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暗,所以,玄凌黑着一張臉,白燁也看不出來,加上頭暈目眩,就是有光,怕也是看不真切。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他自然沒事,有事的可能是你,伸出來。」真當她那麼笨?剛才檢查槐安的時候看到他嘴角的血跡,她就什麼都明白了。
怪不得槐安剛才洛針時一聲不哼,這個笨蛋,他的手不要了?槐安剛才是無意識的狀態,咬下去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我沒事,就是出了點血。」見玄凌如此關心自己的模樣,白燁覺得,流點血,疼點,也沒什麼。
玄凌沒好氣的瞪了對方一眼,當看到那隻伸出來的手時,心裏騰起一股無名火,「恩,是沒事,這隻手差不多廢了。」雖然看不清,但是從對方抬起手時候的勉強勁來看,被咬的不輕。
說的很平靜,可是白燁卻有一丟丟怕,生氣了?
「有你在,怎麼可能。」懷柔之策,先安撫住。
玄凌壓下怒火,一邊處理着傷口,一邊蹲下細看,越看越覺得哪裏不對,按說,咬的血脈都破了,怎麼會這麼快不流血了?
「火摺子!」天色已經差不多安了,只是借着微的亮光看着傷口,看不真切。
帝色安置好槐安,拿着火摺子過去幫忙。
「怎麼回事?」玄凌聲音很嚴肅,他該知道她問什麼。
火光下,整隻手白的像一張紙,沒有一絲血色。
「他剛才好像喝我血了。」火光下,白燁自己也才瞧真切,的確是有些嚇人,不過,當真不是故意的。
「好像?」玄凌眼角一挑。
「額是喝了點」
「恩,一點。」
「是有點多」白燁一時舌頭打結,心中暗道,以後一定不惹她生氣,不惹她發脾氣,因為他怕。
帝色一旁默默將頭扭過去,她怕自己笑出聲來,靠!太勁爆了,原來這男人是個懼內的主,眼下氣氛,實在不適合笑,只能生生忍住。
回去,她一定與帝隱他們好好說道說道。
「看來,這手,要不要也無所謂。」玄凌涼涼說了句,人家自己都不愛惜這,她緊張個什麼勁?
白燁連忙一臉委屈,還的賠笑,「哪能,這手還的替你鞍前馬後呢,我保證,以後一定注意,為了你,也會愛惜自己。」
嘖嘖,帝色都聽臉紅了,注意點啊,還有旁人啊,羞不羞。
這下,玄凌是又氣,又被臊的,這人,當真是個沒臉皮的。
「閉嘴。」
嘴上硬氣,可手上動作卻輕柔了許多,沒辦法,正所謂,一物降一物啊。
玄凌小心處理着傷口,眉頭深鎖,槐安為何會飲血?而且喝的不止一點,任何病或者毒,只要沾上血,大多都不是什麼好事,忍不住扭頭看了槐安一眼,心中隱約不安。
「他什麼時候能醒?」趁機趕緊將話題引開,一邊享受着玄凌難得的溫情時刻,一邊想着現在的處境。
槐安如果在此先類似的情況,他們還能應付過來嗎?
這裏畢竟是墨府,這次僥倖沒被發現,他怕下一次,就沒這麼幸運了。
「暫時應該沒事了,等他醒了再說。」何時還會再發作,玄凌也不知道,這個人蠱,並非病,也並非她認知的毒,所以沒辦法。
「水來了。」阿花找來了水,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還好是夏日,在這涼亭呆着也沒多大的問題,這西苑,要說熟悉,肯定非槐安莫屬,等他醒了再說吧。
用衣袖沾水,簡單擦拭了一下,剛才流了太多汗,再被風崔進身體,容易風寒。
「緋色!」聲音很輕,但是周圍安靜,大家都聽到了。
醒了,終於醒了,已經半個多時辰過去了。
「槐安?」他說什麼?玄凌湊近聽了聽。
「緋色!」
這一次,玄凌聽真切了,緋色?怎麼這麼熟悉?是在喊誰嗎?是人名?緋??緋色?這不和帝家祖上同名?
