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之後......
一切,早已全然不同。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小羽死後,旌塵痛不欲生,眾仙皆認為天帝太過暴戾,旌塵在眾仙籌謀之下,一劍結束天帝性命。
而後自認責罰,眾仙推舉箜篌登上帝位,旌塵被鎖於鍾罄閣。
與其說是責罰,倒不如是旌塵自己所甘願的,畢竟天帝離去,仙界再無能與旌塵匹敵之人。
可沒了小羽的旌塵,寧願捨棄一切,一人獨活。
箜篌登上帝位,浮葉輔佐,眾人俯首稱臣,唯箜篌馬首是瞻。
天帝為箜篌生身父親,箜篌當年強忍小羽父親死去的雙倍疼痛,踏上了這個人人覬覦的帝位,此時,只有箜篌知曉小羽不會死去,他便利用這份信念,強撐着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而花離,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仙人遺孀,承接遙迤身份,贈一「子」字,奉為子離上神。
蓂鷂也順理晉升為「蓂鷂上神」。
或許是因為蓂鷂與小羽有幾分相似,傷心欲絕的旌塵並沒有將蓂鷂趕走,而是留了她在身邊陪伴。
旌塵終日待在鍾罄閣,一步也不曾踏出,甚至連挪都沒有挪上一挪。
努力的將當年為了召喚刖所散發出的魔氣消除,甚至抑制。
或許,如今的旌塵,還在幻想着若是有朝一日小羽歸來,自己還要教給小羽抑制魔氣的術法吧......
蓂鷂則在旁側陪着旌塵靜靜的打坐,這一坐,就是三百年......
自此之後,仙界,再無人提起風白羽。
而隨着三百年的滄海桑田,無數人的記憶中風白羽的名字早已永遠的逝去。
沒有人再去回憶當年那場刑罰有多麼的慘烈,日子久了,人們,就連旌塵,也記不得了......
或許,當年天帝所設圈套中唯一真實的,便是禁地的仙草確實可以醫治箜篌的眼疾。
箜篌也得以復明,但這......只能成為讓箜篌對小羽勢在必得的另一大原因。
而妖界,小羽在硯寒整整三百年向魂玉之中注入自己的內力之下,終於得以重生。
只是已然徹底入魔。
而魂玉的另一大弊端則是,使用魂玉之人必須為妖界之人,切不可反叛妖界,倒戈妖界。
否則,會遭受比她死時更加生不如死的懲罰。
而硯寒正是知曉這一點,所以他從一開始,便沒有想讓小羽承受這一切。
因為硯寒知道,就算旌塵傷小羽傷的再深,再過百年,千年,小羽還是會原諒他。
所以,此責罰小羽是否要受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硯寒也並沒有想過要告訴她,只是默默的承受着這一切。
無人知曉小羽的上一世究竟發生了什麼,竟能讓硯寒如此深愛自己,甚至一度越過了旌塵。
硯寒對小羽的愛是不求回報的,毫不猶豫地......
正因為如此,或許是因為上一世太過慘烈,所以這一世小羽對硯寒還殘存着些許溫存。
而硯寒知曉自己遲早是要為小羽死去的,所以從一開始,便不敢再讓小羽愛上自己。
硯寒化身為小蛇,日夜守候着小羽的甦醒。
當日小羽睜開雙眼,硯寒的雙眼泛着紅,但依舊哽咽着「羽兒姑娘果然吉人自有天相,如此的傷痛都可挺過來。」
關澈也只好在旁側無奈的笑了笑。
而當硯寒做回自己的時候,卻對小羽是殘忍的,冷若冰霜的,甚至要小羽恨極了自己才肯放心。
關澈和雲鸞也只好在一旁嘆氣。
而入魔之後的小羽也是渾身戾氣,雙眼充滿絕情與殺氣,不怒自威。
徹底變回了一隻名副其實的四尾靈狐。
而小羽的心中,則恨透了旌塵,她不恨旌塵讓自己受了那麼巨大的痛楚,她恨的,則是旌塵的猶豫不前。
如今,小羽已然與從前全然不同,就好似魂玉失效了,小羽開啟了新的一世一樣。
硯寒從未問過小羽是否還記得從前的事,小羽也從未提過。
可小羽性情變化的劇烈,說話的語氣,與眉眼,都讓人云里霧裏,攝人心魂,可硯寒知道,就算小羽殺盡了世間所有人,變成了窮凶極惡之人,硯寒深愛的,也只是她......
而如今,小羽住在妖界的誅仙殿。
這是硯寒讓小羽入住的,似乎是時刻警醒着小羽妖界與仙界勢不兩立。
可硯寒知道,若是小羽心中還有旌塵,這又算什麼呢?
硯寒為了復活小羽,已然元氣大傷,但好在妖界眾人對硯寒忠心耿耿,不肯推舉他人為妖帝。
所以,硯寒有足夠的時日恢復元氣,重新執掌妖界。
短短三百年,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世事變遷,莫測變化,小羽,應是會早日習慣沒有旌塵的日子吧,可是......真的可以嗎?
