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玉照城中的夜市也開始了,雖然不如前兩日那般人山人海,但也依舊喧鬧繁華。
軒轅天心一群人在用過晚膳之後,由於青緹幾人難得出來放一次風,是以在晚膳過後,便都斂了身上的氣息,帶着皇小寶和青衿他們跑出去逛夜市了,獨獨只留下了軒轅天心和皇明月二人。
一群人呼啦啦的走了個乾淨,倒是令得屋內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帝君大人斜靠在一張軟塌上,半眯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對面書桌前正在埋頭寫寫畫畫的軒轅天心,雖然此刻她依然穿着一襲男子錦袍,但看在帝君大人的眼裏還是一副美人圖。
只不過這個美人似乎略有些兇殘,書桌的一角處,全是擺放着她畫出來的殺傷性武器。
在眼瞅着美人兒畫了一張又接着一張的符紙後,帝君大人不耐煩地問道:「妞,你確定易天火那個老東西今晚會來嗎?」
聞言,只見軒轅天心拿着硃筆的手一頓,然後頭也不抬地道:「會。雖說他已經飛升來到小梵天兩千年了,不過焚天谷才是他的根他的故土,沒人會對着自己的故土無動於衷的。」話落,將最後一筆勾畫好,軒轅天心滿意地打量了一眼之後,方才抬頭看了過去,對着帝君大人微微一笑,「活得越長久,且離開故土越長久的人,心中對於故土的思念就會越迫切。」
「如此說來的話……」帝君大人用手支起下顎,挑眉看着軒轅天心問道:「那你的心裏豈不也是如此迫切?你離開主人間界也有好幾年了吧。」
「我自然也是如此。」軒轅天心點頭,「不是有句話叫做故土難離,落葉歸根麼,何況我還分外念舊。」
「念舊?」
帝君大人唰地一下起身,也不知道這兩個字究竟戳到了他哪根敏感神經,俊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深沉了不少,盯着軒轅天心就問道:「妞,你告訴爺,你念的是什麼舊?」
「自然是故土和故土上的舊人舊事啊。」軒轅天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見他目光深沉,不似往常那般不着調之後,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然後放下手中的硃筆朝他走了過去,站在軟塌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皇明月眯眼瞅着她,然後伸手拽住她拉進了自己的懷中,用着漫不經心地語氣問道:「只是這些舊?」
「不然還有什麼舊?」軒轅天心挑眉,然後側頭看着他,笑着反問道:「你覺得還應該有什麼舊?」
皇明月盯着她看了半晌,嗤地一聲笑,「爺不覺得還有什麼。」雙眸危險地一眯,連帶着語氣也變得分外危險,盯着她的臉蛋上,就慢吞吞地道:「你這個障眼法,使得不錯。」說完,還湊近聞了聞,又補充道:「但就是忘記了遮掩一下氣味。」
氣味?!
