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逃出?」姜聖將蘇雨柔帶到安置八仙樓之主的洞穴之中。
「陰師甦醒了,授我神通且助我施術,那時弘屠只安排方混一人守護於我,因此暗算得逞。」蘇雨柔吐了吐舌頭,想想還心有餘悸,以一重人仙軀直面神輪境大修士,的確讓她很有壓力。
「陰師?」
「即是陰之一端中的意志。」蘇雨柔輕語,白皙的手掌托起以龍型玉石雕刻的項鍊。
「你便是姜聖?這女娃的師父?有一些門道,是一個不錯的胚子,只是作為九陰仙體的師父,還差一些,今日由我做主,你們兩人的關係就此結束,姑且作為一對朋友。」陰師的聲音很冷漠,幾縷陰氣浮動,從陰之一端中傳達而出。
「陰師你管得太多了。」蘇雨柔很生氣。
姜聖還未話,昆吾意志卻道:「陰陽,許多年不見了,你的脾氣還是這般暴躁。」
「昆吾?」陰師冷漠道,「你的氣息太虛弱了,虛弱到這樣的地步,若是巔峰,橫劈靈珠城也只是一念之間。」
「劫數而已,你的劫數不也到至。」昆吾淡然道。
「有人算計了我。」陰師的聲音深沉,有一種道不出的陰鬱,「這個時代倒也不算無能,竟有人能以秘術讓我陰陽兩隔,即便是仙帝,也不可能拆分陰陽雙生,但竟有人,竟有人演化出這樣的秘術。」
陰師震怒了,陰之一端與陽之一端交融的陰陽雙生才是真正的陰陽雙生,它作為陰陽古地的至高帝器,卻被人算計,以秘術塵封力量,甚至最終將它陰陽兩隔,拆分陰與陽,將自己的意志封入陰之一端,將陰之一端與九陰仙體連接。
「陰陽兩隔,你需要靜寂下來,失去了陽之一端,你的另一半意志已經逐漸被陰的力量轉變。」昆吾意志道。
陰師沉默下來,它又何嘗沒有意識到?這亦是它如今最大的危機,作為完整仙帝兵刃陰陽雙生的意志,它秉承陰與陽誕出,而今失去了陽之力量的孕育,它整一段意志都朝着陰之一端轉變,這也是它如此暴躁的原因。
作為一個古老的存在,即便一域崩塌亦不能令它波動,而今卻因悉數事連連動怒。
天地有大劫,世間萬物皆無可逃脫。昆吾所謂劫數,即是如此。世間無有永恆,帝者有萬年之終,而作為帝器,作為帝器中古老的意志,既是生命,卻又不是生命。
為生命,因為其有意志,不為生命,因為其超脫壽終,能夠千百萬年的存在下來。
但即便如此,亦逃脫不了所謂劫數。連天與地都要遭遇劫數,這意味着世間沒有任一事物能夠永存,包括死物,山川、河流、土地乃至於天穹,皆有其該有的劫數,而帝器即便強大而無可磨滅,卻也會在某一個時間遭遇劫數。
這樣的劫數重可徹底致毀帝兵,輕則如昆吾一般本源半毀。
這是昔日一位德高望重的聖賢道出,那是一個騎着仙鶴的白須老人,持蒼白拂塵,口吐黃金真言,所言之事化作仙經降世,而這樣的道理亦讓許多仙帝頭。
「陰陽失衡,你需要沉寂一段時間,用以適應全新的一切,化作完整的陰之一端,而不是作為陰陽雙生的半身,否則大難將至。」昆吾意志淡然道。
「我知道,陽之一端的一切已經徹底與我無關,若要重新融合,除非陰陽老鬼復生,親手操作才有可能做到。」陰師冷冷道,「這也是昔日操作者最可惡的一處,他將我與陽之一端的聯繫徹底斬盡。」
「隨意而安罷,在世幾許年,你還看不透嗎?」昆吾意志道。
「你呢?為何只剩下刀柄,為何本源破損至此,為何依附於這子身上?」陰師道。
「也沒有什麼可以隱瞞。」昆吾道,而後將魔土中古老戰場的一切道出。
「帝者復生?」陰師冷笑,「實在可笑,昔年的一切還無法令這些老怪物無法斷絕嗎?刀皇,無天?這麼,陰陽老鬼也可能歸來,陰與陽衍生生命與死亡,若是要找出方法,只怕古往今來也只有陰陽老鬼最有這樣的能力。」
「八荒沉寂不了多久了,這是一片鼎盛大世,或將超越諸帝時代,也可能終結這個世界。」昆吾意志道,這是一個可怕的法!但卻也是從一段古老到世間僅有的意志道出。
兩者沒有忌諱什麼,而是讓姜聖與蘇雨柔亦聽到了這一段交談,蘇雨柔尚且無知,只是眨着水靈的大眼眸露出疑惑,但姜聖卻聽得震撼。
