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雄信的密報傳到劉芒手中前,劉芒已經做出安排。
除了讓人護送花蕊夫人回漢中外,還用飛鴿傳書,給在武關的吳用,命其趕往漢中。
張繡歸附時,提出幾個條件,包括駐守武關、不受調遣,還有便是留吳用在身邊。
張繡提出如此條件,只因怕被奪了兵權。張繡和與洛陽方面,沒有太多接觸。唯一熟悉、信任的人,只有吳用。
劉芒信守承諾,吳用時時開導,張繡終於不再顧忌,真心歸附效忠。
接到劉芒的傳書,吳用準備立刻動身。
自武關到漢中的距離雖不很遠,但要翻越秦嶺,甚是難行。
張繡不舍吳用離去,但也知道輕重,道:「此去漢中,恐多危險,繡命人一路護送加亮先生。」
&謝少將軍,但不必了。主公命某速速趕往漢中,人多反而不便,只帶一僮兒、一隨從即可。」
&生要走,繡甚不舍……」
吳用當然知道張繡擔心什麼。「主公微末之時,吳某便追隨左右,最是了解。主公年紀雖輕,但頗有上古之風,行事果決,信守承諾。主公曾說,陰謀詭計,是用來對付敵人的。對待屬下,主公言出必行。少將軍何必焦慮?」
&多謝先生開導。先生,某想給主公寫封信,順便捎帶禮物,當否?」
&將軍早該有所表示。不過,禮物就不必了。」吳用拍拍張繡的胳膊,「讓主公知道,少將軍正在專心備戰即可。待決戰開啟,殺敵建功,便是最好之禮。」
&
……
吳用別了張繡,離開武關。
急於趕去漢中,只挑近便之路。準備沿南山(秦嶺)一路西行,從子午谷進入漢中。
過了商縣、上雒,前面是藍田谷。
藍田,人類最早的繁衍生息之地。
本是人傑地靈之所,但董卓和西涼軍逃回雍州後,除了修建潼關天險,還在雍州南面,藍田一帶,構築壁壘,以防關東群雄。
西涼軍進駐藍田,借修建之名,大肆劫掠。原來住在藍田谷的百姓,不堪其苦,只得放棄了世世代代居住的家園,逃往漢中等地。
如今,藍田谷雖依然山清水秀,但已不見人煙。偶爾得見殘垣斷壁,讓人倍感淒涼。
僮兒俯身撿起一塊石頭。「先生快看!玉石啊!」
吳用笑了。「玉分上下。上等美玉稱球,次等稱藍。此地盛產次等玉石,故名藍田。」
&等也不錯啊。」僮兒欣喜地把玩着。
&塊石子,還稱不上藍。天快黑了,快些趕路吧。」
三人正要尋避風處歇息,突見前面山路上,躥出一個漢子。
這漢子,長得五大三粗,體胖肚大,一臉兇相。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劫匪!」僮兒嚇懵了。
遇到劫匪,吳用也緊張,趕緊抱拳拱手。「這位好漢……」
&艹,別說話!」那胖大漢子一瞪眼,很是兇惡的樣子。
吳用趕緊收聲,偷偷觀察周圍的情況。
&艹!我說到哪了?!算了,重說!」胖大漢子重新拉開架勢,伸手一指吳用等人,喝道:「呔!別說話啊!」
吳用等人哪敢說話,趕緊點頭。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膽敢說個不,上前揪腦袋!死在荒郊外,管宰不管埋。送上望鄉台,永遠回不來!」
沒人打擾,胖大漢子說得順溜。
僮兒早就嚇傻了,親隨楚河,是張繡給吳用挑選的侍衛,功夫出眾,經驗老道。
那胖大漢子囉里囉嗦嚷了一大套,楚河一直在留意觀察動靜,低聲道:「先生,這傢伙咋咋呼呼,未必有什麼真本事,某去宰了他!」
吳用擺擺手。「稍等,看看情況再說。」
那胖大漢子叫嚷完,以為吳用等人怕了,雙手一叉腰,氣勢更甚。「怕了吧?!你們幾個命不錯,爺爺今天心情好,只要東西不宰人!把值錢東西放下,趕緊滾蛋走人!」
這劫匪很仁義啊!
吳用心中暗笑。「好漢,我們只是過路,沒有值錢的東西。不信的話,好漢過來看看。」
&艹!想騙我過去?!」胖大漢子倒還有點腦子,見吳用等人並不害怕,漢子面目一獰。「我艹!不見棺材不掉淚啊!來啊,抬爺爺的兵器來!」
&
一聲吆喝,從胖大漢子身側的山石後面,鑽出兩個嘍囉。這兩個嘍囉,一個彎腰駝背,骨瘦如柴,一個肩歪膀斜,走路不成直線。
兩個嘍囉形象太過奇葩,簡直是古往今來,最寒磣的打劫隊伍啊!
連小僮兒見了,都忘記了害怕,捂嘴直樂。
僮兒樂了一半,突然大瞪雙眼,驚叫一聲:「天啊……」
只見那兩個寒磣嘍囉,一人提着一把大錘,交到胖大漢子手中。
兩柄大錘,竟如磨盤大小!
難怪僮兒驚叫,錘子如此之大,每柄錘子,沒有兩百斤,至少也有一百七八!
胖大漢子雙手一擺,錘分左右,竟毫不費力!
&啊……完了……」僮兒嚇得眼淚都要掉下來……
吳用和楚河對望了一眼,實在忍不住,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艹?!笑啥?!信不信爺爺一錘拍扁了你?!」
&啊,往這拍!」楚河忍住笑,伸手一指自己的腦袋。「我保證不躲。不過,咱可先說好,砸壞了錘子,可別賴我。」
&我明白了!錘子是假的!」小僮兒久在吳用身邊,也頗機靈。見吳用楚河毫不害怕,也瞬間醒悟。
&哈,你的錘子是空心的吧?!」僮兒指着大錘,捧腹大笑。
&艹!」胖大漢子把戲被拆穿,一臉尷尬。
見楚河做拔刀衝來狀,胖大漢子撒腿就跑。邊跑還邊喊:「爺爺今天心情好,不殺生,饒了你們了!」
兩個奇葩嘍囉,尾隨而去。
楚河待要去追,卻被吳用叫住。
趕路要緊,這等貨色,沒必要搭理。
……
半山腰,尋得一處。多山石,少草木,如有危險,容易發現,正是理想的露宿之地。
三人生了火,吃了乾糧,在避風的岩壁下休息。
吳用和僮兒睡了,楚河恐有危險,不敢休息。只是,走了一天的山路,實在睏乏,楚河靠坐在岩壁下,閉目養神。
眼皮沉重,一閉上眼,竟瞌睡過去……
突然!
楚河猛地驚醒!
&嚶…>
山風中,隱約竟有哭泣之聲!
楚河只覺手腳發涼,頭皮發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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