感覺頭皮發麻,玄凌試探的再喚了一聲,「槐安?」
「水」這一次沒叫緋色,喊上了水,因為剛才出汗太多的緣故吧。
餵了點水,槐安悠悠轉醒,眼裏一道微光,眯着眼,看到玄凌時,眼眸立睜,伸手就去拉玄凌,「緋色!緋色!」
某人動作更快,一隻手受傷了不假,可另一隻手好的啊。一把將玄凌拉開環住,這是他的女人。
就算是師父,那也是男人,總該是男女有別啊,動不動就拉他女人,不合適吧。
靠,真是緋色!玄凌吞了下口水,「槐安?」不太確定的叫了句。成功忽略了那隻緊張抱着自己的手。
「槐安」臉上露出迷茫之色,緋色叫他槐安?
難道,這已經是下輩子了?槐安?不對,晃了下頭,之前浮現在腦海里的懷畫面又迅速串聯了起來。
望着微微火光,目光游離,神色迷茫,一個字都不說了。
大家又緊張了起來,不會又來一次吧,這折騰一次都要半條命了,還來?
「槐安?」玄凌也不免緊張了一下。
槐安?想起來了,他都想起來,想起來了緋色,她不是緋色,是小徒兒,是緋色的後人,墨寧墨家
他終於知道自己是誰了,他是個怪物,活了數百年的怪物,他是莫平安,不對,他不叫莫平安,他應該叫莫古特,只是,初識緋色的時候,隨口告訴對方,他叫平安
被她嫌棄了許久的名字。
莫古特,槐安迷茫的轉動眼眸,看了一眼阿花,這丫頭,是他鬼崛族的後人吧,沒錯,他是鬼崛族人。
聖女?這丫頭竟是聖女,真想不到,他們鬼崛族的聖女,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阿花被看的毛骨悚然,畏懼的朝着帝色挪了兩步,靠,別這麼看着她,她害怕。
幸好,槐安只看了一眼,隨即移開目光,落在玄凌身側的白燁身上,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挪開視線,看向自己的小徒兒。
「小玄子。」喊出這一聲之後,露出一抹笑,那笑,看的所有人都渾身酥麻。
這究竟是什麼緣分?他竟收了緋色的後人當徒兒,他唯一的徒兒。
「槐安,你沒事吧?」怎麼感覺,怪怪的?看着她,像是在看另一個人,這眼神,陌生又熟悉。
他不會是異魂吧,想到這,目光一沉,「你是異魂?」
啥?帝色和阿花齊齊退後一步,白燁則將人抱更緊了些,異魂?
「哈哈哈,小玄子,為師像異魂嗎?你那針那麼紮下來,他哪裏敢出來。」調侃一句,滿腹心酸和欣慰。
心酸是故人已去,獨留自己,欣慰是,他還能看到這張熟悉的臉,真像啊,與緋色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是性情,也多是相似的。
緋色時光悠悠,天地間,再無緋色了。
「槐安?」再次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心裏七上八下的,槐安醒來之後,感覺有些不一樣了,他「你恢復記憶了?」
聰明,槐安?沒想到,兜兜轉轉,他忘了一切,卻還是為自己取了這個名字,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恩,都想起來了。」溫和一笑,滿眼滄桑。
不知為何,看着此刻的槐安,玄凌覺得他好孤獨,好像天地間就他一人一樣,身上有着歲月沉澱的厚重感。
想起來了!他想起來自己是誰了,為何他卻一點都不高興?
