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基覺得,陳陽在玩火。
但是,陳陽表現出來的自信,讓他很無法理解。
他是真正的靈修啊。
他太清楚,身為一名靈修,究竟有多麼大的壓力。
他自認為,自己就不是一個有責任心,會心繫天下蒼生的人。
可是自從知道自己是靈修後,他就不得不去考慮這些。
如果茅山關有一天動亂,自己到底要不要去?
如果不去,茅山關死了太多人,他會有負罪感。
可是去了,會失去自由。
他默默的拿出兩部手機,用其中一部手機,在群聊里發了一條信息。
「陳玄陽就是靈修,我聽見他親口承認了。」
然後將這條信息,複製黏貼,發在了其他的群聊中。
這是他的小號,專門用來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
小號的名字也很符合他做的事情。
「江湖百曉生」。
這個賬號,他已經註冊了好幾年。
平常不會發言冒泡,只有在需要做些什麼的時候,才會發言。
這也就保證了,他每一次冒泡,所說的話,都是絕對真實的。
久而久之,只要他出現,只要他說話,大家就會默認相信,他的話就是真的。
「@江湖百曉生,你怎麼知道的?」
「@江湖百曉生,聽誰說的?」
各種艾特紛至沓來。
劉元基默默的打下一行字:「不要多問,一切以我為準。」
一切以我為準?
聽聽,多麼囂張的話。
眾人都是一愣。
心裏暗自感嘆,不愧是百曉生,每一次發言都是這麼的霸氣。
所有人都在懷疑階段,他已經率先證實。
真的好想知道,這個江湖百曉生到底是誰,怎麼能有這麼大的能量?
然而,劉元基能量終究有限。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
劉元基加入的圈子,大多數都是連辟穀都沒能達到的小圈子。
當然了,這類小圈子,其實才是修士圈子的基礎。
但就算是基礎,也無法產生多大的影響。
而且,人數畢竟有限。
所以,陳陽並沒有把希望全部放在他的身上。
事實上,陳陽基本上什麼都不用做。
就憑他對鄭仰光說的那幾句話,很快,他自己承認,自己是靈修的事情,就會傳遍。
陳陽回到後院,就看見黃東庭笑吟吟的看着他。
這笑容,讓陳陽菊花一縮,怎麼看怎麼不自在。
「我以為你不會承認。」黃東庭笑着說道。
陳陽假裝聽不懂,問道:「你不回去?」
黃東庭道:「暫時不回。」
陳陽道:「這裏沒有地方給你住。」
黃東庭問:「外面那座茅屋有人住嗎?」
陳陽立刻道:「沒有,你要是想住,隨時去,熱烈歡迎。」
居士茅屋,住過的人都說好。
住過的人,都不會想繼續住下去。
他真的不想坑黃東庭,這可是他自己的意願。
陳陽覺得,身為同門,一定要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滿足同門的任何要求。
「謝謝。」黃東庭起身出去了。
他知道陳陽不想和自己繼續討論這些,那就不討論。
他也想看看,這段時間,到底還有哪些人要來找陳陽。
陳陽現在已經對外承認靈修的身份。
這說明什麼?
說明自己所說的話,已經讓他對靈修這個身份,產生了認可。
是的,他認為陳陽之所以發生如此大的改變,都是因為自己與他交談時,所說的那一番話。
這也說明,陳陽骨子裏,還是一個富有正義感的修士。
黃東庭很欣慰。
陳陽坐在後院。
這裏只有他一人,其他人都出去了。
陳陽拿出手機,用官微發佈了一條公告。
即日起,陵山道觀正式開觀。
香火不能斷。
畢竟,任務還要繼續。
最重要的是,他缺錢了。
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缺錢。
以前雖然沒錢,但至少,他修行的資源不缺啊。
龍血,龍髓什麼的,不要太多。
然而,築基之後,一朝空。
什麼都不剩下了。
只剩一顆龍珠。
築基的時候,他就沒想過去動用龍珠。
這是他準備留下來,給老黑用的。
「別人修行都是越來越好,怎麼輪到我,越來越窮了呢?」
他其實不是特別窮。
上個月斬殺康庭,從道協,儒教協會要來的獎金,加起來就有不少。
但這些錢,不全是他的。
現在沒有修行的資源,就必須得花錢去買。
要不然,就自己去山裏尋找資源。
「千萬別辜負我靈修的身份啊。」
陳陽自言自語,心裏充滿了期待。
……
終南山,山腳下有一片商鋪。
這類商鋪,在九華山、黃山、泰山等等大山景點下,都能看見。
平常買一兩塊錢的零食,在這裏的商鋪,價格能夠翻好幾倍。
沒辦法,這裏是景區。
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你沒有更多的選擇。
