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弘毅劍眉一挑,若無其事的繼續用飯。墨子閣 m.mozige.com歐陽昊文的醋罈子卻被他打翻了,心中有些懊惱,不過只是一句話而已,自己也並非心胸狹隘的人,有什麼值得計較的。
管家王友走了過來,他對皇甫弘毅拱手道,「端賢王,門外有一位姓趙的公子找您。」
說到姓趙的人,皇甫弘毅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趙文和,他來找自己,十有八九是百里隨緣的下落有消息了。
皇甫弘毅放下碗筷,立即走到了護國山莊門前。果不其然,趙文和正在門外候着他。
皇甫弘毅開門見山問道:「有消息了?」
趙文和點了點頭:「他說,三個月內,他會主動來找你,讓你稍安勿躁。」
「他會主動來找我?」皇甫弘毅微微蹙眉,趙文和不過只用一個月的時間就找到了他,難道,百里隨緣就在天朝國?
「他在天朝國?」
「他在哪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經答應了會來找你。」趙文和對百里隨緣的所在之處避而不談,百里隨緣也不是他一言兩語就能請得動的人,更何況,他也只是個傳話的。
皇甫弘毅不知這兩年來百里隨緣到底去了何處,又或者他有難言之隱,就連他的徒弟被同門所害,都不曾見他出手相助。
趙文和:「今天我來,一是找你,二是順道給百里隨緣的徒弟捎幾句話。」
說曹操,曹操到,趙文和話音一落,上官羽棠便把歐陽昊文送了出來。
「歐陽公子。」
歐陽昊文聽見有人叫自己,尋聲一望,發現眼前的人他並不認識。
「閣下是?」
趙文和抱拳道:「在下名喚趙文和,是你師父的舊識,他讓我轉告你,好好打理白虎堂。」
「師父?我師父還活着?」歐陽昊文頓時喜上眉梢,趙文和帶來的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他心中懸了兩年的巨石也終於落下。
「太好了,師父還活着!那師父人呢?」
「時機成熟時,他會來找你的。」趙文和這番話像在故弄玄虛,歐陽昊文不解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師父出了什麼事?」
「他很好。」語落,趙文和淡淡的掃了皇甫弘毅一眼,話已帶到,他也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
「百里兄讓我捎的話都已帶到,各位告辭。」趙文和抱拳告辭,怎知剛轉身,歐陽昊文又叫住了他。
「兄台且慢!」
歐陽昊文毫不猶豫地追上前,想從趙文和身上問出更多關於師父的消息。師父這兩年來杳無音信,如今又派一個陌生人來捎話,歐陽昊文心中難免會有些許疑慮。
「弘毅,趙大哥是來找你和歐陽的?」上官羽棠問道,趙文和與弘毅像是相識多年的舊識。
皇甫弘毅:「我先前委託趙文和給我找一個人,他今天是來給我報信的。」
「原來如此。」
上官羽棠忽然想起了上官婉柔讓她傳達給皇甫弘毅的話,「對了弘毅,五日後就是婉柔姐的生辰,婉柔姐委託我邀請你,你有空可一定要來啊。」
「上官婉柔的生辰?」皇甫弘毅心想,他與上官婉柔並不熟悉,她又怎會想到邀請自己。
皇甫弘毅隱隱猜到了上官婉柔的意圖,從少時到大,便有諸多姑娘想藉機接近他,這並非自戀,而是這麼多年來他早就看清那些千篇一律的姑娘。
皇甫弘毅垂眸看了看上官羽棠,她神色坦然,好像從來都不會吃自己的醋。而他,卻為了她打翻了幾次醋罈子。
想到這裏,皇甫弘毅突然覺得,向她表明心意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
「羽棠。」皇甫弘毅的語氣沉了幾分,蘊藏着銳利的黑眸不同於往日的凜若冰霜,眼底竟然閃着一絲脈脈含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嗯?」上官羽棠應了一聲,她對上了皇甫弘毅那雙情意綿綿的眼,一時間怔在了原地,心跳越跳越快。
皇甫弘毅熾熱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灼得她的臉頰都有些發燙。
上官羽棠急忙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尷尬地搓了搓鼻子,局促不安地捏緊了衣袖。
皇甫弘毅把對她的感情埋藏在心底已久,遲遲未向她表白,他不願再等了,生怕再等下去,她就被其他男人捷足先登了。
「羽棠,本王其實在很多年之前,就已經……」
「啊——」遠處傳來了一陣女人的尖叫聲。
