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上,茅為宜繼續道:「你說你那個什麼破能力?感應追蹤?吹的神乎其神的,可是結果呢?!你所謂的感應就是瞎矇!這幾天來你東繞西轉的,帶我拐了多少個彎?我特麼都要累死了,你連對方一根毛都沒有找到!要是還找不到那個叫陳器的小子,回去以後少爺雷霆大怒,這個鍋我可是不背的!」
「什麼叫瞎矇?!」孔茂柏也惱了,怒道:「什麼叫瞎矇?!我的感應從來都不會出錯!只要給我那個動物身上的東西,我就可以在三百米內感應到他是不是來過這裏!那小子是騎着裂天踏火駒出來的,我通過裂天踏火駒身上的毛髮一路感應到這裏,我敢肯定那頭踏火駒肯定來過這!」
「切切切……」茅為宜嘲笑道:「但是你剛才又說什麼?說那頭踏火駒又折返回去了,哦,那小子把踏火駒給借過來,一路七拐八繞的來到這裏兜了一圈,什麼事都沒幹,就又回去了?」
「所以我說你的腦子裏全部都是漿糊!踏火駒回去了,不代表那個陳器也回去了!正如你所說,他一路七拐八繞的,難道真的是什麼事都不干?我不相信!保康侯爵府里的線報已經說了,他是有急事在身,所以才借裂天踏火駒的。現在踏火駒回去了,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小子已經到地方了!」
「到地方?哪裏?這裏?!」茅為宜冷笑道:「我怎麼看不到這裏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所以我們要找啊!」孔茂柏怒道:「茅為宜你給我聽着,雖然你是三級騎士,實力比我強,但是這次出來之前少爺特別叮囑過,讓你一切都聽我的!所以你要是再敢在這裏風言風語胡攪蠻纏,不管接下來有沒有找到那個小子,回去以後我都會在少爺面前告你一狀的!」
「好好好!」茅為宜語氣也軟了下來,「都聽你的聽你的,可是已經找到這裏了,那頭踏火駒也回去了,你身上又沒有那個陳器的東西,你還怎麼找他?」
「雁過留痕,他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找,我們繼續在這附近找!只要找到任何一個他經常用的東西,我就可以確定他的大致範圍。」
「我們都在這裏找了一圈了!」
「繼續找,再擴大範圍!他不可能不吃不喝的,一個冒險者孤身在野外,乾糧都會帶的很少的,大都是帶一些調料然後就地取材。我們再在這附近仔細找一找,應該有他用過的火堆之類,如果能夠找到他啃過的骨頭那就更好了!」
茅為宜鬱悶的道:「老子怎麼就分到這麼個差事的,還有這個狗日的陳器,九葉天蘊參那麼稀少,我們侯爺費盡心思,動用了整個侯府的力量也不過只搜集到三株,可是這個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的小子竟然隨手就拿出來了一株。枉費這麼一個大好的,可以吞併保康侯爵府的機會啊!難道真是保康侯爵命不該絕?自有貴人相助?」
「貴人?」孔茂柏冷笑道:「就算是貴人又如何?一切盡在我們侯爺的掌控當中,就算他們真的得到了九葉天蘊參又如何?侯爺自有後手。若是他們老老實實的把那位大小姐嫁給我們少爺也就罷了,但若是以為有了九葉天蘊參,就一定能練成補天丹,那就是在白日做夢了!」
「咦?你是知道什麼內幕嗎?」
「你別問我,這般機密我怎麼知道?只是之前少爺得知內應的消息發怒時,管家在旁邊這樣安慰的,我正好聽到了,少爺聽了以後也就立刻不發火,在那裡冷笑了。但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這樣的機密大事,還不是我們兩個騎士有資格參與進去的。」
「也是,」茅為宜鬱悶的道:「咱們倆要是真有那個地位,也不至於被少爺派來這荒山野嶺里找那個小子了。其實我是覺得找不找得到那個小子都無所謂,難道他還能拿出第二顆九葉天蘊參甚至是補天丹不成?」
「你不懂。少爺說了,這小子送來九葉天蘊參雖然影響不了最後的大局,但卻會把我們在保康侯爵府的那個內應給暴露出來,這個內應可是好不容易才收買的,之前可是跟了保康侯爵幾十年呢!就這麼暴露了,損失實在是巨大。所以少爺說一定要把那小子帶回去,千刀萬剮!」
「懂了!原來是用來撒氣的!嘿,這小子也的確不長眼,壞了我們黎明侯爵府的大事,活該被千刀萬剮!」
「可不是嗎?走吧,再去那邊看看。其實我要是那個小子,要是知道了黎明侯爵府已經視他為死敵的事情,我還不如直接從這懸崖上跳下去,一了百了,倒也算是死的乾脆,也不至於連累家人。」
「可不是嗎,上次有個傢伙衝撞了少爺,結果呢?他身上的肉就是被一片一片剜下來的,那叫的一個悽慘喲……」
兩個人的聲音漸漸的遠去了。
下方的陳器則是聽的又驚又怒。
驚得是,他這次出手相救保康侯爵,竟然無意間得罪了黎明侯爵府,而且從他們話中的信息來分析得知,黎明侯爵府似乎是在打康寧的主意,那個所謂的「少爺」似乎是想娶康寧。
而且更驚人的是,他們在保康侯爵府內收買了一名內線,而且這名內線還是保康侯爵府的老人——跟了保康侯爵幾十年!
