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的巨大轉變震驚了周家所有人,尤其是一大早,嫌廚房準備的早餐太差,周母直接掀了餐桌不說,還一巴掌打在了傭人的臉上。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你看到了吧,以前就是我們太善良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連傭人都敢爬到我們頭上撒野!」回到院子裏,周母洋洋得意的向着周父炫耀着。
看着還老實巴交的周父,周母嫌棄的哼了一聲,對着院子外故意提高了嗓音,「整個周家都是我們夫妻的,哼,誰不願意伺候,直接捲鋪蓋滾,有錢我還怕請不到傭人嗎?」
看到四周的傭人一個一個害怕的低着頭,不敢像以前那樣嘲諷他們夫妻,周母腰杆子挺的筆直,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得意和暢快。
「可是弟媳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畏懼的聲音響了起來,周父一想到潑辣的周二嬸,就感覺頭皮一麻。
他們以前也不是沒有反抗過,但最後的結果就是被整治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你怕徒萍幹什麼?有本事她殺了我,她要是敢殺人,她自己也得去坐牢!」梗着脖子喊了一嗓子,翻身做主的感覺如同毒癮一樣,讓周母欲罷不能。
摸了摸自己脖子上已經收疤的傷口,周母甚至想着和周二嬸干一架,看看誰能壓的得住誰,「以前我就不該讓着徒萍,哼,我將她當弟媳婦,她徒萍卻是個狼心狗肺的,以後我不給她臉,我看徒萍還能怎麼樣?」
周父看着叉着腰叫嚷的周母,莫名的在她身上看到了周二嬸的影子,一樣的潑辣不講理。
周家是五進的老宅子,大房和二房都有獨立的院落,吃飯也在自己的院子裏,周二嬸剛放下筷子,就看見傭人走了過來,又不敢進餐廳,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張望。
「有什麼事進來說!」周二嬸冷着臉罵了一句。
周二嬸挨了徒母一頓抓撓,臉上是一道道結疤的血痕,再配上她潑辣跋扈的面相,看着格外猙獰。
周二嬸這兩天火氣大,傭人都是夾着尾巴做事,唯恐惹怒了周二嬸被一頓訓。
王芽身體瑟縮了一下,這才快步走進了餐廳,佝僂着身體小心翼翼的開口:「二夫人,剛剛大房那邊掀了餐桌,還動手了。」
說這話的時候,王芽抬起頭,露出紅腫起來的臉,周母打的用力,王芽原本皮膚就白,五指印清晰的浮現在臉頰上。
周二嬸氣狠了,蹭一下站起身來,「打狗還要看主人!大房這是要造反了!」
王芽看挑起了周二嬸的怒火,又低下頭,繼續火上加油,「大房那邊還說周家是他們的產業,惹火了她,將我們都趕出周家,她有錢不怕找不到做事的傭人。」
周家二房對周家的掌控分為兩塊:周二叔在公司那邊掌控着公司,而周二嬸則控制着內宅,家裏的傭人和保鏢都聽周二嬸的命令。
周母現在敢說出這話,保不准過一段時間,周父就敢插手公司的生意。
在周二嬸的認知里,周家的巨額產業是二房的,是她兒子周斌的,大房兩個兒子死絕了,產業和大房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我看看他們還怎麼翻天!」周二嬸眼神狠辣的駭人,看了一眼王芽,「你讓蔡管家和馬濤過來。」
「是。」王芽一看周二嬸這架勢就知道她要動真格的了,一想到周母竟然給了自己一巴掌,王芽妖嬈的臉上有着恨意一閃而過,就等着借周二嬸的手收拾大房。
片刻後,蔡管家和保鏢隊長馬濤畢恭畢敬的站在客廳里,等着周二嬸的指示。
「馬濤,你派人將大房的院子給我看牢了,一隻蒼蠅都不要飛出來,他們要尋死那也是自殺,死了也是活該!」周二嬸從牙縫裏擠出話來,滿是抓痕的臉猙獰而扭曲。
馬濤知道周二嬸這是要軟禁大房夫妻倆,不過他拿的是周二嬸給的工資,自然不會有異議,
「我這就去安排。」
周二嬸擺擺手,再次對着蔡管家開口:「將大房院子那邊弄個信號屏蔽器,然後你去挑幾個人進院子,吃喝拉撒都管着,但是不准和那兩個老不死的多說一句話,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
