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莽幾個人在山裏轉了好幾天,食物和水都沒了,他們還是沒有找到人,雖然大家都不甘心,但是再找下去他們全都要餓死在這樹林裏了,只好先回去再想辦法。
那死林本來就是九死一生,又去誤會的地方,他們能完好無損的回來,已經是很幸運了,龐子七聽說他們沒找到周孜月並不覺得意外,因為在她去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現在最重要的是解了穆星辰身上毒,周孜月已經找不到了,不能讓她白白進了那鬼林子。
*
傍晚,茶茶卡爾牽着周孜月的手把她從祭祀台上帶下來,她呆滯的跟在他身後,毫無主見,只會聽從命令,餵她吃東西她就吃,不給她吃她也不會鬧。
她受到整個寨子裏的人的敬仰,連帶着茶茶卡爾也不再是那個卑微的族長兒子,他每天接受着所有人包括自己父親的跪拜,這種感覺像是會讓人上癮,他慢慢的開始享受這樣的日子,也漸漸的建立起了聖女的驕傲。
他不再讓周孜月每天都在祭台上祈福,他享受着別人的期盼和祈求,但身為父親的族長卻不願意縱容他這種心思。
翌日,族長來到茶茶卡爾的屋子,看見他正在給周孜月喝水。
茶茶卡爾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你來幹什麼?」
「你現在馬上把她帶出來!」族長命令着。
茶茶卡爾依舊不急不忙一勺一勺的餵周孜月喝水,周孜月也如平時一樣,沒有任何自己的思想,像一個木偶一樣被支配。
茶茶卡爾放下手裏的水碗,回頭看向族長說:「聖女累了,她需要休息,你出去吧,她今天不會上祭台。」
族長大步走近,「茶茶卡爾,你別太過分,你別忘了這人當初是我教你怎麼留下的。」
聞言,茶茶卡爾笑了笑說:「那又怎樣?」
「她不是你一個人的!」族長咬牙切齒的提醒。
茶茶卡爾聽完,笑容更甚,他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那你試試看,看看他會不會跟你去祭台。」
茶茶卡爾也是偶然發現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聽話的聖女變成了只聽他一個人的話,她只會跟着他,只會聽他的,除了他意外的任何人對她說任何話都沒有用。
族長還不知道這件事,他走到周孜月面前說:「聖女,該上祭台了,跟我走。」
周孜月目光呆滯的坐在那,一動不動。
族長微微蹙眉,重複道:「聖女,跟我出來,你該上祭台祈福了。」
周孜月仍然沒有反應。
茶茶卡爾看着,不由得笑出聲,「你看到了,她根本不聽你的。」
查查卡爾摸了摸周孜月的頭,「我們出去走走,來,把手給我。」
周孜月聽話的伸出手,起身,下地,跟着茶茶卡爾走了出去。
族長愕然的看着他們離開。
他是第一次用這種蠱術控制別人,但卻從來沒聽說過被蠱術控制的人會只聽一個人的。
這樣的場面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難怪茶茶卡爾最近這麼囂張,聖女只聽他一個人的,以後豈不是由得他一個人控制聖女?
接下來的日子裏,茶茶卡爾一人獨大,想要參拜聖女的人全都要來賄賂他。
族長看不下去了,本是想推翻聖女這一說法,結果寨子裏的女人突然懷孕了,這下子更加證實了聖女的祈福有了效果。
周孜月祈福的時間越來越短,茶茶卡爾也是真的心疼她,太陽太大不祈福,天氣不好不祈福,只有在合適的天氣下他才會帶她到祭台上短暫的待一小會。
「聖女累了,你們拜跪吧。」
茶茶卡爾小心翼翼的將周孜月從祭台上領下來,經過跪拜的人前,他笑着看着面容呆滯的人問,「累了吧?」
明知道她已經失去了回答的能力,他還是每天跟她閒聊似的說話,即便從未得到過回應,他依舊樂此不疲。
*
轉眼間,已經兩個月了。
穆星辰的毒已經解了,但是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他每天都在擔心周孜月是否安全,這麼長時間了,安莽和白蘇前前後後去了死林好幾次都沒有把人找回來,他怎麼可能不擔心?
身體剛剛好一點,他就開始出面整頓王宮裏的事,為的就是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經沒事了,到現在,傷口雖然沒有完全癒合,但是龐子七已經不再阻止他到處亂走了。
得到了龐子七的認可,也就表示到時候了。
不是說那林子彎彎繞繞很難找人嗎,穆星辰就帶人去砍了那片樹林,他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林子,還能吃人不成!
