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杏仙答應一聲,轉身打開房門,正待出去!
何嘉嘉又道:「你出去可要小心,也許敵人還在附近覷伺。伏魔府 www.fumofu.com」
凌杏仙回頭笑道:「不要緊,真要遇上敵人,我會打發的。」
匆匆下樓,開出門去,心中確也有些緊張,左手取了幾支太白針,右手按着劍柄,走下石階,目光迅速朝四外打量了一眼。
這時四更才過,一輪皓月,斜掛天空,清光如水,照得園中分外荒涼,迷離樹影,叢草萎萎之間,就好像隱伏着人一般!
前面那樟小樓上,還有燈火,從紙窗上透出!
凌杏仙心中不禁一動,暗想:「盧大媽房中,這時還點着燈火,她到底在做什麼?」
她原是叫盧大媽燒水去的,但心中起了疑念,要想先看看她的動靜,這就循着碎石小徑,悄悄掩去。到得樓下,正好左首有一顆桂樹,靠近窗口,枝葉極密,當下毫不猶豫的縱身一躍,隱入樹中,找了一枝較粗的橫柯,緩緩向窗前移近。一手攀住屋檐,湊過頭去,在紙窗上找了一個小孔,往裏望去。
只見屋中陳設簡單,一盞油燈,卻放在窗前樓板之上,此刻正有一個短髮黑衣女子蹲着身子,不知在做什麼?
那女子自然不是盧大媽,但房中除了這短髮女子,不見盧大媽的影子。
凌杏仙多看了一眼,覺得短髮女子的衣服和她的俊形,又有幾分和盧大媽相似,心中覺得奇怪!那知抬目之間,瞥見床頭掛着一蓬花白頭髮,發下還連接了一張人皮頭臉,一眼望去,那皺得如同雞皮的臉形,正是從盧大媽臉上剝下來一般!
凌杏仙暗暗吃了一驚,忖道:「原來她不是盧大媽!」心念一動,自然更要瞧瞧她蹲在地上,究竟在什麼?但就在此時;突然聽到身邊枝葉,沙沙作響,急忙回頭瞧去,月光之下,但見枝葉蠕動,正有一條斑斕大蛇,婉蜒向自己足邊游來!
這一下直嚇得她手足發軟,尖叫一聲,一個身子往樹上直跌下去,等到警覺,慌忙一挺腰肢,輕輕落到地上,但口中尖叫已然出聲,再也收不回來!只好接着叫道:「盧大媽……」
她這一開口叫喊,果然把自己形跡,掩蓋過去。
小樓中響起盧大媽蒼老的聲音,應道:「是紀姑娘麼?」
窗戶呀然開啟,探出花白頭髮,滿臉乾癟的一顆頭來,那不是盧大媽是誰?
凌杏仙定了定神,一手掩着胸口,仰臉叫道:「盧大媽,我方才差點踩到一條大蛇。」
盧大媽笑了笑道:「這裏荒廢了多年,從來沒有人跡,難免不有毒物,何況驚蟄過了。蛇蟲都會出來,老婆子毒蛇看的多了,夜晚起來,手裏總要拿根竹竿,邊走邊敲,這樣蛇蟲就會避開……」她嘮嘮叨叨的說着,忽然「哦」了一聲,問道:「這時候天還沒亮嘛,紀姑娘找老婆子有什麼事嗎?」
凌杏仙道:「是姬姐姐叫我來的,想請盧大媽燒一壺開水。」
盧大媽笑道:「老婆子馬上就去燒,紀姑娘請回去吧!」
凌杏仙道:「謝謝盧大媽。」
盧大媽道:「這是老婆子份內之事,那裏說得上謝,倒是紀姑娘受驚了。」
凌杏仙想起那條大蛇,心有餘悸,立即轉身走去,但心中對盧大媽疑念愈來愈重!她明明是個年輕女子,為什麼要假扮盧大娘?一時測不透她究竟是何來歷?匆匆回到樓上,推門而入。
何嘉嘉迎着問道:「紀家妹子,你沒事吧?」敢情她也聽到凌杏仙的那聲尖叫了。凌杏仙搖搖頭道:「沒什麼,小妹方才遇上了一條大蛇。」
何嘉嘉道:「我方才聽到你的尖叫,只當發生了什麼意外,正想趕出來瞧瞧,後來聽你在叫着盧大媽,大概沒事,這裏大師姐又在運功緊要關頭,分不開身。」
凌杏仙壓低聲問道:「何姐姐,我方才發現了一件秘密。」
何嘉嘉看她神色有異,不由問道:「什麼事情,是不是和盧大媽有關?」
凌杏仙低聲道:「那盧大媽戴着入皮面具,她不是盧大媽。」
何嘉嘉微微變色道:「她不是盧大媽,那是什麼人?」
凌杏仙道:「她年紀似乎不大,我看到的只是一個背影,沒看到她面貌。」
當下就把自己所見,仔細說了一遍。
何嘉嘉臉色凝重,攢攢眉道:「有這等事?」口氣一頓,接着徐徐說道:「我早就覺得她可疑了。」
凌杏仙道:「我想姬姐姐一定知道,昨晚你替我大哥在推宮過穴,姬姐姐就交待說,盧大媽上來,別讓她走近床前,更不許盧大媽的手碰到她。」
何嘉嘉道:「大師姐就是這樣,什麼事都放在心裏,不肯說出來。」
凌杏仙道:「這人假扮盧大媽,說不定有什麼陰謀。」
何嘉嘉冷笑道:「好在大師姐傷勢已愈,諒她也變不出什麼花樣來了。」
凌杏仙心中暗道:「姬姐姐傷勢雖然已好,但龍哥哥還沒好呢!」但這話卻沒說出口來。
過不一會,東方漸漸透出魚白!
