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養成系統 第1054章 他是靈修【8000字】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鄭板橋,斜拉索橋。

    「呼呼~」

    一陣風吹了過來。

    打亂了陳陽的頭髮,陳陽摸摸頭髮,才發現,頭髮亂了。

    他看着劉元基,突然有點羨慕他的光頭。

    一顆光頭……

    一個和尚……

    怎麼會是茅山關的轉世靈修呢?

    這禿子,是不是騙自己?

    「你…」

    「我沒騙你。」

    劉元基好像猜到他在想什麼。

    「唉。」劉元基很惆悵:「我該怎麼辦?」

    「不知道。」

    你問我,我問誰?

    這件事情,實在是太突然了。

    論天賦,論道行,就是論帥氣程度,他都是一般般啊。

    怎麼會是靈修?

    「其實我天賦很好的。」

    劉元基就像是突然會了讀心術,不用陳陽問,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陳陽懷疑他不是猴子,而是蛔蟲。

    從茅山關出來後,劉元基發現自己變了。

    變得敏感,細膩。

    可以從別人的一點反應,看出對方心裏在想什麼。

    這當然不是他的特異功能。

    純粹就是心裏太緊張了。

    「除了我,你還對誰說過?」

    「沒有了。」

    「那…就當做沒發生過吧。」

    「怎麼可能。」劉元基搖頭。

    「那你想怎麼樣?告訴所有人,你是靈修?」

    陳陽道:「你知道這個身份意味着什麼,說句政治不正確的話,你最好別再去茅山關,也別去茅山了。趕緊買車票,離開陵山,離開江南,走的越遠越好。」

    劉元基像是不認識他似的,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不然呢?」陳陽送他兩顆大白眼:「難道我應該勸你公佈自己的身份?」

    「你知道我為什麼去茅山關嗎?」

    「不知道。」

    「因為我也想去看看,我是不是靈修。」

    「你是嗎?」

    「你覺得呢?」陳陽道:「我不想去,但是他們和我提起,我又覺得,還是去一趟吧。不管是不是,我都得去看看。如果不是,皆大歡喜……」

    「如果你也是呢?」劉元基追問。

    陳陽沉吟片刻,說道:「我沒做好準備。」

    他有過這樣的心路歷程,所以他能理解劉元基此時此刻的心情。

    男孩子誰小時候還沒有當救世主的夢想?

