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器一驚,他聽出這個聲音是那個有感應追蹤能力的,好像叫什麼孔茂柏。
他現在站在自己頭頂,大聲道:「我本來還以為之前這裏的動靜是塌方或者是有什麼動物,沒想到真的是有人!說不定就是那個陳器!」
另外一人也匆匆趕來,道:「是不是啊?真是那個陳器嗎?」
「不管是不是,這傢伙躲在這裏肯定有秘密。而且我們剛才說的話他很可能都聽到了,決不能留他!」
陳器又驚又悔,他剛才太激動了,說話的聲音未免大了點,覺醒境騎士一個個耳聰目明,加上這裏是荒野,毫無人煙,突然聽到人聲,哪怕只有一點點,都必然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頭頂上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後陳器就感覺到有一股殺機快速的逼近。
「糟糕!」
陳器心叫不好,這兩個人的行動竟然如此之快,而且更為果決,聽這聲音絕對是有一個人順着岩壁攀爬了下來。
他連忙衝到了洞口,往上一瞥,就看到一個人影飛快的順着岩壁往下爬,距離洞口不過只有數米的距離。
那個人的腰間纏着一根繩索,他這時也已經發現了這一處洞穴,以及洞口的陳器,驚喜的大叫道:「這裏果然有人!而且還有個山洞!」
聽他的聲音,應該是那個叫做孔茂柏的傢伙。
這時孔茂柏已經看清楚了陳器的相貌,驚喜的大喊道;「沒錯!是陳器!他就是陳器!和畫像上一模一樣!原來你小子躲在這裏!受死吧!」
話音剛落,他就在岩壁上一借力,直衝沖的朝着陳器撲了過來,有若蒼鷹搏擊!
陳器大驚失色,根本來不及細想,拔出藏鋒刀便是一記「抽刀斷水」!
刀鋒上,迸發出數尺長的刀芒,比起之前三郡大比時,刀芒的長度又增長了一倍有餘!
孔茂柏哪裏能想到,陳器小小年級竟然就能發出刀芒?
他身子已經撲了下來,根本無法可躲,手中又沒有兵刃可以阻擋,眼看就要喪命於刀芒之下,但這傢伙終究是個騎士,電光火石之間,身上爆發出刺目的青芒,硬生生的拍出一掌,那青芒離體數米,與刀芒撞在了一起!
「轟!」
氣浪翻飛。
陳器悶哼一聲,倒退數步。
但孔茂柏更是悽慘,畢竟他在空中無處借力,又被陳器的刀芒狠狠一撞,當場慘呼一聲,飛了出去。而且兩股精神力的強烈碰撞,更是將他腰上系的繩子給震斷了,他慘叫一聲,從懸崖上直接掉了下去。
上方,響起另一個人驚怒的吼聲。
陳器倒退數步,呼出一口濁氣,連忙衝到山洞洞口往下一看。
孔茂柏並沒有就這麼摔死。
而是在下落了幾十米,連續撞斷了山崖上數棵伸出來的樹以後,終於是讓他抓住了其中一棵,勉強的懸掛在空中。
陳器嘆了口氣,但心裏也明白,畢竟這是一名騎士,他雖然剛才佔了諸多便宜,但想要殺死一名騎士卻還是非常難的。
頭頂上,茅為宜在那裏大叫道:「你沒事吧?!」
「趕緊拋繩索下來!」孔茂柏的聲音當中帶着強忍的痛苦,「這小子竟然能使出刀芒,而且他的刀有古怪,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擊穿了我的附體戰魂,重傷了我的右手筋脈,我現在只能用左手發力,你快點來救我!」
陳器微微一愣,然後看向手中的藏鋒刀——古怪的力量,是藏鋒刀的力量嗎?
的確。
剛才兩人交手的那一招,只是精神的對撞,並沒有發生實質性的碰撞。
按說堂堂一名騎士的精神力絕對要比他強的多,就算準備不暇,也不應該吃這麼大的虧——原來這一切都是藏鋒刀的功勞。
頭頂上的茅為宜氣的在那裏大罵陳器,還做出了一副要下來把他給千刀萬剮的架勢,但是陳器亮了亮手中的藏鋒刀,茅為宜頓時就慫了。
畢竟這個地形對陳器太有利了。
懸崖,獨洞,陳器提刀站在那裏,簡直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之前陳器為了安全起見,特意攀到崖下,在一處凹下去的地方用藏鋒刀打了個洞。這裏上不着天下不接地,以騎士的實力順着山壁攀爬下來絕對是小事一樁,但是在攀爬的過程當中,他們卻根本就沒有任何防禦的手段。
這座山崖倒也算高的太過離譜,但幾百米的高度摔下去,除非是那些開了掛的主角們,否則便是宗師都得摔成肉泥,又有了孔茂柏的前車之鑑,茅為宜又哪敢下來?
