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驚呼,山洞中再次衝出兩道身影,朝着夏拓襲來。
轟!
夏拓隨之揮拳,迎面而來的一根石矛直接被其拳頭擊碎,狂野的反震之力,將石矛的主人橫擊而歸,和身後人撞到了一起。
噗噗噗。
短暫的悶哼之聲過後,恢復了平靜。
「你是誰。」
「黑水部,要殺變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嶺叔和他拼了,我們不怕死。」
……
最開始被夏拓抓着石矛拉出窟窿山洞的壯漢,眼中有着一絲絕望,掙扎的欲要起身,然而身體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其再次跌倒在地。
同為圖騰戰士,夏拓卻給他了一種難以抵抗的感覺。
「你…你到底是誰。」
「我說我是黑水部落的了嗎?」
夏拓看着癱倒在地的三個人,這一刻巨和菟也已經從藏身的石屋中走了出來。
巨鑽進山洞看了看,順道將兩個受傷的年輕人給拎了出來,扔到了夏拓的面前。
「你到底是誰!」
嶺掙扎着,然而剛剛劇烈的反噬力量,將他五臟給震得移位,此刻稍微一動就感覺劇痛纏身,仿佛痛入了骨髓。
「我救你們,你們將嘢牙部落的娃娃淬鍊之法交給我如何?」
聞言,嶺色變,另外四個年輕人更是大呼起來。
「嶺叔,不能交給他!」
「不要!」
……
嶺盯着夏拓,卻看到夏拓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一時間一股寒意再次臨身。
「我來自大風部落治下,和黑水部並不一路,只要你將淬鍊之法交給我,我便救你們離開黑水部落的勢力範圍。」
夏拓盯着眼前的壯漢,嘴角輕吟。
嶺看着他,神色變化着,從部落被黑水部落覆滅後,黑水部落並沒有放棄對他們的追捕,甚至以前一些和嘢牙部落交好的部落也加入了進來。
為此他們不得不東躲西藏,這裏只是他們其中一個的藏身點。
但是圖騰戰士的淬鍊築基之法,是一個部落強大的根本所在,黑水部落為何要覆滅他嘢牙,說是嘢牙不尊詔令,實際上還是因為害怕嘢牙部落發展壯大起來,甚至取代他黑水部落。
這一切就是因為部落里的純血築基法,正是藉助這部淬鍊法訣,部落里這些年來誕生了越來越多的圖騰戰士。
看着嶺眸子中不斷變幻的神色,夏拓嘴角的笑意逐漸的變冷。
「你最好提一些切合實際的條件。」
一句話,瞬間將陷入沉思的嶺驚醒,他露出一抹絕望。
如今整個部落的族人,不是被殺就是成為了奴隸,逃出去算上他們也沒有幾個,他們之所以守在部落廢墟附近不走,一是不舍故地,二就是想要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族人死裏逃生。
看着夏拓眼中的寒芒,嶺心中的抵抗終於被打破。
純血築基之法是鎮族之法不假,但人都沒了還有什麼用。
「你真的可以帶我們離開這裏?」
「今天在這裏歇一夜,明天離開。」
說完,夏拓朝着三人藏身的地洞窟窿而去,廢墟地下的藏身之地還真不小,還有一些肉乾、獸皮、武器等。
「閣下現在可以說來自哪個部落了吧。」
踉蹌着進入洞中,嶺盯着夏拓問道,他放棄了抵抗,三個圖騰戰士,還有一個他讓他感到深不可測的,他拿什麼區抵抗。
「我可以救你族人。」
就在這時,背對着他的夏拓說道。
什麼!