軒轅天心眸光閃了閃,然後心中了悟,他所說的氣味大概是血腥味了,不過她臉上的傷痕只是破皮了一些滲出點點血跡,這麼一點兒味道他都聞得到……
無奈地看着他,見他一副危險的模樣,軒轅天心只能嘆道:「你這是狗鼻子麼?」
皇明月聞言盯着她冷笑不語,軒轅天心只能無奈地解開了障眼法。
等到她臉上的障眼法解開後,皇明月盯着她臉上的傷痕,眼神瞬間變得陰鷙了起來,連語氣中都透着一股暴戾的殺氣:「怎麼弄的?」
「自己弄的。」軒轅天心聳肩,然後將臉蛋往他跟前湊了湊,道:「唉,既然都知道了那就別光看着,明月哥哥幫我復原一下唄。」
「別給爺裝可愛!」皇明月伸出一根手指抵着她腦門將她給推開了一些,雖然嘴上說着很好,但那手上卻還是老老實實地給復原去了,「爺倒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多了一個自殘的毛病了。」
軒轅天心半眯着眼,感受着皇明月貼在自己臉頰上的手的溫度,隨意地道:「不小心被髒東西給碰了一下,想要擦乾淨結果不曾想擦得用力過猛了一些。」
『唰——!』
這話音一落,四周的溫度驟降。
軒轅天心打了一個哆嗦,斜眼去瞅皇明月,然後便發現這位爺的臉色已經不能用恐怖去形容了。
「軒轅小五,你行啊。」皇明月頂着一張恐怖神色的臉,原本還覆在臉上為她復原治療的手頓時改成了楸住了她的腮幫子肉,笑得極為猙獰地瞪着她,冷笑道:「上次在外域的時候,你明曉得爺在那裏還敢對那個狗東西投懷送抱,如今倒更好了,你這麼能,下一次是不是直接就跟他滾在一起了?」
「瞎說什麼!」軒轅天心瞪眼,嚷道:「你鬆手,趕緊給我鬆手,捏得我臉疼!」
「你還知道臉疼!?」皇明月嗤地冷笑,雖然沒有鬆手,但手勁兒還是鬆了一些,「爺瞧着你不是臉疼,根本是皮癢。」說完,還目光陰冷地盯着她的臉蛋,估摸是氣不過,趁着軒轅天心不注意的時候,張嘴直接就是一口咬在她的臉蛋上。
軒轅天心:「!」
皇明月目光陰沉,咬得又快又准,但到底沒有捨得下死力去咬,等他鬆了口之後,只見軒轅天心的臉蛋上只留下了一圈淺淺的牙印。
「屬狗的?」軒轅天心憤憤地瞪了他一眼,然後一把扯過他的袖子,在自己臉上胡亂的一抹,道:「弄得我一臉的口水,你噁心不噁心?」
「你還敢嫌棄爺噁心?」帝君大人聞言怒了,再次伸手楸住她的臉,「爺像屬狗的?爺特麼覺得爺就是屬王八的,還是那種綠油油的王八!」
原本還準備伸手去拍開這位爺捏着自己臉蛋的爪子的軒轅天心在聽到他這句形容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還敢笑?」
好嘛,她這一笑瞬間令得帝君大人徹底炸毛了。
瞅着一臉猙獰還呲牙咧嘴就跟一頭炸毛獅子似的帝君大人,軒轅天心樂道:「有你這麼說自己的嗎?你可比王八好看多了,而且就算是王八,你也不是綠油油的王八,頂多是個紅彤彤的王八。」
帝君大人:「……」氣得心肝脾肺腎都開始一抽一抽的疼了,這個沒心沒肺的死女人!
估摸是瞧着帝君大人是真的氣狠了,且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軒轅天心連忙回身抱了抱他,道:「跟你開玩笑的呢,作甚這麼一副要吐血的模樣。」
別看帝君大人氣得快要吐血了,不過當軒轅天心主動投懷送抱的時候,他還是習慣性愜意地眯了眯眼,但是這愜意並沒有維持多久,軒轅天心就又鬆開了他。
仔細盯着他看了半晌,軒轅天心這才收了方才的笑容,突然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干的問題:「你說,當一個人的執念或者是感情已經深入骨髓之後,是不是哪怕處於絕境之中,最後也能絕處逢生?」
聞言,只見皇明月臉上的猙獰怒氣瞬間一收,半眯着眼盯着她看了半晌,然後嗤地一聲笑,伸手將她給鎖進懷裏,方才意味不明地道:「也許可以。」