何嘉嘉如釋重負,長長吁了口氣,俯身從地上拾起金色小鼎,揭開蓋子,吐了些香唾,把香頭熄了,收入姬真真的革囊之中。然後把前面兩扇窗戶,一起打開,一面說道:「紀家妹子,你也把後窗開了。」
凌杏仙依言打開後窗,但覺晨風吹來,神氣為之一清!
瀰漫房中的啡色煙霧。經風一吹,也慢慢的消散。
這時只聽樓梯傳來一陣腳步之聲,房門啟處,盧大媽提着一壺開水,走了進來。當她一眼瞧到樓板上死着七八條蜈蚣,不禁呆的一呆,吃驚道:「怎麼樓上有這許多蜈蚣?」
何嘉嘉伸手一指,冷聲道:「還有兩條蛇呢!」
盧大媽道:「不得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何嘉嘉道:「你還不知道呢!這些毒蛇蜈蚣,是昨晚有人放進來的。」
盧大媽用手敲着後腦,驚奇的道:「該死,該死,老婆子半個晚上,都沒睡熟,怎會一點也不知道,那賊人可是逃跑了麼?」說話之時,用腳尖撥着死蜈蚣,又道:「姑娘們怎麼把它打死的,連一點傷痕也沒有。」
凌杏仙笑道:「那裏是打死的,都是它們自己跌死的咯!」
盧大媽輕輕哼了一聲,望望姬真真又道:「老婆子已經把開水燒好了,真姑娘還沒醒麼?」
何嘉嘉道:「盧大媽,你這裏有沒有浴盆,大師姐運功醒轉,要洗澡呢!」
盧大媽連聲道:「有,有,老婆子這就去拿。」回身下樓,接着就拿了一個紅漆腳盆進來,說道:「真姑娘要洗澡,還是由老婆子來服侍她吧!」
何嘉嘉道:「你放着就好,大師姐醒來,自己會洗的。」
盧大媽道:「這怎麼成,老婆……」
何嘉嘉揮揮手,不耐煩的道:「你快下去吧,別再嚕嗦了。」
盧大媽目中閃過一縷異色,嘿嘿乾笑了兩聲,轉身走去。
何嘉嘉目送她下樓而去,沉吟道:「她這張人皮面具,一定連着頭頸,居然一點也看不出來。」
過了不到盞茶工夫,姬真真緩緩睜開眼來,問道:「盧大媽水燒好了麼?」
何嘉嘉道:「早就送來了,大師姐快洗吧!」
說完,拉着凌杏仙的手,一同退出房門,朝隔壁房中走去。
這時天色已經大亮,晨曦將升未升!」
姬真真匆匆洗了個澡,就開出門來,叫道:「嘉嘉,你們快來,時間差不多了,該替紀少俠療傷啦!」
凌杏仙聽說就要給龍哥哥療傷,心頭感到一陣緊張,忖道:「看來姬姐姐也是要用金刀刺穴,替龍哥哥療傷了!」
跟着何嘉嘉走進房中,但見姬真真臉上晶瑩有光,傷勢果然全已復原,心中暗暗稱奇。
姬真真也沒和她們多說,走近妝枱,對鏡坐下,雙手輕輕按動,起身回到榻上躺下,右手一按,只聽一陣軋軋輕響,她連人帶板緩緩往下沉去,另一塊床塊,立刻升了上來。
凌杏仙暗暗的忖道:「原來這榻上裝着雙重開關,必須先把妝枱上的機關打開,才能升降……」
突然又是一陣軋軋樓震,床板上沉,只有姬真真一個人往上升起,只見她臉色鐵青,腰肢一挺,躍落樓板,怒喝道。「嘉嘉。紀家妹子,快跟我去。」
凌杏仙忍不住問道:「姬姐姐,我大哥呢?」
姬真真道:「地窖中不見令兄蹤影,大概是被盧大媽抱走了。」
何嘉嘉吃驚道:「她怎會把紀少俠抱走的呢?」
姬真真道:「這地道原有很多通路,自然也通到她住的小樓之下。」話聲一落,接着催道:「我想人一定還藏在她樓上,你們快隨我來。」
第十八章荒園喋血
三人匆匆下樓,趕到那幢小樓底下,只見盧大媽正倚窗而坐,瞧到三人,立即招呼道:「真姑娘起來了麼?」
姬真真哼了一聲,當先朝樓梯上走去。
盧大媽已經顫巍巍的當門而立,陪笑道:「姑娘們留步,老婆子房裏又髒又亂,三位還是莫要進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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