有了信號屏蔽器,周父和周母的電話就打不出去了,人也出不去,傭人都聽從二房的命令,他們夫妻就等於被隔絕軟禁了。
這樣周父周母就算真死了,法醫進行屍檢,是自殺和周二嬸也沒有任何的干係,保鏢和傭人也不敢說出真相,死都是白死了。
半個小時之後,周母坐在客廳里喝着茶,還在洋洋得意的和周父說着如何奪回周家的掌控權,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周二嬸給軟禁了。
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周二嬸和蔡管家,還有兩個個傭人和兩個保鏢,周母立刻進入了戰鬥狀態,又隱隱的有些興奮和激動。
周母哐當一聲放下茶杯,話裏帶刺的挑釁:「你帶這麼多人幹什麼?是要殺人滅口嗎?」
沒有理會叫囂的周母,周二嬸坐了下來,傭人趕忙給周二嬸倒了一杯茶,保鏢則是一左一右的站在周二嬸身後。
之前被徒母給抓傷了,周二嬸已經吸取了教訓,將保鏢帶在身邊以策安全。
優哉游哉的喝了兩口茶,夏日的燥熱似乎消散了,周二嬸對着蔡管家點了點頭,「把視頻接通給大哥大嫂看看,阿文也死好幾年了,當爹媽的不管,我這個當嬸子的總要給侄子修修墳。」
管家走上前來,打開了攜帶的筆記本電腦,畫面另一邊正是周家的祖墳,幾個人拿着鐵鍬站在墓碑邊。
旁邊還有一個穿着灰色長衫的老道,手裏拿着一個古里古怪的六邊形木盤,正在念念有詞的說着什麼。
「你要幹什麼?」周母一下子慌亂起來,比起次子周勇,聰明孝順的長子一直是她心頭的驕傲。
周文十來歲的時候就就展露出驚人的天賦,聰明好學、文雅有禮,當年周老爺子還活着,周文深受老爺子的疼愛,將周斌都比到塵埃里去了。
周文也真的孝順,不動聲色的算計了周二嬸幾次,導致她忌憚這個侄子,不敢再明目張胆的欺辱周父周母。
可以說周文就是給周父周母遮風擋雨的屏障,是他們夫妻生活里最溫暖的一道光,照亮了他們被欺辱的黑暗人參。
只可惜周文死的早,否則二房怎麼敢這麼猖狂。
周父也緊張起來,長子是他們的驕傲,也是他們深埋在心底的痛苦。
周二嬸咯咯的笑了起來,欣賞夠了兩夫妻惶恐不安的模樣,這才開口道:「聽說大嫂早上很威風,連桌子都掀了,我就學着大嫂,派人將周文的墳墓給掀開來。」
「徒萍!」當看到視頻里的人用鐵鍬開始鏟土,周母聲音猛地尖利起來,憤怒的看着老神在在的周二嬸,若不是忌憚她身邊的兩個保鏢,周母只怕已經撲過來趙她拼命了。
似乎嫌兩人還不夠生氣,周二嬸慢悠悠的繼續道:「這個是擅長做法事的老道,大哥大嫂這麼捨不得阿文這孩子,我這個當嬸嬸的就幫個忙,讓阿文的魂魄留在人間,當個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這樣就可以天天陪着你們夫妻了。」
「至於葬在一旁的曉琳,雖然說她是阿文的夫妻,可是嫁到我們周家來,也沒有給阿文生個孩子,這樣的媳婦有什麼用?」
周二嬸表情惡毒到了極點,一字一字的開口:「我就讓人將曉琳的骨灰給弄出來,然後找了個打了一輩子的老光棍,把曉琳的骨灰和他合葬,當一對鬼夫妻,讓老光棍也有老婆伺候着,想來阿文心善,也會同意的。」
周父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了,臉漲的通紅。
周二嬸不但要扒了周文的墳,讓他當個永世不得超生的孤魂野鬼不說,還要將他的妻子和一個老光棍合葬,連死人都不放過,用最惡毒的辦法去侮辱周文夫妻倆。
周母憤怒到極點,一雙眼死死的盯着洋洋得意的周二嬸,身體氣的直發抖,她最疼愛的長子連死都不得安寧,要受這樣的侮辱。
「大哥大嫂,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你們同意讓方棠解除婚約離開周家,我自然不會不會這麼做,我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周二嬸佯裝無奈的嘆息一聲。
張志行被抓了,人證物證齊全,周二嬸的把柄也在方棠手裏攥着,方家一直覬覦周家的巨額產業,周二嬸可以肯定,只要方棠把東西交給方豐益,自己就完了。
周父看着憤怒的周母,嘆息一聲的勸道:「我們就算了吧。」
周父也很享受當家作主的感覺,可即使他們被徒萍欺壓着,至少也是衣食無憂,何必弄成這樣,讓阿文死都不能安心。
再說他們都快六十歲了,也沒有多少年可以活了,沒兒子沒孫子,就算擁有金山銀山又怎麼樣?