調動了好幾千人去砍一片樹林,這件事瞬間被人傳的沸沸揚揚。
穆星辰不理會別人都在說什麼,更加不理會那些人的勸阻,不管是死是活,他都要把人給帶回來。
死林里乾枯的雜草和樹木,一把火燒下去就燒完了一大片,那些干到發枯的樹根本不需要費多大力氣就能推到,人多,動作也很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就完成了大面積的工作。
白蘇和安莽跟着一起來了,他們依舊不死心在前面探路,雜草被燒,再也釋放不出瘴氣,白蘇也不擔心發生什麼意外,他現在最後悔的就是當初為什麼要答應她把她一個人留下。
*
寨子裏,一個人急匆匆的跑進族長的屋子。
「族長,不好了,外面的林子,有好多的人把樹林給砍了。」
「你說什麼?」族長驚呼站起,剛好這時候茶茶卡爾帶着周孜月走了進來。
那人說:「死林被人砍了,那些人好像是要拆了這片林子,好多人,他們有好多人。」
茶茶卡爾聽完,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周孜月。
這些人,該不會是來找她的吧。
族長神色不驚的說:「隨他們折騰,反正他們也找不到這來。」
那人只是說好多人,卻沒有說好多到底是多少。
過去,三五成群的人來闖死林也不是沒有過,結果照樣被他們拿來祭天了,族長從來都不懼怕外人,如果他們有了聖女,他更是無所忌憚。
他看向茶茶卡爾,「還愣着幹什麼,快帶聖女去祭台,死林被人砍了,一定是惹了老天,最近什麼事都沒有,唯有吉婭女巫的事,把她帶出來,讓聖女主持法事祭天吧。」
過去都是吉婭主持着活人被燒死的把戲,如今輪到她自己,她竟是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周孜月盤腿坐在祭台前,身後的大火一點一點的燃起,吉婭的嘴裏被一塊木條前後卡主叫不出聲,只能發出痛苦的嗚鳴。
周孜月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對這樣的聲音沒有任何的反應,她呆滯的看着前方,累了便把眼睛閉起。
白蘇在堅持不懈下終於倒在了寨子的入口,跟他一起的還有安莽和穆星辰隨身帶着的幾個人。
寨子的入口剛好對着祭祀台,這會兒大火剛剛燃起,明顯的可以看見柱子上綁着一個正在掙扎的女人。
祭台下,一群人跪拜着唯有一人站着,一人坐着。
那一襲白衣尤為明顯,稚嫩的臉龐讓他們一眼就認出了她。
穆星辰不敢相信的看着這一幕,朝着周孜月走去。
茶茶卡爾第一個發現寨子裏闖入了外人,等他驚叫時,幾個人已經走了過來。
「你們是什麼人?」茶茶卡爾下意識的守在了周孜月面前。
看到白蘇,茶茶卡爾一怔,「是,是你?」
白蘇蹙眉,一把推開他,「月。」
周孜月閉着眼,呼吸淺淺,像是睡着了一樣,可是身後這麼大的火,他們就是站在這都覺得烤得慌,她怎麼會無動於衷?
穆星辰走到周孜月面前,輕輕拉起她的手,「小月,醒醒。」
茶茶卡爾驀地推開穆星辰,「你別碰她,她是我們的聖女,不容任何人玷污。」
穆星辰眼眸一縮再縮,見周孜月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冷聲問:「你對她做了什麼?」
茶茶卡爾說:「她現在是我們寨子裏的人,她不會跟你走的。」
說完,茶茶卡爾,對着周孜月說:「聖女累了。」
聞言,周孜月慢慢的掙開眼睛,呆滯的目光並沒有投向穆星辰,而是直勾勾的盯着一處。
茶茶卡爾朝她伸出手,她便把手放在了他的手裏,任由他牽起,跟着他走下祭祀台。
穆星辰一行人不敢相信的看着這一幕,安莽驀地橫出一步攔住要把周孜月帶走的茶茶卡爾,穆星辰直接將周孜月從他手裏搶了回來。
「把這些人捆起來,問他們到底對小月做了什麼。」
穆星辰拉着周孜月準備離開,周孜月的腳步卻一動不動的駐在那。
她掙脫自己的手,小步挪動,站在了茶茶卡爾身後。
茶茶卡爾見狀笑了,「你看到了吧,我說了,她現在是我的聖女,你們誰都帶不走她。」
從他們出現到現在,她一句話沒說,甚至沒有看過他們一眼,穆星辰看出不對勁,卻沒想到短短兩個月,她會被折磨成這般。
「小月,是我,我是穆星辰,跟我回家。」
茶茶卡爾得意的笑道:「別白費力氣了,整個寨子裏她只聽我的,你一個外人,不可能把她帶走。」
白蘇氣的想殺人,他捧起周孜月的臉,讓她去看穆星辰,「他是你哥哥,你忘了嗎,你不是最喜歡他嗎!哥哥,你忘了嗎?」
周孜月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絲毫沒有反應。
穆星辰顫抖着眉心,一把將她抱起,茶茶卡爾想阻止,卻被白蘇按倒在地,「說,你到底幹了什麼?」
茶茶卡爾掙扎着想要站起來追上去,可是他哪裏有白蘇那麼大的力氣?
他喊道:「你不能把她帶走,把她還給我!」
穆星辰的臉色已然是完全惱了,留下白蘇個安莽,古宗跟着穆星辰一起出了寨子。
龐子七體力不行,沒有跟上他們的腳步,穆星辰出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帶着周孜月去找龐子七,想讓他看看她到底是怎麼了。
龐子七還在一片廢墟中休息,突然看見抱着周孜月走出來的穆星辰,他一驚,連忙迎了上去。
「你們找到她了?」
龐子七看了一眼周孜月,臉上的笑意微微一僵。
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周孜月眼睛眨都不眨,半點反應都沒有,「她這是怎麼了?」
穆星辰急道:「我也想知道她到底怎麼了,她好像被人控制了,你快點看看,她是不是被人下了毒。」
聞言,龐子七讓穆星辰把她放下,檢查了一下她的脈搏,一切正常,但是,不管跟她說什麼她都沒有反應。
龐子七也沒見過這種情況,不像是生病,也不像是中毒。
突然,白蘇跑來說:「蠱。」
聞言,幾人紛紛一怔。
「蠱?」龐子七驚道。
白蘇點頭,「嗯,他們說的。」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6s 4.03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