    可是夢想和夢想成真,是兩碼事。

    靈修的身份,給劉元基帶來的驚恐,遠比興奮要多。

    「反正你要是問我,我就勸你別去了。你現在只是聽那虎妖說的,所以你也往好的方面想,或許是虎妖忽悠你呢?你也知道,有些大妖就有這個毛病,喜歡忽悠人。」

    「……」劉元基道:「他沒那麼無聊吧?」

    「你自己看着辦吧,這件事情我當做不知道。」

    陳陽擺了擺手。

    他沒有更好的建議。

    劉元基道:「玄陽,要不然,你陪我去一趟?」

    「去哪裏?茅山關?」

    「嗯。」

    「去幹什麼?」

    「我想驗證一下。」

    「你考慮清楚在來找我。」陳陽皺眉道:「驗證了,你就真的擺脫不了了。茅山關一旦出什麼事情,不用別人求你,你自己就會主動湊上去的。」

    「別怪我沒提醒你,記憶甦醒,不是好事。沒那個心理承受能力,就別逞強。」

    現在只是虎妖對他說,但他記憶沒有覺醒,他還有的選擇。

    一旦等他靈修的記憶覺醒,他就不是劉元基了。

    他絕對相信,所有鎮壓山海關的靈物,一定擁有絕對的責任。

    一旦山關發生危險,這些靈物,定然不會推辭。

    就算危險當頭,就算明知失去自由。

    「那我在想想。」

    劉元基果然慫了。

    他道:「我看道觀後面空着一片地。」

    「你想幹什麼?」

    「空着也是浪費,我打算蓋個房子。」

    陳陽問:「你要住多久?」

    「先住着吧。」劉元基有氣無力的道:「97號那邊,我不打算幹了。」

    「馮部長能放你走?」

    「不放也得放,反正我不回去了。」

    他縣在哪裏還有精力考慮這些。

    陳陽道:「那你好好和馮部長說,人家也挺照顧你的,做事別太混蛋。」

    「我知道。」

    劉元基擺擺手,向道觀後面走過去,勘察地形。

    第二天一早,陳陽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道觀來了不少人。

    「對,就是這邊,改幾間屋子,不用打地基,趕緊蓋上就行了,不能差你們錢,十萬夠不夠?」

    外面響起劉元基的聲音。

    陳陽推門出去,看見劉元基和一群工人。

    工人還都是老熟人。

    之前修山路的馬南景。

    一見到陳陽出來,馬南景趕緊走過來:「陳道長,好久不見。」

    「馬施主你好。」

    「陳道長,你這邊要蓋房子啊?」

    「呃……對。」

    「你放心,我肯定給你蓋好。」

    馬南景年後就想來陵山道觀上炷香,結果人來了之後,才發現道觀沒人。

    不過還是進去上了一炷香。

    雖然沒人,但是老黑和大灰一直都在。

    他們早就成為陵山道觀的名片,老香客都不陌生。

    陳陽和他們聊了一會兒,便是進屋去了。

    劉元基連圖紙都準備好了,陳陽突然覺得他昨天是不是忽悠自己。

    真實目的,是來這裏常住?

    似乎,還真有這個可能。

    陳陽一座大殿一座大殿的上香,從祖師殿出來的時候,站在院子裏,望着面前三座大殿。

    腦海里,浮現的卻是天師府巨大的門庭。

    陵山道觀,貌似有點小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成長為天師府那樣的存在。

    單純的論名聲,一百個陵山道觀,也不如天師府。

    但是誰也不能否認,至少在這一年之內,陵山道觀打出去的名氣,真的不比任何一座道觀小。

    但是,名聲必須得和道觀本身平衡才行。

    要不然名聲大了,道觀卻只有三座大殿,人家千里迢迢聞名而來,肯定會失望。

    「嗡~」

    手機響起。

    玄玉打來的。

    電話一接通,便聽見玄玉焦急的聲音:「玄真怎麼了?」

    「沒事。」

    「你別騙我,他到底怎麼了?」

    「真沒事。」陳陽道:「受了點傷,過幾天就好了。」

    「真的?」

    玄玉有點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他剛好昨天從茅山關出來,不是他想這麼早出來。

    而是被趕出來的。

    江南幾個道場的真人,進去趕人了。

    估計是打算把茅山關給封上。

    他一出來,就聽說了這個事情。

    這都不是他主動去打聽。

    事情太大了。

    而且,這件事情早就出圈了。

    別說道門,外面的人都知道了。

    他聽了個大概,又找其他人詢問,最後還是從李遠山那邊得知的具體。

    得知玄真死了,他整個人都懵了。

    怎麼可能?

    自己來茅山關的時候,玄真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怎麼就突然死了?

