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繚繞,佛光四溢。
金燦燦的梵主殿外,一襲白衣的俊美男子側臥在萬象池旁的大青石上,一手撐着頭,另一手卻支着一根紫竹魚竿,看似在垂釣,但他一雙澄澈的眼睛卻並沒有落在身旁的池子裏,而是始終都注視着貼在他懷中的一尾渾身綻放着淡淡紅芒的小龍魚。
半山腰下的大雄寶殿裏,傳出佛音靡靡,穿過重重雲霧傳到了這裏。聽着這令人心情平靜的佛音,懷中的小龍魚似扭動了一下,仿佛是覺得這不絕於耳的佛音有些吵,不自覺地朝男子的懷中拱了拱。
男子見狀勾唇一笑,丟了手中的紫竹魚竿,然後輕輕拍了拍懷中的小龍魚,溫潤的聲音帶着笑意跟着響起:「我讓你別跟着出來的,你卻始終不聽,如今聽着又覺得吵着你睡不着了是吧?再忍忍,一會兒就結束了。」
小龍魚再次往他懷中拱了拱,恨不得直接鑽入他的衣襟內,閉着的眼睛也不睜開,開口就帶着濃濃的困意地道:「那人也在裏面,不喜歡跟他同處一室。雖然外面是吵了一些,不過我還是能夠睡得着的。」
聞言,男子無奈的一嘆,然後拉開自己的衣襟,道:「想進來便進來吧,瞧着你睡得如此不安穩,你還怎麼將養。」
「若不是當年被他強行打斷了休養,我早就好了。」小龍魚忍不住嘀咕了一聲,但還是一扭身,十分嫻熟且熟門熟路地鑽入了男子的衣襟內。但很快,衣襟內又傳來她悶聲悶氣的笑聲,道:「但其實這樣也挺好,否則我若將養好了,只怕也不能如這樣時時待在你身上了。」
「胡說!」聽着衣襟內傳來的笑聲,男子輕輕拍了拍衣襟,但語氣卻分外溫潤,且帶着絲絲笑意地道:「我着實是不願意再捧着一尾小魚兒逢人便告訴他們『這是我夫人』的話了,雖然我的臉皮在這些年裏是厚實了許多,可每每看着那些人古怪的目光,我再厚實的臉皮也有繃不住的時候。」說完,他自己又笑了起來,接着道:「所以,勞煩夫人還是將自己給早些養出來吧。」
衣襟內再次有笑聲傳出,小龍魚探出一個小腦袋來,搖頭擺尾地道:「那好吧,我盡力將自己給早些養出來。」
聞言,只見男子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垂眸看着衣襟內搖頭擺尾的小龍魚,含笑道:「多謝夫人體諒。」
「你們倒是悠閒。」
就在小龍魚眨眨眼,正要繼續開口說些什麼時,卻被突然響起的另一道聲音給驚了一下。
只見金燦燦的梵主殿中,一青衣男子緩步而出,隨着他一出現,小龍魚便唰地一下鑽入了衣襟內,而原本側臥在大青石上的白衣男子也瞬間斂了臉上的笑容,緩緩坐了起來。
「梵音佛子可還記得這裏是什麼地方?」一襲青衫的空闕來到大青石旁,目光淡淡地掃了一眼邊上的萬象池,然後挑眉看向大青石上的梵音,微微笑道:「靈山之巔,梵主殿外,你身為佛子,卻明目張胆的在這裏談情說愛,似乎有些不妥吧?」
梵音聞言亦是一笑,但他的目光卻越過了空闕,而是眯眼看向了不遠處的梵主殿,淡笑道:「原來你也還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啊,既然你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那你為何也住的如此安心理得?似乎這更為不妥才對。」
「梵主殿,歷來住的便是梵境之主。」空闕似笑了笑,「如今本座入住這梵主殿,哪裏不妥?」
「哪裏都不妥。」梵音目光落了回來,不過卻猛地雙眸一眯,在仔仔細細地打量了空闕好幾眼之後,方才淡聲問道:「你方才似乎還做了什麼別的事情?」
「那要看你指的是什麼了。」空闕含笑看着他道。
「浮屠鎖魂印。」梵音瞅着他臉上的笑容,也不再跟他打機鋒,直接就道:「你先前動用了浮屠鎖魂印,你做了什麼?」
「什麼也沒做。」空闕嗤了一聲,抬手在身旁一揮,只見萬象池旁瞬間多了一把檀木座椅,他徑直撩了衣擺落了座後,方才似笑非笑地看向梵音,接着道:「不過是去見了一個人。」
梵音聞言雙眸再次一眯,「見誰?」
空闕懶洋洋地往座椅扶壁上一靠,右手支額,左手卻對着萬象池中輕輕一揮,笑道:「想知道?自己看便是。」
隨着空闕的話音一落,只見萬象池中清澈見底的池水瞬間盪開了層層波紋,而在這波紋的中心,卻緩緩顯現出了一幕影像出來。
梵音眯着眼睛就看了過去,當瞧見那影像中顯示出來的畫面後,他隱在袖中的手卻猛地拽緊。
半山腰的大雄寶殿裏,靡靡佛音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停了下來,山巔的梵主殿外,安靜得仿佛無人般。
空闕一臉含笑,目光死死盯着梵音,而後者的目光卻死死盯着萬象池中閃現的影像畫面,直到水中的畫面終於停止,一池池水再度歸於平靜之後,空闕欣賞着梵音臉上的神色,笑吟吟地開口問道:「如何?她是不是越發有趣兒了?」
有趣兒?
