回一個防區?又或者成就一條名為死亡線的督戰隊。

    沒錯,就是在邊境小村的正面戰場的後方不到一千米的位置上,建立了第二戰線,名為督戰隊的戰線。

    總共就只有不到三萬人的部隊,總共就一個不大不小的小村莊的戰場,竟然要一千多人的督戰隊,這是要鬧哪樣,而且還是所有部隊中接受了最嚴格軍事訓練,手裏拿着比帝國軍更先進武器,戰鬥力最強大的菲爾上校的嫡系的第一大隊。

    不過,也不奇怪吧,畢竟,現在拼殺在第一線的部隊中,相當一部分是被強行給驅趕上去的,戰鬥意志相當的薄弱。身後沒有架起機槍,阻止士兵逃跑的督戰隊的話,也許他們在第一時間,在埃雷波尼亞帝國那強大的部隊衝上來的時刻,就轉身逃了也不一定。

    永遠不要高估那些新兵的戰鬥意志,在卡爾上校剛剛建立好戰線沒有多久,就有一群逃兵出現在戰線面前。

    「回去,立刻回去重新戰鬥!沒有接到命令擅自後退,就是最可恥的逃兵和懦夫,如果你們再繼續向後跑,格殺勿論!」看着這一群從戰場上潰逃下來的士兵、看着這些面對督戰隊架在沙袋上的機槍,這些身上沾滿了硝煙軍裝上染滿了鮮血,卻在祖國最需要他們的時候拋掉武器逃生全部都在身體微微發顫的男人。卡爾上校憤怒的咆哮了起來。

    一個腦袋上纏着厚重紗布。但是鮮血仍然止不住從裏面滲出來,就連眼睛都被彈片打瞎一隻的少校,用力推開身邊士兵,一拐一瘸的走到最前方。

    瞪着那數十挺機槍黑洞洞的槍口。他清楚的知道,在這種非常時刻,如果他不帶着身邊這批士兵返回戰場,就算是為了殺一儆百,督戰隊也絕對會對他們痛下殺手!

    聆聽着身後不遠處。那密集的幾乎再沒有空隙的槍聲,感受着重磅炸彈和大口徑炮彈,鋪天蓋地的傾泄下來,形成的可怕震動,那個少校突然間放聲嘶叫:「卡爾上校,我是萊恩少校啊,那裏是地獄,就是怎麼也填不平的地獄!我們還沒有見到敵人,賴恩中校就死在了導力飛艇的轟炸下,我和卡比少校去督戰。結果才僅僅五個小時,我的聯隊近四千人就拼掉的僅剩在場的這些人了,其他的,其他的全部陣亡了!這才五個小時啊!」

    「你說我們是逃兵,是懦夫,但是你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了,在這裏的哪一個人沒有在戰場上流過血,哪一個不想把帝國軍趕出諸萊市國,可是……」萊恩少校猛然搶過身邊一名傷兵手裏的導力步槍,把它高高舉起來。嘶聲叫道:「帝國軍有導力飛艇轟炸,有重炮支援,有坦克和裝甲車掩護,我們手裏的就是這種東西。您要我們怎麼去打,又要我們怎麼去拼?!」

    望着這個萊恩少校手裏高高舉起的導力步槍,卡爾上校的眼睛裏也不由閃過了一絲無奈與同情。

    萊恩少校原本也可以算是菲爾將軍的人,可是,在組建政府之後,萊恩少校的家族多方的不配合。給菲爾將軍下了不少的絆子,最後整個家族的財產都被惱火了的菲爾將軍抄走了,而萊恩少校手下的那批老兵也被全部抽調了。從鄭雙龍手中購買的東西,更是一點都沒有流到萊恩少校的手中。

    不要看現在的萊恩少校是聯隊長,而菲爾上校手中僅有一個大隊的部隊,但是,基本上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的新兵營中的聯隊長和最初諸萊市國的老兵部隊,這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那些新兵就是炮灰,消磨埃雷波尼亞帝國軍隊的精力的炮灰。

    讓萊恩少校帶着這樣的部隊到最前線,這,這菲爾將軍這是要萊恩少校的命啊。

    卡爾上校很同情萊恩少校,而卡爾上校身邊的第一大隊的士兵,更瞪大了雙眼。

    嫡系部隊和非嫡系部隊是完全不同的,兩次從鄭雙龍那裏進行的軍購,那第一批的m1a2型主戰坦克40輛;m2-a6型步兵戰車80輛;155毫米自行榴彈炮12門、107毫米迫擊炮6門;自走高炮5門;反坦克導彈發射裝置4部;防空導彈發射裝置5部以及三千套地面勇士單兵系統。

