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陽光依舊明媚,而那花兒則是無精打采的綻放。
陳以墨覺得是時候出去走走了,上一次出門還是三天前。
她拿起了手機。
「今晚出來吃飯啊。」
電話那頭,她的堂妹劉燦忍不住歡呼雀躍,「姐,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在哪,什麼時候?」
陳以墨一呆,這還沒想過,她把這個皮球又踢了回去,「你說。」
「那就在那個老火鍋店吧,六點鐘的時候我到。」幾乎不待思索,劉燦就說出了時間地點,分明是蓄謀已久。
「好,我把你鏡姐姐和黃小路她們幾個一起叫上,到時候見。」
「好啊,正好我也好久也沒有看到她們了。」電話那頭的聲音依舊興高采烈,青春活潑的氣息撲面而來。
掛完電話,陳以墨一一通知了時間地點,個個都是滿口答應,說到吃的,幾乎沒有人會缺席。就連她那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弟弟也破天荒的接了電話,只是周圍一片嘈雜,不時的還傳來叫喊聲,應該是在網吧吧。陳以墨暗想,除了網吧他也不會去別的地方。
眼看五點半了,陳以墨準備出發了,服裝不重要,只要錢包充足即可。
她翻看着薄薄的錢包,鬆了口氣,還有五張毛爺爺,這還的虧她平時在學校省吃儉用,不然的話就真的要丟人了。
走了,陳以墨再次檢查身上的物品,鑰匙、手機、票子還有紙巾,一應俱全。
到達火鍋店是五點五十,四處環顧,那群不靠譜的兄弟姐妹們一個都還沒有來。店裏的客人也不多,就夏天來說,確實天色還早。
找個偏僻的角落坐下來,陳以墨靜靜地等待着。
不一會一個又一個漂亮的小姑娘便出現了,周圍熱鬧了起來,大伯家的堂姐堂弟、三叔家的堂妹堂弟,五叔家的堂妹堂弟,還有自家的弟弟,最姍姍來遲的就是四叔家的堂妹劉燦了,她長長的頭髮紮成了馬尾,一身運動服,腳踏運動鞋,身上還背着個羽毛球拍,一看便知道是剛剛活動完畢。
見到她,立刻親熱的湊了過來,「姐。」
馬尾在身後一甩一甩,帶着些調皮。
「坐吧,就剩你一個了。」陳以墨將手中的菜單遞了過去,幾個人便低下頭嘀嘀咕咕的說起了話。
年齡最大的是大伯家的堂姐,劉鏡,整個劉家的驕傲了,堪稱一代學霸,和陳以墨是同一年生的,只是一個是一月,一個是十二月。堂姐溫溫婉婉的,帶着厚厚的眼睛,看上去有些呆萌。
她學的是醫學,子承母業,年年獎學金。下面的幾個小的都向着她看齊,只有她的親弟弟,家中最小的最受寵的小傢伙不以為意,一直鬧騰着要出去玩,她也只好一直哄着。
陳以墨在家中排行老二,弟弟劉宇排行老三,也是幾個男孩子之中最大的那個。
劉家說起來也算是個大家族了,奶奶生了五個兒子,辛辛苦苦拉扯大,結果到了孫子孫女這一輩,或許老天看她太辛苦,結果頭一胎都是女兒,讓老人家急得不行,硬是讓陳以墨的媽媽又懷了一個,便有了陳以墨的弟弟了。
而其他幾家,也是對老人沒辦法,除了大伯和四叔,都有了小二,等到大堂姐年紀大了,快要上大學了,父母又覺得無聊,便再生了一個,成了家裏的寶貝蛋,小魔王一樣調皮搗蛋,這不夏天還沒過去,那白皙的一身皮膚倒是曬得比陳以墨還黑了。
這一桌聚在一起,大的已經二十,小的才四五歲,代溝也是明顯的。
三叔家的兩個孩子,堂妹和陳以墨的弟弟一樣大,卻早就已經出來工作了,兩個人不愛受拘束,不喜歡念書,整個劉家孩子又多,也就隨着他們去了。從打扮上看,堂妹便略顯的成熟,就連年齡都模糊了許多。