看着周父妥協了,周二嬸滿意的點了點頭,人都是賤骨頭!一開始就同意多好,偏要作死,就算他們是孫猴子,也翻不出自己的五指山。
「不,我不同意,除非我死!」尖利刺耳的聲音猛地響起,周母這話一出,震驚了在場所有人,誰能想到老實巴交的周母竟然還不鬆口。
周二嬸蹭一下站起身來,冷眼怒視着周母,「你再說一遍?」
「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會同意的!」周母一字一字的開口,表情詭異的扭曲在一起,陰森森的冷笑起來,「徒萍,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方棠活着是阿勇的人,死了也是阿勇的鬼!」
「好,好,好!」周二嬸被氣的胸口疼,一手指着周母,瘋狂的吼了起來,「給我挖,將周文的墳給我挖了!」
電腦另一頭,聽到了周二嬸的命令,幾個人開始一鐵鍬一鐵鍬的鏟土,但即使如此,周母依舊死咬着嘴唇,沒有說出一個字。
周父呆愣愣的看着電腦屏幕,猛地抓住周母的胳膊,哀求的開口:「算了吧,算了吧,你難道要讓阿文死不瞑目?」
一把甩開周父的手,周母繃着臉,挺直了腰杆,「阿文已經死了,墓碑里不過是一把骨灰而已,什麼死不瞑目都是騙人的鬼話,我不會放過方棠,你徒萍就等着坐牢吧!」
周母硬氣了,她之前也好奇周二嬸為什麼幫着方棠,所以用一個翡翠鐲子賄賂了傭人。
周母這才知道周二嬸和徒母打架的真正原因,也知道方棠手裏抓着周二嬸的把柄,只要自己不鬆口,方棠離不開周家,周二嬸也要被抓。
「沒有我的命令,不准他們出院子一步!」氣急敗壞的丟下話,周二嬸發瘋一般的往門外走了去,她根本沒想到周母竟然能這麼硬氣,連周文的墳都不管了。
管家等人跟在周二嬸身後離開了,客廳里,周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抹了抹眼淚。
「阿文如果還活着,他也會支持我的,阿文最孝順,他怎麼捨得看我這個媽受欺負,阿文不會怪我的。」
周父嘆息一聲,並沒有開口說什麼,當然,現在說什麼也太遲了。
「不,我要打電話找人,我有錢,我要找人將徒萍她爹的墳也給挖了!」周母突然站起身來,再次恢復了戰鬥姿態,惡毒的表情和周二嬸如出一轍。
可拿出手機後,周母卻發現手機竟然是沒有信號的狀態,「怎麼沒信號?你手機呢?拿給我打電話,我手機肯定壞了。」
可周父的手機同樣如此,甚至連無線網也沒有了。
周父忽然明白過來,責怪的看了一眼擺弄手機的周母,「手機沒有壞,一定是徒萍做的,她這是要軟禁我們。」
「可剛剛筆記本電腦還能用?」周母惱怒的回了一句,卻也明白周二嬸是離開之後讓人斷了這邊的信號。
周母丟下手機拔腿往門外走了去,卻被院子門口的保鏢阻擋下來,即使她再次以死相逼,用水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保鏢也不為所動。
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客廳,周母呆愣了片刻,發瘋一般將客廳里的東西都給砸了。
周父坐在一旁直嘆氣,怨恨的看着發瘋的周母,要不是她一意孤行,又怎麼會變成這樣?
