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崎無比緊張的看着邊上的刻度,當打更人「噹噹當~」的敲響銅鑼。
用着那沙啞的嗓子喊道:「天乾物燥,小心火燭!三更!」
高崎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轉身望向了身邊和他一樣的幾個親兵。
對着他們點了點頭,一眾人緩緩的向着城門走去。
城門處,早已有了數隊人馬在集結。
所有人的手臂上,都綁着一條白色的布條。
這是敵我識別方式,沒有這條帶子那就格殺勿論!
這一行人默契的開始有人去警戒,有人則是緩緩的將城門的門閂拆下來。
一滴滴的油被滴到了門軸處,目的就是讓城門開起來沒有那麼大聲響。
「嘎嘎嘎……」然而,城門開起來還是有些許聲響的。
只是這個摩擦聲,在油脂的潤滑下顯得沒有那麼大的噪音。
城門緩緩的被打開,卻見清冷的月光下城門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矗立着一支軍隊!
漆黑的夜色中,這支軍隊的黑甲泛着清冷的月光。
他們盡然罩着面甲,面甲下那雙冰冷的眸子掃來讓人遍體生寒!
他們沉默着,如同一座座的雕塑。
如同數個世紀前,他們就已經矗立在此一般。
他們僅僅是這麼站着,已然讓人心底遍生寒意。
當城門大開後,這支軍隊依舊是保持着山嶽一般的沉默。
為首的那名驍騎冰冷的眸子掃過這些軍卒,看到了他們手臂上的白布。
這才收回目光,輕輕的抬起手在胸甲在無聲的敲了一下。
這些個軍卒們見狀,頓時變得有些激動。
這是國防軍的軍禮,即便是陛下在軍中亦是只受此禮!
這些胳膊上綁着白色布條的漢子,渾身戰慄的立正、回禮。
隨後讓開了道路,這名驍騎才擺手下令進城。
然而即便是他們進城,亦是無聲無息。
所有戰馬的馬蹄,全都用棉布裹住。
以至於踩踏在地上,根本就沒有一絲的聲響。
只有那鎧甲「嘩~嘩~」的碰撞聲。
幾名手臂上幫着白布的軍卒在前面領路,很快的隊伍便分成了六支。
一支最大的隊伍向着軍寨行進,有三支分別前往控制另外三座城門。
一支向着城內某處宅邸行進,最後一支則是由一位金甲驍將率領向着王府殺去!
整個豫章城,如今依舊在沉睡中。
只是這沉睡中無人知曉,無數的黑甲悍卒已然無聲的將這座城市佔領!
「嗶嗶嗶~~」一聲尖銳的夜梟叫聲,劃破了夜空。
那些黑甲軍卒中領頭的驍騎,不由自主的抬首望去。
這是城門被完全控制的訊號,也代表着讓他們加快速度完成各自的任務。
「咔嚓~!」
營寨的門被悄然的打開,值守的軍卒手臂上纏着白色的布條。
沉默的引領着這些黑甲悍卒,開始將營房包圍起來。
他們依舊沉默着,那些個酣睡着的軍卒被逐個搖醒。
他們的嘴被捂住、手被按住,脖子上架着明晃晃的鋼刀。
那些冰冷的黑甲,讓他們明白自己面臨的是什麼。
這些軍卒們明智的沒有叫喊,任由自己被捆綁起來。
「啾啾~~」
兩聲尖嘯,聲音並不大。
但在寂靜之中,整座豫章城都能夠聽到。
有人咕噥的罵了幾句,今晚的梟鳥怎的如此之多。
隨後轉過身去,繼續酣睡着。
他們所不知道的是,此時本城的守備主將周訓卻睡不着。
兩把明晃晃的鋼刀架在脖子上,這換誰估計也睡不着。
他在青樓上,身邊的那位小桃紅早已經嚇的哭都不敢哭了。
這些黑甲軍卒就這麼沉默着,只有那為首的驍將緩緩的坐下望着他。
「不必擔心,至少你此時不會死。」
那驍將淡淡的道:「你府邸已然拿下,家小無礙。」
聽得這話,周訓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家裏沒人出事兒,這就是最好的消息。
「且隨我們去王府罷,即便是要斬首亦是送往京師斬首。」
那為首的驍將一句話,讓周訓的心再次冷了下來。
造反啊!這是要滿門抄斬的。
「不過,你亦不必擔心。」
那驍將淡淡的道:「陛下與內閣,如今缺人修路。」
可憐的周訓以為這是啥好話,畢竟去修路總比被斬首強不是。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那驍將心裏補上的一句是:
陛下原話,爾等便是要死也得死在工地上!
不能白瞎我大明這麼多年的米糧,好歹給朕把命填進去。
「吱呀~!」王府的門被緩緩的打開,幾個黑甲悍卒現行入內。
飛快的檢查了周邊,沒有任何問題才做出安全的手勢。
隨後便是大批的黑甲軍卒「咔咔咔」的,湧入了這府邸內。
卻見他們被胳膊上幫着白布條的漢子,領着先佔住了假山。
隨後控制了府邸後門,再將王府的書房控制住。
這才打亮了火把,從府邸內的後院開始抓人。
「咔咔咔~~」王府內殿,曾經朱宸濠登基稱帝的地方。
一群黑甲悍卒猛然沖了進來,一排排的燈火被點燃。
身着金甲的那名驍將脫下了自己的頭盔,卻見那頭盔下卻是一張俊俏無比的面龐。
跟在他身側的那少年愣愣的看着他脫下面甲,還緊張無比的手按長刀。
「殿下不必緊張,且坐下便是。」
這二人,自然是張小公爺與熊孩子朱厚照。
給張小公爺這麼一說,熊孩子是真有些傻了。
「虎哥兒,這……這就結束了?!」
聽得城內又傳來了兩聲不同的梟鳥尖嘯,這是約定好四門得手、周訓等被俘的訊號。
刀未出鞘、一箭未發,這就結束了?!
「是啊,這就結束了。」
張小公爺淡淡一笑,遠遠的他看到了被押送過來、失魂落魄的朱拱樤。
很自然的道:「都結束了。」
熊孩子一臉失落,嘴裏嘟囔着什麼。
明顯很心不甘、情不願,這可是他第一次出戰啊!
結果就這麼草草結束了?!
我特麼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朱拱樤?!」
拿出畫像對比了一下,張小公爺抬首問道。
那被拎過來的漢子臉色慘白,聲音無比悽厲:「本王可是……」
「知道了,你是皇親國戚。所以不會砍了你。」
張小公爺淡淡的道,隨後對着熊孩子一揮手。
「殿下,氣兒不順你可以跟他單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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