「是啊,只是也許可以。」軒轅天心幽幽地道,然後在他懷中蹭了蹭,又道:「但不試試的話。誰又知道到底行不行呢。」
皇明月輕輕拍着她的背,還是不怎麼爽快地哼了一聲,警告般地道:「妞,爺可先提醒你,試試什麼的爺不管,但你可別真把自己給試了進去。否則爺……」
「否則你如何?」軒轅天心笑問。
皇明月扯出一個殺氣騰騰的冷笑,「爺會殺人!」
「殺我?」軒轅天心抬頭望着他,含笑問道。
皇明月聞言立刻給她一個『你是白痴嗎』的眼神,冷抽抽地道:「你當爺也是傻子?殺了你多便宜你,爺會打斷你的腿,然後將你關在帝一殿,你這一輩子就別想下得了床!」
軒轅天心:「……」
瞧着軒轅天心一臉不知道說什麼好的表情,皇明月頓時朝她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獰笑,問道:「想知道爺會怎麼收拾你嗎?」
軒轅天心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哆嗦,誠懇地搖頭:「不想。」然後手腳並用如同八爪魚似的趴在了他的身上,十分能屈能伸地道:「明月哥哥放心,奴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
奴家二字一出口,帝君大人也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哆嗦,分外嫌棄地盯着她斥道:「別給爺學那個死人妖說話。」說着,還難得嫌棄地去推她,「起開,你這女人沒眼力見嗎?沒瞧着爺還在生氣嗎?別不要臉的趴在爺的身上。」
如此堅貞不屈的帝君大人還是頭一次看見,軒轅天心驚奇地看了他好幾眼,似確認般地問道:「真要我起開?」
堅貞不屈的帝君大人一撇頭,「起開!」
「好吧。」軒轅天心慢吞吞地爬起來,一邊從他身上下去,一邊道:「既然你如此生氣,想來也是不大願意看見我的。這樣好了,我這幾日還是去陪小寶睡吧,正好也可以讓你消消氣兒。」
「……」帝君大人傻眼,這不對啊,怎麼這女人就不能好好的按照劇本上來呢?難道不該是像爺以前那樣,死皮賴臉的扒着爺不放手嗎?難道不該是見爺還在生氣就對着爺親親抱抱舉高高嗎?!
瞧着傻眼的帝君大人,軒轅天心起開的速度又快了些,不過就在她準備下了軟塌離遠點時,傻眼的帝君大人終於反應過來了。
『唰——!』
手疾眼快地抓住了準備離開的軒轅天心,然後軒轅天心就又砰地一聲倒了回去。
帝君大人臉都綠了,磨着牙就道:「爺只是讓你現在起開,沒讓你去陪那個臭小子睡覺!」
「哦。」軒轅天心從善如流地點頭,道:「那我現在起開,你鬆手。」
帝君大人:「……」不僅沒有鬆手,反而拽的更緊了。
軒轅天心一臉為難地抬頭看他,「你不鬆手,我怎麼起開。」
帝君大人:「……」瞪着她一臉的憋屈之色。
軒轅天心無辜地看着他,二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晌之後,軒轅天心當先沒忍住,噗嗤一聲又笑了。然後趁着帝君大人快要變臉的瞬間,又主動趴了回去,還心情十分好的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唇角,笑道:「逗你玩呢,你還當真了,是不是傻?」說完,也不等帝君大人有什麼反應,又啪嘰一口親了過去,繼續笑道:「你在這裏,我還能去哪裏?」
這話就好比什麼靈丹妙藥,瞬間捋順了帝君大人即將炸開的毛。
不過,安撫是安撫住了,但似乎又安撫過頭了些,帝君大人的眼中噌地一下升騰起了森森狼氣,一個翻身將軒轅天心給壓在身下,獰笑道:「你這是在逗爺呢,還是在撩爺呢?光撩不管可不行……」
眼睜睜的看着某位即將化狼,軒轅天心朝天翻了一個白眼,生無可戀地道:「我覺得你對撩這個字似乎有什麼誤解。」