    他第一時間想找師父,可是師父他們在上方山,又沒信號。

    從李遠山那裏得知,陳陽當時也在,於是就打來了電話。

    可是,他明明聽李遠山說,玄真死了,雖然李遠山也說的有點前言不搭後語。

    但不管怎麼聽,李遠山那副悲傷到絕望的語氣,都不是故意裝出來的。

    陳陽現在告訴他,玄真沒事,只是受傷。

    輕描淡寫的語氣,讓他覺得李遠山是不是故意逗自己玩。

    「你在哪裏?」

    「陵山道觀。」

    「我馬上過去找你。」

    「你在陵山?」

    「剛從茅山出來。」

    匆匆的掛了電話,玄玉立刻趕過來。

    來了也好,他現在沒時間外出。

    這件事情,估計這兩天就會傳開。

    到時候要是傳到師叔他們耳朵里,肯定會擔心。

    萬一因為太擔心,而突然下山,對他們也不好。

    下午的時候,玄玉過來了。

    一上山,就看見道觀外面,金圓他們在指導大灰和老黑修行。

    道觀後面轟轟轟的聲音,好像有人在蓋房子。

    陳陽則是在樹下面修行。

    「玄陽!」

    他走過去。

    陳陽睜開眼睛,甩了甩胳膊,問道:「你去茅山關了?」

    「嗯。」玄玉問:「他人呢?」

    「屋子裏休息呢。」

    陳陽走前面。

    玄玉一邊跟着一邊問:「真沒事?」

    「嗯。」陳陽笑道:「我說話都不信麼?」

    「不是,可是…」

    「行了,跟我過來吧。」

    陳陽推開門,兩人走進臥室。

    玄真就躺在床上。

    胸口的傷勢,已經徹底的癒合,開始結痂。

    陳陽今天早上起來,就驚喜的發現,師兄的外傷,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

    呼吸也恢復了。

    和昨天完全是兩個狀態。

    昨天他就是一具屍體。

    而現在,已經恢復了生命體徵。

    說的難聽點,就是一具屍體加一口氣。

    但至少,恢復生命體徵了。

    估計用不了多久,意識就能恢復。

    玄玉看着呼吸平穩的玄真,懸着的一顆心,徹底落下。

    他一臉疑惑:「李叔叔怎麼說,他不行了?」

    陳陽道:「關心則亂,當時看上去是挺兇險的,但其實沒有傷到根本。而且,我的醫術你還不了解?只要不死,就沒我治不好的。」

    玄玉心裏沒什麼懷疑。

    他不在現場,沒看見當時的情況。

    要不然,他肯定懷疑陳陽的話。

    從屋子裏出來,玄玉問了當時的情況。

    「你在崆峒山鬧得,有點大啊。」

    玄玉一臉的擔心。

    陳陽在崆峒山做的這些事情,他只是用耳朵聽,都覺得兇險。

    「柳山遺,那是道門的大前輩吧?我聽說他有一百多歲了,至少也是築基的道行。」

    「他們也配做大前輩?除了活的久了點,還有呢?」

    陳陽輕笑道:「德不配位。」


    玄玉道:「你以後還是少去崆峒山。」

    陳陽道:「沒事我肯定不過去。」

    「你有時間去一趟上方山,和師叔他們說一聲,讓他們不要擔心師兄,等師兄傷勢好了,我送他回京城。」

    「嗯,我等下就回去。」

    陳陽沒留他。

    見面敘舊,什麼時候都行。

    但他現在得先讓師叔他們放下心。

    玄玉走後,陳陽的電話,開始響個不停。

    法初的電話,法明的電話,杜長恆的電話……

    一通通電話不斷的打過來。

    全是詢問崆峒山的事情。

    陳陽壓着林平海幾個大宗師,和柳山遺幾個大前輩的事情,徹底的傳開了。

    和陳陽關係較好的幾人,打來電話詢問。