這是所有當年親眼見到小羽與旌塵一起的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從此,小羽徹底入魔,變成了一個嗜血如狂的女魔頭,妖界的和諧穩定被小羽打破,可儘管如此,硯寒從不生氣,只是默默的將小羽所做之事的後果一一平定,最後毫無聲息的離開。
可硯寒總是表面與小羽針鋒相對,總是與小羽好似敵人一般,可是,卻又總是化成小蛇給予小羽溫暖。
這......或許是硯寒愛小羽獨特的方式,也是想要小羽徹底忘記自己的最好捷徑。
小羽一襲紅衣,招搖過市,妖界也時常有人背後議論小羽狂妄,好似她才是這妖界的主人。
但這些人,往往會逐漸消失,最後不知所蹤。
硯寒給予了小羽全部的溫柔,可在小羽心中,硯寒不過是個利用自己的惡人罷了。
「莫硯寒,你......為何留我?」小羽總是這樣問他。
他總是帶着一張狐狸面具,沒有人看到他的神色「不願你為仙界所用。」他也總是這麼回答。
「當真?」每到此時,小羽總是會邁着妖嬈的步調,走到硯寒面前,好似再向前一步便可碰到硯寒的鼻尖。
可每一次,小羽也都感受不到硯寒情緒的改變,只覺得他異常的平靜。
「也不知每日誰給你的權力如此質問我。」硯寒總是這麼說,一身的傲氣,但不知為何,若是往常硯寒如此,妖界都會懼怕,卻唯獨小羽,只是不盡的嘲笑「無妨,無妨,莫硯寒還端起架子了。」小羽雙手交叉抱肩,冷哼一聲走到一邊。
硯寒便一下子瞬間移動到小羽身邊,掐住了小羽的脖子「是誰,允許你在妖界如此放肆?」
關澈想要阻攔,但卻也知曉硯寒絕不會傷害小羽,便也沒有做過多阻攔。
小羽強忍着艱難呼吸的喉嚨,輕輕皺眉,露出了不屑地神情「你......捨得殺我嗎?」
硯寒看着小羽如此嫵媚的模樣,知曉入魔之後的她再不會回到從前了,罷了......罷了......就算小羽變得再如何窮凶極惡,硯寒還是不捨得傷害她。
小羽的指尖撩撥着躍動到了硯寒的肩頭「莫硯寒,你敢說......你不愛我這副皮囊嗎?」
說起小羽的面容,從前的小羽滿不在意,如今卻將其視作自己唯一的籌碼。
小羽終於明白一再的退讓,善良,隱忍根本不能支撐着自己走下去,真正可以支撐自己走下去的,只有眾人所覬覦,所貪婪妄想得到的東西。
那便是美貌,那便是世間所有人男人渴望佔據,女人渴望擁有的美貌。
硯寒總是在小羽說完這句話之後緩緩放下了小羽,並非他真的偏愛這副皮囊,而是因為心疼。
從前的小羽對這些世俗之物從不在意,如今,卻將其視作掌中珍寶,這一切,都是因為仙界,讓小羽看清了這個世間,也明白了自己的愚蠢。
可硯寒不願讓小羽知道自己對其的愛意,他能做的,只是讓小羽痛恨自己,然後讓小羽有朝一日回到自己真正愛的人身邊,然後,徹底忘了自己.......
這一切,雲鸞,雲嫿,關澈都看在眼中。
硯寒每一次轉變為小羽,他們都是知曉的,只是無奈的看着硯寒。
「以前怎麼沒發現君上如此痴情?」雲嫿忍不住對關澈打趣着。
關澈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事兒......讓師兄痛苦了近千年,如今,他終於等到重逢的日子了,自然是要小心翼翼。」
「君上竟還是個痴情種,這些年來,妖界平安祥和,這風白羽一來,倒是掀起了不小的風浪,如今人人都說君上被這個妖女迷惑,所以才如此不顧一切的寵着她,雲鸞姐姐,你當真不着急嗎?」雲嫿饒有興趣地看着雲鸞。
「少說話,多做事。」原來,雲鸞喜歡硯寒,是整個妖界人人皆知的事情。
可是就算雲鸞早就知曉硯寒對小羽的愛意,還是對硯寒忠心耿耿,這便是雲鸞的信仰。
關澈冷冷的看了雲嫿一眼「你們記住了,她,叫做,白夕月......」
「這......這不是?」雲嫿和雲鸞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
關澈搖了搖頭「是啊,你們所想的沒有錯。」
「她......她竟然是,我說怎麼如此眼熟,怪了怪了,死去的人,竟還能死而復生?」雲嫿不禁急躁的踱步起來。
就連向來穩重的雲鸞也覺得不可思議,滿臉質疑的看着關澈。
「那她......那她豈不是來索取我們性命的?」雲嫿焦急的說着。
「她如今已然忘卻了從前的全部過往,你們大可放心,只是.......」關澈說着說着,低下了頭。
「我們一定會彌補她的,一定,關澈,今日之事可還有旁人知曉?」雲嫿繼續詢問着。
「如今,師兄執意要風白羽改名作白夕月,這名字一出,還有誰不知曉?」關澈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萬一哪日風......白夕月知曉了從前的事情,那可是要掀了妖界?君上就算愧疚,也不該拿妖界陪罪啊。」雲嫿緊鎖着眉頭。
「你忘了?師兄他......對月兒的不僅僅是愧疚,還有愛啊,他對月兒的愛,可絲毫不必蕭旌塵的少。」
聽到這裏,雲鸞默默的低下了頭「只要你的願望,便都是我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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