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哲歪頭看了吳小溪一眼,扯了扯嘴角,「這個不太清楚,他手機里只是簡單地一說,讓我幫忙接樂樂和代課,電話那頭好吵,又有救護車的聲音,又有人哭叫的聲音,我本來還想問的,他說他要去醫院了,電話就斷線了,再打也不通,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簡哲有點事不關己的冷淡,這讓吳小溪很氣憤,只是現在,她更想知道蕭旭的情況,「你怎麼能不知道呢,你不是他老闆麼?」急切中,她抓緊了簡哲的胳膊。
「我是他老闆沒錯,可是他的電話又打不通了,我總不能每家醫院去問吧。」簡哲無奈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翻開電話紀錄亮在吳小溪面前,「你看,我一連打了三四個,都是無法接通,不相信你打。」
吳小溪拿過簡哲的手機,看到通話紀錄上面最新的一串撥出電話顯示的名字都是蕭旭,而且都是未接通。
難道他真出了事?吳小溪的一顆心突然慌亂了起來,握手機的手微微顫抖。
「還能打電話交待樂樂的事應該受傷不會很嚴重吧,你別太擔心了。」一邊的藍惠心看着吳小溪擔心過度的樣子有些詫異,雖然說是樂樂的鋼琴老師,可是也不至於擔心成這樣吧。
「嗯,不過聽他當時說話的聲音還挺虛弱的。」簡哲似是不經意地又插了一句。
虛弱?吳小溪的心跳漏了一拍。
來不及想什麼,她已經拿出自己的手機照着簡哲手機上的號碼撥打了起來,電話那頭果然是關機。
如果手機沒電,如果只是小傷,不可能讓手機這麼長時間處於關機狀態呀,就算他出門沒有備充電寶,但醫院到處都能充電,除非他根本沒辦法去充電,除非他受傷很嚴重……
吳小溪越想越害怕,眼淚都快急出來了。
「哎呀,你怎麼要哭了,別哭別哭,不然你去區人醫問問,我聽到電話里好像有人提到區人醫。」簡哲一副很怕看到女人哭的樣子,皺着眉頭給了她提示。
「區人醫,那不是我們醫院麼,走,我載你回去。」藍惠心剛才瞄過去一眼,已經看清楚了,通話記錄上面明明白白地寫着蕭旭兩個字,原來是他,難怪吳小溪會急成這樣。
她又轉幫着樂樂把琴譜收拾好,一手拉着樂樂,一手拉着吳小溪就告辭了簡哲往外走。
「可是你不是約了人?」上了車,吳小溪才想起來這事。
「哎呀,那算什麼呀,我本來也只是打算去蹭頓飯而已,大不了改天讓你請回我。」藍惠心已經啟動了車往醫院的方向開去了。
在車上,吳小溪先是撥打了急診的電話,是一個熟識的來實習的小護士接的,聽到是吳小溪的聲音以為她是因為關心急診這邊忙不忙,就一口氣描述了急診室里各人忙成一鍋粥的場面,吳小溪才知道這次的車禍傷亡巨大,兩死七傷,死的直接在現場就已經斷了氣,傷的裏面有斷胳膊,有斷腿的。
吳小溪揪着一顆心聽着,好不容易喘了口氣打斷她,問「其中有沒有一個病人叫蕭旭?」
那小護士連回憶一下都沒有就確定說有,吳小溪正要再問具體情況,就聽到那小護士匆匆一句,「那邊需要我幫忙了,我得忙去了。」就掛了電話。
電話這頭的吳小溪拿着手機的手已經冷汗淋淋。
小護士想都不想就確定了蕭旭就在其中,這麼說,一定是他的傷讓她記憶深刻,再聯想到她剛才說的有幾個斷胳膊斷腿的,吳小溪只覺得一顆心冰涼得已經凝固了。
「真在呀?」開車的藍惠心感覺到了吳小溪的異常,也是擔心不已,一腳將油門又踩重了些。
藍惠心將車直接開到了急診大廳外,車剛停穩,吳小溪就沖了出去,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吳小溪先是跑到了急診的搶救室。搶救室里瀰漫着濃郁的血腥味兒,醫生護士穿梭來往,看到吳小溪穿着便裝進來都沒空和她打招呼,只用眼神表示他們很忙。
屏風隔開了兩張搶救床,吳小溪聽到趙主任的聲音從其中一間傳了出來。
「電除顫,二百焦耳,一次。」
吳小溪正要前進的腳步一頓,不會是他的,一定不會是他的,屏風近在咫尺,她卻不敢再前進一步。
「搶救時間,八分鐘。心肺復甦成功,催心胸外科的醫生下來接床。」趙主任推開屏風走了出來,看到吳小溪先是一愣,「咦,小溪,你怎麼過來了?」
透過趙主任推開屏風的縫隙,吳小溪已經瞧見了躺在病床上的患者。穿的是裙子,這麼說是一個女的。她重重地吸了口氣,「聽說車禍現場送來了很多傷者,就過來看看。」
吳小溪邊說着邊朝另外一邊的搶救床瞄了眼,林醫生正在給一隻血肉模糊的大腿作初步處理,護士小李已經掛上了血漿。
是只男人的腿,但不夠長,吳小溪又吸了口氣。
「哎呀,小溪,不是我說,自從你走之後,我發現急診是越來越忙了,正想求着院長再把你給調回來呢。」趙主任邊換下染血的手套邊道。
「別,主任,我還得照顧家裏的樂樂呢,而且現在兒科也挺忙的,前兩天還聽兒科主任說想跟院長再要人呢,您還是打打別的科室的主意吧。」吳小溪生怕趙主任再把她拖回來,趕緊表明心跡。之前請的保姆回鄉下了,她現在要獨自帶樂樂,在急診上班可不行。
趙主任搖搖頭,嘆「唉,連你都不願意回來了。也是,現在醫患關係緊張,急診做為醫院的守門者那是首當其衝,以前只是身體累,現在還要加上心累,別說你們年青人不願意干,連我這個老人也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吳小溪想解釋,「趙主任,我不是……」可是一抬頭,看到趙主任頭上明顯新增的白髮,突然什麼解釋的話也說不出了,「您多保重。」
也許是吳小溪的語氣太傷感,趙主任把手一揮,「哎呀,這個忙點我跟你嘮什麼呀,幹活去了。」說完吩咐其中一個護士把下一位病人帶到急診處置室去,他自己喝了口水也快步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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