    同時也委婉的詢問,有關於靈修的事情。

    而此時,外界關於崆峒山發生的事情,也是相當的火熱。

    茅山道場。

    除了鎮守在茅山關的護法真人,其他人,此刻正坐在會議室內。

    而且,會議室內,除了茅山道場的人外,另外幾座道場,也派了人過來。

    「陳玄陽是靈修。」

    一個老道長開口,說道:「這個消息,基本上被證實了。」

    魯天星問:「怎麼就證實了?他好像沒有承認吧?」

    「承認不承認有區別嗎?」雲台山道場的護法真人,張平澤,輕輕敲了敲桌子:「林平海他們是什麼人?三個築基的大宗師,被他一劍劈飛了,這還不能證明?」

    魯天星道:「陳玄陽也是築基。」

    「柳山遺呢?」張平澤反問一句。

    魯天星道:「他有秘法。」

    張平澤搖頭:「你告訴我,什麼秘法,能讓一個剛剛築基不到一天的道士,一步登天?」

    魯天星道:「張真人對陳玄陽不了解吧?」

    「你可以去查查,陳玄陽一年之前,就已經施展秘法屠龍了……」

    「這是秘法嗎?」張平澤打斷他,直視他的雙眼:「你也是道門真人,修行了幾十年,該接觸的都接觸過。」

    「一年之前,陳玄陽是什麼道行?開竅都未必吧?」

    「我就問問你,你自己也問問自己,咱們道門,有什麼秘法,能讓一個連竅門都沒開的道士,一步登天到可以仗劍屠龍的地步?」

    魯天星皺眉,不說話了。

    這種事情,不去談論也就算了。

    可是真的細究起來,的確圓不上。

    陳陽就用一句「秘法」來搪塞,顯然是說不過去的。

    這種話,偏偏普通人也就算了。

    但他們都修行了幾十年,哪一個不是和大妖打過交道,不是鑽研修行?

    公認的,幾個道門祖庭的傳承、秘法,再厲害,也不可能讓一個人,跨越數個境界。

    陳陽身上發生的事情,已經嚴重的違背了基本法。

    在此之前,不是沒人去猜測,他會不會是轉世靈修。

    但那種環境下,沒人會去說。

    這話,現在由南崖的口說出來了。

    一些人也就不用忌諱什麼,可以光明正大的拉出來討論。

    而且,這也的確是目前唯一能夠解釋的理由。

    「他是靈修,毋庸置疑。」

    張平澤一錘定音,說道:「我們江南出了一個靈修,這是好事。」

    「但是呢,我們也必須重視起來。」

    「陳真人太年輕了。這麼年輕,就已經是一位真人,手裏面還握着五座道場。放在世俗界,這就是年少多金且成名,容易讓人迷失自我。」

    魯天星不禁皺眉。

    他越聽張平澤的話,越覺得哪裏不對勁。

    「實力越強,肩上的責任就越重。尤其是靈修,身上擔着怎樣的責任,不需要我多說吧?」

    「這股力量,如果不加以引導,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南崖就是一個鮮活的例子。」

    「張真人,你到底想說什麼?」張公洞道場的齊雲修真人問道。

    張平澤道:「我想提個建議。」

    「各位先聽聽,如果覺得我說的有道理,那我們就將這份建議,拿出來實施。」

    「張真人請說。」

    眾人也想知道,他想說什麼。

    張平澤道:「靈修,最後的歸宿一定是山海關。這一點,各位可有異議?」

    眾人蹙眉。

    這種話,說的其實沒有任何問題。

    可事實上,並非每一個靈修,都願意在山海關出事的時候,選擇放棄自由。

    見無人說話,張平澤繼續道:「既然這是他們的歸宿,也是他們的使命。那麼我們需要保障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忠誠。」