帝君大人笑得狼氣森森,然後爪子也開始不安分了起來,「爺倒是覺得你對爺好像有什麼誤解,在爺的眼裏,你就算對爺笑一個都是撩爺,更何況方才你還親了爺,這對爺來說沒有更撩只有最撩了。」說着,那一隻爪子就不安分地朝她衣襟內探了進去,另一隻爪子還十分熟練去解她腰帶上的盤扣。
然而,就在帝君大人準備徹底化狼的時候,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
梆梆梆的敲門聲響了三下,門外就傳來了天樞的聲音,「盟主,焚焰宗宗主求見。」
「……」
準備化身為狼的帝君大人就跟被誰點了穴般地僵硬住了。
軒轅天心盯着他無辜地眨眨眼,又無辜地道:「看吧,我說過焚焰宗宗主肯定會來的。」
「媽的!」帝君大人暴躁了,臉色猙獰扭曲得都找不到什麼詞去形容了,先是看了軒轅天心一眼,然後又殺氣騰騰地瞪了房門一眼,最後深深吸了一口氣,猛地翻身躺倒在軒轅天心的身邊,磨着牙憤憤道:「老東西早不來晚不來,存心跟爺過不去!」
軒轅天心快速坐起,並用腳踢了踢他,道:「起來吧,人都來了,你這麼躺着像什麼話!」
帝君大人憤怒道:「爺起不來了!」說着,還微微撐起上半身,往下半身的某處一瞟,涼颼颼地道:「也下不去!」
軒轅天心:「……」順着他的目光也一眼瞟了過去,然後抽抽嘴角,不知道是一臉同情還是幸災樂禍地道:「要不,你回裏屋去?」
帝君大人聞言磨牙,在門外再次響起敲門聲後,方才低咒了一句什麼,翻身爬了起來。不過卻在走之前,還是猛地抓過軒轅天心並十分兇狠的一口啃了下去,直到軒轅天心被啃得氣喘吁吁之後,方才一臉意猶未盡,並踏着重重的腳步聲,憤然地回了裏屋。
見帝君大人一進去就直奔暗室而去後,軒轅天心這才嘖了一聲,然後下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等到將自己給整理妥當之後,方才回了屋中的桌前坐下,揮手間打開了房門,淡聲道:「進來吧。」
房門應聲而開,門外的天樞立刻領着易天火走了進來。
估摸是易天火急着從炎州郡趕回來,當他一進屋後,軒轅天心就發現了他身上還帶着僕僕風塵。
而易天火在一進屋後發現屋內只有軒轅天心一人,並沒有瞧見白日裏見過的那位聯盟盟主後,眉峰微微一挑,人也不客氣,大踏步地朝軒轅天心走了過去,並自覺地找了一張凳子落了座後,方才對着軒轅天心道:「年輕人就是愛折騰,你說你直接在炎州郡城中見老夫多好?還非得大老遠的跑回來,老夫為了能夠趕回來,可是連晚膳都沒能吃上一口!」
軒轅天心聞言沖他笑了笑,抬手拎過桌上的茶壺給他倒了一杯溫茶遞了過去,笑道:「聯盟中有其他的事兒,不能不趕回來出來,您老趕路辛苦了,不如小子我讓天樞去給您安排飯菜,等您老吃飽了喝足了後,咱們再來談事情,您覺得如何?」
「行了,老夫可不是為了跑來吃飯的,還是先談正事兒吧。」易天火大刺刺地一揮手,然後盯着一臉含笑的軒轅天心瞧了好幾眼,方才嗤地一笑,道:「這樣看你這小子還是挺順眼的,至少還是挺知道尊重老人家,不錯,不錯!」
「白天的事兒,讓您老見笑了。」軒轅天心笑了笑,然後對着天樞揮了揮手,道:「你去照看着玉衡吧,我跟易宗主說會兒話。」
天樞聞言含笑點頭,恭敬地道:「屬下告退。」說着,又向易天火抱拳行了一禮,方才轉身離去。
直到房間門再次關上,易天火一邊端起軒轅天心遞過來的茶杯,一邊若有所思地盯着她,道:「小子,如今這裏也沒有外人了,不如你跟老夫說個實話,你究竟從何而來?」
軒轅天心聞言一笑,也不隱瞞,道:「龍昊西大陸。」
果然,當聽見龍昊西大陸後,易天火的氣息就猛地一滯,看着軒轅天心的目光也急切了不少。「你去過焚天谷?」
「自然,若是沒有去過焚天谷,我又怎麼會得到焚天谷禁地的青蓮心火呢。」軒轅天心含笑點頭。
「青蓮心火?」易天火眨眨眼,嘆道:「原來那火叫青蓮心火啊。」說着又是砸吧了一下嘴,接着道;「當年老夫也曾打過此火的主意,可惜,差點被那火給燒成了灰燼。倘若老夫不是運氣好,吃了雷神果並引來了飛升的契機,老夫早就化作了一捧灰燼了。」