皇甫弘毅的臉沉了下來,他每一次的深情告白都被打斷,心裏雖有些煩躁,但剛才那一聲尖叫更為緊急,當務之急,是要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羽棠,我們去看看。」
「嗯!」
二人直奔街道盡頭,定睛一看,上官玉竹和迎春狼狽地摔坐在地上,她們身側的地上還有一灘血跡。
「姑姑!迎春姐,發生什麼事了?!」上官羽棠急忙蹲下身把二人扶了起來。
迎春被嚇得瑟瑟發抖,連貝齒間都開始打顫,仿佛遇見了極其恐怖的事。
「迎春,別怕了,別怕了。」上官玉竹扶着她的身子安慰道,而她也沒比迎春好多少,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玉妃娘娘,發生什麼事了?」迎春宛如驚弓之鳥,正縮在上官玉竹的懷裏不停地打哆嗦。皇甫弘毅心想,她們莫不是遇上了窮凶極惡的歹徒,所以才會被嚇得瑟瑟發抖。
「嗚嗚嗚……」迎春小臉一皺,當街哭了起來,她害怕得雙腿發軟,連站都站不穩。
上官羽棠見狀,只好扶着她,讓她靠着自己,「迎春姐,別怕,你們到底看見什麼了?」
「頭……頭顱……嗚嗚嗚……好可怕啊!」迎春哭得越來越凶,她從未遇見過如此詭異恐怖的事。剛才那一幕,足以是她腦海中一輩子的陰影。
「頭顱?」
上官羽棠環顧四周,地上有一灘血跡,但並沒有見到頭顱。
上官玉竹心有餘悸,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些,把事情的經過緩緩道來:「今天回上官府省親,我和迎春正準備回宮,怎知在經過這條街的時候,從巷子裏傳來了男人的慘叫聲。」
「我和迎春本想進去一探究竟,誰知……誰知有一個女人匆匆忙忙的從裏面跑了出來,她不小心撞了我們,手上拿着的東西掉在了地上。」
「借着月光,我們看清了她手上拿着的是一個男人的頭顱,我和迎春被嚇壞了,所以才失聲尖叫,沒想到引來了你們的注意,地上的這一灘血,就是那個頭顱掉落在地時染上的。」
剛才的那一幕驚悚恐怖,就算上官玉竹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心裏依然久久未能平復。這會兒,都還可以聽見自己急速的心跳聲。
「頭顱呢?」皇甫弘毅沉聲問。
上官玉竹指了指大街的方向,「那人拾起頭顱就往大街上跑了,剛才我們太害怕,所以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跑去了哪兒。」
皇甫弘毅和上官羽棠紛紛看向了巷子深處的那一間屋子。屋裏亮着微弱幽森的燭光,夜風襲來,空氣中瀰漫着濃郁的血腥味。
二人走向小屋,還沒進門,血腥味就撲鼻而來。
屋子裏的鍋碗瓢盆灑落一地,一片狼藉,像經歷過激烈的打鬥。地上橫着一具無頭男屍和一把沾滿了血的大刀,男屍流出的血淌向了屋外。
屋子裏的窗子敞開,皇甫弘毅在窗台上發現了一些泥土,像一個淺淺的腳印。
上官羽棠蹲在屍首正在驗屍,男屍的頭顱被齊齊砍下,被一刀斬首斃命。手腕處和腹部都有刀傷,應該是生前劇烈掙扎反抗所致,而屍體旁的大刀,就是作案兇器。
「弘毅,這男人體格健壯,單憑一個女人,恐怕殺不了他。」
「我先去把屍首的頭顱找回來。」
皇甫弘毅離開了屋子,尋着地上的血跡往街上走去。尋常兇手殺了人定會驚慌失措,落荒而逃,這個人還拿着屍首的頭顱做什麼?
血跡從集市的街道一直延伸到了河邊。皇甫弘毅走到小河邊,夜風徐徐,撲面而來的青草泥土味夾雜着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飛咯!飛咯!哈哈哈!飛咯!」
遠處傳來了女人嬉笑聲。女人的聲音歡快愉悅,像是在把玩一件很有趣的東西。
聲音是從河流上游處傳來,皇甫弘毅尋聲往前走去。
河流上游處有一落小村莊,一個頭髮亂糟糟的女人正在村口拋着一個圓滾滾的東西。
「真好玩!哈哈哈!」女人的笑聲誇張無比,像是神志不清的痴傻之人。
「小菊!小菊快回來吃飯了!」萬有財走到村口,想把自己的傻侄女叫回家吃飯。
萬小菊沒有應聲,只顧着在玩着手裏的「球」。
萬有財以為她又在貪玩兒,剛想罵兩句,怎知走近一看,發現萬小菊的衣裳上染了一大片血跡,就連她的臉和手也全都是觸目驚心的血。
「小菊啊,你這是怎麼了?」萬有財拖着肥胖的身子急忙地走向了她,生怕她受了傷。
月光下,萬有財看清了萬小菊手裏的東西,那根本就不是球,而是一顆還在淌着血的頭顱!
萬有財的臉「唰」的一下,瞬間被嚇得慘白,他驚恐萬狀地瞪大了眼睛,顫抖着手指着萬小菊手中正把玩着的頭顱,嚇得他連聲音都開始打哆嗦。
「小……小菊,你在玩兒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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