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攀上寺廟中燈塔的房頂,衛天望縱目四望,這時候他要辯位也只能靠肉眼了。
他不能試圖去穿透那層神秘力量,否則便會給苦竹察覺到異常。
很快,他便在寒山寺的客房中尋到了一間屋的陽台上掛着三件長衫。
衛天望從懷中摸出之前悄然寫下的紙條,將其揉成一團,手指一抖,將其甩了出去。
這紙團如同石子一般,在空中直直飛過,直到準確投入正中那件衣衫的衣兜之中,隨後衛天望就悄然離去,回了地下室。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衛天望回了地下密室,這時候賀雯奕尚未入睡。
衛天望笑了笑,「自然一切安然無恙,苦竹來過沒有?」
賀雯奕搖搖頭,「沒有,真是幸好,我還真不擅長在人面前說謊呢。」
「無妨的,就算被他識破了也不怕,」衛天望擺擺手。
與賀雯奕稍微寒暄一陣子,衛天望便再度盤膝坐下來休息。
方才,他將紙團彈飛過去的房間,卻正是老陳另外找的一個眼線,倒也真是個書生,不過卻暗中拿了老陳的錢,幫助衛天望與老陳傳遞消息。
第二天清晨,老陳帶着浩浩蕩蕩的車隊趕到寒山寺,苦竹與一眾大和尚自然又在迎接。
「真是有勞方丈大師了!」老陳走在人群的最前方,與迎面而來的苦竹笑吟吟的說道。
苦竹也這般意思,「陳先生不遠千里為我寒山寺送來佛像,老僧代表寒山寺多謝重海商行的好意了。就是不知道此事到底為何呢?難道重海商行的宗家最近改信佛了?」
老陳搖搖頭,「倒不是如此,只不過是家裏大人物覺着。自家多受上天眷顧,受了太多好處。倒也不知道該感謝誰來,思來想去,倒不如到寒山寺來做些善事,也算是積德了。」
苦竹咧嘴笑笑,「這也對,回頭還請陳先生代我向貴家宗主問好了。」
因着賀雯奕被人擄走的事情,讓寒山寺的聲譽在這些天受損不小,重海商行這大張旗鼓的贈送佛像,的確可以幫寒山寺稍稍提振一點聲勢。
不過,在外面兩人都是說的明面上的台面話。等佛像在寒山寺內院大殿安家落戶之後,苦竹和尚才安排了個機會,讓他自己可以與老陳悄然坐下來好好聊聊。
「陳先生。咱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吧,這一套佛像裏面有什麼文章,你便與我直接說了吧。莫前輩的威名,老僧也是清楚的,有什麼事情大可以直截了當的與我說,不需要藏着掖着。」苦竹一邊輕聲說道。一邊抿着茶水。「陳先生,方才那七尊佛像。老僧看着着實精美,不過似乎是最近這一段時間才給擺弄出來的吧?還有。老僧雖然不曾修煉武者真氣,但卻也察覺得到,每一尊佛像之中。似乎都有些蹊蹺,我稍稍用手觸碰,仿佛也能感受到裏面的獨特氣息。」
老陳此時完全沒有被識破的慌亂,聽苦竹一番話說完,反而淡然一笑,「方丈大師客氣了,我定會將方丈大師的好意轉交我家家主。就知道這佛像的事情瞞不過方丈大師,真是好眼力。我便悄然與你說個事情,方丈大師聽完就明白了。其實,這每一尊佛像之中藏着的,卻是我家主人留給他後人的一些東西。當然,這些物事內蘊極強熱勁,非修煉喚海神功者不能接觸,倒也不怕被別人得去。」
苦竹一臉納悶,「既然是莫前輩留給他後人的東西,又何必放在寒山寺中呢?就放在北海島上不正好麼?」
老陳搖頭,「這卻是我家大人狡兔三窟的想法,不僅僅是這一套東西,在接下來的幾年裏,我大約要跑遍中土大陸,至少會選擇十個地方,分別藏下不同的東西。寒山寺不過是我的第一站而已。唉,大人如此安排,實屬無奈,武者再強,卻終歸要老去。家族中的後輩若是有成,自然一切無憂,奈何許多事情往往人算不如天算。我家大人為了保險起見,便故意做出這等安排,將來萬一真有哪天家族落寞之時,後輩之人卻也有個翻身的機會。」
苦竹大張着嘴,略感驚詫,「莫前輩就如此信得過我?也不怕我將這一批東西都給私吞了?」
老陳繼續搖頭,「明人不說暗話,方丈大師,這也不是真完全信任。不過呢,總是要賭一賭的嘛,方丈大師素有美名,倒是值得一賭,再說了,即便這些東西被旁人拿走,沒有喚海神功也只能敢看着,並不擔心。」