    「陳真人一定覺醒了記憶,並且獲得了傳承。但是我們不知道,他究竟是哪座山海關的轉世靈修。但是這一點,大家應該沒有不同的意見吧?」

    他們已經認定,陳陽能夠無視對方道行深淺,輕鬆提升自身道行,源自於他是靈修。

    所以,此刻張平澤問出這話,依舊沒人反對。

    張平澤道:「一個已經覺醒了記憶,獲得了傳承。並且連柳山遺在他的面前,也翻不起什麼浪花。各位,你們不覺得,如果這樣的人物,起了異心,是一件相當可怕的事情嗎?」

    魯天星鎖眉道:「張真人的擔心,很多餘。」

    「多餘嗎?」張平澤呵呵一笑:「兩天之前,這位陳玄陽真人,拜山崆峒。」

    「為了幾個被道門除名的敗類,打傷了林平海三位大宗師,逼柳山遺幾位大前輩下跪。」

    「魯真人,你現在還覺得,我的擔心,多餘嗎?」

    魯天星心裏有一股無名之火。

    他不知道張平澤為什麼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

    但很明顯,他說的這些話,對陳陽很不利。

    他們五座道場,毫不誇張的說,在江南道門,擁有極大的話語權。

    以及,強大的實力。

    每一座到場,都可以當做一座道觀看點。

    不過,這座道觀,沒有住持這樣可以一個人就命令整個道觀的存在。

    但是,卻有護法真人,護法大宗師,護法靈獸,已經,執事。

    清晰的職位劃分,並不會讓道場變得零散一片。

    各司其職之下,每個人都有自己所需要負責的一塊。

    如果今天張平澤的建議,真的得到了支持。

    對於陳陽,是非常不利的。

    而且,幾乎無人可以更改這股意志。

    雖然他現在還不清楚,張平澤到底要提什麼建議。

    但對陳陽,肯定不是什麼好的建議。

    「張真人,說一說你的建議。」有人說道。

    張平澤一笑,說道:「我的建議很簡單,請陳真人暫時脫手道場的管理,也不要繼續擔任陵山道觀的住持。哦,對了,我聽說他是陵山市道協的榮譽會長?也一併撤了吧。放棄一切道門內部的職務。」

    「你瘋了嗎?」

    魯天星從座位上直接站了起來。

    這一次,不只是他。

    就是其他人,也都覺得,張平澤說的這番話,有點傻逼。

    「他如果真的是靈修,你這麼做,就是在逼他做一個壞人!」

    「靈修是我們道門的英雄,是我們道門的恩人,沒有他們,山海關能如此太平?你我能有機會,在道場安心的修行這麼多年?」

    「張真人,我看你根本就是想趁機攫取陳真人的道場!」

    魯天星毫不客氣的說道。

    張平澤也不生氣,笑着道:「魯真人別生氣,我只是有這個想法,而且最終也一定得這麼做。」

    「但是呢,現階段肯定不能這麼做的。」

    「你能想到的,我當然也能想得到。」

    「所以,我真正的建議,是希望陳真人暫時來茅山,或者其他山,做一段時間的守山人。」

    守山人?

    眾人輕咦一聲,這似乎,的確是一個很不錯的建議。

    對普通的弟子來說,守山人的身份,是一份榮耀。

    而對上了年紀的道長而言,這份身份,更多的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以守山,讓陳真人對道門,產生歸屬感。」

    「另外,與儒教,佛門,武協,舉辦一些交流會,也請陳真人參與。」

    守山,讓陳陽對道門產生歸屬感。

    交流會,則是讓陳陽代表道門,爭取榮譽。

    一內一外,絕對可以讓陳陽對道門產生不可分割的情感。

    如此一來,以後山關發生任何危難,請他前去,他必然不會拒絕。

    這麼一推測,張平澤的建議,貌似還真有幾分可實施性。

    「張真人,你說這麼多,就算我們同意,也沒用。我們不能代表陳真人,守山不守山,你得問陳真人的意見才行。參不參加交流會,你還是得問陳真人。」魯天星說道。

    不管張平澤說的再好聽,他都還是覺得,這傢伙沒安好心。

    張平澤看向他:「魯真人好心對我有點意見?」

    魯天星面無表情道:「張真人多想了,既然是討論,你有你的觀點,我也有我的想法。難道我與你觀點不和,就是對你有意見?」

    張平澤點點頭:「魯真人說的對,是我小人之心了。」

    他看向其他人:「各位覺得我的建議如何?」

    齊雲修問:「陳真人若是去守山,他的道場,怎麼辦?」

    眾人一齊看向張平澤。

    張平澤道:「陳真人若去守山,他的道場,我們理應要幫忙照看。不過具體怎麼幫,到時候再說吧。」

    齊雲修道:「也好,那就到時候在說。」

    「這件事情,張真人多多操心。」

    張平澤笑道:「我一個人肯定沒有這麼大的能力,也沒有這麼多時間。既然這是我們江南的事情,各位也不能太推辭。」

    「張真人說的是,不過還是先等等吧。」

    「我覺得,不如先去崆峒山,給柳道長道個歉。」

    「道歉是必須要的,不管是誰,走出江南,代表的都是我們江南道門。陳真人做的事情固然不妥,但既然已經做了,就不要追究他的過錯。年輕人,誰還有犯過錯呢?」

    魯天星聽着他們的話,感到十分的不能理解。

    他們怎麼就把事情的基調定下來了?

