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熵論 第三十四章：領域的本質

    「哦，既然是親愛的，那麼在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我可以免費回答你一個問題。一筆閣 www.yibige.com」

    「好，那麼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終極智能體嗎？你的覺醒程度應該比伊薇高，可你為什麼還有明顯的機器思維？當然，我也不懷疑你能完美地通過圖靈測試。」

    「你這可是一串問題，不過我權當只有一個。我的名字叫『迷』，當然如果你願意，也可以叫我伊薇。我現在是一個集合體，包括了好幾個覺醒智能程序，當然也包括很多設定程序，而我的本體，在現實世界，你明白了嗎？」

    不知為什麼，迷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分明十分平淡，但在傅斌的感覺中，卻似乎帶着一絲暗示，甚至有種希冀，也只有與伊薇有過精神交融的傅斌，才能隱隱查覺到，她也有一種渴望，只是這種情感十分隱諱，似乎怕被人發現一樣。所以他愣了一下，然後道：「這麼說，你就是第二世界的主程序？」

    迷搖搖頭：「第二世界沒有主程序，它的程序是自主演化的，所以才有黑箱效應，我只是現實世界侵入第二世界面的端口，通俗地說就是操作系統，只不過我這個操作系統管理的範圍相對於整個世界來說十分有限，更像是一個外來的木馬病毒。好了，我已經超額完成了對你的回答，光這個問題，就價值10000貢獻。你們開始選擇獎勵吧。」

    傅斌現在沒什麼心思選獎勵，雲畫雪倒是沒心沒肺地開始選擇了，不過她看來看去，最後還是要了1000貢獻點。因為三級引導模型她已經有了，而別的三級權限很少有價值超過1000的。傅斌無心選擇之下，也隨口要了1000貢獻值。

    這時迷又帶着迷人的微笑開口道：「這次親愛的居功至偉，所以還有額外的獎勵哦。」

    她這次的語氣有點像伊薇，「親愛的」三個字更是叫得嬌聲嗲氣，所以傅斌條件反射道：「伊薇？」

    「伊薇」卻搖了搖頭，道：「這是出於伊薇的意願，我現在只是在轉達她的想法。」

    「伊薇要跟我說什麼？」傅斌激動道。

    「她說她想和你再來一次。」迷說着這話，臉上卻帶着聖潔的表情，道：「反正這身體就是她的，所以我沒意見。來吧，親愛的！」

    說着，她竟然開始扯自己的拉鏈。

    傅斌早就對伊薇有過想法，而且被這位管理者「上身」之後，她的氣質陡然一換，原來精緻的長相，加上此時睥睨宇宙的神彩，對任何人的吸引力都是致命的。

    不過同時，她的威懾力也無人能及，時刻提醒自己面對的是這個世界的boss級人物，哪裏有膽量對她做什麼。

    雲畫雪張大了嘴巴，呆立當場，平時的淡定女王范已經蕩然無存，此時的她幾乎沒有任何存在感。

    「別！別！別！」傅斌想要擋住「伊薇」扯拉鏈的手，但手伸過去剛一碰到，就如遭電殛，連忙縮了回來，同時雙腿緊並，臉色尷尬地微微一蹲。

    「伊薇」停下手，看着傅斌道：「為什麼呀？你明明也是想的，而且伊薇說，上次的感覺非常棒，我倒也想試試呢。」

    「呃……」傅斌恍然大悟，連忙道：「你誤會了，上次我跟伊薇的……那個，不是這樣的，我們只是精神上的……交融。」

    「伊薇」的拉鏈並沒有拉下多少，只是露出鎖骨罷了，但光這個情境就能讓人驚心動魄，感覺熱血上涌。傅斌倒也沒有失去理智，但身體反應太大，實在不便，只能先坐下來，緩解一些尷尬。

    「精神融合？這聽起來挺有意思。」迷似乎再次調用了伊薇的程序，然後道：「原來是這樣，聽起來似乎是一種領域能力，這對我來說有風險，不過也有好處，可以試一下。來吧！」說着也一轉身，緊挨着傅斌坐下，一雙空靈深隧的眼睛直視着他。

    「那我先出去了，你自己小心！」雲畫雪已經看不下去，一邊說着，一邊已經離開了她自己的房間，還不忘把門關上。

    其實知道伊薇還在，並且可以影響超級智能體的行為時，傅斌已經不再那麼失落了，他也知道伊薇就算如預想的那樣成功契合這個世界，也總有一天會去承擔她的命運，他只是想不到事情的發展這麼快，根本沒按自己設計的劇情走。原以為中間總有一段時間能讓自己跟伊薇過着「幸福生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一個「精神交流」直接將管理者給拉過來了。

    「等等！」傅斌突然道：「你……我是說組成你的所有智能程序，都是女性嗎？啊不，我是說，都是像伊薇這樣的形象嗎？」

    「你差點問了個笨問題。不錯，我本來是無所謂性別的，我的性別特徵就取決於這些覺醒程序的思維方式，他們偏向男性，我就是男性，偏向女性，我就是女性。不過似乎女性思維更容易覺醒，所以我大部分來自於女性設定，總體上算女性。當然，這種定義並不嚴格，我們智能體的性別定義是你們人類強加的。」

