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在羨城一時風頭無兩,不過都是負面評價居多,王建業這一房雖是被害者,也沒能討着好,不少人批評王建業的祖父和父母胡塗,讓惡人謀害了自家兒孫而毫無所覺,能力可見一斑。
不管外人怎麼說,王家正面臨了前所未有的風暴,一直被當成王家頂樑柱的嫡支長房,其當家人竟是如此的不堪!
而且祖孫三代一脈相承,單看王建業的下場,怎不叫族人膽寒!?這可是同一個祖宗的堂兄!王建毅夫妻怎麼下得了手?尤其這謝家女,不想嫁,不願嫁,你可以跟家裏人說,退婚就是。
為何要把人家好好一個少年郎給毀了?
謝家女的身價一時一落千丈,沒有人敢同謝家人訂親,太可怕了!這家人,不樂意嫁,你說啊!為何不說?無非是怕自己的名聲會受到影響。
羨城人回想起謝家女的好名聲,不由一顫,這好名聲,不知是犧牲了多少人家的好兒郎才得來的!
王建毅一家成眾矢之的,王建毅之父氣得腦仁兒疼,可他沒辦法扼止流言的傳播,王建業的父親已然派人查清楚,兒子出事,就是王建毅夥同謝氏做的,人證物證俱全,他把人證物證全送去衙門。
王建毅夫妻被衙門派人押走,王建毅的父母才知道事情鬧大了!
王建毅的父親匆忙去找族長,族長對他們一家很不滿,拒絕見他。
王建毅的父親不得已,只能派人往京里送信去。
他卻不知,此時京城宮中御書房,皇帝正在質問在戶部擔任侍郎的王華光,也就是王建毅的祖父。
「你說這些東西都是假的?」
「是。」王華光冷汗涔涔,其實他很清楚,皇帝手上的證據都是真的,只是他不懂,他把這些東西藏得密實,怎麼會落到皇帝的手中的?
其實皇帝自己也很納悶,把罪證送到御案前的御史和刑部尚書,也很納悶,這些罪證有些年頭了,因為記載的紙張都已泛黃,上頭的字,皇帝一看就認出來了,是王侍郎的親筆無誤。
皇帝多疑,自然懷疑過這些證物有假,其中最容易查證的,當數京里這幾年出的事,調了順天府的數據來對照,竟都是相符的。
戶部侍郎、郎中之位素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王華光坐到這個位置上,不是因為他能力卓著,而是因為他在戶部熬資歷的時間夠長,他把前幾位侍郎不是熬死了,就是熬走了,好不容易終於在兩年多前,熬到這個位置上。
會有人為了把他搞下台,而造假,把不是他幹的事,栽他頭上嗎?皇帝叫人把近期各部人事異動的卷宗找出來。
黎經時父子也恭逢其時,因要派人手出京去查證,所以他們進宮向皇帝匯報時,就被拉壯丁了。
黎韶熙還好,本來就是集團大老闆,看文件抓蟲是他的強項,黎經時就慘了,他現在沒什麼耐心看文件啊!尤其是那一摞高聳入天的卷宗,真箇一見就頭暈啦!
而黎茗熙,勉強還能應付一二,畢竟從小就被大哥奴役着,大哥不在時,父親的所有文書,都是他在幫忙處理的,所以不行也得行。
至於黎令熙,他現在還無官一身輕,所以待在府中根本沒進宮,因此逃過一劫。
不過他很不甘寂寞的,跑去找瑞瑤教分舵的人打聽情況,瑞瑤教的人所知不多,他又轉往鳳家莊在京分舵,立刻就被他看出有破綻啊!
鳳家莊的人只剩幾個留守的,和平常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相差太多。
見大家都忙,他也不急,坐到一旁等人有空來招呼他。
只是他沒想到,這一等,就等半天,他近午時來的,等人來招呼他時,已經是掌燈時分。
小廝知他是黎教主的三哥,還是東齊頂頂大名的殺手組織清平門門主,呃,還是前門主?不管啦!反正光是黎教主的哥哥這條,就夠奉為上賓了。
小廝邊跟他賠不是,邊跟他解釋,因為老莊主傳令,連同京城周邊的分舵也全都動了起來,他們已經有好一陣子沒這麼忙碌了,大伙兒幹勁十足,因此忽略了有貴客到,真是失禮了云云。
黎令熙自然是不會和他計較,邊走邊套話,小廝毫無戒心,讓他套了不少話出來。
黎令熙因此得知鳳樂悠的事,鳳老莊主就這麼一個女兒,雖然有諸般不是,可到底是血親,知她死於非命,做爹的哪能不傷心。
不過因為如此,就動員那麼多人,是要幹麼呢?
