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鎮國公府的那個鎮字可不是說得玩的,當得起鎮國這個稱號,鎮國公府往上數三代都是鎮守這國家邊疆的大將軍,軍功顯赫,到這代下來已有百年歷史,真正的豪門望族功勳之家。
國公府沈家是望族,子孫興旺,前頭幾代子嗣眾多,只到這代國公爺沈魏卻只有一個嫡長子,因沈魏兄弟姐妹挺多,遂表親堂親卻是不少,沈魏的這些兄弟也都各有本事,在朝為官。
沈魏十幾歲就去邊疆鎮守邊關,二十來歲才成親,取了嘉禾公主為妻,誕下嫡長子,立即就請封了世子。接下來數十年沈魏在邊關立下無數戰功,襲了國公府的爵位。
既襲了爵,沈家也就此分了家。
國公爺沈魏除了嫡長子還有一嫡女,如今也就五歲,另還有兩庶女,分別是貴妾紀雲柳誕下的大姑娘和妾氏如娘生下的三姑娘。
嘉禾公主誕下嫡女後身體就不太好,常年在平州生活,平州那地兒一年四季入春的魚米之鄉,很適合修身養性。
遂這些年一直是貴妾紀雲柳在操持國公府的庶物,也被京城的太太夫人們尊稱一聲柳夫人。
今日宴請各府前來賞梅的就是柳夫人,這也是在馬車上時老太太告知大家的,其實是為了告訴木氏,因三房才回京,京城這些世家的事情肯定是不了解的。
老太太說罷這些,又囑咐道,「若是在府中碰到沈世子,記得離他遠些,莫要招惹,這少年雖才十一,聽聞卻已心性冷酷,性情暴虐,曾讓人殺了一個丫鬟。」
玉珠兒卻是不懂,這樣的世家,若是處死一個犯錯的丫鬟也是正常,怎得就變成性情暴虐了?
玉香玉蘭常年在京,知道是怎麼回事,見叔母一臉不解,玉香就壓低聲音說,「聽說沈世子處死那丫鬟手段很血腥,讓人一刀刀的把丫鬟身上的肉割下餵了鷹,那丫鬟叫聲慘烈,偏偏又死不去,眼睜睜看着手臂腿上的肉被削盡露出生生白骨,最後血流盡而死。」
玉珠兒打了個寒顫,木氏忙人抱緊了下,拍了拍背,「姣姣兒莫怕,莫怕。」口中念念有詞說了幾句佛經。
這之後伯府女眷再不言語,一路到了國公府大門口,下了馬車,見識到國公府的輝煌,由着丫鬟婆子領着進了國公府。
國公府青磚灰瓦,府內雕樑畫棟,青影疊疊,富麗堂皇。
嬤嬤笑臉眯眯的領着人朝臘梅園而去,一路上說着,「夫人早就聽聞伯府的四姑娘是個有福氣的人,大姑娘又進宮做了妃子,府中二公子還中解元,可謂是三喜臨門,夫人便想着見一下府中的人,也不知會不會唐突了各位
。」
老太太急忙說,「哪裏敢,能得夫人邀請是伯府的榮幸。」
一路言笑晏晏到了臘梅園。
國公府的臘梅是上京四大美景之一,臘梅園佔地不算廣,只有五六畝地,可園中的臘梅卻是極為少見的金色臘梅,一眼望去金光閃閃,耀了人眼,漂亮的仿若人間仙境。
這臘梅園聽聞是嘉禾公主極為喜歡的,嫁入國公府後特意命人在府中移植這稀有的金色臘梅。金色臘梅稀有,難成活,需不少人力照顧,這麼一片臘梅園每年的護養都需三千兩銀子。
幾年前嘉禾公主生下嫡女後就去了平州休養身體,這臘梅園也交由柳夫人打理,每年都會請了上京的權貴們前來賞梅。
為了賞梅,還特意在園子前蓋了一座四角青磚大亭子供人坐着歇息喝茶。
嬤嬤領着伯府女眷到亭子時,裏頭已坐着不少太太姑娘們,這些夫人小姐們的目光都不由落在伯府一眾女眷身上,各有深意。
玉珠兒由木氏抱着朝着亭子走去,她看着亭子裏的女眷們,個個珠圍翠繞,光鮮亮麗,其中一穿着珍珠藍青檸色如意緞繡五彩祥雲夾襖,帶着一套綠汪汪翡翠頭面的女子朝她們走來。
那女子約莫二十多歲的年紀,宛轉蛾眉,仙姿佚貌,長的一副嬌小玲瓏的身軀,非常有韻味的一個美人兒。
玉珠兒見這美貌女子巧笑嫣然的過來,猜她應該就是國公府的柳夫人。
果不其然,這女子走過來笑道,「想來就是勇毅伯府的老太太跟幾位太太和姑娘們了,快來裏面請。」
「不敢當。」老太太忙道,「勞煩夫人請迎,這怎麼使得。」
柳夫人笑盈盈說,「您是長輩,自然是使得的,老太太莫要謙虛,還快些裏面請喝茶吃果子去。」