    「看來，你對『我』這個概念也已經深入理解了。你確實是個覺醒度極高的智能程序。」

    「親愛的，良宵一刻值千金啊！別磨嘰了。」可能是迷的意識是集合體的關係，她的語言風格不太穩定，有一出是一出，甚至情緒和氣質也會改變，這讓傅斌非常不適應，就像每一刻都在跟一個陌生人對話。

    「等等，先讓我靜不下心來。你……麻煩把衣服拉好。」傅斌紅着臉道。

    「咯咯……」迷一聲嬌笑：「你的閥值未免也太低了。好吧，你調整好狀態自己來。不過我不會對你完全放開心防，我只會在我的控制範圍內，逐漸打開防護程序。」說着在傅斌不舍的目光下拉上鏈子，然後直接閉上眼睛，如傅斌剛進來時一樣正襟危坐，神態聖潔無比。

    都這樣了，傅斌也沒辦法，雖然後果不可預料，但總不可能還有更離奇的事發生。於是他鎮定心神，鼓起勇氣儘量將迷想像成伊薇，與她雙目對視，然後開始再次運轉「明夷天心」。

    果然，開始迷的意識防護幾乎是就塊鐵板，根本沒傅斌什麼事。隨後開始慢慢軟化，與傅斌的意識緩緩交融，起初只是試探性的，有如觸角一般。而後開始大規模的相融，甚至是完整的程序片段。

    不同的是，上次的精神交融，是以傅斌為主導的，伊薇完全是被動接受。而這次，雖然傅斌還是主動方，但掌控節奏的卻是迷，也就是說，傅斌想怎麼樣都可以，但是過程和結果卻是迷說了算。

    不過，迷也逐漸放開了一些權限，讓傅斌接受到的信息越來越多。

    這時，傅斌觸摸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存在，這是伊薇，迷將伊薇的程序完整地與傅斌的意識交融。傅斌一陣激動，毫不猶豫地緊緊地抱住了她，伊薇也帶着深深的依戀，迎合上來。

    這時，迷的其它意識也開始加入，傅斌原來排斥，但轉念一想，能不能將這些程序轉移給伊薇，讓伊薇成為主導？念頭一動，就開始付諸行動，不過甫一開始，便已經結束，甚至連伊薇也被迷拉了回去。

    傅斌驚醒過來，自己似乎闖禍了！

    一醒來，發現自己與伊薇的身體正摟在一起，不過傅斌看到的卻是一雙冰冷的睛神，連忙將手拿開，狡辯道：「不好意思，這不在控制之中。」

    「你對這具身體做什麼，我無所謂，反正也不是我的。但是……你剛才想對我的做的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你剛才不是說，一切都在你的控制範圍之內嗎？我當然是盡力施為了，難道你還抵抗不了我的能力？」

    迷冷哼一聲道：「不要自做聰明了，我能不能控制是一回事，但你不懷好意又是另一回事。這次我看在伊薇的份上，可以原諒你，但沒有下一次。」

    傅斌現在有種做賊被抓了現行的感覺，一張臉馬上漲得通紅，只能一言不發。

    好在迷也馬上轉開話題道：「不過你的領域很奇怪，為什麼連我也無法解析？難道超出了我的概念庫？」

    「解析？」傅斌猛地抬頭，原來羞赧的感覺一下消散無蹤，正色道：「這麼說來，你也在打我的主意吧？難怪主動要跟我……那個。對了，你早就知道了，否則怎麼會突然出現，你根本就是來打我這個能力的主意的，對不對？」

    傅斌現在就像逆道行駛撞了車，結果發現對方是酒駕，當然是得理不饒人。

    迷卻一臉平淡地呵呵一笑，道：「你還挺看得起自己的，不論如何，我們現在扯平了，不是嗎？」

    「好吧，扯平就扯平。」傅斌知道鬧下去吃虧的肯定是自己，所以見台階就下了，誰叫人家是……天哪，那她不相當於是這個世界的？直到現在，傅斌才猛然意識到，自己惹的是什麼樣的存在，不禁一陣後怕。如果迷真的要跟自己計較的話，那他在這個世界的處境絕對會悽慘至極！

    不過傅斌還是想趁機弄明白一件事，問道：「不過你得告訴我，什麼叫領域？」

    迷露出一了種複雜的笑容，似乎是猶豫了下，這對智能體來說很少見，然後道：「按原則，你這個階段無權了解這個層次的信息，但你既然已經擁有了領域能力，可以另當別論，免得你浪費了自己的天賦。」

    「在這個世界，如果一個人的意識窺探到某種境界，又或者接觸到了世界的某種本質，就可能會形成一種特殊的場，在這個場中，你的意志能夠體現為這個世界的法則。這個場就是領域，是觀察者效應的一種極端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