周母並不是真不怕死,如今,被軟禁了,有再多的錢也沒用了。
而整個周家都在周二嬸的掌控之下,最重要的是他們夫妻深居簡出,即使一年兩年的不露面,也沒有會覺得奇怪,更不會來周家找他們。
!分隔線!
方棠並不知道周家大房和二房之間劍拔弩張的爭鬥,此刻,她在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厚厚的一沓,都是關於西街口古建築修復的詳細資料。
這一片佔地有五萬平米,地段算是長源的鬧市區,但因為其中很多老宅都是祖上傳下來的,雖然荒廢了,但也沒有人會賣。
至於剩下的三分之一,都類似趙達明家的老宅,不算大,可鑑於長源的房價,即使要買,價格至少也有四五百萬。
出得起價的人不會來買,西街口的環境太雜亂,住了很多租客,一套房子裏住了五六戶,十幾口人,環境差,治安也差。
再者老房子也不能重建,至多翻修,所以一般人寧願買環境好的公寓,西街口這一塊也就沒有開發,一直擱置到今天。
如今提倡保護老建築,所以上面撥下資金修建西街口,但具體的修建計劃還沒有定下來,需要經過實地考察調研之後再定。
邋遢大叔湊過頭看了一眼,被前期五十億的修建金額給嚇到了,「把這一塊推倒了重建,十個億就能搞定了吧?到時候賣出去,估計還能賺回來幾個億。」
方棠無語的看着兩眼冒着銅錢的邋遢大叔,手指摩挲着面前的照片,「這不是用錢來衡量的。」
這一片的老建築,很多都是明清時期保留下來的,飛檐翹角、粉牆黛瓦,老宅、民居、祠堂、牌坊……
保存極好的老宅子裏每一塊石雕、磚雕、木刻都是最珍貴的財富,巷子裏的青石板經歷了多少年的滄桑和時代變遷,這些文化根本不能用金錢來衡量。
「好吧,我就是個粗人。」邋遢大叔又坐回了椅子上,他想到方棠買下的那老宅子,忍不住的嘴賤,「你那房子裝的挺現代化啊?」
「趙大明家的老宅四十年前經歷過一場火災,只能算是現代建築。」方棠從一沓資料里翻出幾張照片。
確切來說趙達明老宅周邊的一些房子在四五十年代都進行了修葺,並沒有留下老宅原有的文化元素,那個時候修葺房屋就是為了居住,還沒有保護古建築的思想覺悟。
所以整個西街口真正有價值的還是那些傳承了上百年的老宅,大戶人家的祖宅即使修葺不會改變房屋的結構。
而且為了美觀,為了不破壞祖宅的風格,家族花大價錢請專業人士進行維護修復,所以這些祖宅才是真正的文化遺產。
「得,我看着都是房子,能住人就行。」邋遢大叔搖搖頭,他對這個真沒興趣,「小棠,我來是告訴你徒萍這個缺德帶冒煙,她竟然將周文的墳給扒了。」
方棠一愣,根本沒想到周二嬸做事這麼絕。
「你也別愧疚,這事和你沒關係,周文他爹媽都不管。」邋遢大叔嗤了一聲,周二嬸是缺德,可周母呢?
她一開始同意和方家聯姻,不過是想要讓方棠對抗周二嬸,結果事與願違,周母反而恨上方棠了,為了不讓方棠能幸福,她寧可長子的墳被扒了也不鬆口,就是要拖死方棠。
當然,邋遢大叔估計周母知道周二嬸的把柄在方棠手裏抓着,她更加不會鬆口了,如果周二嬸被抓了,周母一箭雙鵰的目的也就達到了,方棠一輩子要耗在周家,周二嬸被抓。
方棠想起周母之前以死相逼的嚇退了周二嬸,不由疑惑的問道:「她就不管了?」
「她倒是想花錢招兵買馬,可是徒萍棋高一着,將人軟禁了,手機信號和無線網都被斷了。」邋遢大叔感慨的直搖頭。
周家就兩房,五口人,都能這麼亂,整個一大宅門,小棠儘早離開周家也好,至少圖個清靜。
遲疑了片刻,方棠看向邋遢大叔,「能將周文的骨灰重新安葬嗎?」
死者為大,周文和他妻子終究是無辜的,至於周母和周二嬸之間的爭鬥,方棠並不打算介入。
「行,這也不是什麼麻煩事,我這就安排人。」邋遢大叔點了點頭,小棠看着性子清冷,比起周家人可心善多了,「你東西也收拾好了,要不明天一早就搬去西街口?」
「好。」方棠視線再次落在桌上的資料上。
每一座老宅就是一個寶庫,蔣韶搴讓人拍的照片很清晰,局部細節都有,方棠忍不住的想要參與到西街口的修復工作中。
邋遢大叔也沒有打擾方棠工作,慢悠悠的走了出去,安排人將周文和他妻子的骨灰再次收殮安葬。
!分隔線!
