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跤是人生中必不可少的經歷,從學走路的時候開始,到長大成人,人的一生不知道要摔多少次跤。
當然我們所指的摔跤更多的還是心理和經歷層面上的,而我們也常常說,摔倒了就爬起來,沒有什麼大不了。
然而我現在摔的這一跤,卻是我的人生中最讓我魂飛魄散的一跤,不僅僅是摔痛了,而且因為腳下是階梯,我這一跤摔得還很嚴重,頭一下撞到了一張會議桌上,也不是很痛,但讓我產生了幾秒鐘的空白。也就是這幾秒鐘的空白,使得大隊的喪屍靠近了我,最前面的幾隻喪屍更是突然暴跳而起,本來走得搖搖晃晃的它們就像月圓夜突然變異的狼人,動作敏捷的撲到了我面前。
一隻喪屍的手甚至抓住了我的小腿!
我瞬間感覺到膀胱發脹,整個人都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然後我尿了,這不是一個比喻,而是我真的失禁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喪屍的動作畢竟不是很靈活,它們暴起跳過來,彎下腰撲向我,最後這個動作比撲向一個站立的人要麻煩一些,所以幾隻喪屍中,也只有這一隻做到了,其他的要麼撲了一個空,要麼撲過了。這也是一個教訓,那就是喪屍撲倒面前的時候千萬別傻站着,就算是來一個懶驢打滾,也比杵在原地要好一萬倍。
但是坐在地上雖然降低了被喪屍直接撲倒的概率,自己的行動也是極其不便的。我想要站起來,但小腿被抓住了,我只能用另一隻腳拼命的把那隻喪屍蹬開,這時更多的喪屍涌了過來,我身後那幾隻撲過頭了的喪屍也掉頭回來,把我的退路整個給斷了。我只能往側邊爬,但側邊一排一排的全是會議桌。
我爬得也還算快,但我前面竟然不知道從哪又竄出來了一隻喪屍,還是個身材很好的小服務員,那張原本青春的臉衝着我怒吼了一聲,然後就朝我撲過來。我往旁邊一閃,但我忘了周圍都是會議桌,我這一閃直接就撞在了桌子上,只覺得腰部一陣劇痛,然後整個人就眼睛發黑的翻滾到了前排的座椅中間。倒是把那隻喪屍避開了,但是一口氣沒緩過來,會議桌的兩邊都有出現了喪屍。
要命的是我的腿似乎也傷到了,我想跳上會議桌,一時間卻發不起力,更要命的是,那隻巨大的怪物擠掉了周圍的喪屍,徑直朝我衝過來。它的動作還是不快,但是叫聲高亢而具有震懾力,而在它粗壯的四肢下,那些貌似實木的會議桌都變得好像豆腐一樣,之間一片木屑紛飛,那怪物砸開一條路,不斷的向我逼過來。
我的腿還是很痛,我得緩一口氣,但是我現在哪有時間來緩?我站在一排會議桌中間,兩側都涌滿了喪屍,我又跳不起來,我覺得我死定了,我拔出手槍,胡亂的朝兩邊開槍,但是子彈沒有準頭,就算打中了喪屍的胸脯,也只是震得它後仰了一下,絲毫不能阻止它的腳步。但喪屍要打頭,我早就知道,但這一刻我已經全亂了。我一聲不吭不是我多麼鎮定的面對這個局面,而是我心裏面已經完全亂了。當我把一支手槍的子彈都打空的時候,我已經來不及換裝子彈(只有一個彈匣),只是下意識的把整把手槍都扔了出去。
我還有一支手槍,但我的手在發抖,幾次都沒能把手槍從褲腿上的槍套里拔出來,眼看着左側的喪屍已經撲到我身前幾米的距離,興奮的吼叫了一聲,就準備發力向我猛撲過來。這時我槍拔出來了,但我腦子裏轉過一個念頭,就是抬手給自己的太陽穴上來一下。
這時我聽到了一個喊聲,是那個聲音很好聽,可以去做電台dj的小記者,她竟然也還留在了會議室里,我只聽到她喊了一聲:「下面!昊哥,桌子下面!」然後想也沒想的就往桌子下面一趴,其實我記得許多會議桌的下面都是封死的,我繼續站着要是有一口還能跳到或者連滾帶爬的翻到桌子上,但我往下一趴,如果這桌下面也是封死的,那我才是把自己爽死了。
但是我的腦子已經不能自主,我剛一趴下去,那隻興奮的喪屍就已經撲到了跟前,也是因為我趴下去了,它這一下撲了個空,重重的砸在了會議桌上。但這些會議桌是連在一起的,並沒有被它撞開,我這會才發現,原來桌子下面是空的,後排的人可以把腳伸到前排的椅子下面。但是椅子都是收起的,這又使得座椅離地的距離矮了很多。但我已經顧不上了,這是唯一的一條路,我趴在地上,四肢並用,從桌椅下面拼命的往前爬。
謝天謝地,我竟然能爬得過去!