與此同時,羨城裏,王建業被堂弟及前未婚妻謀害一事開審,因王家是羨城大族,縣令是被告、原告雙方都不好得罪,誰讓被告的祖父在京任戶部侍郎呢?那可是正三品的京官啊!哪是他一個小小的七品官惹得起的?
可人家原告資料被得齊,人證物證俱在,想脫罪?不可能,除非丟出個代罪羊,只是論動機、論動手的機會,也就王建毅及其妻謝氏有,那是兩人合謀呢?還是其中一人是被蒙蔽的?
縣衙后街連日來很熱鬧,縣令夫人收禮收得不亦樂乎,縣令大人卻幾乎要甶了頭,怎麼判?判誰的刑重?能不能合解?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王建業的祖父,王家嫡支長房小二房的老太爺王華誠,人稱誠二老太爺,聽兒子說了令天在衙門裏的事情後,若有所思的拎着小壼,問,「你覺得鳳老莊主的目的逹到了嗎?」
王建業的父親王海翔聞言搖了搖頭,「兒子不知,您老可看出,他想做什麼了?」
誠二老太爺捋着鬍鬚,笑着搖頭,「猜是猜到了,可是,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鳳老莊主哪來的底氣?這場官司,他們小二房可是受害者,是小長房理虧,可不是他們,他們是不可能答應,讓鳳老莊主把他們這房的嫡長孫帶走的。
但是,看鳳老莊主的作法,他幾乎可以確定,鳳老莊主還有後手,就不知這後手……
「業哥兒媳婦的死……」誠二老太爺若有所思的看着兒子。
王老爺僵着臉,唯恐父親從自己的臉上表情看出端倪。
「掀翻小長房,把害業哥兒的事捅到衙門去,他手裏會不會也有證據,可以證明,業哥兒媳婦的死,是不是有什麼問題?」誠二老太爺目光炯炯盯着兒子看。
王老爺被老父看得全身發毛,只是硬着頭皮不敢露出痕跡,卻不知這樣作為反倒惹眼,誠二老太爺看着兒子良久,忽然感到一股寒意自腳心竄起。
「你們,你們……是誰動的手?」
王老爺沒想到父親竟然一下子就想通且看穿了,震驚不已的瞪着父親。
「快說。」誠二老太爺見他還不肯從實招來,氣得狠狠拍桌,王老爺被父親暴怒給嚇到,立刻如倒豆般將事情給交代了。
「……父親,父親,我也是事後才曉得的,我真不知她,她會這麼狠心。」
老實說,剛知道事情真相時,他久久無法置信,枕邊人竟然是這樣狠心的女人。
那是一條人命啊!就算,就算她,神智不清,不是個正常人,可好歹,好歹,跟他們生活了一段日子,還給他們添了個白白胖胖的孫子啊!她怎麼,怎麼就,就,就狠得下心啊!
王老爺到現在都還有些無法相信。
誠二老太爺看着兒子那一臉糾結,心裏百轉千回,很想跟兒子挑明他的枕邊人是什麼樣的人,又怕真讓兒子曉得妻子的真面目後,會承受不住打擊而崩潰。
唉!做人難,做人老子更難,做人家翁更是難上加難。
王老爺面色變幻不定,好一會兒才對父親說,「您說,他才來羨城沒多久,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事的真相為何的,是吧?」
誠二老太爺面對如斯天真的兒子,真不知是該打他一頓呢?還是立馬把人趕回去思過,最後想想,還是把事情跟他挑明直說好了,免得他還抱持着什麼愚蠢的幻想,以為可以唬弄人。
「既然連那麼多年以前的事,他都能查得一清二楚,你覺得,他會查不清楚他女兒死亡的真相嗎?」
王老爺拚命搖頭,「不會的,爹,不會的。」
「你自己想想看,王建毅夫妻謀害業哥兒,你們夫妻兩知道詳情之後,心裏是何感受?」
他頓了下,讓兒子去想像那種感覺,王老爺的臉刷地白的比紙還白,誠二老太爺嘲諷輕笑,「想明白了?他們至少還留下他的小命,你們呢?可是把人家小命給滅了,殺人償命,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不會的,爹,您不會眼睜睜看着我們被人追殺吧?"
