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衡原的傷養到可以出門曬太陽的時候,白鴦發現他身上的優點不勝枚舉。
原來以為他生得眉清目秀舉止有禮不過是個文弱的書生,當然不是族裏私塾中老氣橫秋的教書先生那種,衡原屬於吹笛能揚一曲陽春白雪落筆能賦一首千古絕唱,儲在家裏就是一道可移動的風景。
後來白鴦背回數十隻野味時,這道風景正坐在院子裏用石碾在磨玉漿。天然玉石的鋒利邊角很容易劃傷手,衡原把玉漿沒有磨出多少倒把手劃得鮮血淋漓。
為了掩蓋自己的狼狽,見到白鴦來羞澀地把手背在身後,讓她嘗嘗乾淨新鮮的玉漿。
白鴦看到他充滿希冀和忐忑的眼神心頭又酸澀又喜悅,顧不上抹一抹臉上的塵土一口氣喝光了玉漿。
說實在的,衡原毫無經驗連玉渣都沒有濾掉味道可想而知,但是這一碗承載了滿滿的情意,那就另當別論了。
衡原可能也覺察到這個問題轉天向她請教,白鴦心疼他傷勢未愈不宜操勞,可又耐不住他好言懇求就手把手地教他,於是她每天都能喝到衡原親手磨的玉漿。
除了磨玉漿,衡原還幫忙做些體力活,例如撿柴取水生火,儘管一開始雞飛狗跳但關鍵是持之以恆的態度。
這個態度並不是主要的但一定是特別的,因為衡原的身份擺在那裏,冥界的二皇子落地為神君,自小錦衣玉食如今卻願意為她落入人間煙火。
所謂的付出就是願意放下自己的前塵走入對方的世界與之共存,不得不說衡原這一點做的非常到位。
白鴦的家遠離族人,衡原喜靜,日落後會坐在離家不遠的地方看星星,偶爾吹一曲給未明做的曲子,悽愴婉轉。
她這個時候一般不會去打擾,只是站在門口看着她寥落的背影暗自神傷。這事後來讓衡原發現了,他就很少再吹這首曲子而是時常邀白鴦同去坐一坐,那時是她一天最為開心的時候。
讓她更為開心地是後來衡原也為她作了一首曲子,和給未明的那首不同,歡快明朗,他說像她的性子,希望她像這首調子裏那樣永遠快樂。
白鴦不懂曲調,只是覺得衡原給的就是最好的,而且他也因為她改變,至少能從以前的悲傷里出來願意看明媚的陽光,她想這是她和未明最大的區別。
她有時候也厭惡自己同一個不在了的神女計較,不過比起這個她更擔心衡原傷勢痊癒之後就要離開蠻荒。
有一回她在搗藥時藥杵戳到了自己的手,還是衡原將她喚回了神,他笑着問她願不願意隨他離開蠻荒去冥界或者更遠的地方看一看。
族人待白鴦並不好,白眼和嘲笑將她們本來就疏遠的距離扯成了一道鴻溝,與之相比衡原是兩百年來唯一肯與她親近的,她有什麼理由不願意離開這裏,何況還和她心愛的神君一起?
雖然離開的前提很可怕,但是為了衡原她甘願一試,等他傷完全好了就去族長那裏領過責罰徹底離開重明鳥族。於是她答應了衡原的提議,他無意間問了問什麼責罰,白鴦支吾過去誰都沒有再提起過。
在衡原傷好之前還發生了一件事,讓白鴦徹底放下衡原痴戀未明的過往決定死心塌地地和他在一起。
那一日衡原將她送出門並囑咐她何時何地有飛沙,哪處有漩渦記得早些回來,她說他囉嗦,衡原主動擁抱了她笑說他擔心。
白鴦是帶着這份甜蜜上路的,結果還沒走出多遠就被族長領着一波老仙給捆回了族裏。
重明鳥生性勇猛力大無比,而且天生兩個眼仁世所罕見,所以以往常被三界捉了不是去做苦工就是折斷翅膀關進籠子裏當玩物。舉族躲到蠻荒奇支山後族規就嚴禁族人與外界往來,族規也同樣適用於鳥族的不祥之兆。
白鴦收留衡原日久被族人發覺而舉報,年邁的族長氣得險些昏厥過去,指使老仙們將白鴦綁到刑柱上,歷經七日冰雪霜凍再罰三日火刑,若是能活下來這事也就算了。
衡原歷經千辛萬苦,第七日才找到的白鴦。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3s 3.923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