「那你體內的異魂是?」既然想起來了,那應該知道是誰害的他了,玄凌慢慢靠近,白燁確定安全之後,這才鬆手。
槐安起身,眼前這些人,都是後生「一個很長的故事,天黑了,走吧,去屋裏詳說。」
有星的夜晚,很適合聽故事。
西苑,槐安暫住的寢院小院,幾人圍坐,墨天痕招待的周到,點心茶水美酒,樣樣不缺。
「小玄子,將那鐲子給我。」
鐲子?回過神,急忙看向帝色,帝色會意,將鐲子放到院中小石桌上,放下之後,警覺退後幾步。
不怪她如此,之前,就是因為看了這鐲子突然出事的,太嚇人了。
「放心吧,不會有事了。」說完,別有深意看了一眼白燁,他能在最後時候壓制住墨寧的異魂,都是因為他的血。
這小子竟是巫族的人。
巫族還有存活者?世上之事,難料啊。
白燁有些莫名,如此看着他,他有些瘮得慌。
還好,槐安沒有一直盯着,目光回到鐲子上,拿起,輕輕摸着上面的微雕紋路,嘆了口氣道「小玄子知道微雕?」
微雕!「槐安,你知道微雕?」玄凌忍不住身子前傾,沒辦法,緊張。
「知道,也會,是一個朋友教的,他是個巫族人,巫族微雕技藝,世間罕見。」當初,他和緋色就是在巫族相識的,緋色說她來自異世,剛到的時候,被巫族人所救,誤認為她就是巫族的神巫女。
巫族?真的有巫族?她現在腦子有點亂,她當初在東離祭壇下的密室,看到過有關巫族的記載,只有隻言片語,並不詳盡。
她只知道,當年,東籬開國之君方東就是被巫族女巫所救,而他口中的女巫,就是帝家先祖帝緋色。
其他有關巫族的信息,她就沒有了,難道那副畫像中的微雕是巫族人留下的?
「巫族,不是已經不存在了嗎?」滅絕了啊!
帝色突然開口,見玄凌望着自己,忙解釋一句,「帝家隱基地有一點有關巫族的信息,但是不多,巫族早幾百年前就滅絕了。」
「滅絕?不一定,這鐲子上的微雕,是新痕。」
槐安似笑非笑看了白燁一眼,再看玄凌,心中無限感嘆,緣分啊,這兩個孩子,竟然走到了一起。
新痕?「巫族還有人存世?那墨夫人」她出身炎火皇室,莫非,炎火皇室是巫族後人?這
玄凌說到墨夫人,忍不住看了白燁一眼,白燁面無表情,靜靜聽着,好似這一切,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微雕的事,等會再說,小玄子,你心中是不是有很多疑惑?」
點頭!不是很多,是很多很多。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眼前這幾個孩子,或多或少,都與他們有些關係。
重新恢復記憶的槐安,陷入自己的回憶,他自己也未曾想過,他會在數百年後,以槐安的身份,在一群孩子面前,說自己的過往,說他們曾經的那段如歌歲月。
「在軒轅以西,還有一片廣闊的天地朗歐大陸,哪裏也有文明,有他們自己的飲食文化、生活習慣,有諸多小國,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文字和信仰,鬼崛族就是其中一個,無論在哪裏,天下都是分久必合,有一個叫越斯國異軍突起,空前強大,開始吞併周圍的小國,短短几年時間,就成了朗歐大陸上最強大的國家,越斯的兵馬所到之處,無不臣服鬼崛國勢單力薄,被友軍出賣」
槐安換換講述着,索性夜長。
沒想到,故事的開始,會是從鬼崛族開始,阿花整個人都聽呆了,原來,他們鬼崛族真的是從另一片大陸過來的異族人。
鬼崛族國戰敗之後,因為其族人的特殊天賦,越斯國主頗為忌憚,怕他們捲土重來,便下達了屠殺令。
消息走漏了,鬼崛女王便帶着子民逃入廣闊無垠的沙漠,途中,死傷無數,最後轉轉到達西澤大陸時,所剩子民不過千餘人。
從此,鬼崛族便叫鬼崛族了,在西澤大陸落腳,但是,鬼崛族的人,從來都沒有忘記,他們不屬於這裏,他們的家園在沙漠的另一邊,他們的根在那裏,總有一天,他們會回到自己的故土。
鬼崛人便抱着這樣的信仰,一代代在這裏繁衍生息,為了防止被這裏的文明同化,怕後世子孫忘了自己的根在哪裏,所以就制定了嚴苛的族規,禁止族人與西澤大陸的人通婚、往來。
絕對的自閉,因此修建了地下城,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生活在地下。
而槐安,竟是鬼崛族的少族長。