隨着柳夫人進了亭子裏坐下,柳夫人把在座的各位都介紹給伯府眾人,玉珠兒見這麼烏壓壓一片人,在一聽都是各個伯府侯府公府各種勛貴簪纓世家的,二三十多人,哪裏記得住,聽的昏昏欲睡。
木氏抱着玉珠兒在墊着織錦蒲團的石凳上坐下,同旁的夫人聊了起來。木氏在邵安城也應酬了不少姜安肅同僚的夫人太太們,交際本領還是可以的,不一會就同旁的夫人說說笑笑起來。
玉珠兒想了下,記起同木氏說話的應當是中書侍郎的夫人。
中書侍郎乃是正四品官職,玉珠兒不太清楚中書侍郎家中情況,但見這位中書侍郎夫人眉眼溫和,看着很好相處。
中書侍郎孟氏笑眯眯的望向木氏懷中的玉珠兒,怔了下,讚嘆道,「好標緻的女娃兒,這娃娃長的可真是漂亮。」
玉珠兒聞言,沖孟氏一笑,露出一排整齊漂亮的小牙齒。
孟氏今兒是帶了唯一的女兒過來,小女孩比玉珠兒年長三歲,性子隨了孟氏,溫溫和和,見着玉珠兒也軟糯糯的說道,「妹妹真好看
。」到底是六歲多的女孩兒,目光一直朝着玉珠兒頭上的海棠花珠鏈望。
連孟氏也是頭一次見這樣精巧的珠鏈,在陽光照射下折出漂亮的光線來,讓所有人目光都忍不住落在這頭上。
孟氏忍不住贊了句,「好精巧的珠鏈。」一看過去,姜家三個姑娘帶的均是如此雅致的頭飾。
柳夫人也注意到,贊了一句不由問,「不知是哪位名家做出來的首飾,當真漂亮的打眼。」
老太太就笑,「是家中三媳婦鋪子裏出的。」
柳夫人笑道,「呀,可得趕緊同我們說說這鋪子在哪兒,這般漂亮雅致的首飾,還不得讓人一搶而空。」
木氏就道,「夫人說笑了,鋪子還在籌備當中,待開業時自會告知夫人的。」
柳夫人也不過是這麼一說,她嫁了國公爺,什麼樣的珍寶沒見過,也就是覺得這海棠花珠鏈挺精巧這才贊了幾句,若是讓她帶這樣的首飾還是有些不屑的,聞言也只是笑笑把話題扯開。
姜家人又豈會看不出柳夫人的客套,這柳夫人身上的一套綠翡翠頭面都夠買下一個鋪子,豈會真帶這樣的首飾,誰也不把這些話當真,很快扯開不提。
人到齊後,柳夫人說了幾句話兒,無非是讓大家玩的盡興,待賞梅時還特意請了舞娘助興。
在坐的夫人們也是說說笑笑喝茶吃果子聯絡感情。
玉珠兒年歲小,也沒人同她說話,她靠在木氏懷中喝着甜絲絲的花蜜水,吃着香噴噴的果子,別提多愜意。正吃的開心,瞧見一個五六歲的女娃朝她走來。
那女娃長的粉雕玉琢,一雙丹鳳眼兒,臉頰鼓鼓,肉呼呼的,如白玉一樣,身上穿着珊瑚色金絲織錦夾襖,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帶着一套紅寶石頭面,趾高氣揚的走到玉珠面前。
這女娃身後還跟着一個老嬤嬤,口中不住喊着,「郡主,哎喲,我的小祖宗,您可慢點,別摔着,別嚇着老奴了,哎喲哎喲,慢點哎。」
能在國公府這麼趾高氣揚的,還被稱呼為郡主,應當就是嘉禾公主生下的國公府嫡女,如同沈世子一樣,這小郡主一出生就被嘉禾公主去聖上面前請封了郡主。
小郡主來到玉珠兒面前,仰着肉呼呼的下巴問她,「你就是抽中福簽,得了廣濟大師隨身佛珠的小傻子?」
你才小傻子呢,玉珠兒在心中腹誹,面前不敢顯露半分不敬,她糯生生的說,「郡主誤會了,姣姣不是傻子,是他們誤傳呢。」
說話條理清晰,顯然不是傻子,看來還真的只是開竅晚吶。
小郡主不耐煩了,「我管你呢,我問你,你那串佛珠了?給我。」
「郡主,您這可不行。」柳夫人忙上前把小郡主抱起,回頭喝斥那跟着的老嬤嬤,「怎得照顧郡主的,外頭風大,怎就這樣讓小郡主直接出來了?小郡主前兩日的風寒才剛剛好,可吹不得風。」
老嬤嬤苦道,「夫人,是老奴的錯,小郡主一聽聞勇毅伯府上抽中福簽的姑娘來府中賞花了,就非要出來,老奴攔都攔不住,還請夫人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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