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那個胖廚師沒有仇,我和餐廳里的每個人都沒有仇。
但我遠遠的看着那個胖廚師,手裏拿着林卓然之前用過的弩槍,如果情形不對,我就先射殺了這個胖廚師,保證游婷婷能跑回來。
即使我不能射中要害也沒關係,這些弩箭都是我們從喪屍的腦袋裏挖出來的,小心翼翼,不敢讓自己被弩箭劃破任何一處皮膚,因為弩箭上沾滿了喪屍的汁液。
其實我這時候藏在樓梯間的陰影里,但並不能完全的隱住身形,如果那個胖廚師更警覺一點的話,他其實是能發現我的。
但是他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警覺。
也許是世界太安靜了,也許是我的聽力也變強了,我能很清楚的聽到游婷婷和胖廚師的對話,之前她自己還說她很內向不會裝,現在我覺得她拿奧斯卡小金人都沒問題了。
「大哥,」我聽到游婷婷用一種很羞澀,很難為情,似乎又下了很大決心的語氣叫了那個胖廚師一聲大哥,然後讓我都感到非常意外的,不等那個胖廚師答話,這姑娘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哽咽着說:「大哥,我餓……」尼瑪這演技啊,換做我是那胖廚師,我都醉了。
果然那胖廚師趕緊伸手扶住游婷婷,當然他的手並不老實,一下都扶到她的兩肋了,再往上一點就是那鼓鼓囊囊,不過游婷婷很聰明,她順勢拉住了胖廚師的手站起來,不動聲色的避免了胖廚師的手碰到她的胸部,繼續哽咽着說:「大哥,我餓,你讓我進去吧……我不想這樣的,我不想被別人看不起的,可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胖廚師嘆了一口氣,拉着游婷婷的手一口一個妹紙的安慰她,但是既沒說不讓她進去,也沒說讓她進去。估計他心裏很煩悶,好好的一棵水嫩的白菜,就這麼又要被豬拱了,偏偏那頭豬還不是他。
這時游婷婷似乎「看出」了什麼來,低着聲音,極度難為情的,極度羞澀的說:「大哥,你有吃的嗎?我說不出口……要是你有吃的……我……讓你……」
只一下,那個胖廚師的身體就明顯的僵硬了起來,呼吸也急促了,他看着游婷婷,顯然腦子裏在飛速的計算着這事的可行性。現在是凌晨五點,老大都還在睡覺呢,如果他做點什麼,誰又會知道呢?就算老大知道了,大不了也就是揍他一頓,等過兩天,那些餓得發慌的女大學生們就會一窩蜂的送上門來,那時候老大也不會為了一個女生跟他計較的。對,這事為什麼不可以這麼做?
胖廚師握着游婷婷的手,穿着粗氣問:「妹紙,我是有點吃的,不多,兩個昨天蒸的饅頭,還有一根火腿腸,你……讓我……怎樣?」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可以想得到,他的口水都流出來了,而且他也不再像剛才那麼還要裝模作樣的,而是直接就把手摟在了游婷婷的腰上,還順勢摩挲着她的背。
游婷婷本能的後退了一步,但這並不讓胖廚師不滿,反而更高興,因為他們拉開了一點距離,我可以看到胖廚師一臉猥瑣的眯着眼睛在看游婷婷,順着他的視線,我知道他正在看的是什麼部位。猥瑣,我只能這麼說,無比的猥瑣,比我猥瑣多了。
而游婷婷似乎經歷了一番天人交戰,最後深深的低下頭,也沒說什麼,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問:「在哪?」
演技,特麼的又在彪演技啊!