苦竹微笑道:「也對,莫前輩威名赫赫,我倒也不會做這蠢事。東西只管放在我這裏就好,放心吧,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們不說出去,就將其藏在我這內院大殿之中,一定不會有人想到。至於陳先生你之前給的千萬銀元香火錢,就當做是貴宗家給我的保管費了。」
老陳見苦竹一臉上道的樣子,心頭也十分滿意,「正是如此,那就有勞方丈大師了。明日我便離開,還要回去與宗家復命。」
「好,此事就如此說定了。」苦竹說完便起身離開。
等苦竹走後,老陳又在寺廟中隨意閒逛了一陣子,倒是拿出自己重海商行大掌柜的身份,挨個挨個拜訪過一圈在寒山寺中備考的書生,便又在不動聲色間與眼線接上了頭。
「有消息嗎?」老陳悄聲問道。
這書生從衣兜里拿出衛天望揉成一團的紙條,遞給老陳,「我也不知道其中寫的是什麼,在下不敢看。」
老陳十分滿意的點點頭,拿着紙條到一旁尋了個角落,看過之後心頭便踏實下來。
「一切如常。」
衛天望只給老陳寫了四個字,這樣即便是這書生眼線出了差漏,也不會導致什麼嚴重後果。
第二天,老陳便帶着一眾人離去,苦竹白賺一筆,這時候他心頭倒也的確沒對那佛像產生什麼念頭。
畢竟這東西剛放過來,萬一過兩天重海商行又派人來說要觀摩之類的,到時候自己卻把佛像給敲了,又怎麼交代得了。
重海商行事小,麻煩的是北海霸主莫頂天那老頭兒啊。
苦竹心頭暗暗想到,還是等莫頂天老東西到了大限之期,自己再將佛像拆開來看看,瞧瞧裏面到底藏着些什麼吧。
他哪裏想得到,自己才是那個真正要倒霉了的人呢。
「藥材都給我準備得怎麼樣了?我說過五天之內必須湊齊的!」忙乎完佛像的事情,苦竹便又將心思放回到藥材上來。
這一看之下,真叫他氣不打一處來。
這些天寺廟裏可謂花錢如流水,但這都三天過去了,藥材卻只收集到七成,越是到後面,就越是難尋。
若是到了五天,還湊不齊的話,自己在王田小子面前失了臉面事小,奔雷的狀況惡化了才叫事大,是以他現在急了。
「方丈,別的藥都還好,基本都尋到了,可其中有十幾味藥,在我們這一代市面上莫名其妙的變得分外難尋,我們要的份量又大,就更難買夠了。我們多方打聽,才發現是之前一段時間賀家海量收購,幾乎將市面搜刮一空,根本就尋不到了。」寒山寺里負責採購的和尚何曾見過苦竹方丈惱怒的時候,給驚嚇得不輕,顫顫巍巍的解釋道。
苦竹一瞪眼,「全給賀家收購?」
「不錯,我覺得可能是賀家小姐之前還需要用到這些藥,不然,我去找賀家買?」這和尚試探着問道。
苦竹眉頭一擰,「不必,繼續收羅吧,先將已經集齊了的藥材都給我裝好。」
稍微安排一番,苦竹臉上帶着古怪神色往菜園走去,心想,這王田小子對賀家小姐還真痴情,寧肯自己餓肚子,也不讓賀家小姐餓着,在給自己寫的藥單子裏,竟還夾帶私貨,就知道他沒那麼老實,居然把給賀雯奕準備的藥也寫進自己的單子。
倒也正好,你們兩人越是情濃,我就越是放心。
不過,你小子該做的事情,我絕不會讓你糊弄過去。
也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用到我給你們準備的那顆萵苣呢,裏面可是有些好東西的呢。
想到這,苦竹和尚便更是得意,這兩人十分小心,王田更是醫術高明,自己若是直接在熟食中下藥,必定會被識破。
但王田絕對防不住用藥水提前兩天澆灌過的萵苣,隨後拔出來洗乾淨,無色無味的藥性已經滲透到了萵苣裏面去,他絕對沒那本事將其識破。
來到密窟之中,苦竹冷臉看着衛天望,指着賀雯奕,說道:「王田小子,你給我寫的藥單子裏面,是不是有寫是給她準備的東西?」
衛天望稍稍露出「驚慌」之色,默然片刻,點點頭,「不錯,賀小姐大病尚未痊癒,我不可能白白看着她身子重新惡化。」
「這倒是,這次的事情我就不與你計較了,下次你最好與我說清楚,是怎樣就是怎樣,只要你好好給奔雷治病,我也不會虧待你們二人。」苦竹一邊與衛天望隨意閒聊着,一邊隨意的撥弄着爐子旁的蔬菜,發現自己準備好的萵苣還一顆都沒被動過,心下略感失望。
但苞米倒是少了三根,看來這也快了,就等着看好戲了,苦竹暗暗想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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