梵音眸光一暗,回憶着方才那影像中發生的一幕幕,半晌才冷笑道:「欠收拾!」不過他的這句『欠收拾』究竟說的是誰,那就有待商榷了。
「除了這話,你就沒什麼別的話想說嗎?」空闕似笑非笑地一挑眉,道:「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她在打什麼主意。」
然而梵音先前那一瞬的冷笑仿佛不過是曇花一現,不過眨眼間,他的神色再次變得溫潤淡雅,看着空闕就道:「自然是看得出來的,不過我也有些好奇,既然你也看出來了,那你就沒什麼想要說的?還是說…」意味深長地一笑,「你雖然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卻阻止不了,也控制不了。」
空闕臉上的笑容瞬間一冷,連同目光也冰冷了下來。
瞧着他臉上的神色,梵音低低笑了起來,意味深長地道:「看來你是真的阻止不了,也控制不了啊。」
這一句話,就好比踩到了空闕的痛腳般,只見梵音的話音一落,空闕就猛地起身,面色陰沉地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後一拂袖,直接轉身離去。
盯着空闕離去的背影,梵音眸光閃了閃,然後突然開口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這句話我倒是相信的,否則你也不會大費周章的動用浮屠鎖魂印,就只是為了去看她一眼。」
空闕離去的背影猛地一頓,卻始終沒有回頭看去。
梵音勾唇無聲一笑,繼續道:「不過你這一往而深的情,究竟是你的,還是他的,你可曾搞清楚過?亦或是,你其實早就搞清楚了,卻並不如你的意?」
隨着梵音的話音一落,梵主殿外猛地掀起一股狂風,而在這呼嘯的狂風中,空闕卻緩緩轉身看了過來,只見他那原本清俊至極的臉龐上佈滿了陰鷙之色,目光也如同一隻隨時都會擇人而噬的凶獸般,死死地盯着梵音。
半晌後,狂風漸漸停息,空闕頂着一臉陰鷙的神色,嗤地冷笑道:「我的還是他的,有什麼關係?搞清楚了又如何?沒搞清楚又如何?我想要的,奪來便是,我奪不到的,毀了就好。」話落,不再看梵音一眼,直接轉身大步離去。
直到眼瞧着空闕的身影消失於梵主殿中後,梵音臉上的淡笑才微微一斂,隨即抬手揉了揉眉心,似嘀咕般輕聲道:「小丫頭似乎在玩火啊。」
「小五可會有危險?」小龍魚自他衣襟內又探了出來,一雙眼睛裏儘是擔憂之色,「看那人的模樣,似乎並不會對小五罷手的。」
梵音忍不住心累地一嘆,然後抬手摸了摸小龍魚,道:「不罷手也有不罷手的好處。」
「可是……」小龍魚身子一擺,自他衣襟內鑽了出來,慢慢游到梵音的眼前,擔憂道:「他說他若得不到的,便會直接毀去,倘若他傷害到了小五怎麼辦?」
