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破曉,萬物初始。
聖都酒店的餐廳處,張逸跟洛傾城正享受着美味的早餐,突然眉頭一皺,右手攥緊了手中的筷子。
洛傾城狐疑,驀地扭頭,順着張逸的方向看去。
只見沈夢涵挽着張羽的臂彎,後面跟着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緩緩向這邊走來。
「二哥。」
似乎想通了那樣,張羽來到張逸他們的桌子前,露齒笑着喊道。
『咚』
張逸手中的筷子一下子掉落在餐桌上,這一聲久違的二哥,讓他百感交集,很不是滋味,眉宇間閃過幾分複雜之意。
見此,洛傾城心中一陣好笑,其實看似堅強的他,心裏也有柔弱的一面,他並不是冷血無情,也不是殺戮機器。
再冷血的人,也經受不了親情的呼喚,血濃於水。
中年人此時的臉龐浮現着無比激動的神情,幾乎扼腕抵掌,雙眼緊緊望着張逸,細看的話他的眼裏竟有渾濁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小逸……」
中年男子的話聲竟夾雜着哽咽,佈滿老繭的雙手微微顫抖着,緩緩靠近張逸,顫抖的手摸向張逸的臉龐,就好像在確定眼前的這一幕是真實的那樣。
「爸,我們還是坐下來再說吧。」張羽見到自己老爸這麼激動,哭笑不得,心中感慨不已。
一晃十年光陰已過,這十年內,自己老爸也不知道在自己耳邊嘮叨了多少遍。
如此,恍如夢境,兒時一直疼愛自己的二哥,現在回來了。
「啊,是是是,我失禮了。」張永耀一愣,連忙點頭說。
洛傾城很識趣的坐在了張逸隔壁,然後把對面的位置讓給了他們。
張逸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張羽,笑着說:「怎麼樣,你的媳婦終於把你安慰好了?」
聽到這話,沈夢涵臉蛋瞬時緋紅,眸子裏閃過幾分羞澀,柔情似水的看着張羽。
張羽點頭,嘆息了下:「是啊,不是夢涵的話,估計我現在還想不通呢。」
「那就好。」
場面,陷入了一陣死寂。
誰也沒有打破這一份寂靜。
而張永耀一陣黯然,深深吸了一口氣,苦澀說道:「小逸,你是不是在怪五叔,我當初……」
張逸搖頭:「沒有,你不用多想什麼。」
說完,還加了一句:「如果我真的怪你,也不會找小羽。」
「可是……」
「沒有可是,當年的事情誰也不想,你也是無能為力罷了。」張逸垂眼看着桌子上的菜餚,但此時他沒有一丁點的胃口。
「傾城姐姐,我能去你住的地方看一下嗎?」就在此時,沈夢涵那靈動的眼眸看着面無表情的洛傾城。
洛傾城一怔,點頭,起身。
張逸目送着兩女走開,莞爾一笑:「你這媳婦還挺懂事的。」
「其實傾城姐姐也不賴。」張羽憨厚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撓着自己的腦袋說。
張逸聞言,嘴角一陣抽搐,怎麼全世界的人都覺得自己跟洛傾城一對那樣,雖然自己很想很想,但無奈這小妮子不食人間煙火,壓根把自己的表白無視,這讓他很是受傷。
「二哥,你上次跟志尚哥他們說,凌雲天練的是邪功是吧?」張羽沉吟了片刻,皺眉問道。
「沒錯,家族大會就沒事,但是玄武大會是各個家族大會勝出者去參加的,你們家無疑就是你去參加,所以你定要加倍小心。」
聽到張逸的話,張羽跟張永耀對視一眼,深感無奈。
他說的是,你們家,而不是我們家。
這說明從心裏面他就排斥着張家。
不過想想也是,他們身處張家,自然知道張家中人有多少人不屑張逸,有多少人暗地裏罵他,也有很多人想方設法不讓他回去。
以張逸的神通,怎麼會不知道家裏面的人排斥他呢。
不管是旁系的還是嫡系的,整個張家除了他們父子以外,幾乎沒有人看得起他。
家族會上,甚至有人提議家主想辦法將張逸趕出燕京,理由是張逸回到燕京之後借用張家之名胡作非為。
支持張逸回去張家的聲音可謂是鳳毛麟角,他們兩父子獨木難支,深感無力。
張永耀也曾偷偷私底下找過自己爸爸,也就是如今張家的家主,提議讓張逸回來,但張國興只說了一句,要回他自己會回。
為此,張永耀無奈,他也知道家主是刀子嘴豆腐心,好多事情礙於面子沒有說出來,再者,若他真的發聲讓張逸回歸,估計很多人都會不服,那麼整個張家就會四分五裂,這是家主不願意見到的。
「二哥,如果你回去的話,凌雲天就是個渣。」張羽想到了那天在廢棄工廠的情況,眼前一亮,試探性說道。
張逸沒來得及說話,張永耀一怔,狐疑不解:「小羽,你怎麼能讓你二哥上場呢,凌雲天這個人心狠手辣,你哥一點修為都沒有,出了什麼事怎麼辦,你安的是什麼心?」
「他沒有修為?」張羽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指着張逸,嘴巴微張。
不過想想也是,那天的情況自己也沒跟老爸說,旋即苦笑不已,見張逸示意着什麼,更加不解。
張逸訕笑了下,深以為然的點頭,瞪了張羽一眼:「算了,小羽也不是故意的,無心之過。」
「不過你爸說得對,怎麼能讓我上場呢。」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
做人莫裝·逼,裝·逼遭雷劈。
若真是這樣的話,估計張逸得天天渡劫了,實在是太裝·逼了。
張羽一臉幽怨的看了張逸一眼,聳下了腦袋,低聲說道:「爸,我錯了。」
「小逸,回家吧。」見張羽這副樣子,張永耀也不再說什麼,面看張逸說。
張逸一愣,心中泛起了幾分漣漪。
家,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字眼,不說自己都幾乎忘記了有這個字的。
十多年的生死存亡,讓他深感疲憊,那時候的他,多想有一個溫暖的港灣,晚上回去享受着那一刻的寧靜。
可,當時那殘酷的生活告訴自己,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天真。
許久,才緩緩說道:「我會回去,但只是祭拜爸媽而已。」
「真的?」聽到張逸的話,張永耀跟張羽頓時來了精神,坐直了身子,雙眼閃爍着興奮之色。
不管他回去做什麼,只要他肯回去那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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