但也就是貼着放倒的椅子爬過去的,也是我現在瘦下來了,要還是災難前那160斤的體重,那就是一個死字!
一發現有出路,我的腦子就瞬間清醒了很多,我爬得很快,一口氣爬過幾排會議桌,然後我才站起來從會議桌中間跑到了正中的階梯上。這時喪屍還在往我剛才在的那個位置擠過去,被擠到外面的喪屍才發現我已經跑到了階梯上,興奮的吼叫着衝過來,我的左腿膝蓋骨很痛,大概是撞到了,所以我跑得不快。
不過這時候龍莽已經沖了過來,他那根自製的短槍早就沒了,現在他手裏拿的是我們之前用來固定登山繩的鋼條,這東西是鈍的,不能當槍使,龍莽只能那它當鐵鞭砸喪屍的腦袋。他的手勁很大,一鋼條下去,就能把喪屍的腦袋砸爆,但這樣打太耗費體力,就是龍莽也吃不消。這時劉正兵和周靈潔也跑了回來,一左一右的架着我跑。
我曾經說過很多次,在逃命的時候,如果有人受了傷,為了更多的人可以選擇不去救他,從道理上來說誰都不虧心。但是當我腿腳不靈便,這兩個大學生跑回來駕着我走的時候,我突然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道理大家都是明白的,可真要落到自己頭上了,誰特麼的不希望別人回來救自己?
龍莽打了幾下,就把鋼條插進了一隻喪屍的胸口裏拔不出來了,但這時我們已經退出了很遠,把大隊的喪屍甩開了足夠的距離。這種時候當然誰也不會去跟喪屍傻拼,我們迅速的按照預定的計劃,從側面跑了出去。可以肯定喪屍還是不會開門的,它們只會撞,但要撞開一道金屬的防盜門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隻龐大的怪物還在像推土機一樣砸碎會議桌往前拱,距離遠了,它的目標不明確,好像還慢了下來。但我一點都不覺得安全,我甚至覺得防盜門也擋不住這個鬼東西。它以前應該是人的,因為它身上還有衣服,可它現在不知道變成了什麼鬼,和那些喪屍也完全不一樣。
「咣」的一聲,我們身後的防盜門就這樣鎖住了,喪屍不會開門,等它們根據氣味聲音轉身從會議室的正門又出來,估計也得幾個小時,還要正好會議室大門後面有它們感興趣的活人,喪屍失去的意識和智慧,也許才是我們活下去的希望吧。
走廊里原本有一隻落單了的喪屍,不用龍莽出手,劉正兵衝過去,雙手舉起他背着的另一根鋼條,叫喊着一頓猛砸,一口氣把那隻落單喪屍的腦袋砸了個稀爛。這時周靈潔扶着我,龍莽飛快的沿着走廊跑出去,他去鎖階梯會議室的大門去了。
雖然我剛才差點把自己作死,但我們的計劃也完美的成功了,整層樓的喪屍幾乎都被我的槍聲吸引到了階梯會議室里。其他樓層的喪屍當然也會聞風而動,當等它們確定目標,再找到我們,最後堵住我們,少說也得個把小時。這個時間,已經足夠我們跑很遠了。
照我說我們趕緊的找條路逃回9樓才是真的,電梯井裏的怪物現在也被鎖在會議室里了,我們可以從出發的地方跑回去。但龍莽和周靈潔對那個什麼鬼的「暗噬」還沒有死心,我也覺得能找到好的冷兵器對我們也是重要的保障,所以我們一路找過去,但找了好幾個會議室,也沒發現那個會議室是召開周靈潔說的研討會的。
會議室所在的15樓,樓層的地形比9樓10樓都還要複雜,我們轉了幾圈,不但找不到來時的電梯井,連那間大階梯會議室都找不到了。當然我並沒有興趣再去找階梯會議室,但這麼瞎轉也不是辦法,往前走廊盡頭顯示又是一個電梯間,趕緊衝過去撬開電梯門,從電梯井裏爬回去我覺得才是關鍵。
然而當我們跑到電梯間前面的時候,我突然停了下來,因為我看到靠近電梯間的一間會議室的門外,一個殘損的展板上寫着「主辦方歷史文化學院」一行字,找了半天,原來在這麼一個偏僻的不起眼的會議室。
周靈潔還說這是一個什麼國際性的大型研討會,就憑這麼個邊緣化的會議室,像嗎?還是說,這種會議本身就很冷?
但是不管怎麼樣,既然找到了,當然還是要進去看看的,但是我們進去了,除了一地的狼藉和血跡、零散的骨架,我們什麼都沒發現。不過就在我失望的準備離開的時候,小記者周靈潔敏銳的發現了這個會議室裏面還有個套間。
套間的門鎖是從裏面鎖上了的,當我再一次用手槍把門鎖打爛了衝進去,我們都驚訝的發現,裏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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