再往下,四叔家的堂妹,運動和音樂細胞一樣不少,小提琴羽毛球乒乓球樣樣精通,現在剛剛上初中,正是鬧騰的時候,整個人像是一隻活潑的鳥,到哪裏都能夠帶來一陣歡快的笑聲。
而五叔家的兩個孩子,在陳以墨看來則是太小,除了逢年過節回奶奶家之外,基本不見面。再說陳以墨也並不喜歡小孩子,倒是三叔家的堂妹和他們相處的很好,童心未泯的孩子心性。
一桌人坐在那裏,很是不和諧,但卻也嘰嘰喳喳的聊了一晚上,當然陳以墨大多數是在聽。
那些孩子圍在大堂姐的身邊,問着大學生活,聽着她的描述,又是羨慕又是驚嘆,倒是陳以墨有些黯然。
這一點她是比不上的,她的生活,上課下課看小說圖書館,吃飯睡覺打豆豆,兩年下來,連獎學金的影子都沒見到。她當年上大學的時候,還大言不慚的告訴劉燦,「等姐姐我拿了獎學金了,天天請你吃肉。」
肉沒少吃,這話她去再也沒有臉提起過。
這日子,過的實在是太頹廢了。
陳以墨暗地裏振作了一秒鐘,然後很沒骨氣和劉燦爭搶起了肉丸子。
一頓飯從六點半,一直持續到了八點,才匆匆散場。
陳以墨是準備付賬的,大堂姐卻拿出了姐姐的氣勢來,拍着胸脯說道她掏錢。
瞄了一眼她的錢包,陳以墨果斷的放棄了和土豪爭奪的機會,灰溜溜的離開了火鍋店,手裏還握着兩張優惠券。
劉燦湊到了她的身邊,擠眉弄眼,「姐,下次吃飯還要叫我啊。」
陳以墨臉色更黑的了,一巴掌拍到了她的肩膀上,咬牙切齒,「好。」
你個吃貨,為什麼吃那麼多肉都不胖呢,還長這麼高這麼白,她一定要把她餵得白白胖胖的,妹的。
「你現在回去嗎?」陳以墨看着邊上悶葫蘆一樣站着的弟弟,問了出來。
「你先走,我逛逛,過會回去。」他果然擺了擺手。
姐弟兩個一直不親近,陳以墨也不以為意,八成又是要鑽網吧了。
大堂姐載着小不點回家了,剩下的幾個也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陳以墨還沒有從熱鬧中回過神來,一轉身卻發現只剩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門口。
她笑了笑,將優惠券塞到了包里,騎上自己的自行車,慢悠悠的沿着街邊晃。
已經和很久沒有在夜晚出來逛了,熟悉的人間的氣息,夏天的氣息,煙火的氣息,充斥着她的鼻子,隨之而來的是各種聲音,哭着笑着吵着,紛紛攘攘擠在一起,塞滿了她的耳朵。
她笑了出來,拿出了手機,撥出了電話。
被掛了,她有些愕然,有些失落。
下一秒,電話卻又叮鈴鈴的響起來了。
「喂,你怎麼不接我電話啊。」陳以墨抱怨着,胃裏翻江倒海,吃得太多了,實在是撐得難受。
「笨蛋,這不是怕你沒錢嗎,你異地打電話多貴,以後你要是想我了,就打電話過來,我掛了之後再回給你。幫你省點電話費多好。」王淺風嘴上這樣說着,「笨蛋,笨蛋。」
陳以墨卻是眉毛彎彎的笑的更歡了,露出一口大白牙,整個人便多了些真實感,「吶,王淺風,你對我真好。」
「當然了,不對你好,對誰好呢。」溫柔的話語帶着夏日的溫暖的風,拂過耳畔,讓陳以墨的臉不期然的紅了。
一定是吃的太多了。
不過,真的好開心,會有這麼一個人時刻在念着你,甚至連這麼一個小小的事情都是如此體貼。
不說喜歡,卻如此歡喜。
希望時間再慢一些,可以說的更多一些,這種簡單的快樂更久一些。
我真的不是貪心的人,這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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