因為年少輕狂,懷着對外界的好奇入世,身為鬼崛族的少族長,一身本事不在話下,在外遊蕩的時候,遇到了三位絕世高手,機緣巧合,成了他們的徒弟,一身武功獨步天下。
因為一次意外,誤入巫族,就這樣認識了帝家先祖,帝緋色。
巫族是一個神秘且古老的族群,這群人和鬼崛族的人一樣,都是與世隔絕,巫族人身懷異能,他們會一些匪夷所思的本事,比如養蠱,侍毒觀測天象等,最重要的是,巫族人的血液,有着異能。
或許是因為世代飼養蠱蟲,久而久之,他們族人的血竟對時間蠱蟲都有化解之效,所以,巫族人根本不懼蠱蟲,也就放心飼養。
據說,他們巫族有一種蠱蟲,能延緩人衰老,延長壽命,所以,他們族人世代都希望能養出這樣的蠱蟲,以求長生不老。
但這是不合天道輪迴之常理的,所以,有些人誤入歧途,執迷此道,成了巫族中的一些異類。
他誤闖入巫族,被當成異族人驅逐,當年年輕氣盛,與巫族人起了衝突。
他仗着自己武功高,將巫族鬧的個雞犬不寧,最後,巫族人給他下蠱,他中了蠱,是帝緋色救了他,用巫女的身份,讓族人給他解了蠱。
帝緋色與他見過的女人都不同,他幾乎是第一眼就被其迷惑了,於是厚重臉皮一直糾纏,後來乾脆賴上了。
說到這一段,槐安一臉追憶,臉上笑容格外輕柔。
只聽他說着,大家就能想到當時是個什麼情形,應該是一個很精彩的故事。
後來,巫族發生內亂,帝緋色幫着巫族正統一派平定了內亂,之後,他們就攜手離開了巫族,一個是異世界的外來客,一個是沒見過世面的異族人,兩人對外面的世界,對西澤大陸充滿了熱情。
相約山水同游,共賞天下。
就在出巫族的時候,碰到了正巧被追殺的方東後來又結識了孤霞客,四人興趣相投,引為知己。
這期間,他們共同遊歷,對酒當歌,那幾年,他們幾個幾乎形影不離。
那是一段什麼樣的歲月,玄凌光聽着,就覺得幾分暢快,只是,聽到這,還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但是,很快她就一一明白了。
現在的墨家,不是當初的四人之人,墨寧,不過是當年,莫平安,也就是槐安的一個僕人。
當年,槐安的武功奇高,墨寧當時只是一個武林中的小角色,因為帝緋色對江湖好奇,於是槐安方東他們幾個陪着她去參加武林大會。
槐安驚艷全場,墨寧就是那時候纏上槐安的,開始是要拜師,槐安不喜歡牽絆,沒有收徒,但是那墨寧及其有耐心,一路跟隨,怎麼也趕不走,為人又十分機靈,鞍前馬後的伺候着。
最後槐安就默許他跟着,雖然最終也沒收他為徒,卻是給他傳授了不少武功,讓他學了一身本事。
因為墨寧為人機敏,事事周到,人也少言寡語,不該出現的時候,絕不出現,是個聰明人,慢慢的,槐安也對他頗為信任。
因着槐安得關係,其他幾人對他也還不錯,墨寧也乖覺,知道他們幾人看重帝緋色好,所以對帝緋色更是無微不至,久而久之,大家也沒將他當外人。
誰也沒想到,這是一條蟄伏在他們身邊的毒蛇,劇毒無比。
先是給帝緋色下藥,又巧妙將方東誘騙到帝緋色的房中,後面的事,槐安沒多說,但是玄凌知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當年,帝緋色就是這樣懷上了孩子。
從槐安的描述中,玄凌知道,當年,他們兩人可能就因為這件事,緣分斷了。
「當年,她突然消失,只說去辦事,我們幾個人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其實,她是回了巫族,因為她懷了孩子這件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直到一年多以後,她再次出現,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我們四人最後一次相聚,定下一個賭局」
槐安靜靜說着,旁邊幾人早已聽的目瞪口呆。
「賭局開始之後,她便走了,她對我的態度突然生變,這時候,墨寧告訴我,她有了兩個孩子都怪我,當時一時之氣選擇離開,我以為,我以為她最終選了方東,其實,我知道,他們兩個,都喜歡她,那樣的女子,誰不心動?」
雙手手指張開,抱頭插入發中,他若足夠信她,信自己,何意會有後來這些事,又怎麼會讓墨寧鑽了空子?