昆吾所言實在難以想像,超越諸帝時代?何為諸帝時代,那是擁有上百個仙帝同在的時代!諸帝爭鋒,許多八荒時代前尋得到的仙帝的足跡大部分都出於那一個時代。
而終結世界,這更加令人震撼,這片土地無邊無際,劃分八荒,擁有數不清的強大者,或許比不上諸帝時代,但又有什麼力量能夠終結一切?每一個古老的大勢力之中,可皆是有着帝境力量的保留。
「少年郎你想得太多了,應該勇往仙之大道,而不是在這樣的年華思慮這些,天塌下來,有更強大的修士着。」陰師冷漠道。
「女娃兒,我需要就此沉寂一段時間,你便跟着你這所謂師父罷。」陰師道,而後陰之一端項鍊璀璨光芒黯淡下去,再無聲響,黑衣少女輕輕地將其放回了脖頸下的衣衫之中。
「師父,陰師有一些話請你不要放在心上。」蘇雨柔眼眸輕靈,楚楚動人。
「無妨。」姜聖笑着搖頭。
「九陰仙體。」昆吾意志有一種無形的力量降於蘇雨柔的身上,「這一時代不平凡,若是這一秘法由昔年的操作者想出,當真稱得上奇思妙想。」
連昆吾刀都讚嘆這一種秘法。但仔細想來,卻也不為過,因為這一秘法拆分了仙帝都難以做到的陰陽雙生,且以此與九陰仙體連接,這是一種天馬行空般的想像,操作者最終得以成功。
「這與昔日陰的所為相仿,多半得悉部分真相,效仿了其中部分。」最終,昆吾意志評價。
在遙遠的過去中,陰的那一個時代,他亦曾遭遇陰,那是陰親自前往刀宗,誠懇地想要向昆吾意志詢問古老的真相,兩者交談甚久,亦談到了關於陰之體質的事。
這時,洞穴深處有動靜傳來,姜聖望去,卻見八仙樓之主緩緩睜開眼眸,從石床上坐起,他的身軀輕微顫動,有些迷幻地望向自己的雙手,而後輕輕撫上自己的雙目。
「前輩,你醒了。」姜聖與蘇雨柔立刻到至。
「你是......」八仙樓之主忽而咳出鮮血,顯然重傷之下還未曾復原,「我憶起部分,在昏迷之前曾聽到過你的聲音,友,是你救了我。」
罷,他不禁疑惑,因為看出了兩人的修為境界,只不過區區金丹之境,這樣的實力,憑何將自己從弘屠的手中救出?
憶起弘屠,他不禁汗毛炸起,人仙之軀輕輕顫抖,那一人可稱魔鬼,那樣的眼眸,為何會出現在一個凡人的身體上?他是洞天境巔峰的大修士,未曾將弘屠放入眼中,卻最終遭了算計,被人以神傷匕首釘在了牆上。
而今回憶起漆黑靈紋的力量,他還不禁毛骨悚然,這是連他之意志都難以承受的可怕痛苦,即便如今全身癒合,再無傷口,卻仍舊覺得通體冰冷,這是一段不願響起的往事。
「有些事如今還不便道出,我只想要向前輩確認一個信息。」姜聖抬頭,眸光如炬,「前輩是否是玉皇的後裔?」
八仙樓之主瞳孔劇烈地收縮,卻是沉默下來。
「若是你與弘屠抱有一樣的想法,趁我無力殺了我便是,無可奉告。」八仙樓之主沉聲道。
「無妨,由我來與他將他即可。」昆吾意志的聲音輕輕響起。
它輕輕地訴:「關於玉皇,在初始之土中望到了他建下的仙台,見到了他不朽的玉骨,見到了懷中永存的玉佩。」
「你是......」八仙樓之主顫聲道。
「玉皇,曾將我借走,朝着自己斬出一刀。」昆吾意志淡然道。
八仙樓之主虛弱的身軀顫抖,眼中露出不可思議:「你是......昆吾刀!不,昆吾大人,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不是我看不起友的修為,而是就這樣面向弘屠,實在無可機會,若是昆吾大人,那便隨手而為。」
八仙樓之主站了起來,重重地行了一禮:「昆吾大人,晚輩的確是玉皇祖先的後人,只是資質愚昧,因此無法讓祖上的光芒再現。」
一個漆黑刀柄從姜聖的古舊戒指之中浮現,赤紅色的仙輝輕輕地垂下,八仙樓之主露出震撼:「昆吾大人,你這.......」
刀柄輕輕震動,傳達出意志:「無妨,沒有因此留下遺憾。」
八仙樓之主難以平靜,昆吾刀是刀宗的鎮宗神兵,而今卻崩碎得只剩下一個刀柄,且黯淡無光,漆黑失色,這實在難以想像發生了多麼震撼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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