    第二批的手槍八百把、步槍兩千把、衝鋒鎗一千把、班用輕機槍一百架、重機槍五十架、手榴彈一千枚、火箭筒三十個、地雷一千枚、120毫米迫擊炮二十門、90毫米反坦克炮十門。

    除卻極為少數的一些手槍和步槍流入了那些新兵營的士兵之外,絕大多數都用來裝備屬於菲爾將軍一系的嫡系部隊了。

    比如,卡爾上校的第一大隊,一千一百多人,人手一套集於單兵一身的單兵防護、單兵戰鬥武器和單兵通信器材的裝備,包括頭盔、防彈服、單兵槍械、「三防」裝備、計算機、電台等從頭到腳的整體裝備的地面勇士單兵系統。

    從武器到防具、從通信到情報,整數字化一個武器平台,完完全全就是武裝到了牙齒,不管是夜戰、野|戰、叢林戰、城市混戰、都一點問題都沒有。

    不僅如此,第一大隊還配備了二十輛步兵戰車,三門榴彈炮,十門迫擊炮,一部反坦克導彈發射裝置,十個火箭筒,五門反坦克炮,這種武器配置。完全能夠讓對面的帝國軍流口水,更不用說萊恩少校說帶領的那完全是後娘養的在新兵營中都是受到歧視的部隊。

    萊恩少校說帶領的部隊,在所用的新兵部隊中武器裝備也是差的可以的。勉強達到人手一槍,基本上都是那種被淘換下來的威力不夠強勁的導力步槍。至於重炮。反坦克炮,火箭筒基本上想都不用想。

    「我們一個連聯隊上下只有三十挺輕機槍和三千九百多把導力步槍,外加每個人身上的兩個顆手榴彈,我們被帝國軍的導力機槍打得根本抬不起頭來,我們一個聯隊都沒有一挺重機槍。沒有一門重炮,沒有一門迫擊炮,甚至連反坦克炮都沒有,沒有辦法對付帝國軍的戰車!請你告訴我,在這種情況我,您要我們怎麼打?」

    萊恩少校指着身後那些傷痕累累的士兵,放聲哭叫道:「我知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也知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可是請你看一看,我身邊的這些兄弟。哪一個不是爹生娘養的,哪一個不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啊!更何況他們是被抓來參軍的啊,才幾天啊,根本就沒有吃政府的,喝政府的,他們沒有對不起國家啊!」

    「我知道臨時退縮就是逃兵,就是懦夫,我知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就算你們用機關槍把我打死,我也沒有怨言。但是我求求您,放過我身邊的這些兄弟!您看一看,他們有些才剛剛十六歲,有些家裏還有七十歲的老娘。所有的罪就讓我來扛,卡爾上校,看在我們同僚一場的份上,求求您放過這些孩子吧!」

    「砰!」萊恩少校的頭重重磕在了他們腳下這片如此厚重,卻又在炮火中不斷呻吟顫抖的土地上,在他頭上已經被鮮血滲透的紗布。在瞬間就被染成了一片通紅。

    望着面前這個眼睛裏閃動着悲傷的萊恩少校,卡爾上校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卡爾上校也是人,也是一位和手下兄弟朝夕相處的長官。可是,沒有辦法,這個頭,絕對不能夠開。

    絕大多說的新兵都是被逼上戰場的,都是不自願的,一旦開了這個頭,一旦出現了一個缺口,那麼,整條防線的士兵都會崩潰掉。

    在這個時刻,沒有人情,只有法理。卡爾上校是督戰隊,逃兵要麼死,要麼回到戰場去。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卡爾上校的臉上的時刻,卡爾上校慢慢揚起了自己的右手,在他的身後猛然傳出「嘩啦」槍栓拉動的聲響。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冷冷的看着萊恩少校,卡爾上校用冰冷到極致的語氣道:「第一個選擇,就是以逃兵的身份,被我們全部打死;第二個選擇,握緊你們自己手中的槍,立刻轉頭回到你們原來的戰場上,去做一個堂堂正正的漢子,去當一個就算是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的爺們!」

    跪在地上的萊恩少校呆呆的望着冰冷的卡爾上校,和幾十米外架在沙包臨時陣地上的數十挺輕重機槍,在這種再沒有任何生機的絕境中,萊恩少校眼睛裏的絕望與悲傷,慢慢被一股瘋狂的火焰所替代。

