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好,行了,快些回房吧,該記的,該看的都好好讀一讀,也算有個準備」李怡茹說着,拿出一張面值不小的銀票,交於其手。
「找個時間,去賬房把這銀兩換了,神光王朝異於我大羅,銀票估計無法通用。」
「娘……」楊軒心中有些難受,想要說什麼,卻被李怡茹回手打斷。
「去吧去吧,回房中等消息吧,看你爹他給你什麼建議。」
心中幽幽一嘆,楊軒施了一禮,拜別娘親。
寧心苑內屋之中,只剩下李怡茹一個人默默地發呆「仙師,果真如你所說,軒兒所修之道強求不來,既然已經如此,妾身還是希望您發發仙威,保其所行順暢,護佑我兒……」
……
……
時間過得飛快,這天晚上,夜色深了,王府後院那處低矮的房前,撲稜稜一陣翅膀煽動的聲音傳來,僕從出來一看,卻是發現似乎游隼領路,其身後的一隻體型大過很多的禽鳥,鳥腿上綁着一個墨色布包。
小心的取下,立即向着寧心苑趕去。
「稟夫人,老爺來消息了」僕從說着,遞出布包,交於李怡茹手上。
「快,去叫軒少爺來此。」
「是夫人」那僕從應聲而去,不多時,顯得頗為急躁的楊軒來到房中。
「看看吧,這是你爹爹給你的東西」楊軒定睛一看,桌面上放着的是一個打開的墨色布包,其內有一本頁緣泛黃的古書,似是有了些念頭,書中夾着一張信紙。
打開一看,卻是父親筆跡無疑。
「楊軒吾兒,見信如晤,為父遠在南疆,聽聞你母親說起此事,心中難安,為父雖然常年在外,知道些王朝之內不能聽聞的消息,但此一道,恕為父鮮有耳聞。」
楊軒看到這,心中微微失望。
「但儘管如此,南疆卻有一商販,名為汪荃,與父親頗為熟絡,你與其叔侄相稱,此人終年來往於大羅和外界之間,你收到此信之時,為父已然書信告之,現如今身在京都北城,不日將會到家中,軒兒你可藉此人車馬路線,行至神光。」
「為父雖然鮮聞其道,但卻無意中得到一本典籍,非是什麼修煉之法,只是對我大羅所在的這方世界的概述,想來你或能用到,於是拖鷹隼捎回。」
「此番不可謂不是天賜機緣,你能有此選擇也實屬天意,只是正如你娘所說,修行之道無比艱險,你要好生小心,切莫墮了你爹我大羅王朝鎮南王的名頭,哈哈,要修就給我修出個樣來,否則,哪怕你是修行之人,為父也說不得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好了,話就至此,茹兒,軒兒珍重,待得三月之後,便是我歸去之時。」
信很短,聊聊數十字,但重點信息卻盡數說明,正合了楊文昌雷厲風行的個性,楊軒看完來信,將之遞給娘親,反手拿起桌子上的那本典籍。
一旁的李怡茹接過信,草草的讀過之後,忍不住輕嘆一聲,隨後不再說話。
「玄妙異志?好奇怪的書名」楊軒看着老舊泛黃的封面,一陣不解,「娘,軒兒回房看書去了。」
李怡茹擺了擺手,「去吧,好好看看,這裏邊的東西你早晚都會用到。」
楊軒聽罷,躬身施禮,轉身離開了寧心苑。
正軒閣之中,楊軒端坐在桌案前,極為小心的翻開這本玄妙異志,入目處的一行字就讓其興致頗濃,「後來者,此志書無盡教派,攬萬千國域,內里留存整個玄妙大界無數奇珍異物,汝得之,可盡曉個中玄妙……」
「嗯?這典籍好像是人為寫成的」楊軒微微驚詫,隨後在燭火搖曳之下忘情的讀着,神色從最初的恍然大悟到無比震驚,似是這本書為他打開了一個別開生面,波瀾壯闊的瑰麗世界。
「遠古有碑,自天地誕生伊始,乘雲霧而降,後化分幾何,沉落於此間各處,後輩受其教化,奉以為神,眾生以玄妙稱之。又萬載,有大智慧者得悟神通,自此,修行之道盛行,草獸魚人皆可登天。
中古時期,此間分化教派,國度,欲收之於己用,獨享其神,遂中原大地戰事不斷,修者以神通霍亂平民,心思邪異者,罔顧綱常,做盡傷天害理之事。
時至近古,中原大地哀鴻遍野,寸草不生,眾修士有感於此,聚而議之,終互定君子,遂此界當以和平至今,萬道昌盛。」
……
……
「此界由古碑而來,故名玄妙。」
「玄妙大界方圓不知幾何,有修為高絕者自居所之地向東,立時十數載未曾竟功,此界之大,由此可見一斑。」
「近古之約,界定修者不得倒行逆施,仰仗修為肆意對凡民百姓行那殺伐之事,不得干涉到朝代變遷,違者必遭天譴,各派修者群起而攻之。」
「故自那時以來,玄妙大界各國域,紛爭不斷,卻鮮有修者出沒,偏遠之地凡民亦難覓其蹤,久而久之,似是這群掌握了遠超世俗手段的人消失於百姓眼前,唯有寥寥數地,仍有記載。」