「至少如今他還傷不了那丫頭。」梵音搖頭,淡淡笑道:「雖然那小丫頭看似在玩火,不過她這麼做的目的我卻也能猜到幾分。如今她應該已經到了小梵天,梵境之中不比妖界,哪怕有妖神跟在她身邊,也無法保證她絕對安全。大明王對她的心思越深,她便能夠一直處在不敗之地,當年我便覺得這小丫頭是個心狠的,如今看來我倒是沒有看走眼。如她那般身負血仇,又相當於處於群狼環伺之中,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成常人所不能成的,方才為一代梟雄。這丫頭比起她的姐姐來,心倒是更要狠上不少,不過這樣也好,她能夠做到這般,我倒是對她放心了不少。」
「但是方才那影像中,小五可不像是看似玩火,而是真的在玩火啊。」小龍魚還是有些擔憂。
梵音聞言輕輕一笑,用手捧了它在掌心,意味深長地道:「那丫頭自入魔過一次後就十分的謹慎,你別看她如今就跟沒事兒人一樣了,但在她心裏,真正能夠令她放下戒心的人估摸兩隻手都能數過來。她先前看上去的確像是在玩火,但也同樣是在試探罷了。」
「試探?」小龍魚眨眨眼,不解地問道:「試探什麼?」
梵音抬眸看了一眼梵主殿,淡笑道:「試探他的底線,看他能容忍她到何種程度。」話音頓了頓,又笑得有些莫名,「不過看起來,小丫頭這一次試探的結果似乎很是令她滿意了。」
「為何要試探他的底線?」小龍魚依然十分不解,「這般試探出來後又有什麼好處?難道不是他對小五的心思越深,小五最後的危險便更多一分嗎?」
「不盡然。」梵音搖頭,神色莫名地道:「這是一局棋,不到最後一子落下去,便沒人會知道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那丫頭一再玩火一再試探,除了想要立於不敗之地,應該還有着另一番打算。」
「什麼打算?」小龍魚眼睛一亮,好奇問道。
然而這一次梵音卻只是對它笑了笑,伸出指尖點了點它的腦門,意味深長地道:「佛曰,不可說。」話落,見小龍魚似不滿地瞪着自己,梵音輕輕笑出了聲兒,然後一手攏了它便塞入了衣襟內,再翻身越下了大青石,朝着不遠處的萬階石梯走去。
「當年大聖將她教導得很好,所以我倒是成了一個白撿了便宜的人。而那小丫頭雖然心狠,卻終究還是驅魔龍族的傳人,驅魔龍族的天性,她都盡數給繼承了過去。」梵音拾階而下,留下一路盛開的佛蓮,「今日時辰還早,我帶你去眾生池旁坐一坐吧。」
……
……
玉照城,神修聯盟總部
當軒轅天心帶着昏迷不醒的觀天翊從大須彌碑的空間裏出來後,屋內的眾人皆是神色一驚,皇明月更是唰地一下跳了起來,黑着一張俊臉指着她就怒道:「怎麼回事兒?好好的怎麼變成了這個德行?」
緋辭也是唯恐天下不亂地跳了起來,語氣卻相當的歡快,「哎呀!這傢伙的衣服居然沒了?丫頭啊,你跟他在空間裏究竟做了什麼?」
這話不說還好,緋辭的話音一落,帝君大人的那一張俊臉瞬間黑如鍋底。
皇小寶邁着小腿短蹭蹭蹭地跑了過去,並一把抱住了軒轅天心的腿,仰着一張白嫩嫩的小臉,一臉天真地望着軒轅天心,奶聲奶氣地問道:「娘親,你拎着的這個傢伙就是父君口中所說的你的野男人嗎?」
野男人?