見易天火一臉感嘆回憶的模樣,軒轅天心也不打擾,只是笑而不語的看着他。
等易天火自己回憶感嘆完之後,方才話音一轉,又問道:「焚天谷如今可還好?」
「自然是不錯的。」軒轅天心含笑點頭,道:「如今焚天穀穀中名為易擎蒼,少主叫易水寒,現在整個北域都是以焚天谷為尊了。」
「嗬!」易天火聞言一樂,笑道:「看來老夫的後人也是挺能耐的。」
軒轅天心依然點頭,笑道:「確實是,特別是易少主,年紀輕輕便修為不俗,若是再等上個十數年,說不得他也能飛升來到小梵天了。」
「你小子跟老夫後人關係不錯?」易天火挑眉,倘若不是關係不錯的話,這小子也不會一提到焚天谷少主時就露出如此笑容來。
軒轅天心也不否認,只是如實道:「算是不錯吧,畢竟我跟易少主怎麼說曾經是合作夥伴。」
「合作夥伴?」易天火眨眨眼,好奇問道:「你跟焚天谷都合作了些什麼?」
軒轅天心摸着下巴,如實回答道:「那就有些多了,不如跟焚天谷聯手在北域幫他們剷除異己啊,順手滅了對立的摘星閣、羅剎門啊……」
隨着軒轅天心一個一個數出來,易天火的表情就呆滯了。
「哦,對了,還有一起合作,滅了無相殿。」
當軒轅天心這一句話冒出來後,易天火噗嗤一聲將噴了口口水,見鬼般地盯着她,失聲問道:「無相殿被滅了?」
「自然被滅了。」軒轅天心點頭。
易天火嘴角哆嗦了一下,別看他已經飛升了兩千年,但是當年無相殿的事情他還是知道不少的,或許比西大陸上的人知道得更多,且更深一些。
但很快,易天火就覺得不對了,「焚天谷跟無相殿沒有衝突,怎麼會跟你合作滅了無相殿?更何況……」古怪目光地盯着軒轅天心,接着道:「你小子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會滅無相殿?就算是要滅,也該是皇室出手吧?或者應該是軒轅家才對。」
聞言,只見軒轅天心看着易天火微微一笑,道:「忘記告訴您老了,我的確算是龍昊皇室的人。」說着,抬手解開了自己頭上的小玉冠,一頭青絲瞬間散了下來,同時解開了身上的變化之術,慢吞吞地道:「我是龍昊皇室唯一的親王,妖王皇明月的妖王妃。」
易天火:「……」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變成了少女,這個刺激有些大,老人家有些受不了啊。
然而,更刺激的還在後面……
軒轅天心沖易天火再次一笑,聲音甜美軟糯,「還有,我也算是龍昊軒轅家的人,我叫軒轅天心。」
易天火噌地一下跳了起來,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指着軒轅天心就哆嗦着道:「軒…軒轅…天心?!是龍昊軒轅家的後人?還是……」還是什麼?最後那句話太嚇人了一點兒,老人家沒敢說出口。
「繼先祖子言之後,第四個軒轅族人。」軒轅天心微笑,「驅魔龍族第六十六代傳人,軒轅天心。」
「嘶——!」易天火倒抽一口涼氣,「第四代神女!」
不過震驚是震驚,但好在,易天火這一把年紀也不是白活的,所以在震驚之後,他慢慢平復了心情,盯着軒轅天心的目光就變得奇異了起來。
易天火飛升來到梵境之中的時間也不算短了,自然也聽說過不少事兒,他可不是龍昊西大陸上的那些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在他剛來到小梵天的時候,便曾經聽當年焚焰宗的上一代宗主說起過關於驅魔龍族的事情。雖然驅魔龍族這四個字,如今在小梵天當中知曉的也並不多,但恰巧上一代焚焰宗宗主卻是一個知曉一點兒內情的人。
看着眼前的少女,易天火忽然想起了上一代宗主提起驅魔龍族時所說的話來。
……如今這梵境早就不是當年的梵境了,自祖佛帶着靈山諸佛破空離去,梵境之主的名字就消失於天地間,若說誰還有可能再度成為梵境之主,恐怕就只有那個再次神梵兩界消失不見的驅魔龍族一脈的傳人。