    站起來甩掉眼角的淚水,萊恩少校猛然發出了一聲受傷野狼般的長嗥:「全體注意……向後轉!」

    一群眼睛裏同樣閃動着絕望光芒的士兵,轉過了自己的身體,萊恩少校帶着自己身邊不到兩百人的士兵,帶着他們破破爛爛的武器,轉身再次撲進那片血與火交融的邊境小村的戰場上。

    三分鐘後,這支只剩下一百九十三個人的聯隊,徹底消失在那個用鋼鐵和火焰組成的絞肉機里。

    這是諸萊市國九支聯隊中第一隻徹底消失的聯隊,但是,這絕對不是諸萊市國最後一隻徹底消失的聯隊。

    七曜歷,1196年四月的諸萊市國,已經註定要成為一個人間煉獄!

    …………

    炮兵的基本任務是:壓制、摧毀敵方炮兵、導彈和指揮、控制、通信、情報系統;擊毀敵坦克和其他戰鬥車輛以及水面艦艇;壓制、殲滅敵方有生力量;破壞、封鎖敵方交通樞紐、機場、港口、空降場、橋樑和渡口;破壞敵方工程設施、倉庫以及其他重要目標;必要時,在障礙區開闢通路。

    而這一點,第十八機甲師團的炮兵部隊做的真的是太完美了點。

    在邊境小村上千米外的一個反向斜坡上,帝國軍的炮兵陣地,數百門大口徑火炮不停狂鳴,炮彈象雨點般不停的向駐守在邊境小村的諸萊軍隊傾泄。

    數十架不同型號的導力飛艇在諸萊市國的天空群魔亂舞,在尖銳的呼嘯聲中,成串的重磅炸彈狠狠砸在這片屬於諸萊市國的土地上,以地毯式轟炸不斷向前推進,瞬間就掀起一大片幾乎連大地都能被燒焦的可怕金屬洪流。


    鋼鐵就是力量。和諸萊市國這僅僅有着幾個小鐵礦,產量也相當的低的連基本的子彈、炮彈的自產都很成問題的國家不同。埃雷波尼亞帝國可是有着名為扎克森礦山的鐵礦山,那儲量與可開採量都是驚人的。因此,對於埃雷波尼亞帝國來說。對於帝國軍來說,炮彈消耗什麼的,完全是不用在意的。

    地雷區阻路,直接用大炮給犁過去不就可以了。防禦工事,同樣用炮彈炸掉就可以了。藏兵洞,在這種洗地般的炮擊之下,不被炸死,也被震死。

    面對埃雷波尼亞帝國這種瘋狂的炮火,諸萊軍方從鄭雙龍手中購買的那麼一點點的武器,一些些的彈藥,能夠做什麼。帝國軍十分鐘傾瀉的彈藥量,就是諸萊市國所有的炮彈儲備。

    導力飛艇,重炮,戰車強大而有力的武器輪番登場。最後,才是士兵的突擊。

    在無窮無盡的炮火的掩護下,向着邊境小村殺了上來。

    要不是邊境小村的位置不錯,非常的不錯,卡在了帝國軍入侵的要道上,在加上地利環境的原因,不允許太多的軍隊展開,不過,就算是這樣,面向埃雷波尼亞帝國的那一面。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帝國軍,不斷的向着邊境小村涌了過來。

    整一個邊境小村,就成為了一個絞肉場,帝國軍的。當然更多的是諸萊軍的。

    火力,戰力,科技,經驗,意志,全部都被壓下的諸萊軍。要不是沒有地方逃的話,或許早就崩潰了吧。要不是背後有着源源不斷的新兵被趕上去,補充進去,或許這個小村莊早就被帝國軍給拿下了吧。

    用人命來換取時間,這就是諸萊軍的現狀。

    各種不同型號不同口徑不同傷殺力的子彈,在空中橫着、豎着、打到堅硬的岩石上又打着歡快的小弧圈反彈着,形成了一個幾乎找不到任何空隙的死亡之網。

    那成群結隊的導力飛艇群從諸萊市國高空掠過,對那些導力飛艇的駕駛員來說,也許只是再簡單不過的按動投彈按鍵,但是在幾分鐘後,他們經過的地方,就會徹底被鋼鐵形成的死亡洪流所淹沒。