怒的是,這黎明侯爵家的少爺,似乎行事手段十分毒辣,就因為自己無意間破壞了他的計劃——而且還沒有破壞的徹底,就要殺自己泄憤!
堂堂侯爵府啊!
自己竟然無形之中得罪了一家侯爵府,這叫什麼事啊?!
不過陳器的內心當中並沒有任何的懼怕,有的只是出離的憤怒。
因為這麼點小事就要殺自己泄憤,而且還要千刀萬剮,禍及家人,這種手段竟然是堂堂侯爵府中人做出來的。
侯爵是什麼?
那是聯邦僅次於公爵的榮耀,非滔天大功不可獲封,卻竟然有這般的無恥子孫,讓先祖蒙羞。
陳器搜索記憶當中的資料,很快就找到關於這位黎明侯爵的資料。
黎明侯爵的封地是和康州接壤的黎州,那裏也是一處下州,在聯邦的排名並不比康州要高,雙方實際上也就是半斤八兩。
初代黎明侯爵也是一千多年前獲封的,然後傳承至今。
至於其他什麼資料,陳器就不太清楚了,畢竟隔的遙遠,而且仔細想起來,似乎康州的許多書籍上,對於聯邦其他一些傳承的爵位都介紹的頗為詳細,但是也有寥寥幾句一筆帶過的——這黎明侯爵就是其中之一。
這樣算起來的話,黎明侯爵和保康侯爵,似乎從很早以前的關係就不是那麼和睦啊!
陳器腦中飛快的計算着,這時夢白突然道:「我找到那個內應了!」
「啊?」陳器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
夢白重複一遍:「我是說,我找到保康侯爵府內的那個內應了。」
「這麼快?!」
「很簡單的事情。」夢白得意的道:「我只要把當時的情景重現一遍,然後仔細的觀察每一個人的表情。既然是內應的話,那總會有些不太自然,當時我們不知道有內應所以誰也沒有注意,加上他掩飾的也挺好,所以那時候沒有發現。但是現在既然知道有內應存在,我就試着找了一下——跟了保康侯爵幾十年的人,想來在保康侯爵府當中的地位不低,應該不是普通的下人,而是有資格在宴席上與你同桌吃飯的那些人當中。仔細掃一遍,他們的一切表情都無所遁形,哪怕他當時掩飾的再好,在這種仔細的回放下,任何細微的表情都會被我看到。找出來自然也相當容易。」
「到底是誰?!」
「就是他!」
陳器的腦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的樣子,這個人青袍白髮,看起來頗受人尊敬。
「是他?!」陳器驚呼道。
他記得這個人,而且印象非常的深刻——因為他也是一名煉丹師!
在宴席上,康寧着重介紹過這位周先生,說他乃是保康侯爵幾十年的摯友,年輕時與保康侯爵一同前往一處遺蹟當中探險,然後得到了幾份關於煉丹方面的傳承,從此就成為了聯邦當中極其罕見的煉丹師!
慕芊芊也繼承了風雷宗的丹道傳承,立志成為一名煉丹師,所以陳器在看到另外一名煉丹師時,肯定是印象深刻的。
而且聽康寧說,治療保康侯爵的丹方就是這個周先生提出來的,一定需要九葉天蘊參來煉製補天丹。
想到這裏,陳器突然大呼一聲:「糟糕!」
「你也想到了?」夢白幽幽的道:「這傢伙竟然是內應,結果我們還把九葉天蘊參親手遞給了他,這不就等於是肉包子打狗嗎?」
「王八蛋!」陳器一拳砸在牆壁上,怒罵道:「這個吃裏扒外的雜種!不行,我要趕緊回去告訴康寧!要不然保康侯爵這次就危險了!」
就在這時,突然陳器頭頂上響起一個聲音:「我就說這裏有動靜吧?這下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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