原來,不管是誰,在感情面前,都是弱者。
「我一個人,遊走了三年多,到哪裏,心都空蕩蕩的,最後,心灰意冷,回到了族中,那幾年,墨寧並沒跟着我,說是家中有事,我也沒在意直到有一天他找到我,告訴我緋色快不行了,是巫族人害的我找到她的時候,她昏迷不醒。」
「她昏迷不醒是跟那個墨寧有關對嗎?」玄凌心裏大概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一切,都是一個局,是墨寧的一個局,從開始,接近槐安就是寄予他的武功。
槐安點了點頭,一切,都是從他這裏開始的,「當初,緋色幫着巫族正統一派清除巫族異數,當時那些逃走的邪巫一派找到墨寧,二者不謀而合,墨寧要巫族的蠱術,而對方的條件,是要緋色的命,要巫族正統一派的命。」
「那時候,緋色已經不在巫族,而是帶着一個孩子,創立了帝家,墨寧給她送了消息,說是巫族出事了」
玄凌拍拍槐安的肩膀,示意他不必說了,這該是他心裏永遠的傷。
「接下來的事,你不必說了,墨寧拿到蠱術,巫族人的血能解蠱術,是蠱術的最大禁忌,所以,巫族一定不得善終,不管是正派還是邪派,應該都無一倖免,所以,幾百年前,巫族就滅跡了對嗎?」
玄凌輕柔的聲音中,槐安閉上眼點了點頭,可遠不止這些,墨寧的想要的,不只是蠱術。
「帝家先祖聽聞巫族出事,必會去看,結果也上了墨寧的當,墨寧再利用她將你誘上鈎,趁機對你下人蠱對嗎?」
墨家,好一個墨家!
槐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笑看着玄凌,一臉的痛惜,「你太小看你家老祖宗了,她聽聞巫族出事,確實去了巫族,可在路上,她就發現不對了,對墨寧便有了戒備,從而聯想到自己被下藥的事,將計就計,想試探一下,究竟是不是墨寧,一切如她所料,墨寧悄悄給她下蠱,並且想利用她將我誘出只是,千算萬算,我們都沒想到,他竟然在蠱術上天賦異稟,人蠱,就是他的傑作。」
「你說的那個蜘蛛人頭怪,就是他弄出來的,當時,緋色就是被那東西傷的人事不省」
玄凌以為,四位先祖分開之後,就各安一方,老死沒再見,沒想到,後面還有這麼多事。
事關帝緋色,槐安上當了,關心則亂,一時不察,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墨寧種下人蠱。
帝緋色一無所知,當初,墨寧沒有殺帝緋色,原來,在他內心深處,早就對帝緋色起了歹心。
當一切都得到的時候,他也成功的控制住了槐安,成為了槐安,他想着,從今以後,一切都是他的,天下和帝緋色,世上最絕頂的武功,蠱術,統統都是他的。
可他不知道,帝緋色醒來之後,很快就發現了槐安的異樣,不動聲色試探,終於知道是怎麼回事,忍下一切與對方周旋。
她曾經接觸過巫族的蠱術,大概已知道,槐安一定是種了蠱術,此時巫族的人已經被墨寧滅絕了,沒有巫族人的血,她沒辦法解開蠱術,她要救槐安,只能另想他法。
於是暗中找到那隻剛成型不久的蜘蛛怪,想從它身上着手,研究出解開蠱術的方法。
「小玄子,你知道嗎,她會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她說,其實邪蠱一派他們所謂的蠱術,其實,應該是什麼細菌,是什麼基因變異源,她腦子裏,總有奇奇怪怪的想法,她還懂得朗歐大陸的文字她從那隻蜘蛛怪身上搗鼓出了什麼血清,可以暫時抑制蠱術,墨寧也沒想到。」
「抑制,卻不能根除對嗎?」
「沒錯,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這才讓我從墨寧的控制下甦醒過來,可是,她也因此神思耗盡慧極必傷。」她自己也算到了命不久矣,所以將一切都安排好了。
在她走後,槐安就會進入沉睡,墨寧也只能在他體內沉睡,什麼也做不了,她捨不得殺他,但是,他隨時有可能被墨寧控制,他會的東西,加上墨寧的蠱術和陰私,這天下,多少無辜會被卷進來,墨寧為制出人蠱,不知殺了多少人,沾了多少血,所以,她選擇了讓他沉睡。
她將一切都算到了,包括幾百年後的事。
當初,她回巫族那一年多,已經參透天象,幾百年後,帝星耀空,天下一統,所以,她才提出了那個賭約。
「也就是說,你是莫古特,莫平安?幾百歲了」
帝色嘴巴張的足可吞下一枚雞蛋,槐安說的簡單,但是當年,可能驚心動魄,幾百年前,太不可思議了。
掐了自己一把,不會是做夢吧?
