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莽提出的這個建議,其實也是有可行性的。
這棟大樓周邊雖然聚集了幾千隻喪屍,並不是我們這幾個人,以及9樓的其他人加在一起這幾十個人能夠應對的。但具體到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幾層樓,則並沒有那麼多的喪屍,而每層樓的通道有很多條,除了電梯井,還有消防通道,備用樓梯間,如果有人能把大群的喪屍引開,而其他人抓住時間差迅速的離開這並不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但是風險太大,尤其是那個引怪的人。
首先那個引怪的人必須是自願的,而我就不願意。經過之前那次在大樓下面引怪的經歷,我就發誓再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我當時差點就報銷了,雖然最後被林卓然救了,但那也只是運氣好,而我絕不相信我還會有類似的運氣。其次因為我自己不願意做這樣的事情,所以我覺得我也不能勉強別人去做這樣的事情,就算我能用槍逼着別人去做,他也一定不會把這個事情做好。弄不好還把更多的喪屍給我引來,最後跟我同歸於盡,那就玩大發了。
我現在不想同意龍莽主動提出來的這個建議,一來我不想這麼快就失去他這麼有戰鬥力的一個高手,二來,其實我還真怕他趁機就溜走了。以他的本事,自己一個人要逃走的話,還真就不是沒可能。
就算我是小人之心了,可是,我認為我這麼想本身也是沒錯的。
龍莽臉上已經沒有了把刀雙手接過去的那種莊重嚴肅和認真,而是不以為然的撇嘴笑了笑,說:「拖着幾個老弱病殘,你覺得我們還有更好的選擇?做人要對自己有一點信心好不好?就算你這個人沒什麼吸引我的,但就衝着你現在是『鬼噬』之主,我說過的話就不會違背,得了,我不會死,也不會跑,我只是把喪屍引開,儘量引走多一些,但零散的,還是要靠你自己解決。回頭9樓見,你說過參加這次行動的人,都能得到比領導層更高的待遇的。其實我當保鏢是因為我是江渺雲的粉絲,回去我能不能要求撮合一下我和她?」
好吧,我就知道這龜兒子去當保鏢動機不純。其實江渺雲我覺得這姑娘長得是稱得上「絕代佳人」了,不過眼神有些呆板,在她們12個「絕代佳人」組合的成員中,我個人認為是最沒有靈氣的一個。不過據說好像很有背景,所以主辦方家園娛樂也很給面子。然並卵,她再有背景,要不是老子肯收留她,她現在已經變成喪屍的粑粑被拉出來了。
我不知道怎麼撮合龍莽,難道說等他回來,我叫人把小姑娘剝光了送他房間?我敢說我要是砍兩個人擺在那的話,我要這麼做就一定能做到。
再多說什麼都是廢話了,龍莽這時候扯江渺雲大概也是為了寬我的心吧,因為他覺得我猥瑣,所以他認為這種猥瑣的理由最能打動我。不過他如果真的要走,我也攔不住,想通了也就放寬心了,強扭的瓜也不甜,先活下去再說別的吧。
就這樣,龍莽提着那把「破曉」當先沖了出去,過一會我們試探着走出展廳的時候,走廊上空空蕩蕩的,只留下了不多的幾具身首兩處的屍體。時間寶貴,雖然龍莽把喪屍引開了,但聞到我們的味道,還會有別的喪屍過來,所以我也不打算再去找他,而是帶着剩下幾個人快速的沿着走廊,根據出發前我們制定的第n套方案中的一套,七繞八繞的,找到了一個偏僻的消防通道。
沿途也遇到了幾隻零散的喪屍,這時我真切的感受到了「鬼噬」的威力,80公分的刀身,40公分的刀柄,加起來1米2的長刀揮舞起來非常的帶勁,這刀很重,我需要用雙手來把握,但舞起來以後沉重的刀身也就變成了更為強大的力量,加上毫不起眼,但鋒利得恐怖的刀鋒,砍翻喪屍的時候,我甚至都沒有準確的砍脖子,而是直接從頭劈成了兩半。當然並不是從頭劈到兩條腿之間,只是把腦袋劈開了。但這樣的威力讓我一時間自信心高度膨脹,如果不是每劈一刀都要耗費巨大的體力,我就提着刀直接去清場了。
就這樣,我們一行人從消防通道回到了9樓,很順利,順利得我們不敢想像。早這樣還爬什麼鬼的電梯井?回到9樓後我們叫開了從裏面堵死的門,這兒反而比之前花了更多的時間,因為林卓然在確定是我們回來後,組織人手把堵門的障礙物搬開。而他手裏能出力的人手能有多少,我也只能嘆氣了。
林卓然沒想到我們一行人反而增多了,驚訝之餘,他忍不住問:「龍莽呢?」
我回頭看了一眼,走廊里似乎沒有龍莽的身影,倒是尾隨着我們而來的喪屍密密麻麻的又連成了一大片。沒辦法我只能叫林卓然趕緊堵門,我想龍莽不會回來了,不管是被喪屍淹沒了,還是他自己走了,他都不會回來了。
而就在我們即將把門堵上的時候,一個人提着刀,穿着粗氣從樓下跑了上來,一邊跑一邊還大喊,等等,等等,別關門,我回來了!
