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誠對賈政的到來永遠是反應最大的。陳垣看着得到消息的水誠一蹦一跳地朝着門口的方向跑去,他眼裏也終於掩不住絲絲憂愁,「賈政,對小世子的影響太大了。」
雖然現在誠王不想要什麼,可萬一呢?這小世子的一舉一動,都不容有失。
&最好什麼心思都不要動。」誠王殿下站在他身後淡淡的開口,眼裏滿是那活潑可愛的小人的倒影。
陳垣一僵,訕笑着挪開了身子,哼,護短護得那麼明顯,不用多久愛屋及烏就把賈政也給護住了。
賈政接住了水誠飛撲過來的小身子,他一摸水誠身上的衣服,眉頭就皺了起來,「穿得這般少,為何不披件衣服再出來?」
說完這話,賈政才看到一個小廝手上拿着件披風匆匆趕過來,看着水誠早已經在賈政面前站定,連連告罪。
&兒前些日子不還常常咳嗽,這些事情以後要多加注意。」賈政輕斥了一句,然後連忙接過衣服給水誠披上。
水誠對賈政呵責自己身邊人這種行為毫無反應,反認為是理所當然的,「好啦阿政,不怪洨河,是我自己跑得很快。」
洨河在心裏默默流淚,世子,感謝您還記得幫他說好話,但請您在除賈大人之外的人面前也這麼好說話行嗎?
水誠這一次沒有拉着賈政到外書房,而是一直帶着賈政往裏頭走,面對賈政的疑惑水誠振振有詞,「我才不要帶着阿政去外書房,哼,每次父親跟那個臭陳垣都會吸引走你的注意,我才不要理呢。」
賈政苦笑,「於情於理,臣……我到誠王府上,都要去拜見一下誠王殿下的。」水誠走在前邊,沒聽清楚,但大概猜到賈政的意思,「不用啦,我都跟父親說過了,你不用擔心。」
拉着賈政徑直地走到了自己的屋子,水誠便表現得很開心,這是他第一次帶賈政來到自己的屋子。
&些最開始的時候是父親親自幫我佈置的,後來我又自己添了些東西。」水誠朝賈政說完之後,大眼睛一直看着他。
賈政瞅了一眼這個院子,便知道誠王殿下對水誠多麼上心,無一不精。而進到了裏頭,擺設什麼的更不必提。每一處都不多不少,多一份太假,少一分庸俗。
&兒做的很好。」賈政拉着他的手,倒是自己先跨了進去。水誠得到讚賞,眉眼彎彎的,心情很好。
自從水誠跟賈政的見面開始明面化之後,賈政也開始減少了教授水誠的次數。他明白自己幾斤幾兩,也不是什麼大儒。當初連續考了好幾次都沒考上之後,賈政並不打算自己誤人子弟。
只是……每每看着水誠寫來的信件,賈政總是為他的學業感到擔憂,這麼明顯的厭惡,能把書讀透那才是奇蹟了。
與水誠閒話了幾句,賈政摸摸坐在旁邊的水誠的小腦袋,一邊感慨自己現在的動作如此順手,一邊輕聲問着水誠:「你這是怎麼了?這些天的信件……有那麼多的情緒?」
水誠聞言,原本高興的臉色瞬間就耷拉下來,嘟着嘴說,「那個太傅我很討厭啦,總是說阿政的壞話,而且……他總是偏心!哼,我才不要讀他教的!阿政就教的很好的!」
賈政聽着水誠的話,大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知道賈政是因為王府小世子跟誠王府來往過密的人不少,而且他也的確挺過這樣的風言風語。
&兒,太傅可能是言辭激烈了一點,但是他說的是沒錯的。我才疏學淺,並不是教導你的好人選。能成為太傅的必定是大儒,可不能如此貶低他們。」賈政說道。
誠兒搖搖頭,「那才不呢,阿政講的我就能聽明白,可是太傅講的簡直就是天書,聽都聽不明白,我為什麼還要聽呢?」
&聽不明白也需要好生去理解,我講的都是淺顯的內容,自然比不上太傅。」聽着誠兒的童言童語,賈政禁不住笑了起來。
水誠不滿意地看着賈政,「不行啦阿政,你要站在我這邊好不好嘛,真的不想讀書,還不如天天跟父親去練武呢。」
聽到水誠這麼說,賈政突然想起來今天在工部的時候,誠王說的那句話。「誠王殿下的武藝,想必很高了。」他不曾練武,但是能從一個人的腳步聲里聽出來那個人是誰,想必已經到了很高深的境界。
水誠笑得跟朵花一樣,不住點頭,「那當然啦,父親,呀,又忘記了,要叫父王,父王當然是最棒的啦!!!」賈政聽着那微妙的停頓,摸了摸水誠的頭,想必是有誰教導過他稱呼的問題了。
&政,不說這個了,最多下一次看到他們的時候我收着點。今天又有人上門了,是大姑姑,又是來給誰當說客的,不想父王娶別人!」水誠最後耍小性子那幾句讓賈政啞然。
他思索再三,慢慢地說,「誠兒,誠王殿下,終究是要娶一位王妃的,這件事情我們不是曾經談過嗎?」賈政更怕的是,如果水誠一直都是這樣排斥的態度,新王妃進門之後,回不回有什麼意見?