周母周父被軟禁了,不過吃喝這一塊周二嬸沒有做絕,畢竟她也怕把人逼急了,周母腦子一熱真自殺了,到時候反而便宜了方家。
畢竟方豐益對周家的產業一直虎視眈眈的,只要讓方防疫抓住了機會,一定會釘死周家二房。
入夜,周母大吵大鬧着要吃夜宵,廚房的人都懶得伺候,畢竟周家還是周二嬸當家作主,「小田,你把餃子端過去吧。」
小田在周家做的事情最多,工資卻拿的最少,誰讓她老實好欺負,否則一開始周二嬸也不會將小田分到方棠的院子裏照顧她的起居。
「是。」小田也不敢抗議,將蒸餃放到了食盒裏,又找了幾樣小菜放了進去,這才拎着食盒往周父周母的院子走了去。
十來分鐘之後,客廳里,周母將一對白玉二環塞到了小田手裏,這才低聲道:「外面什麼情況?」
「二夫人氣狠了,中午和晚上都沒有吃飯,先生在公司里加班,晚上沒有回家。」小田快速的將知道的消息都告知了周母。
「氣死她才好!」周母一想到周二嬸真的挖了周文的墓,就恨不能將周二嬸給生撕了。
看着面容猙獰而扭曲的周母,小田嚇的後退了兩步,她也不願意投靠周母,可卻沒辦法,父親摔斷了腿癱瘓好幾年了,家裏就將靠她一個人撐着。
小田弟弟好不容易考上研究生,雖然可以出國留學,但費用貴的嚇人,一年的學費加生活費就要三十多萬,小田只能將消息告訴周母來換錢。
「我問你方棠那個賤人呢?我這個當婆婆的被軟禁了,方棠有沒有說什麼?」提到方棠的名字,周母恨的咬牙切齒,表情扭曲的詭笑起來,「還想離開周家和姦夫雙宿雙飛,我呸。」
周母夜叉般的笑聲在深夜裏詭異的迴響着,小田將身體縮的更緊了,低聲回答:「少夫人一直在屋子裏百~萬\小!說,不過少夫人之前就將行李收拾好了,好像明天就要搬出去住了。」
雖然和周勇的婚約還沒有解除,可是方棠真搬出周家,周母再氣也沒有辦法,畢竟她被軟禁了連院子都出不去。
「不要臉的賤人!」周母咬牙切齒的怒吼着,恨不能立刻衝出去將方棠給生撕了,「方家怎麼教女兒的?竟然這麼放蕩下賤,難道沒有男人就要死嗎?」
不堪入耳的罵聲、詛咒聲從周母的口中不斷吐出,怎麼難聽怎麼罵,直到罵累了,嗓子都冒火了,周母這才忿忿不平的停下話,頤指氣使的看向小田,「給我倒一杯茶過來。」
小田趕忙倒了茶端了過來,周母一飲而盡,這才感覺心裏暢快多了。
「小田,你說你弟弟去國外留學需要一筆錢。」放下茶杯,周母將詭譎的目光落在低着頭的小田身上,見她猛地抬起頭,滿臉期待又不安的模樣,周母就放心了。
「你明天早上將方棠喊過來,就說我要和她談談。「周母見小田猛點頭,臉上露出得意的冷笑,這種掌控別人生死的感覺讓人上癮。
周母看着滿臉期待的小田,話鋒一轉,「然後你給我將那個賤人的行李箱給燒了,她不是喜歡古董文玩嗎?記得,潑上汽油,點一把火都燒掉!」
「可少夫人她?」小田眼中充滿了畏懼之色。
方棠不但看着清冷不好相處,而且她還是方家的二小姐,又是一個練家子,幾重身份下,小田根本不管算計方棠。
周母陡然冷了臉,一把抓住小田纖瘦的胳膊,陰森森的質問,「想想你弟弟?還是說你想被趕出周家?」
周二嬸是個難伺候的,但周家不差錢,傭人給的工資也挺高。