帝色如此,阿花更驚悚了,渾身雞皮疙瘩,這變態是鬼崛族的老前輩?幾百年前的?
是啊,要這麼說,他的確是幾百歲了,當年,是他親眼看她閉上眼睛的,她就死在他懷裏,再緋色死後,他服下了緋色給他留的藥,還加了一味毒,她捨不得他死,捨不得殺他。
他又怎會捨得她?他不能讓她孤零零的去,所以,他的陪她,生生死死,既然都說好了下輩子要再見。
他怎能讓她久等?
他飲下毒酒,以為這一切都結束了,誰知道,就是因為自己下的毒,讓體內墨寧找到機會覺醒了,讓他得到喘息之機,安排好了一切。
最終,他雖然不敵藥力沉睡了,可他在墨家佈置了一個陣,等待有一天的甦醒,他也如願醒來了。
陰錯陽差,如果他沒有聽聞墨天痕說的蜘蛛怪,自己內心不安作祟,不踏出老宅,他可能真的就再沒機會清醒過來。
如今,又讓他碰到了巫族後人,飲了他的血墨寧,機關算計,手段用盡,最後,還是一場空。
終究沒能算過天意。
玄凌不知該說什麼,怔怔坐在那裏,她一時間,有些無法消化這麼多內容,她知道,故事的本事該比槐安說的更加驚心動魄,更加跌宕起伏,也更加沉重。
原來,所有的一切,是從幾百年就開始了。
白燁默不作聲,墨家,原來,墨家人的一切,都是這麼來的,是靠着背叛得來的。
而他身上流着墨家人的血,情何以堪。
無言以對,白燁覺得有些窒息,他痛他身上流着墨家人的血,可是,他無從選擇,這樣的無奈,壓的心裏難受。
「這次若不是你的血,我恐怕真醒不過來了,這就是天意。」巫族人竟然還有巫族人活着。
怪不得當初他能替小徒兒解了瘟毒,因為他是巫族後代。
「血?」白燁愣愣看着槐安,他的血?突然間,想起上次玄凌的事,抬手,盯着自己的手,半天回不過神,對啊,他的血究竟有何奇特之處?
「槐前輩這究竟怎麼回事啊?」玄凌也不知道怎麼描述自己現在的心情,她需要時間梳理。
槐安並非真的是活了幾百年的怪物,只是因為期間一直因為某種藥沉睡,也不對,按他說的,應該已經醒來幾十年了,為何這臉皮上,一點都看不出歲月的痕跡,難道從今以後,他就一直如此?
抬手,敲了一下玄凌的頭,「小丫頭,前什麼輩,叫槐安,我剛說了,巫族人的血,能解蠱術,這小子,是巫族後人,他怎麼可能是墨家人?」槐安,她取的名字。
他忘了一切,卻記住了這個名字,因為,他們約好了,下輩子還要相見,他不敢忘,怕她找不到自己,怕她不認賬。
槐安尚在,可她呢?
