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淺淺沉吟半晌,「讓人傳話去金魚胡同,叫人伺機給老太太提個醒,飲水思源,黎家幫平親王把女兒養到這麼大,怎麼能沒點表示呢?」
&親王會理她?」
&就是他們的事了。」黎淺淺只管放火,只要火不燒到她和她在乎的人身上就好。
黎老太太拿不住黎經時,身邊沒錢,好容易才讓她找到弄錢的路子,她能放棄?季瑤深痛恨黎老太太,憎恨黎家,有機會讓她滅黎老太太的威風,怕是再樂意不過。
&瑤深還有跟我們的人連絡嗎?」
&現在都是三天連絡一次,不過已經沒再跟您要錢,而且還會打賞跟她碰面的人。」原本不懂俗務的小姑娘,現在不一樣了,「劉易那天從她手裏接到賞錢的時候都嚇到了。」
從來都是他拿銀票給她,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從她手裏接到賞銀,也難怪劉易會嚇到。
&天她身邊肯定跟着人,八成是平親王指給她的。」
春壽點頭,「您怎麼知道?」
黎淺淺但笑不語,春壽也沒糾纏不放,事情交代下去後,黎淺淺放丟開了,因為少雲山莊派人來和四長老商量,婚期可否改近一點,因為老莊主和老莊主夫人兩雙雙病重,老莊主夫人希望閉上眼之前,能看到曾孫女出閣。
徐莊主雖早已對老父失望透頂,但知道他病重將不久於人世,心裏還是挺難受的,加上母親也病重,便想着是否能以喜事沖一衝病氣,好讓兩位老人家病情好轉。
四長老沒有異議,只是二爺夫妻兩忙得腳不沾地,就連四長老夫人接到消息也趕過來了,還把家裏的兒子媳婦、女兒女婿全都帶來,族裏也派人跟過來,伺機跟黎淺淺及徐莊主等人打好關係。
一下子來這麼多人,再住在客棧里,就有些不划算了,四長老得知妻子帶着這麼一大票人過來,便做主在城裏買了座大宅子,日後張桑州陪妻子回娘家,才有地方落腳。
四長老手腳很快,沒幾天就看好宅子,一辦好過戶等手續,就帶着兒子媳婦住進去,管事帶着人只先收拾了正院和兩處小院子,供四長老及兩個兒子住,其他地方可以慢慢收拾。
客棧之前因為入了夜賊,走了不少客人,如今四長老他們一搬出去,就顯得更加冷清。
掌柜的頗為頭疼,自那日鬧事後,生意就直線下降,現在就剩黎老爺和呂大小姐兩撥人了,散客更是寥寥可數。
黎淺淺這天終於見呂大小姐了,可把呂大小姐的丫鬟們樂壞了,總算能看到黎教主了!只是等真的看到黎淺淺真容,她們失望的發現,這小姑娘根本就不像是一教之主,太小了!這模樣真能扛得起來?
呂大小姐與黎淺淺相談甚歡,不過她還是很好奇,黎淺淺那天之所以要換房,是巧合,還是她已經看出有所不妥?
黎淺淺沒瞞她,「當然是看出來了,只是我沒想到,客棧的生意這麼好,我才遷出來,後腳你就住進去了,我原以為大概要隔個兩三天,才有新房客住進去。給您添了麻煩,真是對不住。」
至少在那幾個紈絝闖進來時,客房裏應該是沒住人的,沒想到會失算,黎淺淺跟呂大小姐道歉。
呂大小姐笑着搖頭,「這關你什麼事?這世道啊!犯錯的人一點都不知反省,反倒是被人算計的你來跟我賠不是。」張大奶奶壓根不覺自己有錯,還覺得呂大小姐是無理取鬧。
不過人家是孕婦嘛!真要跟她算賬,等她生完孩子再算不遲。
黎淺淺也笑,「沒辦法,這世上就是有人想法如此奇葩,她要害你,你不老實讓她害,反擊了,就是你不對,誰讓你反擊的?誰讓你看穿她想害你的?」
&是,就是。」呂大小姐笑得花枝亂顫,「你這孩子說話真有趣,難得咱們兩投緣!」
黎淺淺笑彎了眼,兩人聊着聊着,就說聊起了生意經,呂大小姐說起了這些年,帶着商隊走南闖北遇上的趣事,只是說着說着,忍不住說了心裏話,其實她也想要安定下來,不想再天南地北的到處走,但沒有兄弟繼承家業,她們姐妹不拚,難道要把父祖辛苦建的基業拱手讓人?如果讓的是讓她們心服口服的人也就算了,偏是令她們姐妹都厭惡的叔父父子,呂大小姐真不想讓他們得逞。
本來是姐妹們共同朝外,可是現在……
妹妹們出嫁了,上有公婆下有妯娌,新媳婦進門沒個三五年是立不住腳跟的,她不能拿家裏這些事讓她們煩心,種種苦楚只能自個兒往肚裏吞。
因為黎淺淺年紀還小,所以她們邊聊邊喝茶,呂大小姐覺得頗不夠味,總覺得這種時候該喝酒,而不是喝茶,但看着黎淺淺的小臉蛋,呂大小姐又覺得不能帶壞孩子。
黎淺淺倒是不在意喝什麼,只要別再叫她喝補湯就好。
說着說着,呂大小姐先睡過去,黎淺淺打了個呵欠,江研墨,「教主您要做什麼?」
&這些事記下來,等呂大小姐清醒後,好跟她談生意。」
&想跟她做生意?」春江對這位相貎艷麗的大美人印象極好。
&啊!」黎淺淺讓人將呂大小姐安置在臨窗的大炕上,帶着春江去隔壁的堂屋,「呂氏商隊從北晉來,經過趙國,我們的商隊目前就只在南楚走動,想要在京城做生意,就得有能吸引那些達官貴人們的貨,如果和呂氏商會合作,就能從她手裏取得這兩個國家的貨。」