被威脅的小田張了張嘴唇,拒絕的話卡在喉嚨眼裏,想到弟弟,想到癱瘓在床的父親,小田屈服的點了點頭。
「這才聽話,事成之後,我給你十萬。」周母拍了拍小田的胳膊,很滿意她的聽話,「你去吧,記得辦好我交待你的事。」
第二天早上,早上七點不到,太陽就明烈的曬人,氣溫也飆升到了三十五度,周家老宅里種了不少樹,倒顯得清涼了不少。
「少夫人,夫人想讓你過去一趟。」小田低着頭,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估計是太過於害怕,聲音都有點發顫。
方棠沒有開口,而是先將手中的資料收拾好放在桌上。
看着惶恐不安的小田,方棠只當她是違背了周二嬸的命令給周母通風報信,所以才會這麼害怕,「你下去吧,一會我就過去。」
吃過早飯,行李也提前收拾好了,方棠看了一眼時間才八點鐘,去周父周母那邊一趟,方棠就打算直接離開周家回西街口。
周家的保鏢敢攔着周父周母不讓他們出去,但方棠過來了,守在門口的四個保鏢對望一眼,二話不說的就讓開了。
周二嬸給的工資是高,但方家二小姐他們更不敢得罪,錢再好也要有命去花。
周母昨晚上交待了小田之後,一大早就站在窗口向着院子門口張望着。
周母快六十歲了,年紀大了,睡眠也淺,從早上六點半等到了八點,周母早就不耐煩了,這會看到保鏢不敢阻攔方棠,周母氣的抓緊了窗棱,「都是狗眼看人低的畜生!」
等方棠走進客廳,周母已經端坐在主位上了,高昂着下巴,鼻孔朝天的模樣,和方棠來周家第一次看到時截然不同。
那時候的周母站在周二嬸身邊,佝僂着身體,神色畏畏縮縮的,明明是個貴婦,精氣神連傭人都不如。
「方棠,你要解除和阿勇的婚約關係也不是不行。」周母改了口,不像之前那樣將話說死了。
可看着方棠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半點不知道感恩自己,周母眼神扭曲了幾分,不過想到自己的計劃,周母硬生生的將怒火和仇視壓了下去。
「只要你替我解決了徒萍,幫我拿回了周家的大權,一年之後,我就同意你解除婚約關係。」周母說出了條件,心裏卻在算計。
等到一年之後,自己大權在握,一定要將方棠軟禁在周家,用鐵鏈將她雙腳都捆綁住,方棠這個賤人就算再能打,她也逃不出周家的牢籠!
再不行的話,哼,就讓方棠病重,病的起不了床,反正她是私生女,想來方夫人也不會理會方棠的死活,否則怎麼到周家這麼多天,方家都沒有來一個人探望她。
方棠也許不夠警覺,但周母畢竟不是接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勤人員,她的話雖然說的真誠,可是在眼中的算計和惡意依舊被方棠捕捉到了。
「你不同意,我會想其他辦法。」方棠原本是打算讓周二嬸解決這件事,但這條路走不通的話,只能讓蔣韶搴出面了。
「方棠,你不要忘記了,阿勇是個英雄,這婚約是保護阿勇的,只要我這個婆婆不同意,你這輩子別指望找男人,否則我就去告你,讓你和你的姦夫都滾去蹲大牢!」
周母說到最後,臉上露出惡毒的冷笑,她進了周家的門,卻不孝順公婆,現在還想着離開,呸,方棠這輩子就算死了爛了,也要留在周家!