近乎壟斷的地位,每年都能為商鋪帶來一大批相當客觀的收入。
而終南山下,有一條街的門面店鋪,都屬於一個人。
巫馬家。
巫馬家屬於那種世俗意義上特別成功的家族式企業。
終南山下擁有上百間商鋪的產權。
終南山景區的門票,巫馬家每年也能享受到一定比例的分成。
山腳下,有一片仿古的別墅群。
其中一棟別墅,便是巫馬家的人,經常居住的地方。
除卻一些年紀特別大的修士,喜歡在沒人的山野里修行。
大部分的修士,其實還是更喜歡現代化的都市生活。
當然,事無絕對。
也有不少年輕人,年紀輕輕,看了幾本小說,就幻想着去大山,過隱世高人的生活。
這種年輕人,大部分待不了兩個月,就會被深山的惡劣環境磨平稜角,教會做人,然後毫無骨氣的回到別墅,享受富二代的悠閒生活。
當然,巫馬家也不會允許年輕的小輩,整天混吃等死。
在類似巫馬家這樣的家族式企業里,基本上不可能會出現腦殘富二代這樣的角色。
這種近乎米蟲一般的人設,也是大家族企業極力避免的。
別墅,客廳里。
男女老少皆有之。
巫馬玉和巫馬臨面對面坐在沙發上。
巫馬臨道:「他承認了?真的假的?」
巫馬玉道:「的確承認了,但是……」
她疑惑道:「他真的是靈修?」
「南崖說的,鬼知道是真是假。」
巫馬臨撇嘴:「反正我不信,那種人都能是靈修,那我也是。」
「閉嘴!」
巫馬宣瞪他一眼:「你跟他有的比嗎?」
巫馬臨嘴角抽抽,無言以對。
自己的奶奶,說出這種話,還真是扎心啊。
「我是怎麼教你的?不要輕視任何人,尤其是陳玄陽這樣的人。」
「你願不願意承認,都得承認,你就是不如他。」
巫馬宣道:「他是靈修,我一點都不奇怪。這麼年輕,就已經築基,放在偌大道門,他都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巫馬玉道:「奶奶,他為什麼承認?」
巫馬宣道:「可能不是他想承認,而是他除了承認,沒有其他選擇。」
「哼,我就不信沒人打他的主意。」巫馬臨一臉忿忿道:「我就沒見哪個林修,主動跳出來承認的。他就算是築基又怎樣?比他厲害的大有人在。」
巫馬宣道:「他不是一般的築基,柳山遺這樣的大前輩,在他手裏都一樣吃癟。」
巫馬臨道:「那是因為他是靈修!如果我也是靈修,我也能無視柳山遺!」
「你?」巫馬宣搖了搖頭。
「奶奶,你不信我?」巫馬臨快吐血了。
你是我親奶奶啊,對我有點信心好嗎?
巫馬宣無視他,說道:「老三,你去一趟江南,多多關注陳玄陽。」
老三是巫馬臨的父親,巫馬玉的三叔,名叫巫馬封。
巫馬封嗯了一聲。
巫馬臨問:「奶奶,他有什麼好關注的?我覺得根本沒必要關注他,就他那麼囂張的人,做點什麼事情,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閉嘴!」巫馬宣瞪着他:「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我怎麼安排,還用你來教我?」
「不管陳玄陽是不是靈修,他現在承認,就是一個可以參考的例子。」
「你姐姐有極大可能也是靈修,現在關注陳玄陽,可以得知外界對陳玄陽是什麼態度。」
「你以為我真的很關心他?我關心的是我們巫馬家!」
「今天你就進山,什麼時候無垢,什麼時候出山。」
最後一句話,讓巫馬臨頓時站了起來:「奶奶……」
「坐下!」
巫馬臨閉嘴不說話了。
他一點都不想進山啊。
山里太無聊了。
整天除了修行就是修行。
修行是那麼的枯燥。
而且巫馬家的資源雖然多,但卻都很普通。
不像以前的陳陽,擁有龍血之類特別高檔的修行資源。
他們家的修行資源,就是一處堪比道場的修行法地,以及一些珍貴的藥材。
還有這些年收集的修行藥方。
可是這些東西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具妖的屍體。
他踏過魚躍龍門才半年,想要踏入無垢,正常都需要十年八年的。
這特麼是要老死在山裏啊。
「奶奶,我有個想法。」巫馬臨弱弱道。
「你說。」
「陳玄陽年紀也就跟我一般,但是他都已經築基了,我猜他肯定是已經覺醒了記憶,擁有了傳承,才能修煉這麼快。」
「嗯。」巫馬宣也是這麼想的。
大多數人,都是這麼想的。
也只有這個原因,不然說不通。
巫馬臨道:「要不然,我們把他抓來,把他的傳承搶過來。只要有那傳承,我有信心,最多一年,我絕對踏入無垢!」
巫馬宣用力吐了口氣,使勁的按了按心臟。
在巫馬臨得意的表情下,指着別墅大門:「出去!」
「奶奶……」
「老三,把他送去山裏,然後就去江南。」
「媽,你別生氣,我這就送他進山。」
巫馬封也很心累。
這個兒子,真的太不省心了。
怎麼盡提這種腦殘的建議。
抓陳陽?