緋色,你捨不得殺平安,卻留下了一個孤零零的槐安。
怪不得,第一眼見到就覺得眼熟,怪不得,無意識的寵着,因為,小徒兒是她的延續啊。
她的後人,他定會竭盡所能,讓她可以肆意天地之間。
「巫族人?」白燁輕喃出口,他是巫族人?他怎麼又成了巫族人?
先是九黎聖子,後來是墨家人,現在又是巫族人,好像一直都是被人在告訴他,他是誰,他現在只想問問自己,究竟是誰?
「槐安?這究竟怎麼回事?」玄凌伸出手,輕輕落在白燁手上。
槐安看着這一幕,想到自己和緋色,心中暗嘆,「這就要問墨夫人了,或許,她能給出答案,這個鐲子上的微雕,至少證明,墨夫人和巫族人有關係。」
炎火皇室,絕不會是巫族人,若是,墨寧甦醒的這些年,早就發現了,這小子的爹不可能是墨天痕,應該是個巫族人。
「墨夫人」玄凌側頭看向白燁,白燁望着槐安手中的鐲子,伸手去拿,槐安送手,白燁抓住握在手心。
咬緊牙關才控制住自己沒有將鐲子捏碎,巫族人
「麻煩照顧好她。」說完鬆了玄凌的手,人已經閃身不見了,他口中的她,不用問,就是玄凌。
「白燁!」玄凌伸手卻什麼也沒勾到。「帝色,快跟上去。」這裏是墨府,他衝動之下,會沒命的。
「讓他去吧,小玄子。」既是小徒兒的心上人,他怎會讓小徒兒傷心,墨天痕要動他,的問問他同不同意。
那小子的經歷,他從小玄子口中聽了一些,也是個不容易的孩子。
玄凌突然有些心疼。
「那個老祖宗?」阿花吞着口水叫了一聲,只是想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做夢。
槐安一臉嫌棄的瞥了一眼,「手伸出來。」
啊?縮着脖子雙手交叉抱着,幹嘛?一臉戒備,別以為他說自己是幾百年前的老祖宗她就信了,這世上,哪有能活幾百年的,除非是妖怪。
「伸出來!」三個字加重了語氣。
秒慫,不管是不是妖怪,反正是輕易能要她小命的怪物,伸出手,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槐安勉為其難的把了一下對方的脈搏,隨即一副瞭然的模樣。
「轉過身去。」
啊?究竟要做什麼啊?別玩了,真是老祖宗的話,好歹是同根同源啊,這麼嚇一個後輩太掉身價了。
「轉過去。」
轉身,這一次,乾脆利落,一副你愛怎麼樣請便的表情,反正干不過,放棄抵抗。
轉動手腕,手掌貼在阿花背上,一道內力注入,阿花突然覺得心口一熱,隨即整個人開始不安的顫抖。
先是額頭開始冒汗,隨即面部猙獰的扭曲,樣子夠嚇人的,嚇的帝色臉色都變了,趕忙看向玄凌,這丫頭雖然心眼多了些,可本質其實不算是個壞的。
「槐安?」
玄凌也不明所以,但是知道槐安絕不會無緣無故對阿花下手,好歹,這也算是他們鬼崛族的後人啊。
「她」帝色看着看着,雙眼睜的銅鈴大,還不停的眨巴着,他娘的,她眼睛出問題了嗎?
她竟然看到阿花在變臉,臉的輪廓自愛變化,雖然一臉扭曲,卻看不出多痛苦,誰能告訴,這咋回事啊,先是聽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精彩故事,也看到了活了幾百年的人,現在這太刺激了,還有什麼一起來吧。
槐安收手,調整內息,「轉過來。」
阿花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在帝色驚訝的打量下轉過身來,老祖宗,還要玩什麼?來吧。
很美!這種美,有種異樣的感覺,玄凌見過的美人也不少,可這樣的,第一次見,天藍色的眼睛,深邃的眼窩,金色的頭髮,白皙的皮膚,紅嫩的唇雖然沒見過這樣的人,但不可否認,很美。
美的勾魂攝魄。
「這丫頭,是我鬼崛族的聖女,所以,族人才會四處尋她,聖女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除了這張臉看不出哪裏像我鬼崛族的聖女。」本事一般也就算了,還膽小如鼠,惜命怕事,最重要的,還出賣族人,雖然是被逼無奈,可是氣節呢?星點都沒有。
槐安的嫌棄,讓阿花心裏這個憋屈啊,什麼狗屁聖女,她是棄女,還聖女,有她這樣被人使喚來使喚去的聖女?