軒轅天心額前青筋猛地一跳,然後嘭地一下丟開了被她給拎着的觀天翊,目光陰測測地看向了某位正準備開溜的大爺。
只見原本還一副準備興師問罪的帝君大人瞬間出了一腦門的冷汗,並不動聲色地離軒轅天心遠了一些,再遠了一些。
因着皇小寶的那句話,屋內的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其他人更是紛紛撇過了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有道說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是以,軒轅天心在沉默了半晌後,爆發了。
「皇明月——!」
一聲河東獅吼震得地板都仿佛跟着顫了顫,軒轅天心一臉陰沉的瞪着被吼得打了一個哆嗦的帝君大人,咬着牙就怒道:「你便是如此在孩子面前說話的?」
「爺什麼都沒有說!」帝君大人打死不承認,並實力甩鍋:「誰知道這臭小子是聽誰說的,反正爺沒有說過這種話。」說着,還不忘朝坑爹的兒子飈冷颼颼的眼刀子做無聲威脅。
瞧着他那一臉心虛又威脅兒子的模樣,軒轅天心就覺得眼疼,不僅眼疼,還十分的手癢。
估摸是眼見軒轅天心那手是鬆了又緊,緊了又松後,青緹不忍自家帝君大人即將被家暴,方才主動站出來打圓場,笑呵呵地轉移話題道:「不知帝後方才在空間裏可問出了什麼來?」這麼一會兒時間過去了,也足夠青緹他們這些人了解到了這些日子裏所發生的事情。
而青緹這人的身上仿佛天生就有着一種令人心情舒暢的本事兒,哪怕是再火大的人,在對上青緹臉上那淺淡的笑容後,火氣也會不自覺的降下一些。所以軒轅天心雖然明知道青緹這是在轉移話題,但在穩了穩揍人的衝動後,還是點頭回答道;「的確問出了一些事兒,不過這些事兒跟咱們眼下要做的事情沒多大的關係。」話落,俯身抱起皇小寶,一邊找了一張空着的凳子落了座,一邊淡聲道:「觀天翊的身上也被下了浮屠鎖魂印,如今已經被我給解開了,但是這人卻不能放走。」側頭看向獠牙,又道:「你將人帶去交給天樞,讓天樞把他再關回地牢裏去吧。」
獠牙聞言點點頭,二話不說,直接將地上趴着的觀天翊給扛在了肩上,然後轉身出了門。
不過,帝君大人雖然作死了一些,但卻並不好糊弄,眼見着軒轅天心想要揍自己的危險已經解除後,又跟一個二大爺似的晃到了她身邊,斜着眼睛睨着她就問道:「既然姓觀的那個狗東西身上也有着浮屠鎖魂印,那白灼身上的那個鬼東西又是如何來的?」
「沒問出來。」軒轅天心淡定搖頭,「觀天翊連他自己身上的那個浮屠鎖魂印是如何來的都不知道,又怎麼會知道白灼身上的那個。」
「沒問出來?」皇明月挑眉看着一臉淡定的軒轅天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相信了她這話,在看了她半晌之後,忽地一笑,道:「沒問出來就沒問出來吧,只要曉得是誰下的手就行了,至於是什麼時候下的手,而如此下手又是為了什麼目的,的確跟眼下的事情沒多大的關係。」
軒轅天心聞言眸光動了動,抬眸看了皇明月一眼,卻發現皇明月已經撇開了目光後,方才抿了抿唇,然後右手輕輕一晃,拿出了錢昆的那把奪魂劍,道:「這把劍有些意思,你可能看出它的來歷?」
自從這把奪魂劍被軒轅天心給搶了過來後,它就沒有變回原樣,漆黑的劍身上依然纏繞着黑色藤蔓,只不過劍柄上那朵黑色的花卻比在錢昆手中時要衰敗多了。
那黑花並不是真花,然而正因為它不是真花卻露出了這樣一副衰敗之象方才令人覺得有些驚奇。
奪魂劍被軒轅天心一拿出來,屋內頓時有着陰煞之氣出現,皇明月聞言側眸看了過來,在仔細看了好幾眼之後,眼中也是露出了一絲詫異,然後從軒轅天心的手中接過奪魂劍,並拿在手中仔細打量。
緋辭等人也被勾出了好奇心,紛紛圍了過來。
「這劍上好濃郁的陰煞之氣。」狐若雖然瞧不見陰煞之氣,但卻能夠感覺到,當年他跟在第一代傳人身邊的時候,這種陰煞之氣是他最熟悉的東西。
皇明月拿着劍翻來覆去地看了好一會兒,然後伸指在劍身上一抹,只見奪魂劍頓時發出一陣劍鳴,甚至連劍柄上的那朵黑花也在剎那間縮成了一個花骨朵兒。
瞧着這奪魂劍的反應,緋辭的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然後哈地一笑,道:「小一,這把劍好像挺怕你的啊。」
的確是在害怕,否則又怎麼會被帝君大人那麼輕輕一抹便直接萎了。
見屋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奪魂劍上後,軒轅天心這才笑了笑,抱着皇小寶起身,看着皇明月問道:「如何?你可曉得它的來歷?」
然而,從天地初開活到現在的妖神帝君大人卻在聞言後搖了搖頭,「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
連妖神都看不出這把劍的來歷,這本身就是一個問題啊!