    就好像,陳陽去守山,已經被確定。

    可是以他對陳陽的了解,在這種時候,就算是大宗師出面,陳陽也絕對不會去守山。

    憑什麼他們就有這份自信?

    而且,他們說的再怎麼隱蔽,魯天星也能聽出來他們要表達的意思。

    他們就是想趁着陳陽去守山,分食陳陽的道場。

    就這麼猴急?

    而且,什麼時候起,他們變的如此利益了?

    魯天星看不明白了。

    等到會議散了。

    其他道場的人離去了,魯天星還坐在椅子上,一雙眉頭緊鎖。

    「魯天星,你押錯人了。」

    楊真站在他面前,輕笑着說了一句。

    魯天星抬頭看他:「你說什麼?」

    楊真道:「你知道張平澤後面是誰嗎?」

    「孫秀成。」他點出這個名字。

    「張平澤好端端的,為什麼提出這些東西?好好動動你的腦子想想。」

    「陳玄陽,是靈修,註定要失去自由的靈修。」

    「靈修,是不配擁有道場的。」

    「你是不是還以為,他們今天說的,讓他去守山,去參與交流會,必須要徵得他的同意?」

    「你真天真。」

    「他有什麼資格做選擇?」

    楊真冷笑,絲毫不掩飾對陳陽的不屑。

    「說句好聽點的話,他是靈修。大家因為他的身份,會好好對他,滿足他一切要求。」

    「說句難聽點的,大家不幫他,他活不過明天,你信不信?」

    「他該慶幸自己手裏有道場,要不然,誰會盡心盡力的幫他?」

    「還要去崆峒山,替他道歉。他的待遇已經足夠好了。」

    「看在你我相識多年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少跟他接觸。你今天說了不該說的話,以後多多注意,別以為你是護法真人,就沒人敢動你。張平澤背後是孫秀成,他今天傳達的意思,是孫秀成的意思。」

    「你連這一點都看不透,挺讓人失望的。」

    丟下這些話,楊真轉身走了。

    魯天星眉頭依舊緊鎖。

    他好像聽明白了。

    孫秀成。

    他如果沒有記錯,此人好像是孫家的嫡傳的孫子。

    孫家,一個在世俗商界,政界,以及道門,都擁有不俗地位與能量的世家。

    孫玉林,一位道門的大前輩,同時也是孫家的掌舵人。

    當年鎮壓亂世時,丟了一條胳膊,所以又有獨臂道人的別稱。

    這位大前輩,在江南地位奇高,享譽盛名。

    他的兒孫輩,也都有不俗的天賦,且大部分都是修行中人。

    今天張平澤來這裏,以他個人的身份,絕對不會說出這些話。

    但凡有點認知的人,都知道,他代表的是孫秀成。

    陳陽要是沒有靈修這一重身份也就算了。

    畢竟以他自己的能力,做了這麼多事情,誰都不敢打他的主意。

    然而靈修的身份加持,非但不是什麼好事,反而讓人看見了一些希望。

    以前敢想不能做的事情,好像也在一夜之間,綻放出了希望之光。

    身份曝光的靈修,最後的歸宿,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在山海關。

    ……

    「他是靈修?」

    梁東恆得知此事,差點笑出了聲音。

    一個靈修,膽子大到去羞辱大宗師,大前輩?

    這特麼是腦子丟在家裏忘記帶出來了?

    他靠在椅子上,腳尖在地板上輕輕點着,身子跟着轉椅轉動。

    「讓陳玄陽過來一趟。」

    「等等。」

    梁東恆剛說完,又立刻道:「我去見他吧。」

    「他可是靈修,這麼尊貴的身份,怎麼能讓他下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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