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將軍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自己破了那麼多的桐油,放了那麼多草垛,竟然一點用也沒有。
難道這就是仙人的力量。
驃騎將軍的身後,傳來李園的嗤笑聲。
不自量力的俗人,以為用這樣的方式就可以攻破修真者的結界?
驃騎將軍平生哪裏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李園三番兩次挑釁他,理智在怒火中逐漸抽離。
他已經忘記,李園跟隨他來的目的,只想讓這個有眼無珠的「仙人」看看,他們這些「俗人」的能力。
於是,他低聲下令,「盾牌手、弓箭手,前進五十步!」
他就不相信,這樣的距離雀城還能不起火。
李園嘲諷地看着驃騎將軍,心裏卻道,等你知道修真者的厲害,再來求我的時候,可就晚了。
「點火!」
「放箭!」
驃騎將軍的聲音帶了一絲不耐。
燃着火苗的利箭如設想中一樣,穿透黑暗,落在潑灑桐油的草垛和圍牆之上。
先前的一幕再次上演,火苗落在草垛上,迅速燃燒,又迅速消失。
一切靜謐無聲,連白煙也沒有。
雀城依然是那般寧靜和祥和,城裏,隱隱傳出孩子的笑聲。
驃騎將軍怒火更勝。
本將軍就不信這個邪!
想着,他又下達指令,「前進五十步!」
跟隨驃騎將軍而來的齊國幕僚見狀忍不住說道,「將軍,如今已經是極限了,再前進五十步,怕越軍就發現我們了。」
驃騎將軍何嘗不知,如今的距離已經非常近了,他們將自己送到了齊軍眼皮子底下,稍有不慎,怕是羊入虎口,自尋死路。
理智和情感,終究是後者佔據了上風,他咬牙說道,「我偏不信這個邪,弓箭手,盾牌手,繼續前進!」
說着,自己帶頭前行。
齊軍的軍紀還是不錯的,士兵們雖然有猶豫,還是跟隨將軍前行五十步。
不遠不近跟在後面的李園見狀,心裏更為不屑,俗人就是俗人,腦子也不如修真者好用!
再行五十步。
齊營驃騎將軍已經走到雀城腳下,這個射程,就是總角小兒,拉弓也能射中。
驃騎將軍心下明白,這是他最後的機會,國事和私冤,還是前者比較重要,若這次還不行,他就求那李園,大不了日後找機會再收拾他!
「盾牌手弓箭手準備——」
不等驃騎將軍說完,一道清朗的聲音打斷驃騎將軍接下來的命令:
「不要浪費箭枝了,你們射不中的。」
這聲音由遠至近,說不出的悅耳好聽,即使在寂靜的深夜,也不覺突兀駭人,反倒有箜篌般的悠遠意境在其中。
年輕的將軍順着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一身着廣袖銀衫的年輕人,手捧海龜,頭頂白貓,從天空飄然而至。
眨眼的功夫,他來到驃騎將軍面前。
「嘩啦——」「碰——」
弓箭手的竹箭掉在了地上,盾牌手的盾重重落下。
年輕的驃騎將軍握着手中長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來人,明明是異常可笑的打扮,可他卻無法將目光從此人身上移開。
平生所見美人無數,見到此人方知,螢火之光豈能與日月爭輝。
良久,他聽到自己聲音沙啞地問:
「你是誰?」
你是神仙嗎?
從晃神中清醒過來的李園,又恨又妒地看向來人。
「傾、城、公、子!」
驃騎將軍聽到「傾城公子」四個字,微微一愣,他雖然看上去年齡比段嫣大一些,事實上,骨齡比段嫣小近十歲,「傾城公子系列」話本在東洲大陸暢銷時,正是一個年輕人,最崇拜強者的時候。
從某種程度上,齊國的驃騎將軍是看着「傾城公子」的故事長大的。
只不過,那些故事,大部分都是基於事實的無節操誇大,或者壓根就是虛構的。
「你就是傾城公子?」驃騎將軍吶吶自語,雖然此人和自己想像中孔武有力的「傾城公子」相距甚遠,但不得不說,這樣的人,才當得起「傾城」二字。
李園乍看到段嫣,既忌憚又警惕,又見對自己橫眉冷對的驃騎將軍,對越國人毫無敵意,不由得陰陽怪氣地說道:
「驃騎將軍對敵軍如此友好,莫不是要造反?」
年輕的齊國將軍一愣,大為慚愧,他只顧得盯着兒時的偶像,卻忘記此人和自己本是敵對關係。
想着,表情肅穆,長槍揮動,「我只你是越國的仙人,若你說動雀城太守棄暗從明,他日我大齊兵馬踏過你越國的河山,定會保你合歡派無恙!」
段嫣聽言,笑了:
「威脅過我的人不少,威脅的如此有特點的,你還是第一個。」
儘管知道,雙方立場不同,驃騎將軍還是心中一喜,自己還是第一個。
卻聽對方聲音輕柔地說道,「所以,我送你一份大禮。」
說着縱身一躍,從他袖子裏,出現了一支碩大無比的符筆。
一直用神識觀察雀城戰況的碧浪道人暗道不好,當姓段的小子拿出符筆時,他總算明白對方要做什麼了。
這小子今天白天一直在城外溜溜達達,八成是用什麼東西,在地上書寫符篆,只能添加最後一筆……
元嬰道君的速度飛快,可惜,他再快也快不過段嫣的符筆。
段嫣將全身靈力匯聚與符筆頂端,手指掐訣,輕聲說道:
「合!」
緊接着,讓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隨着段嫣一聲令下,近處的驃騎將軍、弓箭手、盾牌手,遠處潛伏在暗處等待接應的先行軍全部消失。
空曠的城門前,只剩下李園和段嫣二人。
李園又驚又懼,看向段嫣的目光,帶着深深的忌憚,「你,你做了什麼?」
八百人的先行軍,眨眼的功夫都沒有,就在他眼前消失了。
若非他就是身懷法術的修真者,他一定要驚恐的大叫一聲,妖法!
「你把他們弄什麼地方去了!」
李園忍不住拔高聲音,他雖然不喜歡那些俗人,不過也知道,那些人不能死。
「你殺了他們?!是不是,你殺了他們?!」李園一邊說,一邊後退。
他的腿已經有些發軟,他的修為雖和段嫣一樣,同為築基中期,但李園也知道,築基中期和築基中期是不一樣的。
自己根本打不過面前這個漂亮的不似凡人的合歡弟子。
「身為修真者,你竟然妄動殺念,殘害世俗界的普通人,傾城公子,難道你就不怕天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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