這麼一想,陳器稍微放下點心。
這便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如今這種局面,只要他提着藏鋒刀守在洞口,別說兩個騎士,便是數量翻上幾倍,除非有特殊的工具或是手段,否則也奈何不了他。
上面的茅為宜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一時頗有些糾結。
從之前他們的對話來看,這個茅為宜就屬於那種性子比較急躁的人,現在他看着一個小輩在那裏耀武揚威,而他堂堂一名騎士卻沒有任何辦法,這讓他產生了一種劇烈的羞辱感,一心就想着把陳器給弄死。
直到下面的孔茂柏又催促了幾遍,茅為宜這才恨恨的吐了口唾沫,轉身回去拿繩索了。
茅為宜拿了繩索以後,直接就想往下扔,氣的下面的孔茂柏破口大罵:「你在這裏把繩子扔下來,豈不是就讓他砍的?他要是把繩子砍斷了我怎麼辦?你就不能動點腦子嗎?!」
茅為宜也氣的大罵:「那你就在這下面,你讓我怎麼辦?!」
孔茂柏氣結,大聲道:「你往左邊去二十米!」
然後,他仔細看了看兩邊的環境,左手一用力,同時腳在岩壁上一蹬,竟然就蹦了起來,然後一手抓住了邊上兩米外的一處凸起的石頭,晃悠了半天,但終於還是穩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哪怕是敵對的立場,陳器也忍不住在心中讚嘆。
這個孔茂柏果然不簡單,膽子夠大,心思也細,雖說騎士的身體素質做出這樣的高難度動作並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但是他有傷在身,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沒有抓住,摔下去摔的粉身碎骨。
厲害啊!
眼看着孔茂柏幾個起跳,距離自己越來越遠,陳器心中嘆息。
這時候要是有副弓箭就好了。
現在這是眼睜睜的放着這傢伙離開啊!
就在這時,夢白在他識海當中罵道:「你個白痴!雖然你沒有弓箭,但遠程攻擊就一定要弓箭嗎?石頭就不行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
陳器立刻反應過來,從地上撿起石頭就朝着孔茂柏砸去。
只是,孔茂柏見到飛來的石頭,冷笑一聲,竟然不閃不避,只是身上閃過一道青光。
那石頭撞在青光上,直接就被彈飛了出去,竟然沒有能夠傷到他分毫!
「操!」
陳器和夢白同時罵道。
戰魂附體,這個能力太變態了!
這時候,陳器突然明白,為什麼有很多人,明明有機會在戰兵期間更進一步的,卻選擇了覺醒——他們是真的不知道身體越強時覺醒,收穫就越大的道理嗎?
不是的。
是因為覺醒後所獲得的力量實在是飛躍式的增長,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一邊是唾手可得的強大力量,另一邊則是水滴石穿,已經陷入到了瓶頸當中的緩慢增長。
難怪有許多人受不了這樣的誘惑。
更何況,還有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身邊原來不如自己的人都覺醒了,一下子鳥槍換炮,野雞變鳳凰,可是自己卻還是在那裏苦熬,硬是靠着水磨的功夫一點點提升身體的極限。
這種反差,又有幾人能夠忍受?
陳器現在的感覺就是,在眼前這種情況下,他要是能覺醒,他說不定也已經去覺醒了。
但是現在他只能看着孔茂柏好像是受了傷的猿猴一樣,一步一跳,終於是來到了距離陳器夠遠的地方,然後接到了繩索,全然無損的爬了上去。
然後頭頂上就響起了兩人止不住的喝罵聲。
孔茂柏大呼小叫:「特麼的我們下不去,他也別想上來!剛才我掉下去的時候看到了,那個洞穴很小很窄,根本就沒有縱深!他倒是會選地方,選了這麼一個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鳥窩,他在那裏我們的確拿他沒辦法,但是我就不相信他就一輩子都不出來!」
「你的意思是……」
「我們就在這裏等着!他身上就算帶了水和乾糧也絕對沒有多少!我們就跟他耗着!我不信他就一直這麼不出來!不出來也行,最多三天,他沒水沒糧,不用我們動手他自己也就廢了,到時候我們再進去,把他給活捉了,送到少爺面前千刀萬剮,我一定要親自執行!」
「有道理!」茅為宜恍然道:「我這就弄食物去!只要能把這小子帶回去,少爺一定重重有賞,耽誤幾天時間算什麼?!我們就在這裏耗着,耗到他筋疲力盡為止!哈哈哈哈哈!」
孔茂柏也笑了出來,但笑聲中怎麼都帶着幾分痛苦的味道——顯然他的手臂被陳器傷的不清。
只是,他們兩個哪裏知道。
這時候陳器靠在牆壁上,捂着肚子,也在那裏無聲的狂笑。
耗死我?!
這個想法太無敵了!
陳器真的很想告訴他們,他不光有吃有喝,如意鍋的空間裏連床鋪都有,別說幾天幾夜了,他攜帶的物資足夠他在這裏舒舒服服住上半年都不用發愁的……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1s 3.960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