雖然有着誠王殿下在,但是俗話說的好: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娶了新王妃,便意味着誠王……不會只有水誠這麼一個孩子。
水誠此時卻是不明白賈政的用心,他低着頭,看着自己搖晃的小腳丫,又重複了一次,「我不想要父王娶妻,要娶也要娶阿政這樣的!阿政,要不你嫁給我父王的。」
賈政此時剛端起放在桌上的茶盞,聞言瞬間失手摔到了地上,他滿眼震驚,眨了好幾下眼睛才勉強把情緒壓抑下去,看着滿臉擔心的水誠說,「誠兒,這件事情……你萬萬不可同他人講。男婚女嫁才是正途,哪有,咳咳,兩個男子在一起的事情,那種事情違背世俗,切莫再想了。」
水誠不服氣,從椅子上滑下來跳着腳說道:「哪有!兩個人相互喜歡就好啦!就像太傅一直說阿政是沽名釣譽之人,可是我喜歡阿政,就喜歡阿政給我講學!阿政也喜歡我,不然也不會一直過來!這樣不就行了嗎?如果阿政喜歡我父王,我父王也喜歡阿政,這件事情又與他人何干?那些衛道士就讓他們說道去好了,誰又理會他們?父王說過,人一生再長不過百年身,很短的啊,阿政要為自己考慮,不要想那麼多啊!」
賈政一邊擔心着水誠會踩到地上的碎片,一邊為水誠的話而詫異,誠兒今年不過六歲,但這般話語卻能夠從他口中道出。
這麼的,驚世駭俗。
&橙子好樣的!」
&生在世不過百年身,回首已是茫然。」
&政還不如一個六歲小童透徹!」
&華總是迷人眼,看不到最珍貴的是什麼。」
&政你就說說小橙子說的到底有沒有道理!」
&倒是生氣啊,你倒是幹起來啊,你不爽,你他媽倒是說啊!」
&由奔放……」
&橙子是我男神了(>
&愧不如。」
&子看的角度總是不同的。」
……
原本差點勃然大怒的賈政一看到彈幕,先強硬地逼着自己冷靜下來。首先誠兒不是他孩子,他沒有權力,其次,正如彈幕所說的,這話不一定是錯誤的。
在賈政知道水誠不是童言童語之後,他先讓水誠回到自己位子上,理了下思路才開口,「誠兒,這喜歡這件事情,要兩情相悅才最美的。且你的話雖然有些大逆不道,其實也有幾分道理。」
&是,為何這世俗需要有倫理道德來約束,因為沒有約束的人就是禽獸。」別懷疑,這句話就是賈政從彈幕里現抄的,「太過的放縱不管是對你還是對其他人都不是好事。」
賈政從水誠的話里不僅聽出了對於這這斷袖之事的看法,更是覺得其中隱隱約約帶上了水誠對更多事情的看法。
太過的放縱反倒是不好的。
&水誠剛想辯解,賈政溫柔而又強勢地拉住他的手,「誠兒,聽我說完。人無完人,即使你現在很喜歡我,但我不得不說從前的我你根本不可能看上一眼。我迂腐,拘束,重禮法,就是一個你最厭惡的衛道士。」
迎着水誠不相信的目光,賈政繼續說道,「你要知道,這就是太過約束的不妥之處。你也見識過了。但是,現在的我,你覺得如何?」
水誠愣了一下,然後整個人靠在賈政身邊的,「反正我喜歡現在的阿政。」軟軟的小身子靠過來,賈政也心中熨貼,雖然不一會他就拉開了,讓水誠乖乖坐好。
&都是會改變的。我從以前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我以前的樣子就是太過束縛的一面,那如果是太過放縱呢?你覺得如何?」
&弛有度?」水誠迷糊着說了這個詞,賈政點點頭,「就是這個理。」
&吧,阿政你說服我了。」水誠扁着嘴,不滿的又要趴在賈政身上,然後被賈政拒絕了。
哼(☆_☆),壞阿政!反正就是想要你當父王的妻子,不許說還不許我想嘛?哼哼哼!
而這場對話,很快傳到了誠王殿下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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