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兒子的指責,這麼多年,陸勝國已經習以為常,他只是用一種憐愛的目光看着發怒中的陸啟,最終無奈地嘆息道,「阿啟,看樣子你今天很累了,早點休息吧。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陸啟最痛恨他這樣的態度,可一直以來,無論他怎麼發火,怎麼耍脾氣,他爸都是這個態度,頑固不化,堅守己見。
陸啟冷笑一聲,上樓回房。
陸勝國回了自己的房,撥通了孟淮的電話,只道一句,「很久沒和阿城聯繫了,我有點兒想他了。」
孟淮一身雞皮疙瘩抖了抖,立刻把聯繫方式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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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市市警局重犯關押室內。
正在抽煙的邵勵城接到了前任局長的問候電話,上來就是一句無比親切的「大寶好久不見了,你想我了嗎」……
邵勵城依舊是那一副日天日地不服教化的模樣,擰眉罵了回去,「有事兒說事兒,甭t膈應人。」
「那你跟我說,你踹了阿啟幾腳?」陸勝國嚴肅了語氣說,「我看他那褲腿上腳印不止一個。」
「沒數。」邵勵城乾脆地撂了兩字。
「怎麼說都算是你半個兄弟了,你也不看在我們的交情上,給他打點折扣。」陸勝國頗哀怨道。
「當我兄弟,得和我上刀山下火海,陸老頭,你捨得讓你兒子跟着我幹事兒?」邵勵城問完,見陸勝國沉默了,便冷聲道,「捨不得寶貝兒子受傷,就甭跟我瞎攀什麼交情!」
「別整得自己多十惡不赦一樣,你已經進道了。」陸勝國語氣慈藹地批評道。
「進道?」邵勵城寒聲冷哧,「陸老頭,你是年紀大了,記性也差了,我和你們就不在同一條道上。這是你自個兒說的……」
他第一次答應接下了給陸勝國當線人的活兒,就是九死一生的情境,好不容易拖回了半條命,去交料。
陸勝國盡心盡責地送他去做治療,守在病床旁,等他清醒的時候,陸勝國曾經動作很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跟自己的徒弟孟淮說了一些他到後來才想明白的話。
「這小子是真能拼,也夠義氣。」
「但黑和白是並存,是不一定對立,可在有的事情上,確實無可奈何,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這兩條道永遠不可能重合。」
「阿淮,你說,他怎麼就沒早點兒遇上我呢?可惜呀!」
「阿淮,你要記住,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但往往現實是——行差踏錯,回頭無望。」
……
關押室內響起重重的砰的一聲,邵勵城掛斷了通話,將手機拍在了桌上,霍然起身,朝警員張大遠提出了要求。
……
深夜時分,還在局長辦公室里工作的局長孟淮接通了老局長陸勝國的來電。
「……陸老,照你說,今晚他溜出去,是把阿啟給蹬了?他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孟淮說到這,突然想起手下早些時候的匯報,便接着道,「就聽大遠說,好像和一個女人有關。」
「但都那麼多年了,他是那種色令智昏的人嗎?我看這事懸。兄弟能要他命,是真的,女人可不行。這流氓玩意兒,女人不知道有多少。」陸勝國不以為意道,「反正我剛才沒套出話來,阿啟那邊,唉……為當年的事,恨我恨了那麼久,更套不着話了。也不知道他倆什麼時候結的梁子,幸好只是隨便踹一踹,但這也踹得太多了,這混球,恐怕這輩子都學不會有話就好好說!」
陸勝國感慨着,回憶起第一次和邵勵城見面的時候,差點兒沒被他一管子捅個對穿,這傢伙太狼性,不好控制,他從那時開始就意識到了。
孟淮在電話那端聽着,也知道老局長是心疼兒子了,便寬慰道,「但邵勵城明顯只是給個教訓,不然他要真是一腳,十成力踹下去,別說阿啟扛不住,換成是我,我也不能真讓自己挨上這一腳,否則傷筋斷骨免不了。要說他倆能結什麼梁子,今天說起阿啟,他好像都不知道是誰,我看阿啟對他的意見才是比較大,阿啟就總覺得是他害得您下了位子的……」
陸勝國連聲嘆氣道,「阿啟這性格就是太耿直了,隨他媽媽,和我是真不像,黑白觀念分明是好事,但看看他過去辦的案子,最大的問題就是做事不夠靈活,太一根筋。這也是為什麼我不敢讓他參與這些事最重要的原因。阿啟是個好警察,但還不夠聰明,又太年輕,容易心浮氣躁,穩不住。」
「慢慢磨練,總會好的。師父,您別擔心。」孟淮安慰完,繼續往下說道,「所以我看邵勵城整這一出,也是給我們個警告,甭以為真拿住了他,當他是條聽話好使喚的狗,他有得是本事給咱們翻天。」
「是啊,我琢磨着也差不多是這麼個意思,之前讓咱們查咱們這內鬼的名單,你遲遲不交,他也難免要報復的。」陸勝國又問,「那個名單你查得怎麼樣?」
「還在確認當中,涉及的人員有些廣,不好辦,我得請示。」孟淮答着,而後又和老局長多聊了近期發生的其他事項,便結束了通話。
孟淮剛放下電話,準備拿起筆,動作卻微微停了一下,思索了片刻,又給得力下屬張大遠去了個電話。
「人還在?」孟淮問。
「在。」張大遠肯定地回答和保證着,「孟局您放心,這次我一定看牢他。」
孟淮只想說放心不了,除非換他自己去守人,不然他這群手下,就算眼睛睜得再大,也不可能看得住邵勵城。
「人幹什麼呢?又在抽煙?」孟淮隨口又說了一句,沒等張大遠回答,徑直叮囑道,「讓他少抽點兒,把這當他家怎麼的?酗煙還酗個沒完了,把我的地方弄得都是煙味兒。」
「沒有,孟局,他沒在抽煙。」張大遠伸長脖子又瞅了瞅,確認了一下,語氣挺奇怪的,「他在洗手,好像是接完陸老的電話,就去洗手間洗手了,到現在一直在洗,不知道什麼毛病。」
孟淮也驚訝了,好端端的,這邵老大怎麼突然跟染上潔癖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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