當年他曾好奇問過,為何會是那驅魔龍族傳人才有可能成為下一任的梵境之主。而上代宗主卻神色莫測地告訴他,因為這一族人是上天的寵兒,更是天道的血脈……
而這個上天的寵兒,她們還有着一個姓氏,叫做軒轅。
軒轅二字對於來自龍昊西大陸的他來說並不陌生,但他卻在當年並沒有說出他的故土便有着一個軒轅神族的存在,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這話不能說,否則一旦傳了出去,只怕會有無盡的麻煩。
瞧着眼前盈盈而笑的少女,易天火眸光變幻了幾瞬,隨即又重新坐了回去,看着她深沉地問道:「神女就這樣將所有事情告訴了老夫,難道就不怕老夫泄露出去嗎?」
軒轅天心卻不在意地一笑,看着他就反問道:「那您老會嗎?」
易天火故意一笑,瞅着她就道:「誰知道會不會呢,萬一老夫是個唯利是圖的人,說不準轉個身就能將神女給賣了呢。」
然而軒轅天心卻搖頭,笑吟吟地道:「您不會。」說完,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道:「我相信我的眼睛,也相信焚天老祖的人品,觀其後人的品性便知曉,下樑端正,那上樑就比不會歪。」
不得不說,軒轅天心這一記馬屁倒是拍得不錯,也拍得易天火十分的受用。只見易天火當即哈哈大笑,道:「神女可真會說話,但老夫覺着你這樣放心將一切告訴老夫,是因為神女你無所畏懼才是。因為你知道,即便老夫轉身將你給賣了,你也能穩操勝券,你有這個絕對的自信!」
軒轅天心笑而不語,既不回答也不否認。
易天火瞧着她的神色,搖頭失笑,「年紀不大,心眼忒多。不過老夫雖然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但也絕不是什麼喪盡天良之人,軒轅神女為龍昊西大陸和天昊東大陸所做的事情,每一個人都不會忘記。龍昊西大陸是老夫的故土,哪怕老夫飛升多年,但依然是龍昊西大陸的人,而那裏也始終是老夫的根系所在,所以老夫也自然做不出賣神女的這種無恥之事兒。」
聽了易天火的此話,軒轅天心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許,說起好聽話來也越發不吝嗇了,「我就知道您老是一個心懷正氣的人。」
瞧着如此嘴甜的軒轅天心,易天火卻並沒有被哄得暈頭轉向,只是笑呵呵地看着她,意味深長地問道:「神女突然來了小梵天,還進入了神修聯盟,只怕你跟神修聯盟的關係也有些不一般吧。如今得知了你的身份,老夫可不相信先前神修聯盟對外的那一套說辭,恐怕連今日白天見着的那位盟主都並不是真的。」
軒轅天心笑了笑,點頭道:「白天那位的確不是真的,真正的盟主是我。」話落,見易天火詫異地一挑眉,似知道他在詫異什麼般,接着道:「我也是機緣巧合下被坑成盟主的。」說完還忍不住十分心累的一嘆。
易天火瞅着她那一臉心累的模樣,也沒有繼續追問她是被誰給坑成神修聯盟的盟主的,只是笑吟吟地問道:「你會接受神修聯盟,即便是被坑的,想來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神女,可否跟老夫說說,你在打算着什麼?」
軒轅天心望着他微微一笑,分外的溫良,只是說出來的話,卻着實令人膽戰心驚。
「的確是有着一些小打算,且我還在琢磨着能不能拉上您老一起來幹這件事兒。」軒轅天心臉上的笑容不變,慢吞吞地道:「將小梵天中那些蹦躂得歡快的傢伙們給清理一些,咱們端了整個小梵天來一起做個山大王吧。」
易天火:「……」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7s 3.960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