看着滿臉變態笑容的周母,方棠知道沒必要說下去了,轉身向着門外走了去。
「方棠,你不是最喜歡古董文玩嗎?也不知道你那些寶貝現在還在不在!」盯着方棠離開的背影,周母惡劣的笑了起來,「你最好加快速度,說不定還能看到一點灰燼!」
走到門口的方棠猛地回頭,眼神瞬間冰冷下來,難怪早上小田會那麼緊張害怕。
邋遢大叔派了兩個人混到了周家保鏢裏面,又弄了一個人混到了傭人里,餘下的幾個人留在距離周家大宅不遠的屋子裏,真出了什麼事,他們三分鐘就能趕過來支援。
方棠來了周母這裏,兩個保鏢也跟着過來了,守在圍牆外,也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這也導致她住的偏院裏沒人守着,小田這才得手了。
屋子裏濃煙滾滾,兩個行李箱連同放資料的桌子都燒了起來,好在方棠放在柜子裏的小型溫控箱沒事,否則《陌上春遊圖》就毀了。
「少夫人?」小田看到風一般衝進來的方棠,嚇的一個哆嗦,手裏的汽油瓶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連帶的火苗呼啦一下躥了起來。
「啊!」小田一聲慘叫,不少汽油飛濺到了她的腳上和腿上,火苗順着汽油立刻就燃燒起來,小田驚恐萬分的跳動着,想要撲滅身上的火焰。
「方小姐,我們來!」看到方棠飛奔回來之後,跟在她身後的兩個保鏢就知道出事了,也快速跟了過來,誰也沒有想到小田竟然會放火。
八角塔!方棠顧不得什麼,一把將手伸到了火焰里,快速的拉開拉鏈,因為有皮箱的阻隔,放在裏面的八角塔沒有被燒到。
方棠迅速的將八角塔拿了出來,兩個保鏢已經從浴室里端着水出來了,呼啦一下將燃燒的行李箱給潑滅了。
咔嚓一聲,八角塔頂端的神龕機關被打開了,方棠將裏面的羊脂玉墜子攥在了掌心裏,心放了下來,這才察覺到雙手痛的厲害。
方棠雪白纖細的雙手被火苗燎起了好幾個水泡,左手手背最為嚴重,硬幣大的一塊皮膚被燒傷了,露出裏面血紅的嫩肉,滲透着血絲,看着就讓人感覺到痛。
兩個保鏢很快就將火給熄滅了,而放火的小田此時也自食其果,雙腿和腳上同樣被燒傷了。
「方小姐,你的手?」保鏢將盆丟在燒黑的桌子上,自責的看向方棠的雙手,她的皮膚原本就白,燒傷後看起來格外的嚴重。
方棠沒有理會哆哆嗦嗦的小田,「只是小傷,把東西收拾一下回西街口。」
周二嬸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看到方棠被燒傷的手,周二嬸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喜悅,只不過面上卻帶着擔憂,「小田這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放火,小棠,你放心吧,這事我來處理。」
周二嬸並不是為了方棠來嚴懲小田,而是為了殺雞儆猴!
小田竟然敢投靠了大房,不狠狠處理了她,到時候周家的傭人是不是有一樣學一樣,都背叛自己!
對上周二嬸那狠辣的目光,終於知道後怕的小田臉上血色盡褪,哀求的看向方棠,哽咽的開口:「少夫人,我……」
「你現在找小棠求情有什麼用,你倒汽油放火的時候怎麼不想想,那裏面可都是小棠的古董,一件都價值幾十萬,你這是故意縱火,最低也是十年刑期。」
周二嬸冷笑着,視線掃了一眼四周,見其他傭人都靜若寒蟬的縮着身體,周二嬸這才得意的收回目光,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十年?」被嚇得六神無主的小田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整個人傻了一般。
方棠沒有理會癱坐在地的小田,邁步向着門外走了去,兩個保鏢拎着沒有被燒毀的行李箱跟了過去。
周二嬸惡狠狠的盯着跟在方棠身後離開的兩個保鏢,沒想到方棠的手伸的這麼長,竟然在周家安排了她的人,她這要是留在周家一年半載的,周家一半的保鏢估計都成了方棠的人了。
趙大明的老房子還沒有裝修好,方棠只能先住到隔壁來,而遠在上京的蔣韶搴第一時間就收到了邋遢大叔的匯報。
「燒傷?」低沉的嗓音響了起來,蔣韶搴拿着手機,深不見底的黑眸肅穆的看着遠處,帽檐在臉上投下一弧暗影,給人一股不怒而威的震懾。
「boss,是我工作沒有安排好!」封掣收斂了過去吊兒郎當的姿態,面容嚴肅的道歉。
派出一個隊的人保護方棠,卻還讓她雙手受傷了,不管是什麼原因,封掣知道自己具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把病歷發給我。」蔣韶搴肅殺的峻臉有心疼之色一閃而過,他還記得那一雙手的柔軟細滑,如今被燒傷了……
烈日陽光下,明明是三十多度的氣溫,但四周正在訓練的下屬明顯感覺到一股駭人的寒意!一個一個打了雞血一般的加快了速度,boss看起來就像是一座要爆發的休眠火山!
