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時,賀雯奕一覺醒來,見衛天望還坐在外室大廳中一動不動,心頭略感失望,心道,他果然是要在這裏坐一整夜,也不會碰我一下。
但她表面上卻瞧不出任何端倪,而是淺笑着坐到衛天望面前,細細打量着這人。
賀雯奕心頭也覺着奇怪,明明這王先生看起來如此年輕,但他卻為何要比其他人優秀這麼多呢?
正當賀雯奕在胡思亂想之際,衛天望猛然睜眼,見她竟直勾勾的敲着自己,笑了笑,「這樣看着我做什麼?我臉上有什麼奇怪的嗎?」
賀雯奕搖頭,「沒什麼,就是看起來舒服,見你就覺得踏實。」
衛天望笑道:「倒是沒想到堂堂大小姐這般的大家閨秀,竟如此豪邁。」
賀雯奕掩嘴偷笑,「這有什麼,反正這地方不也就你我二人麼,又不會被旁人給笑話,往日裏我總把自己約束得厲害,如今難得尋到自由,我又何必再苦苦約束自己。」
衛天望對她這想法倒是頗為支持,自打來了龍門世界之後,所見的女子無不都活在這龍門世界的束縛之中,總將這樣那樣的繩索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寧薪衣如是,花憐骨如是,莫無憂同樣如此。
賀雯奕不過一介凡人,但卻能把這問題想明白,殊為不易。
兩人一併吃過早飯,賀雯奕發現衛天望的飯量異乎尋常的小,疑惑道:「你怎的就吃這麼一點?不餓嗎?」
衛天望搖搖頭,「如今我功力還算高深,平日裏多多吸納真氣,便能維持部分身體所需,這吃食嘛。就沒那麼重要了。」
賀雯奕將信將疑,不過她再是粗略看看苦竹和尚給兩人準備的飯食,發現不對勁,這份量哪裏夠兩個人吃五天的。
再是一想,從昨天開始,王先生就不怎麼下口了。
現在瞧來,是他知道分量不足,所以從一開始便讓着自己。
這人,明明對我毫無興趣,可他做的這些事情。卻又如此溫暖人心。
賀雯奕心頭是又暖,卻又無奈。
「唉,在這裏也無甚關係。就是不知道爺爺會擔心成什麼樣子,」現在一切都算安穩,賀雯奕心頭便開始擔心起賀老爺子的情況來了。
這也是,原本好好的到此地辦一個還願法會,如今連人都不見了。
賀雯奕倒是知道自己安然無恙,可惜她爺爺毫不知情。
「其實你若是想出去。我也能把你送走。」衛天望見她這樣,如實說道。雖然這會給自己帶來些麻煩,但現在苦竹有求於自己。就算他暴跳如雷也罷,他始終不可能對自己痛下殺手。
賀雯奕搖頭,她雖然擔心。但也很了解自己的爺爺,或許他剛開始時會十分難過焦慮,但他畢竟身為堂堂賀家家主,是不會被如此輕易擊倒的。
「不了,我可不想給你惹麻煩,反正如今我也剛剛開始康復,左右也是無事,倒不如就跟在你這醫生的身邊,反倒更安全些,也省得病情出現反覆,你倒是幫我看看我現在的情況,好嗎?」賀雯奕將手伸了過來。
衛天望稍稍把脈,說道:「倒也差不多了,如今你的身體比之前已經好轉了許多,不過是該繼續吃些補身子的藥。我給苦竹寫的單子裏面,也有你能用的藥,回頭就我給你配吧,那邊我尋到個水池,裏面倒是有能用的水。我再找苦竹要些煤炭,這點要求他應該不會拒絕,畢竟奔雷也得熬藥。」
賀雯奕點頭,被困在此地,倒也不全是壞事,以王先生的醫術,能與他在一起,自己這身體必定會儘快好起來。
等到正午時分,苦竹和尚又來了一次。
「小子,我給你們備的吃食可還足夠?」苦竹看了眼桌子,在心頭盤算一番,這王天小子必定沒吃多少,心想這小子心高氣傲,如今成了階下囚還那麼硬氣,給他點教訓,讓他知道厲害也好。
衛天望倒是光棍,「方丈大人,着實有些不夠,這點東西要撐五天太難,晚輩身為男人,卻不能讓女人餓着肚子,這兩天晚輩節衣縮食,就連腦袋都有些不清醒了。」
苦竹嘿嘿一笑,「知道厲害就好,不過你放心,只要你好好給我出力,我也不會太過為難你。我也知道讓你餓着肚子沒法子治病,你看,我這不又給你們帶了些東西過來麼?」
苦竹說着便手一抬,從後面拿出些東西來,倒正是衛天望需要的炭火以及一些生冷菜肉。
「那邊角落裏有爐子與井水,你們自己拿着用就是,」苦竹又指了指外室大廳的角落,吩咐了句就離開了。
賀雯奕將桌子上的東西拾掇起來,對衛天望說道:「你去忙吧,我來收拾,不然我閒着也是閒着,太無聊了。」
賀家小姐在寒山寺中被白面書生擄走的消息,不知不覺間卻被人散佈了出去。
賀家原本弄得轟轟烈烈的還願法會,無疾而終,賀老爺子也從寒山寺迅速離開了。
當然,這消息必定不是賀老爺子散播出去的,聽外界傳言,他更是火冒三丈,讓這等消息流傳在外,賀家的名聲更是遭受重創。
賀老爺子暗中覺着,此事必定出自苦竹和尚之口。
他着實想不明白,自己賀家與苦竹和尚往日無怨近日無讎,老和尚卻為何如此不給賀家留面子。
但事已至此,寒山寺雖然不過一屆寺廟,但勢力也頗為龐大,輕易不可開罪。
賀老爺子雖然心頭不舒服,但也只能忍氣吞聲。
另外李茂那一行書生,雖然對王田這個突然殺出來的競爭對手居然是個邪惡書生這種事情頗為詫異。
但此時眾人心頭就只剩下憤慨了,好不容易出現一個叫眾人都看得眼熱的大美人,可大家都還沒什麼動靜了,居然被這傢伙直接給擄走了!