我擦,這傢伙還學會了電影裏那一套,不到最後一刻絕不現身。可他怎麼會是從樓下跑上來的?
不管了,我們這一次的行動十分的順利。雖然我在大階梯會議室差點掛掉了,但是我們4個人出去,7個人回來,找到了我們想要的東西,還得到了4把鋒利的長刀,過程不好說,但結果順利得讓每個人都難以相信。
也許等災難過去了,這可以作為一個勵志故事講給以後的人。我可以很裝逼的說,災難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沒有真正面對災難的決心和勇氣……我靠,我自己都想吐了……
但不管怎麼樣,這一次沒有悲劇。
我感覺到,我又贏得了更多崇敬,甚至崇拜的目光。
我不需要別人的崇拜,但是看着大家都還活着,這很好。
增加了3個人對我們來說並沒有任何的變化,既不會因為多了3個人就飛快的消耗掉我們已經不多的糧食,更不會因為多了3個人我們就能平趟外面的喪屍闖出去。我們這次上15樓去的目的就是找到麥克風和一些電子元件,以便於徐小庶的專項小組弄出真正的可以呼叫和接收的無線電台。東西到手以後,徐小庶倒是憋起了一口氣,帶着他的兩個助手幾乎是不眠不休的組裝、調試無線電台。
而白寂塵和威廉兩個老鬼則對其他的事一概都不關心,********就是琢磨我那把「鬼噬」。他們告訴我說這把刀的冶煉工序很複雜,甚至涉及到生物化學和物理記憶,老子不懂,也不想鳥他們。那兩把刀我本來是想都交給趙陌的,誰知道這大哥說這刀和他不對路,他寧可選擇自己弄一根窗條來打磨成鐵槍,也沒有接受這兩把非常鋒利的古刀。沒辦法我只能要求他和龍莽好好的教一教林卓然和趙家林,好歹他們還能算主要戰鬥力。
並沒有用太久,大概也就是我們回到9樓之後的第二天,也就是7月28號早上,徐小庶跑來告訴我說,無線電台做好了,進過他們的反覆調試,外面的人可以從很多個波段接收到我們的求救信號。
這是一件大事,我把大家都召集起來,準備和外界進行聯繫。而負責當廣播員的則是這裏面音質最好的小記者周靈潔,她為此特地把很多天都沒有洗過的頭髮用了一點點水弄妥帖了一些,然後在那台外表醜陋的無線電台前面正襟危坐,然後徐小庶和他的專項小組向我表示各方面都已經ok,再然後,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期待中,我對小記者做了個ok的手勢。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瞬間我突然有種鼻子酸酸的就要淚奔的感覺。
小記者已經做好了準備,她小心翼翼的攤開早就已經寫好的廣播稿,做了一個深呼吸,還扭頭看了一眼窗戶的外面。太陽已經出來了,這個城市在連續下雨的情況下可以讓六月變成冬天,但是幾天不下雨之後,又迅速的恢復到將近40度的高溫,即使現在是清晨,但外面的陽光從窗戶里照進來,還是充滿了逼人的熱氣。小記者坐的位置正好被太陽烤到,即使她現在看起來很清瘦,但汗水還是很快就爬滿了她的鼻尖,爬滿了她的額頭,使一個簡單的廣播,無由的產生了一種悲壯感。
「這裏是倖存者求救廣播,重複,這裏是倖存者求救廣播。我們是一群在災難中僥倖逃生的倖存者,現在被困在了天南省光陰市靈秀區光陰城市大學後勤綜合服務大樓9樓學術會議中心客房部。我們有44個人,有白髮蒼蒼的教授白寂塵老先生和國際有名的古代冶煉學專家威廉·海德格爾教授,有城市大學的副校長龍遠圖女士,還有『絕代佳人』女子演唱組合的兩位成員,更多的,則是城市大學的學生。今天是7月28號,我們已經在這棟大樓里被困了24天,這裏沒有電,沒有水,我們的糧食也快吃完了,現在整棟大樓內外大約有將近5000個感染者,它們無時不刻不想着要吃掉我們,我們很害怕,我們需要幫助。現在我們正在用我們所能使用的所有波段向您廣播,請您在收到廣播後務必向我們回復。我們現在迫切需要救援,我們需要食物,需要水,需要安全,我們需要得到親人的消息,我們需要知道外面的消息,需要離開這個無時不刻都在讓我們做惡夢的地方,我是播音員周靈潔,在這裏,我代表我們所有的倖存者,所有此前不認識,但現在就跟家人一樣緊緊聯繫在一起的倖存者懇求您,請您在收到廣播後一定要回復,至少,讓我們知道我們還沒有被這個世界遺棄,我們不想被遺棄,請您在收到廣播後一定要回復,一定要……」
說到後面,一開始就有些異常,卻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的小記者早已經淚流滿面,而她一直努力保持清晰的聲音,也已經被淚水浸泡得模糊不清,一股濃濃的哀傷在她周圍瀰漫開來,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在靜默中淚流滿面。
是的,我們需要回復,我們需要聽到外面的聲音,我們需要知道自己沒有被這個世界遺忘,我們需要……活下去。
小記者流着淚把廣播重複了三遍,然而,在她的廣播結束之後,世界還是一片靜悄悄的,就好像連同我們這裏所有人的聲音,都被灼熱的陽光蒸發掉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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