    除卻被鐵血宰相專門吩咐的七曜礦山這個完全沒有被轟炸的地方之外,也就安置了五門自走高炮的諸萊市區會稍微好一點,至於其他的地方都少不了這群呼嘯而過的導力飛艇的身影。

    面對那同時在地面炸起的重磅炸彈,面對那數以億計的彈片,混合着大量從水泥地板上炸起的碎屑,以亞音速向四周輻射,不管你是裝備精良的老兵部隊,還是手裏只有那替換下來的從數十年都沒有開啟的倉庫中翻出來的老式步槍的新兵,,或者是受過最嚴酷的訓練,堪稱諸萊市國戰鬥力最強的菲爾將軍說領導的嫡系的第一聯隊,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的身體更加努力的趴在這十來天臨時挖成,實在不能為他們提供太多保護和安全感的戰壕里,期待空之女神的青睞!

    在這個雙方陸繼投入了上萬兵力,已經註定要徹底被鋼鐵與硝煙覆蓋,成為人間煉獄的諸萊市國,面對空陸一體,裝甲化程度極高,佔據了絕對火力優勢的帝國軍,諸萊市國的軍隊一天就要損失一個聯隊!

    戰爭在不斷升級,諸萊市國的軍隊,一個聯隊接着一個聯隊的投入戰場,但是他們面對的就是一座用人命和血肉,根本無法填滿的人間煉獄!這些投入戰場的部隊,有的不到三個小時就陣亡了一半,有的僅僅過了五個小時就損失了三分之二。

    諸萊市國總共就不到十個聯隊的部隊,這樣下去,它能夠撐多久!?面對那血腥的煉獄,諸萊軍隊的士氣能夠維繫多少時間!?這真的是一個未知數。一個讓人擔憂的未知數。

    當導力飛艇終於大搖大擺的消失在天幕之下,那些終於躲過一劫的士兵,拍掉衣服上已經帶了濃重血腥味道的塵土和鬼才知道是什麼東西組成的爛泥,還沒有來得及松出一口長氣的時候。他們所有人臉上的表情就再次徹底凝滯。

    「轟!」

    「轟!!」

    「轟!!!」

    沉悶而密集的轟響,帶着死神再一次瘋狂的尖笑,狠狠刺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在反斜面炮兵陣地,上百門大口徑火炮一起瘋狂的嘶吼。

    地毯式轟炸和密集炮擊後,還能堅守在陣地上的諸萊軍隊。還沒有和敵人接戰,就先付出傷亡一半的代價!

    鋼鐵就是力量,埃雷波尼亞帝國在鐵血宰相的指引下,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不斷的提高武器的性能,不斷的增強軍隊的戰鬥力,不斷的更新武器和裝備,不說那令人絕望的綜合國力的差距,僅僅以單純的火力對比上來說,帝國軍一個聯隊擁有的武器火力。能頂得上諸萊市國全部的除卻第一聯隊之外所有的聯隊!

    傷員躺在彈坑裏不停的呻吟,但是面對敵人如此密集的火力,那些擔架隊的救護人員,根本無法帶領這些傷員離開火線,他們只能趴在遠方,眼睜睜的看着這些傷員無助的呻吟,看着鮮血從他們傷口裏不停的流出來。看着他們瞪着一雙大大的眼睛,直到他們發出的痛苦呻吟慢慢消失……

    …………

    一天,兩天,三天……一周過去了。戰爭仍舊在繼續。

    「讓我走吧。讓我走吧,我還有老婆兒子,我不想死啊!」一個全身都沾滿鮮血,臉上更是眼淚與鼻涕齊心的中隊長。面對卡爾上校聲嘶力竭的揮舞着自己的手臂,他嘶聲叫道:「我們守不住了,敵人就要攻過來了!我們整個大隊就我一個人了,你還要我回頭,我一個人回去怎麼守?帝國軍就要打過來了,你們也快跑吧。要不然連你們也跑不掉了……」

    卡爾上校望着眼前這個因為過度驚恐,眼神渙散臉上肌肉更在不停顫動的中隊長,眉頭輕輕一皺,問道:「你說邊境小村的陣地已經失守了?」

    「你聽,你聽啊!帝國軍還在炮擊,炮擊一停他們就會衝過來了,你們還傻愣愣的站在這裏幹什麼?已經沒有人需要你們督戰了,他們都死啦,所有的人都死光了!」

    那個中隊長伸手指着督戰隊架在沙袋上的輕重機槍和他們人手一枝的衝鋒鎗,哭叫道:「你們幹嘛用槍指着我,大家都是諸萊人,你們幹嘛要用槍指着我,難道非要逼着我去送死,你們才甘心嗎?你們不知道,那些帝國人都是瘋子,他們根本就不怕死!我親眼看到一個帝國兵,身上中了四發子彈,還是衝上來,用刺刀捅死了我們的大隊長,他當時就正對着我,他就算死仍然在那裏笑,他在對我笑啊!他們根本就不是人,就是一群打不死,打不怕的野獸啊!」