聖女在族中地位很是崇高好嗎?走到哪都有人伺候,她是走到哪都有人能欺負一下。
「她的臉?」這絕不是什麼易容術和藥妝之類的改變容貌之術,玄凌深諳此道,這點把握還是有的。
「鬼崛族的易容丹,生下來的時候服用,容貌就會發生改變,包括發色眸色。」若是二十三年之後,還沒有散去體內的易容丹,那這輩子,就被改了顏色再也恢復不了原本該有的模樣。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玄凌以為自己的藥妝已是一絕了,至少,連墨天痕都沒有一眼識破,如今看來,自己固若寡聞了。
「我?啊!我的頭髮怎麼了?」臉還看不到,阿花只看到自己的頭髮,金燦燦的!
「別驚訝,再看看。」帝色好心遞出一枚小銅鏡。
變臉,她今天見識到了什麼是變臉。
「啊!」一聲尖叫尚未出口,就被底色捂着壓了回去,「再叫,整個墨府都聽到了。」安撫的拍了下對方的背,知道她受驚了。
換了是誰都一樣,估計是自己,也難以冷靜面對,一張自己熟悉了這麼多年的臉,突然徹頭徹尾的換了個樣子,這
夠嚇人的。
「我的臉,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怎麼都變了?我的臉呢?」
槐安越看越嫌棄,「你就是你原本的臉。」
原本的臉?阿花雙手托着臉,緩緩蹲下身子,她需要冷靜一下。
「槐安,那鐲子上寫的什麼?」
玄凌雖然也驚訝於阿花的變臉怪事,但是心裏更擔心白燁,有了槐安的事,玄凌現在對阿花的臉也能坦然處之了。
「傳遞消息,告訴別人,墨府將亂,讓對方伺機而動。」
心照不宣,心中都明白,這該是墨夫人給宮裏遞的消息,借着女兒出嫁之時。
「沒想到,墨夫人也是如此不簡單,墨家將亂?槐安,咱們是不是該好好招呼墨家了?」
槐安冷冷一笑,墨寧對緋色做的一切,一個墨家不夠抵償,「先看看,這墨家之亂。」他活着,墨家就休想有痛快日子了。
「他真的是巫族人嘛?」不是墨家的人嘛?對他來說,是否能釋然一些。
「應該沒錯,小玄子,別擔心,他沒你想的那麼脆弱。」他若是連這點都受不住,他才不會讓那小子打徒兒的主意。
白燁確實不脆弱,可他是個人,也有七情六慾,拿着鐲子,悄無聲息進入墨夫人的寢院,夜已深,一片寂靜。
這個院子,前前後後,至少有六七隻眼睛盯着,這麼多年,難道裏面的人都是這麼過來的嗎?
墨夫人,不是這炎火最風光的人嘛?
此時,墨夫人並沒有誰,在屋子裏顯得喲寫焦躁不安,來回走了無數趟,心神不寧的根本坐不住。
「夫人,別想了,夜深了,睡吧。」耦合上前想要扶着墨夫人,墨夫人擺手示意不用。
「耦合,我有些心慌,你給我倒杯水。」
這都第幾杯?耦合嘆了口氣,又給倒了一杯,「郡主明日出嫁」當娘的嫁女兒,都是如此。
耦合併不知道鐲子的事,微雕的事,她除了今問,誰也沒說過,這是當初淳告訴她的,不可告訴任何人,將來傳給他們的孩子,可是
他們的孩子,已經死了。
是墨天痕害死了他,是墨天痕那個魔鬼害死了她和淳的孩子,她要報仇!
------題外話------
啦啦啦啦我是最胖的,妞們有票麼,據說開車的被屏了,哈哈哈哈清水文的春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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