陳陽是那麼好抓的嗎?
柳山遺都被逼的下跪,突破冰肌玉骨的南崖都沒能做到的事情,你能做得到?
他們巫馬家資歷是厚,但可沒有活着的,可以比肩道門大前輩的存在。
真有那種可能,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也輪不到巫馬臨來提建議。
巫馬臨走了,巫馬玉道:「奶奶,小臨還小,你別生氣。」
「我不生氣。」巫馬宣搖頭,嘆着氣道:「我是擔心,等我走了,以後巫馬家沒有人能擔的起這個家。」
「奶奶……」
「你和小臨,是家裏唯二天分最高的,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們身上。」
但是巫馬臨還小,容易衝動,心智不成熟。
巫馬玉倒是成熟,但卻不夠穩重。
「這段時間你就待在家裏,不要出去了。」
「嗯。」
巫馬玉心裏默念陳陽的名字。
都是因為這個道士,害的她現在不敢拋頭露面。
別看外界現在全部都在討論陳陽,但也有不少人,在暗中關注她巫馬玉。
這份關注,是好是壞,現在不清楚。
也因此,巫馬宣才要關注陳陽。
歷史上,還沒有出現過陳陽這種,自己主動承認自己是靈修的情況。
很值得關注。
她相信,除了自己,其他勢力,也在暗中關注。
……
第二天。
陳陽看着一臉黑眼圈從居士茅屋走出來的黃東庭,明知故問道:「住的還習慣嗎?」
黃東庭回頭看看屋子,想到昨晚自己痛哭流涕的模樣,心裏就一陣抗拒。
他可不是梁東恆那種反應遲鈍的傢伙。
今天天亮,從屋子出來,他靜下來仔細想想,就發現,這屋子很不對勁。
「還好。」黃東庭硬着頭皮道。
「那就好。」
陳陽道:「道觀今天開觀,會有很多香客,你沒事的話,幫我多多照看。」
「好。」
黃東庭不好拒絕。
他來陳陽這裏,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不能這點忙都不幫。
上午的時候,平日清閒的陵山道觀,再次迎來了大量的香客。
同時,也迎來了劉正國。
他代表常道觀前來。
「陳真人,謝謝。」
見到陳陽,劉正國第一句話就是感謝。
陳陽有點疑惑,劉正國道:「雖然我沒能親自殺了南崖,但他死了,也了卻我一樁心愿。」
他以為自己下半輩子,都不一定能殺死南崖。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南崖死後,他才趕到崆峒山。
事後得知崆峒山發生的事情,他感到很失落。
即使有機會,自己也殺不了南崖。
自己在成長,在變強,南崖同樣在成長。
而且,成長的速度,遠非他所能相比。
冰肌玉骨。
這等境界,就是站在那裏,放任給劉正國拿刀劈砍,都不見得能殺死他。
那樣的境界,一身骨頭都已經如同鋼筋鐵骨,尋常熱武器、凡鐵,都難以破開皮膚。
「住持讓我代為轉告陳真人,陳真人在修行上有任何需要,儘管開口。」劉正國道。
果然如陳陽所料。
基本上不需要他說話。
靈修的身份傳出去,好處源源不斷的主動送上門。
陳陽道:「正國真人倒是提醒了我。」
「我的確有一些需要。」
劉正國道:「陳真人請說。」
他肯開口,這是好事。
來的路上,劉正國就擔心,陳陽會否認自己是靈修。
這份擔心沒有發生。
的確如外界所傳,陳陽對靈修的身份,完全沒有隱瞞。
陳陽道:「我剛剛築基,需要穩固。」
話止於此,足夠了。
劉正國點點頭:「我明白了,回去之後,我會轉告住持。」
「多謝正國真人,來,裏面請。」
劉正國待到中午的時候離開了。
他前腳剛走,後腳又來了一個人,陸振國。
「陳真人。」陸振國一身便裝,輕笑着與他打招呼。
陳陽訝異:「陸部長怎麼來了?」
陸振國道:「我來找梁東恆。」
陳陽皺眉:「陸部長……」
「別誤會,我不是來要人的。」陸振國搖頭:「鄭仰光的事情我聽說了,他來接人,不合規矩。這件事情,我已經遞交申請,請求調查權。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拖他來,但他這種時候出現,肯定有問題,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陳陽嗯一聲,問道:「你要調查他?」
陸振國膽子也真是太大了。
他和鄭仰光,都是一省部長,同級別。
鄭仰光過來接梁東恆,肯定有問題,眼睛不瞎都能看出來。
但也沒見別人要調查他,陸振國卻是上來就要調查,這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