在哪?當然不可能在這個門口,別說她不願意,就算她願意,胖廚師也不敢,不然一不小心被老大抓了個現行的話,這時候又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多女大學生來緩衝,那個老大可是把這些大學生都視為他的禁臠的,一怒之下割了他的小丁丁都有可能。所以,必須換個地方,當然進去餐廳里也不行,那也是暴露了。
胖廚師想了想,我趕緊把頭縮回來,就聽見他說:「在那個樓梯間等我,哥哥我去給你拿吃的。等着我,不然吃的就沒有了!」他有些迫不及待,轉身回去拿吃的了,時間緊迫,他得在老大起床之前把事情辦了,不然,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很快他就哼着小曲挺着虛浮的腳步走進了樓梯間,可是他剛喊了一聲妹紙,一把匕首就頂在了他的喉嚨上。而拿匕首的就是游婷婷,我和龍莽、林卓然站在了游婷婷的旁邊。胖廚師的臉一下子就苦了,這時候不用游婷婷說話,他就撲通一聲給游婷婷跪還了過來,還乾脆利落的啪啪兩下,把自己肥臉打出幾條血印子來。
這角色轉變來的也非常快,我不得不說,這胖廚師的演技也絕非等閒之輩,果然高手在民間啊。
游婷婷並不解恨,拿起匕首就要往胖廚師的手上剁——這雙手剛才在她身上沒少吃豆腐。
但我制止了她,這匕首也就是林鹿那把軍刺,也是沾過不少喪屍的體液的,她一刀把胖廚師的手剁了關我鳥事,然而弄出這麼胖的一隻喪屍來,終究是個麻煩。
然後我笑眯眯的對胖廚師說:「做戲做全套,你想像着這會怎麼嗨,就怎麼哼哼吧,門背後有你的同伴在聽牆根呢對不對?5分鐘後你回去叫門,讓我們進去,就沒你的事了,不然的話我就在你身上放幾道血,順便告訴你,這把軍刺已經沾了幾十條喪屍的血了。」
胖廚師梗着脖子,很裝逼的說:「我怎麼可能只要5分鐘就完事?起碼兩個小時!」
我冷下臉來,說:「少廢話,當5分鐘的聲優,然後去開門,你想拖延時間我也無所謂,大不了我們就不進去找吃的了,你這一身有小200斤,也夠我們吃一陣子!」我不是在嚇唬他,人吃人這種事,在任何一場大規模的災難中都不少見,就看到不到那一步了。
胖廚師也知道我不是在嚇他,臉一白,然後趕緊裝模作樣的哼哼唧唧起來。5分鐘後他老老實實的擋着我回去開門,裏面果然傳來一個猥瑣的聲音,「特麼的你這麼快就泄了?平時還吹得尼瑪金槍不倒似的!」
開了門,裏面是另外一個廚師,比他年紀小一些,看着老實,但是說話也是十分的猥瑣。然而被我用弩箭頂住腦門,也就鴉雀了。
順利的解決了外面的兩個,但也到此為止了。
我們的動作已經很輕很快,但還是驚動了餐廳庫房裏面的人,然後我就聽到那道門背後有人喊了一聲,別動,不然老子就開槍了!
不得不說,昨天我看到的那個中年人還是有着一種超乎常人的警覺性的,我的計劃實施得近乎完美,庫房外面的兩個廚師還有兩個校工都已經被我們兵不血刃的拿下了。接下來我本來打算耐心的等待,等待他們從裏面出來,我可以選擇在他剛出來的時候就用弩射殺他,也可以趁其不備攻擊他,後者風險大一些,但會更完美。但沒想到這傢伙實在太警覺了,我們剛弄走那幾個廚師和校工,他就已經發現了。
現在,他似乎已經躲在門背後,我不知道他手裏拿的究竟是什麼槍,但我不相信他隔着門就能向我開槍,所以我笑了笑,很惡搞的說:「裏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警方包圍了,現在命令你們放下武器,馬上投降。重複一遍,你們已經被警方包圍了,立即放下武器投降,不要做無謂的抵抗。」
「你是什麼人?少給老子裝神弄鬼的,別以為老子真的不會開槍!」裏面的人沒有被我唬住,換了一個人說話,這一次才應該是那個中年男人了。我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我又不是李荻我不是真的警察,這種場面我能不能搞得定我也不知道,我只能硬撐着佯裝滿不在乎的呵呵一笑,說:「我叫李昊,就是個小人物,現在作為大家的代表來和你說幾句話,不知道這位大哥怎麼稱呼。大家面對面的談更有誠意一點對不對?如果你不開門出來,那我就進來,放心,我就一個人,身後沒有狙擊手的。」
我站在門外邊還沒有一分鐘,那道門就從裏面打開了,但就在我想扣動弩槍的扳機時,我發現站出來的卻是一個半裸的女孩,這女孩似乎在睡夢中就被人推了出來,因為她的頭髮被人從後面揪住,她正痛苦的仰着頭,雙手護着她的頭,上半身就一覽無餘,下半身也只穿了一條內-褲,如果我扣扳機的話,弩箭射中的就必然是這個女孩。
這個女孩就是之前我們都見到過,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他們的校長龍遠圖對吵了一架,還譏諷龍遠圖就算想賣也沒人要的那個葉丹丹,為了食物她不惜出賣了自己的身體,現在還被人當做了人肉盾牌。
然而,我們又有資格去嘲笑她,或者是可憐她嗎?
在死亡,在飢餓,在無邊無際的恐懼面前,誰能保證自己不會變成下一個她?
我直視着那個一覽無餘的身體,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從來就不是,但這一刻,我的視線已然穿透了那具誘人的身體,就在她被推出來的一瞬間,我抬起了弩槍,就在那隻從後面抓住女孩的頭髮的手試圖收回去的時候,我喊了一聲蹲下,同時扣動了扳機。
這個被當做人肉盾牌的女孩幫我下了一個決心,那就是,不必嘗試和裏面的兩個人談判,更不要試圖和他們共處。
即使在災難到來後人的道德底線都不斷降低的情況下,人與人終究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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