    這位中隊長已經被嚇的崩潰了,被第十八機甲師團的惡鬼般的士兵給嚇崩潰了,被那股死亡之氣給嚇破膽了,他已經廢掉了。

    「沒人會對你開槍。」卡爾上校再次深深看了一眼面前這個中隊長,伸手向身後的士兵一揮,示意他們解除警報,沉聲道:「我也不想在你身上浪費寶貴的子彈!」

    「謝謝!謝謝!謝謝你!我不會忘記你的,你的恩情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忘掉……」那個中隊長一邊辭不達意的不停道謝,一邊伸手捂住自己的臉,慌亂的跑過了督戰隊設下的防禦線。

    突然這個中隊長的聲音嘎然而止,他的雙臂甩開,露出了一張充滿驚駭和不敢相信表情的臉。就在他經過卡爾上校身邊的時候,卡爾上校左手一伸就扼住了他的脖子,右手幾乎在同一時間,拔了自己身上刺刀。

    狹長而鋒利的刺刀,順着肋骨間的縫隙,準確的刺入了中隊長的心臟。在他生命最後幾秒鐘的彌留時間裏,他聽到了卡爾上校比刀鋒更冰冷的聲音:「記住,不怕死的不只是帝國軍!你膽子這么小。怎麼當兵?!」

    放下中隊長的屍體,卡爾上校似乎在告訴這個軍人,又似乎在自言自語:「亂我軍心者,死!臨陣脫逃者。死!投敵變節者,死!不服命令者,死!……」

    這七天,總共有六個聯隊被送到了那個血肉磨坊,菲爾將軍在想什麼。用這種添油戰術,是完全不可能擊敗帝國軍的入侵的啊!望着那仍舊炮火轟鳴的邊境小村,卡爾上校不由的沉思了起來。

    不過,沒有十秒鐘,卡爾上校就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沉聲道:「如果他沒有說謊,敵人的炮擊一旦停止,前方的陣地就要失陷了!」

    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卡爾上校是他們的長官,更是他們發自內心尊敬的領袖。他們在等卡爾上校的命令。

    「炮聲就快停了,敵人就快對再也沒有人防守的陣地發起進攻,就算有援軍,他們也來不及趕過來接收陣地!一旦我們邊境小村的防線被破,我們的軍威就會被打破,我們全軍的士氣,甚至整個戰場的形勢,都會發生不可預料的改變!」

    「因為,那裏是唯一能夠阻止機甲師團展開的戰場,除卻邊境小村這個與帝國接壤的小山村之外。我們諸萊市國其他的地方都是一馬平川,到那時,我們根本就無法阻止帝國軍那強大的機甲師團的疾馳。」

    卡爾上校伸手指着遠方的戰場,道:「拋開軍人的立場。拋開上下級的從屬關係,拋開我們已經完成的任務,我只要你們把自己當成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有愛有恨的諸萊人!現在請你們告訴我,有沒有人願意和去當一個徹頭徹尾的白痴,有沒有人願意和我去當一個無可救藥的笨蛋?!」

    所有的軍人一起笑了。上千道火焰般燃燒的目光,一起狠狠投向了卡爾上校。

    「全是白痴?!」

    沒有人說話,算是默認。

    「全是笨蛋?!」

    還是沒有人說算,還算是默認!

    在這個時候,面對一群眼睛裏發着光,他們每個人都抿起了嘴,死死握住手中武器,沒有一個人退縮,更沒有一個臉上露出猶豫的表情。

    「那是一個聯隊,才能守住的陣地。我們只有一個大隊,而進攻我們的可能會是一個聯隊,甚至會是一個旅團!」

    卡爾上校突然笑了,笑得是充滿了肆無忌憚的囂張與猖狂,「我想說的就是,他們想來就來,就來吧!」

    遠方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響,在坦克和裝甲步兵車的掩護下,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又接受過地獄般的血腥戰場的洗禮,變得再無半分人性更悍不畏死的帝國士兵,終於開始在瘋狂的吼叫聲中,唱着他們心中無悔的戰歌,踏着滿地的廢墟,對着諸萊人防守的陣地發起了一次又一次進攻!