這完全就是不給其他人留機會啊!
尤其是以李茂最為惱怒,但他卻也在暗自慶幸,那白面書生既然能在當年縱橫花叢,必定是個武林高手,幸好自己不曾將他得罪得深了,不然被人在不知不覺間殺人滅口了,還真說不準。
倒是另外有個人,此時心中也惴惴不安,正是重海商行的老陳。
外界傳言之中的白面書生王田,那不正是重海商行的新主子王天麼?
怎麼會他將賀家小姐給擄走的呢?
要知道當初在北海島上,他完全可以得到莫家小姐的,但他卻毫不猶豫的抽身離去。
老陳根本不相信那賀家小姐能有多美麗,還能讓那人都動心將其擄走的。
坐在馬車上,看着身旁車架,裏面正是暗藏火玉爐的七尊佛像,老陳暗想,這佛像到底還送不送過去呢?
之前王先生的吩咐裏面,可沒有這回事啊。
再說了,就算他真將賀家小姐給擄走了,以他的本事,也不會在意寒山寺里的幾個和尚,也一定會按部就班的做完他自己的事吧?
帶着這般心思,老陳如時將佛像送到了寒山寺。
苦竹和尚早已得到消息,雖然他不太明白為何重海商行突然之間會送來佛像,不過他也沒什麼戒心。
重海商行的背景,苦竹和尚倒也隱約清楚。
莫頂天雖然霸道厲害,但如今早已隱居北海之上,與寒山寺也素來井水不犯河水。
罷了,重海商行雖然不過是個經商的,但看在北海霸主的面子上,倒也不能輕慢,聽聞這次押送佛像的人乃是從北海島上出來的陳姓大人物,到時候問問他莫頂天前輩有何吩咐就是了。
再者,聽說那七尊佛像全是鑲金的,重海商行還準備了千萬銀元的香火錢,苦竹和尚對錢財與佛像都很是心癢
時間飛快度過,衛天望與賀雯奕在這密窟外室之中倒也不是特別難熬,等到兩天過去,當天夜裏,衛天望便要開始準備悄然潛行出去了。
思來想去,又怕自己這邊出去之後苦竹和尚又闖了進來,衛天望便對賀雯奕說道:「等會我出去之後,你得將床上的被子裏拱出兩個在裏面的形狀來,萬一苦竹來了,或許能稍微騙一騙他。當然,萬一被他識破,你就什麼都不要隱瞞,徑直告訴他,我知曉這地方的秘密,已經悄然離開了,除此之外,你還得讓他知道,你我二人已有那層關係,這樣他便不會殺你。」
衛天望考慮問題十分周全,賀雯奕的安全十分重要。
賀雯奕乖巧點頭,心想,要不是苦竹和尚,自己與王天之間連偽裝的機會都沒有。
稍微拾掇一番,衛天望便飛身上了外室房頂,探手抓住房頂通道開關。
這機關上倒是個密碼鎖,苦竹和尚不知道從哪裏得知的密碼,反正衛天望自己也知道,毫不費力將密碼鎖中的四個數字分別撥弄為奔雷之前設定的數字,這密碼鎖便咔噠一聲自行打開了。
衛天望順利探頭出去,夜裏的菜園寧靜至極,只有輕微的蟲鳴之聲時而傳出。
很明顯,苦竹將此地視為他自己一個人的地盤,並未讓寺廟裏的任何人知曉其中奧妙,這地方就連個值守都沒有。
衛天望十分小心謹慎,生怕自己不留神就會碰觸到這寺廟裏的神秘力量,一點點往外探查而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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