「他不會追殺你們,他只會把你們送官究辦。」
那可是比殺了他們還可怕啊!「他們難道就不怕,這麼做會影響他外孫的名聲?」
而且此事若真鬧大了,日後,他們將如何面對孫子?想到這裏,王老爺忍不住伸手捂臉,心裏後悔莫及,同時也在怨妻子,為什麼做事前,不先和自己商量一下呢?
衝動是魔鬼!
王老爺忽地像老了十歲一樣,背脊再也挺不起來了。
誠二老太爺看着兒子,一字一字慢慢說道,「你們夫妻要有心理準備,我覺得他是為了那孩子而來。」鳳老莊主的所做所為,就是為了搶孩子吧?
誠二老太爺將心比心,站在鳳老莊主的立場想了想,覺得自己這個猜測挺靠譜的。
他僅有一女,女兒死了,留下外孫,如果女兒的死沒有問題,他不會想要把孩子帶走,反過來說,他想帶孩子走,便是已經肯定鳳樂悠的死有問題了!
但那孩子是小二房的嫡長孫,不能讓鳳老莊主帶走。
王老爺苦笑,「既然您都說,他應該已經查明真相了,我們就算想攔,也攔不住他吧?」
誠二老太爺看着兒子臉上的笑,微眯起了雙眼,「你的意思是,不跟他爭?」
「爹,我們,爭得過嗎?」更別說,長媳的死是妻子一手主導的,他不能讓親家把妻子告上衙門去!
誠二老太爺氣紅了臉,不想聽兒子這大實話。
「難道就這麼看着他把孩子帶走?」
「咱們可以拖延一下,兒子聽說,鳳老莊主這回帶了鳳公子兄弟,您看,是不是要把人請回來小住?至少在他們表明來意前,他們也不好撕破臉吧?」為了保住妻子,王老爺腦力全速運轉。
誠二老太爺看着兒子,思考着這個提議。
「鳳公子和鳳二公子都還沒成親,之前大哥不是還說,想辦法嫁一個王家女進鳳家莊嗎?您一直說機會不大,可這會兒,是他們送上門來了,是機會送上門來了,叫幾個侄女去幫忙照顧她們小侄兒,也好讓鳳老莊主看看,咱們家族的人對這孩子可是很疼愛的。」
疼愛?是啊!孩子出生到現在,就只叫孩子,連個小名都沒人起。鳳老莊主得知這些事情時,忍不住冷哼一聲。
「大伯父幹麼生氣?他們沒起名字才好!回頭您親自給小外甥起個好聽大氣的小名就是。」鳳二公子勸道。
鳳公子點點頭,問玄衣,「他們真派了家中侄女去照看孩子?」
「是。」玄衣露出壞壞的笑容。
王家幾位被欽點過去照顧孩子的姑娘們,一照面就開始互相冷嘲熱諷,看來關係並不怎麼好。
不過她們倒都是聰明人,因為她們一進屋,趁屋裏嬤嬤在給孩子沐浴時,見孩子小小的身子上,竟然沒有一塊好皮,立刻就退避三舍,絲毫不敢上前靠近孩子。
「王太太的人本來還想把責任推到她們幾人身上,可沒想到,她們就進去那麼一下子,就統統跑了。」玄衣想到王太太聽聞下人稟報時的那張臉,就感到好笑得很。「王太太大概沒想到,這幾個侄女兒這麼聰明。」
想把自己犯的錯,賴給小輩們去承擔,這位王太太還真是了得!
「不管她,反正把她的錯處拿捏好,等着他們上門來。」鳳老莊主冷哼。
鳳公子悄聲問,「大伯父,孩子接回來之後,是不是就開始懲戒人?」
「你從藍棠那裏弄了什麼整人的藥?」
「不是棠姐姐給的,是淺淺跟她要的,她說,這祖母不慈,不過到底是堂姐的婆母,孩子的親祖母,只要稍加懲戒就好。」
卻自始至終都不曾說明,要如何懲戒王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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