屋內其他人盯着奪魂劍的目光就變了,而皇明月卻將奪魂劍握在手中試了試,突然看向金翅大鵬道:「小雞崽,你來試一試。」
原本金翅大鵬一聽見『小雞崽』這三個字後就條件反射的一怒,不過當他聽見皇明月這個狗東西要他去試一試後,心中的怒火又跟着一滯,然後皺眉盯着他,不解問道:「如何試?」
帝君大人聞言扯着嘴角露出一個坑爹的笑,舉着奪魂劍就指向了金翅大鵬,「你控制着釋放你體內的佛力,爺砍你一劍試試。」
砍…砍一劍試試?!
金翅大鵬倏地瞪大了眼,十分懷疑這狗東西究竟是想要試劍,還是想要公報私仇。
估摸是瞧見金翅大鵬盯着自己的目光中充滿了懷疑之色後,只見帝君大人嗤了一聲,道:「放心,爺又不砍在你的身上。堂堂金翅大鵬王,你這麼慫真的好嗎?」
慫?!
這狗東西居然敢說他慫?!
他堂堂金翅大鵬王什麼刀山火海沒經歷過,又什麼時候認慫過?!
金翅大鵬怒了,說什麼也不能說他慫!
『轟』地一聲響,憤怒的金翅大鵬猛地釋放了體內的佛力,因為憤怒,居然一時間沒有掌控好力道,生生將身邊的蒼朔還有紅蓮等人給掀了一個趔趄。
只見金翅大鵬大馬金刀的往前一站,瞪着笑得不懷好意的某位爺就怒道:「要砍就快些砍,本座什麼時候慫過怕過。」
然而憤怒中的金翅大鵬卻沒有看見,當他吼出這句話後,軒轅天心跟皇小寶母子二人居然神雷同的齊齊抬手捂了臉。
金翅(金翅叔叔又被皇明月(父君給套路了!
瞧着金翅大鵬那大馬金刀的模樣,帝君大人陰測測地一笑,舉着奪魂劍就朝他斬了過去。不過還好,帝君大人雖然心中十分想就這樣一劍斬在金翅大鵬那腦袋上,但終究也只是想了想。凌厲的劍風貼着金翅大鵬的頭頂就橫斬而過,然而就這麼一劍,青緹等人就瞪大了眼睛,就連金翅大鵬本人也是神色忽然一詫。
「咦?」
待得帝君大人收劍,金翅大鵬立馬皺眉盯着他手中的奪魂劍,道;「這劍似乎能吞噬我的佛力。」
「不是似乎。」狐若等人看得清楚,搖頭糾正道;「是真的能夠吞噬。」他們剛剛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緋辭,你來試試。」帝君大人玩味地掂了掂手中的奪魂劍,又突然對着緋辭道。
緋辭聞言雙眼一亮,正欲欲躍試準備上前,卻被青緹給一把拉住了。只見青緹笑得溫雅,卻不容拒絕地道:「帝君不過是想要試試此劍能否吞噬妖力,這種小事兒還是由我來吧。」
話落,根本不給緋辭任何反對的機會,青緹搶先一步上前,然後嗡地一聲將體內的妖力給釋放了出來。
瞧着青緹這般護犢子的模樣,帝君大人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然後又是一劍揮了出去,然而這一劍在斬在青緹的妖力漩渦中時,屋內其他人的神色也再次發生了變化。
狐若若有所思地盯着帝君大人再度收回的奪魂劍,道:「還是能夠吞噬,不過似乎比起吞噬佛力來,它吞噬起妖力似乎要弱上了幾分。」
青緹聞言後也是點了點頭,盯着奪魂劍的目光同樣變得若有所思起來。
「畢方。」
帝君大人再次將目光看向了畢方,挑眉道:「你也來試試。」
佛力、妖力都試過了,自然也不能放過試試神力。
畢方瞭然地點了點頭,上前一步主動釋放了自己體內的神力,當畢方的神力一出,屋內的空氣都瞬間變得炙熱了幾分。
帝君大人掂了掂手中的奪魂劍,然後對着畢方頭頂上的神力漩渦便一劍揮了過去。
『嗡——!』
然而就是這一劍,當揮入到神力漩渦中時,卻突然發生了異變。