嶺一驚,連帶着另外兩個年輕人也停止了掙扎。
「黑水部落是下等部落,閣下雖然厲害,卻也沒到開山境的力量。」
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夏拓,嶺冷聲道。
「打打殺殺不能解決所有的事情。」
夏拓轉頭看了一眼嶺,並沒有再往下說,他的心中有了另外的思量。
……
第二日,一行六人離開了嘢牙部落的廢墟,朝着山脈深處而行,夏拓親自在前方探路,躲開黑水部落尋狩隊伍。
一行人很快進入了黑牙水域中,泥濘的水潭中長滿了水草,並不好走,踩着水一腳深一腳淺,好在這裏是水域的邊緣位置,黑水部落的巡邏隊也不見了蹤跡。
當然能夠躲開黑水部落的巡邏隊,從青磐和骨口中得到的消息,也是最功不可沒。
沿着水域邊緣,六人花費了三天時間才趟過,主要還是因為嶺三人被夏拓給揍的身上有傷,想要快也快不了。
……
夏部落。
「小心!」
弓和賁兩人合力端起石爐中燒融的銅水,朝着旁邊的泥膜中灌去,這是一柄刀模,外面是厚厚的泥土。
滾燙的銅水灌入了刀模中,在兩人旁邊有一個小娃子,正是跟在巫身邊學習巫術的翎。
這一刻,小傢伙同樣是繃着臉,盯着銅水朝着刀模中灌注,這是這三天來近百次灌注銅水了,前面的都失敗了。
以往不是銅刀沒有成形,就是銅刀的硬度不夠,還沒拿起來就自己斷了,故此他們不斷調整摻入銅礦石中的其他礦石的比例。
「小翎兒,這次怎麼樣?」
賁將石爐再次放到地火上,看着刀模口處有滾燙的銅水燃起,對着身邊的小傢伙問道。
「這次咱們用了三份白礦、七份銅,外加一些零散的礦料,我都記下來了。」
翎很是鄭重,一字一頓的說道,小臉在火光照耀下紅撲撲的。
「另外咱們這爐銅水經過了三次重複煉製,除去了不少的雜質。」
一時間所有人都盯着刀模看,最開始他們在灌注銅水後,用水降溫,直接讓刀模崩裂,青銅崩碎,後來才明白灌入刀模中的銅水只能自己慢慢的冷卻。
就這樣,眾人都待在山洞中寸步不離的等着,一直到了夜幕降臨。
咔。
待到刀模上的熱氣徹底的消失後,弓親自將刀模分開,烤乾的泥膜不斷掉落,逐漸露出了一抹青光,在火光下閃爍除了光芒。
將所有的泥胚去除,一柄長約三尺的青銅刀胚出現在了幾人的眼前,此刻的刀胚很醜,只有刀的形狀,表面佈滿了坑窪,還有各種紋路,粗糙的很。
「我來!」
賁一把抓過一柄石矛,朝着青銅刀砸去。
鏘!
一聲響動震動山洞,兩位圖騰戰士對擊,石矛下應聲而斷,反觀青銅刀胚紋嗡鳴,有震動聲在山洞中傳遞。
沒斷!
無論是弓還是賁,兩人眼中一亮,賁喊道:「再來!」
語罷,他抓着石矛再次朝着青銅刀砸去。
鏘!鏘!鏘!
一連十多下,崩斷了四根石矛,青銅刀胚錚鳴,這一刻賁和弓感覺這是最好聽的聲響。
「我去記下來。」
小翎兒黑黑的眼珠子一轉,馬上朝着山洞外跑去。
…哈哈哈。
山洞中想起了暢快的笑意,好久方才落下,弓直接坐倒在地上,手中抓着粗糙的青銅刀胚撫着,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婆娘一樣。
……
夜幕之下,古老的蠻荒老林中,野獸嘶吼,低沉如同悶雷炸響,茂密的林子中白天都照不進陽光,更不要說晚上了,更加如同幽冥之地一般。
一株足有十多個人合抱粗細的大樹上,一個樹洞裂開了一道縫隙,鹿小心的朝着外面看去。
如今的他狼狽不堪,身上的甲冑露出了好多個窟窿,血跡斑駁,箭簍中只剩下了三支箭羽,腰間別着的青銅匕首隻剩下了刀柄。
刀尖在他和一頭黑狼搏殺的之後,扎入其脊椎骨,折斷在了裏面。
這些日子是他從來沒有想像過的,多少次死裏逃生他都忘記了,生吃凶獸口中殘留下來的獸肉,不斷的和隨時衝出來的凶獸廝殺。
這些都不算什麼,因為他找到了。
青邙山。
他在山林中游弋,詢問了數十個散部,終於來到了這裏。
一個只存在於夜幕下的恐怖山巒。
他小心的透過縫隙朝着外面看去,月華灑落山林,落到了遠方起伏連綿的暗影上,一座昏暗的山影從萬千山影中逐漸的泛起了青光。
月華越亮,山脈散發的青光就越亮,宛如一個巨獸盤臥在大地上。
這是他從一個只剩下幾十個人的小部落中打聽到的,青邙山受到了巫咒,顛覆在了群山萬壑之間,唯有在夜幕下,才會重新臨世。
眯着眼睛,他看到了泛着青光的大山越來越清晰,看到了山上隱約出現了石殿石屋,甚至看到了飄蕩的虛影。
寒意頃刻間直入脊椎骨髓,他一路行來危機重重,都沒有給他帶來這樣的感受,抓起皮甲的衣角塞在嘴中,他死死的看着青山,眼中有着思索。
去?
還是不去?
已經找到了青邙山,足以完成族長交代給的任務了。
在他思量之間,月華漸漸消失,散發着青光的山脈也逐漸消失,天地再次陷入了昏暗。
第二日,鹿走出樹洞,朝着山脈前行,卻發現眼前的山和昨夜裏看到的山,根本就不是一個。
思量許久,他決定返回部落,回稟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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