不管是珠寶首飾還是布匹皮貨,都與南楚所產大不相同,以前不是沒有商家跟呂氏商隊進貨,但量都不多,也不定時,時有時無,雖然一時價高所得的利潤不錯,但也很容易被健忘的客人們遺忘。
生意百百種,其中以女人和孩子的錢最好賺,藥材其實也不錯,但她不懂醫術,不敢貿然插足,還是以女人的商品為主打,先在京城立足再說。
&少爺他們手裏的鋪子,賣的不就是趙國和北晉來的毛皮和糧食……」春壽其實也不太清楚有些什麼,不過這兩樣她印象最深刻,因為大少爺可是挑了不少好毛皮給教主做衣服,至於那些糧食,葉媽媽和藍棠研究了許久,才弄出幾樣食譜來,有粥、有甜點,還有鹹的點心,不止教主吃了說好,就連大教主那挑食的,也點頭稱道。
黎淺淺笑了下,「大少爺他們鋪子賣的,是黎家三房的,我和呂大小姐合作,是瑞瑤教和呂氏商會合作,這怎麼能混為一談呢?」
&不都是一家人嗎?」
&兄弟尚要明算賬呢!」黎淺淺分得很清楚,「大哥他們那鋪子,可不全是他們自個兒出的銀子,黎家軍們也出力不少,總不能抹掉他們的功勞。
春江暗鬆口氣,都是同一個祖宗,她就怕教主會想不明白,糊里胡塗的把瑞瑤教的產業與黎家三房的鋪子混為一談,幸而教主腦子清明。
黎漱得知後,笑嘻嘻跟藍海道,「早說了,淺淺是個聰明的孩子。」
藍海只笑不語,先前怕徒弟胳臂肘往父兄那頭彎的人是誰啊!
黎韶熙輕笑不語,回房後修書一封去京城給父親,妹妹一年年大了,該給她攢嫁妝啦!
接到信的黎經時才剛從宮裏出來,從親衛手中里過長子的信,眼睛微眯,他家淺淺才十歲,要不要那麼急着給她攢嫁妝啊?
真是!這個混蛋,他是迫不及待把他妹子嫁出去嗎?哼哼,等他回來,非得好好教訓他一頓才行!
黎茗熙微眯着眼,伸手撓着頭,有些不知所措,他哥只是說該給妹妹攢嫁妝了,又沒說要馬上把人嫁出去,他爹在急什麼啊?
&啊!大哥有沒有說,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說,不過應該快了,那個徐莊主的父母病了,老莊主夫人要求在死前看到曾孫女出嫁。」
父子兩騎在馬上,邊走邊聊,親衛們緊跟在側,四周大姑娘小媳婦們投過來的眼光,讓他們幾個頗感驕傲,他們家將軍和少將軍生的英武,走到那兒都是眾人注目的焦點。
&們家小姐生得也好。」親衛甲道,其他親衛點頭附合,「就不知咱們家小姐將來會嫁到誰家?」
&過小姐的婚事是由將軍做主,還是由她師父做主?」
&都說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自然是聽將軍的。」
&是小姐是她師父養大的,這養育之恩大如天,生恩不如養恩大,說不得小姐的婚事,得聽她師父的咧!」
眾人聽了紛點頭,「有道理啊!」
他們沒發現到,前頭並轡而行的將軍臉都黑了,二少爺忍笑,憋得滿臉通紅。
都是大哥他們害的,還有平親王,哼哼!黎經時越想越不高興,回頭就派人去把劉易喊來,跟他咬了一陣耳朵,劉易出門時,臉都是黑的,下回誰再跟他說黎將軍是老實人,他就跟誰急,那一位哪是什麼老實人啊!
沒幾日,平親王世子養小倌、外室的事曝光,世子妃氣得昏過去差點小產,平親王妃也不好過,她娘家兄弟在任上貪墨,縱容子侄欺男霸女強佔民產,遭人彈劾,幾位側妃家裏也不好受,彈劾名單上也有她們父兄大名。
說起來小蔣氏真是個好生養的,這不,才調養好不久,就和她房裏的通房一起傳出喜訊,可把平親王樂壞了!
季瑤深卻覺不安,偏又說不出那裏不安,這日她甫下課,帶着丫鬟從住處出來,想要去探望傳出喜訊的小蔣氏,不想在夾道里,與一俊秀少年相遇。
少年雙眼晶亮的看着她,看得她心頭小鹿亂撞,這人是誰?
擦身而過後,她忍不住問身邊的丫鬟,「那是誰?」
&是親王妃娘家的侄兒。」丫鬟道,「姚表少爺今年要考秋闈,書院的先生們都說,他很有希望高中。」丫鬟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讓季瑤深看了暗笑,搖搖頭走了。
卻不知那少年對她印象深刻,去了親王妃跟前,便旁敲側擊她的事,惹得親王妃不悅。
&啊!好歹收收心,別把心思放在不相干的人身上。」親王妃苦口婆心勸道。
少年不耐煩的低頭應諾,親王妃見他服軟,心裏高興,讓人取來她特意備下的禮過來,「這是給你的,等你高中,姑姑再送你更好的。」
少年瞄一眼丫鬟手裏捧着的禮盒,又是文房四寶,從小到大他不知從這姑姑手裏接過幾套文房四寶了!難道就不能送點別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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