眾人只聽得一聲嗡鳴,然後便瞧見畢方頭頂上的神力漩渦居然瞬間潰散,而奪魂劍上也猛地綻放出血色光芒,劍柄上原本被帝君大人給嚇萎了的黑花也瞬間綻開。
「收劍!」金翅大鵬的神色猛地一變,在察覺到奪魂劍居然還試圖吞噬畢方體內的神力後,立刻喝道;「趕緊收劍!」
畢方自己也被嚇了一跳,而帝君大人也是迅速收劍,然後猛地用力一握奪魂劍。只見奪魂劍被這麼一握之後,再度發出一陣劍鳴,劍上爆發出的血色光芒也漸漸開始收斂。
金翅大鵬一把將畢方拽到了自己的身後,驚疑不定地看着那把詭異的奪魂劍,道:「怎麼回事兒?這劍似乎對神力有很大的反應。」
隨雲等人也是一臉凝重地道;「此劍似乎專克神修啊。」
「的確是如此。」軒轅天心點點頭,不過臉上也同樣帶着後怕之色,當初她在跟錢昆交手的時候便知道此劍似乎專克神修,但卻沒有想到這劍到了皇明月的手中後,發揮出來的威力居然如此巨大,似乎是使用者的修為越高,奪魂劍能夠發揮出來的能力就越強。
有些抱歉地看向畢方,軒轅天心道:「我沒有想到這劍如此詭異,居然在他的手中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畢方,你還好吧?」
瞧着軒轅天心臉上的歉意,畢方卻不在意地一笑,道:「沒事兒,雖然我也被嚇了一跳,不過還好帝君收得快。」
金翅大鵬聞言轉頭看着她,皺眉問道:「你體內的神力可有損失?」
畢方沖他笑了笑,搖頭:「沒損失多少,休息一下便能恢復過來。」話落,目光卻看向了奪魂劍,神色微凝地道:「幸好當初小五跟錢昆交手時,錢昆那傢伙的修為並不高,否則有這劍在手上,小五當初就不會贏得那般輕鬆了。」
「如此詭異的劍……」魅姬神色不解地道:「錢昆是究竟從何處得到的?甚至連帝君都不曉得這劍的來歷。」
「據說是無相宗上一代的宗主偶然所得。」皇明月嗤了一聲,然後將隨意地奪魂劍丟給了蒼朔,嗤道:「雖說是古怪了一些,不過尚且還在控制中。這把小玩意兒跟你這小凶獸倒是挺相配的,吞天獸能夠吞噬別人的修為來作為自己的養分,正好這把破劍也能,下次你若想要吞噬誰的修為,就不用現出那難看的本體了,直接拿着這劍朝人一砍,待得這把破劍吞噬完之後,你便能夠從劍柄上的那朵花里將修為提取出來為己用。」
蒼朔原本見帝君大人把如此詭異的劍朝自己丟來後還想要拒絕去接的,但他把所有話給聽完之後,臉上的拒絕之色瞬間消失,歡天喜地地抱住了奪魂劍就跟抱着自己的命根子似的,笑得幾乎見牙不見眼,「多謝帝君。」
瞧着蒼朔那歡喜的模樣,軒轅天心無奈地搖了搖頭,還是忍不住提醒道:「雖然知道吞噬別人的修為來作為自己的養分是你們吞天獸的天性,不過這種事情終歸不大好,你如今得了這把劍之後,可給我悠着點。」
「放心。」似知道軒轅天心在擔心什麼般,蒼朔笑吟吟地道:「我可是有底線的人,不是見人就幹這種事情的。你放心,除了咱們的敵人以外,我絕不會去吞噬無辜之人的修為。」
蒼朔的本性,軒轅天心還是放心的,聽他這麼一說之後,當即也不再說什麼。
奪魂劍成了蒼朔的所有物,也並沒有引起軒轅天心等人太多的關注,然而他們卻並不曉得,就是這一把小小的奪魂劍,在未來卻牽扯出了一個驚天的陰謀,和一個被掩埋在遠古洪荒的時光洪流中不為人知的特殊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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