    眼看着已經近在咫尺,現在也沒有響起任何槍聲的諸萊軍隊陣地,幾乎所有帝國士兵的臉上,都露出了勝券在握的笑容。就在這些帝國士兵的眼前似乎已經看到攻陷諸萊市國後,唾手可得的金錢、美女和嘉獎令的時候,他們突然聽到了一聲瘋狂怒吼:「地毯式轟炸,三十米!」

    被重炮和導力飛艇反覆摧殘,早已經變成一片廢墟,本來不應該有任何反抗力量的諸萊軍隊防守陣地,隨着這個命令的揚起,突然活了!

    …………

    七天前。七曜礦山。

    克雷斯上尉在一個中隊的士兵的保護下帶着菲爾將軍的誠意來拜見鄭雙龍。

    面對克雷斯上尉的求見,特別是面對菲爾將軍的所謂的誠意,鄭雙龍還是有一點興趣的,所以,鄭雙龍帶着赤城、朝田詩乃、靈、八雲鏡在礦山入口處的那棟前段時間由鍊金術煉成的別墅的大廳中招待了克雷斯上尉一行人。

    「閣下,你好,這是菲爾將軍要我交給你的東西。」看到了鄭雙龍的第一時間,克雷斯上尉行禮致敬,將手中的那個皮箱遞到了鄭雙龍的面前,恭敬的道。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菲爾將軍帶過來的誠意嗎。」接過了克雷斯上尉遞過來的皮箱,鄭雙龍有點好奇的道。

    畢竟,菲爾將軍的家底,鄭雙龍還是知道的,這麼不大不小的一個箱子,能夠裝多少東西呢,鄭雙龍的胃口可是非常的不錯的,要是東西不夠的話,鄭雙龍可是會生氣的。

    輕輕的打開了那個不小的皮箱,看着克雷斯上尉送過來的東西,鄭雙龍皺了皺沒有,道:「這種東西,稍微有點棘手呢,菲爾將軍還是給我找了一個不小的麻煩呢。尤其是星杯騎士團的守護騎士在諸萊市國的現在,這種東西可是不一般的棘手呢。」

    將箱子中的那把通透無比的碧藍色的組裝槍拿了起來,輕輕的顛了顛,感受着其中的威能,在看了看箱子邊上那封信件,鄭雙龍輕聲的對着拘謹的站在面前的克雷斯上尉,道:「古代遺物,古塞姆利亞文明的遺產,有着各種難以解釋的神秘力量。以導力能源運作,但運作原理不明。現代導力器是以解析了它的部分運作原理所製造而成的。七耀教會將其稱為『女神過早的饋贈』,並與各國訂定的盟約,一旦發現擁有強大力量的古代遺物的存在,便應將其立即移交給教會保管。」

    手輕輕的一合,將兩把短槍組合成一把長槍,輕輕的揮了揮,看着瀰漫在整個大廳中雷霆之力,鄭雙龍感慨的道:「雷霆槍,有着借用雷霆的威能的古代遺物,唔,能夠使用雷霆的力量,在古代遺物中也算得上是比較好的東西吧,不過,雖然是很不錯的東西,但是,一旦使用這個東西的話,會被守護騎士給盯上吧,不,我想當我打開這個箱子之後,就已經被守護騎士給注意到了吧,畢竟,星杯騎士團第一位紅曜石可是就在諸萊市國呢。」

    「閣下,您的意思是。」聽到鄭雙龍的話語,對於星杯騎士團是什麼樣的組織還是有一點了解的克雷斯上尉,心中有點坎坷的問道。

    「用這種東西當做酬勞,還真的是一件比較讓人頭疼的事情,不過,我很榮幸的告訴你,這個東西我接下了,你的任務達成了。就是這樣。」將手中的雷霆槍交給身邊的赤城,鄭雙龍笑着對着克雷斯上尉道。

    「非常感謝!那麼,我們就駐紮在這裏,當做雙方的聯絡員,當然,這段時間有什麼我們能夠做的,請不用客氣的吩咐下來。」再一次對着鄭雙龍敬禮,克雷斯上尉誠懇的道。

    「那麼,詩乃,給他們安排一下,順帶帶他們去雷恩那裏,看看有什麼是他們可以做的。」既然有免費的勞動力送上門,鄭雙龍怎麼可能客氣,轉頭對着身邊的朝田詩乃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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