「然數萬載彈指即過,各教派互有揶揄,但彼此面上和睦,皆為了百年一度的玄妙盛會,觀悟古碑,期待以此得窺天機,增進修為。」
……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大羅王朝之內除了那些被奉為神話傳說的典籍,其餘再無記載,」楊軒恍然大悟,眉宇之間的嚮往和好奇更濃。
「這片世界名為玄妙,按照書上所說,其面積無比廣袤,有些凡俗百姓終其一生也僅僅知道自己所在的王朝國度……外面,究竟會是怎樣的一片天地啊。」
第二日清早,正軒閣中的燈火依舊亮着,但在天色的映襯下有些模糊暗淡,楊軒竟是一夜沒睡,似乎玄妙異志中介紹到的一切都讓他感到由衷的新奇。
「篤篤篤」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楊軒先是一驚,隨後合上書本,輕聲說道「進來吧」門口有一小廝推門而入「軒少爺,夫人叫我來通知您,說是有一商販到訪,叫您去大堂一敘。」
「哦,好,你先過去,我隨後就到」那小廝恭敬地行了一禮,轉身離開此處回去復命了,楊軒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略微整理了下靜坐一夜有些散亂的衣襟,拿起早先整理好的幾件換洗衣物,揣好銀錢,邁步走出了房間。
府中大堂,夫人李怡茹和一位穿着不甚華麗,甚至有些樸素的中年男子飲茶閒談,聊到興起處不時一陣爽朗的大笑,楊軒看見娘親坐在一旁,眉宇微彎,而且大半時候都是那男子說着話。
「娘親,不知這位是?」
「哎呀,軒兒來了,這位就是你父親跟你提起過的那位汪荃汪叔叔的弟弟,汪蓀,」李怡茹笑意盈盈的介紹道。
「你汪荃叔叔聽聞你父親的意思,本欲來此接你,可是有一趟貨需要去到大羅王朝以東,與你的路線不符,正好你汪蓀叔叔此行要去北域,就順帶捎上你了。」
「快叫人。」
「啊,汪叔叔有禮了,小可楊軒,早聽聞父親提過,說汪荃、汪蓀兩位叔叔以荃蓀為名,儘是賢善之人,是不可多得的良心商賈,今日一見,氣度果然不凡。」
汪蓀一聽,先是愣了半晌,隨後哈哈大笑,對着李怡茹一個勁說道「哈哈,令郎不愧為少年才俊,知禮數,好啊好啊。」
「不過你這麼說可是有些誇張了,我就是一個做生意的,什麼氣度不凡,哈哈,我說嫂子,跟他這種讀書人真是聊不來,太文縐縐的了。」
楊軒也不尷尬,與娘親相視一笑,心中想到「這汪蓀叔叔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在王府之中全然不顯緊張,而且性子耿直,爹爹倒是交了個不錯的朋友。」
「哪裏哪裏,汪叔叔太過謙虛了。」
「哈哈,好了好了」汪蓀笑着打斷了他的話,正色道「大哥也跟我說了情況,我覺得有必要跟你提一提。」
「汪叔叔但說無妨。」
「嗯,你此去路程艱險,難定歸期,而且那幫修士個個眼高於頂,如果你真的決定了的話,千萬要小心謹慎,據我所知,每年奔赴此道的年輕人,甚至懵懂孩童不知凡幾,但大都是中途放棄,或者半路夭折,堅持下來的少之又少……」汪蓀說完,極為傷懷的嘆了口氣。
楊軒聽罷,神情少見的凝重起來,轉過身對着娘親說道「娘,軒兒自知此行兇險,但是卻並不害怕,若讓我此生終老於大羅,軒兒心中不願,汪叔叔,我心意已決,不管如何困難我都要試一試。」
「唉」李怡茹神色落寞「孩子啊,你能如此上進是好事,但是娘乃一介凡人,志向沒有那麼遠大,只希望我們一家人能和和睦睦,終日相伴,過些平凡生活也就夠了。」
說着,李怡茹揮了揮手,打斷了他將要說出的什麼「娘知道這是命數使然,或許你天生就不是那種能過平凡日子的人,這些娘心中都知道,如今你已經有了決定,娘也不攔你,只是希望你能常回家看看……」
楊軒漠然無語,原本滿懷憧憬的心中有了些波動,突然見到娘親眼眶濕潤的樣子,也有些難受。
「罷了罷了,你儘管去吧,汪蓀老弟,這孩子一路上就拜託你了。」
「大嫂放心,這孩子聰明的很,他日說不定能成就仙人身份,兒女能有此機緣,您應該高興才是。」
「嗯,高興,怎能不高興」李怡茹說着,落寞的臉上強擠出一絲笑意,擺擺手,起身在丫鬟的攙扶下離開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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