長源醫院。
方棠的手看着有點觸目驚心,其實不算太嚴重,「回去之後記得塗藥膏,這幾天不要碰水,海鮮一類的食物都不要吃,儘量以清淡為主……」
方棠點了點頭,無奈的看着被包紮成胖豬蹄的一雙手,當時怎麼就忘記調動丹田裏的金色元氣,這樣也不至於把手燒傷了。
邋遢大叔沉着臉站在一旁,渾身散發着陰鬱的氣息,他寧可燒傷的是自己。
「我沒事,輕度燒傷,過幾天就好了。」看着面容冷沉的邋遢大叔,方棠不在意的說了一句,畢竟也是自己急糊塗了。
「嗯。」邋遢大叔點了點頭,可神色依舊很難看,是自己大意了,明知道小棠行李里有貴重的古董,竟然忘記讓人守着屋子。
方棠和拎着幾盒子藥的邋遢大叔向着醫院大門口走了去,餘光不經意的一掃,當看到不遠處被一個中年女人抱在懷裏的孩子時,方棠微微一愣。
「怎麼了?」邋遢大叔停下腳步,順着方棠的視線看了過去。
一個穿着寬大t恤和泛白牛仔褲的中年女人,腳上是廉價的塑料拖鞋,膚色也曬的黝黑,頭髮亂糟糟的,一看就是生活在底層的普通婦女。
不過她懷裏的孩子卻白胖胖的一團,依依呀呀的喊着,揮舞着肥嘟嘟的雙手,手腕上是綁着紅繩,繩子中間是一個白玉雕刻的小魚,看起來很是精緻。
似乎察覺到了方棠和邋遢大叔的視線,中年女人猛地摟緊了懷裏的孩子,眼中有着惶恐不安之色一閃而過。
一開始中年大叔沒發現不對勁的地方,畢竟很多人疼愛孩子,寧可自己吃糠咽菜,也要讓孩子吃的好穿的好,不能比其他孩子差。
可看着中年女人那躲閃的眼神,中年大叔眼神倏地銳利起來,難道是人販子?
中年女人抱着懷裏的孩子快走了幾步進了電梯,似乎要避開方棠和邋遢大叔。
「那個好像是趙達明的孩子。」方棠還記得第一次去西街口看房子的時候,趙達明的妻子劉楠就帶着他們五個多月大的兒子找來了。
當時劉楠以為趙達明在外面有人,一陣撒潑之後,甚至情緒失控的將八個月的孩子給摔了出去,幸好方棠動作快接住了。
「他的兒子?真是人販子?」邋遢大叔也是一愣,不過中年婦女和她懷裏的孩子的確有點突兀。
「我打個電話。」方棠也只是見過豆豆一次,幾個月大的孩子見風長,方棠能認出豆豆來,也是因為修復師有着強大的記憶力。
電話接通了,趙大明的聲音透着疲憊和嘶啞,「方小姐,房子我安排人在做,家裏出了點事……什麼?方小姐,你看到豆豆了?」
趙達明震驚的聲音響了起來,伴隨的是汽車急剎的聲音,「方小姐,你真的看到豆豆了?你在哪裏?我馬上就過來!」
自從前天豆豆在公園被人販子偷走之後,趙達明整個人就瘋了,他報了警,也貼了豆豆的照片,還懸賞十萬塊錢,可依舊沒有找到豆豆的下落,甚至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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