「你救過我,有些話我和你說也就說了。」
陸振國道:「我作為97號一省部長,不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要是混日子,我也不會擔任這個職務。」
「我也不怕得罪人,怕的,是沒人給我得罪。」
他的目標,是做第一部長。
一省部長的權利很大,可對他來說,還是太小,很多事情都沒辦法施展開。
只有成為第一部長,才算真正的跨越階級。
當然,他也不是為了權利。
而是為了當年被逼死的浙省部長。
那位部長,對他而言,亦師亦友,地位非比尋常。
「跟我來。」陳陽帶他向後面走去。
梁東恆坐在道觀後面的地上,呆呆的看着工人們蓋房子。
聽見腳步聲,他回頭看來。
「陳真人。」他連忙站起來。
「陸部長,你們聊。」陳陽沒理他,說道:「我先過去了。」
「謝謝。」
「客氣。」
陳陽轉身就走。
梁東恆看着陸振國,詢問道:「你是……」
「浙省97號部長,陸振國。」
梁東恆身子抖了一下,陸振國道:「別緊張,我不是帶你走。坐,我們聊聊。」
「哎……」
「和我們部長接觸過嗎?」
「我……」
「你有兩個兒子,一個在京城,一個在國外,沒什麼傍身的一技之長,全靠你每個月打過去的生活費活着。」
「想過沒有,以後你不能繼續給他們匯款,他們怎麼生活?」
「他們的安全你暫時不用擔心,我已經派人過去保護他們。」
「但我不能保護他們一輩子,但是你可以。」
陸振國清楚他的弱點是什麼,來之前把他的老底都調查的明明白白。
梁東恆道:「我要怎麼做?」
陸振國道:「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這兩天道協會派人過來接你,回去之後,我會申請把你從道協接管過來。」
梁東恆問:「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沒的選擇。」
「我……」
梁東恆沉默,他的確沒有別的選擇。
而且,他很清楚,只有他死,才能讓一些事情徹底的消沉下去。
就算他把一切說出來,還是難逃一死。
他做的事情,影響太惡劣了。
哪怕全部說出來,也沒用。
「告訴我,你兩個兒子,我幫你養。」陸振國說道。
……
傍晚,陸振國走進道觀。
陳陽沒問他是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陳真人,如果你有需要,隨時給我打電話。」
「嗯。」
「我很佩服你,敢於承認自己靈修的身份,真的很令人敬佩。」
陳陽笑道:「沒什麼好隱瞞的,反正就算我否認,也沒人相信。」
陸振國道:「這次你幫了軍部很大的忙,據我所知,只要你開口,不管有什麼要求,軍部都會幫你。所以,你不用太擔心有人打你的主意,有軍部在你背後,沒人敢動你。」
「軍部?」
「嗯。」陸振國道:「趙統領最近忙着匯報工作,等他那邊忙完,會聯繫你的。」
陸振國離開了。
陳陽懷揣這個好消息,心情都好了許多。
第二天,又有許多人前來。
短短的兩天時間,前後來了十幾人。
然而,陳陽感覺有點不對勁。
來的,全都是省外的。
江南省內,一個都沒來。
這明顯不對勁。
難道江南的同門,對自己就一點也不關注嗎?
這天中午,道協來人。
由郭啟軍帶隊,一共來了七個人。
他們直接登門。
來的比陳陽想像中要晚。
陳陽沒有從他們身上,感受到對梁東恆的重視。
「陳真人,我來帶他回京城。」郭啟軍說道。
「先坐,稍等片刻。」
陳陽帶着他們穿過人頭攢動的香客人群,來到後院坐下。
然後走進臥室。
過了幾分鐘,陳陽出來了。
他手裏抱着一大疊的紙張,放在桌子上,然後遞上一盒印泥。
郭啟軍皺眉:「這是什麼?」
陳陽道:「責任書,告知書,風險承擔書……」
聽着陳陽的話,隨手翻開幾頁,看着上面的文字,郭啟軍嘴角狠狠抽動。
這一疊疊的資料,主要表達的就是一個意思。
人交給你們,離開陵山之後,梁東恆發生任何危險和變故,都跟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陳陽這麼做,無可厚非。
但是,他這種謹慎到極致的做法,實在是讓郭啟軍有點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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