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狼谷外面,趙劉兩位大佬望着外面深邃的夜空,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夜間清涼的空氣。
冷風吹過來,吹在二人身上,讓趙老頭冷靜了不少。
「老趙啊,其實小羅說得對,余飛有權利知道自己親身父母的事,咱們這麼做,的確有些不近人情了。」劉政委嘆道。
「唉……。」趙老將軍一聲長嘆:「老劉,你說,我是不是錯了?可是,這事要告訴他,他能接受嘛?他的父親是叛徒,他的母親是我們的敵人,是他守護的這個國家的敵人,這……。」
劉政委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半響後,他一聲嘆息:「是啊,實在讓人難以接受啊,但他總要面對的,我們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我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趙老帶着憂慮的目光望着遠方:「其實,我還有更深一層的憂慮啊,這件事會影響他的前途。」
「雖然這個年代,咱們不講出身,但是,背負着父親是叛徒之名,母親是危害我們國家的間諜頭子,他要說不受影響那是不可能的。」
「這個秘密一旦揭露,那些對余飛早就有成見的人會怎麼做,我們無法預料。要知道,余飛這小子,能辦事也能惹事啊,他的桀驁不馴和我行我素,得罪了不少人啊。」說到這些,劉政委也只能苦笑一聲:「老趙,你這麼一說,還有一件事咱們可能忽略了,當年利劍小隊全軍覆沒,那些犧牲的成員家屬,如果知道他們是被余飛的父母害死的,會不會將這筆賬算在余飛的頭
上?」
這話讓趙老將軍愣住,半響後,他揉了揉額頭:「老劉,余飛的父親是我的兵,我了解他,你真相信他會背叛嗎?」
老將軍沒有回答劉政委的話,反而問了另外一句。
劉政委呼出一口悶氣,他知道,這位老搭檔至今也不願意相信余飛父親背叛的事實。「老陳,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事實咱們必須面對。」他表情鄭重地道:「余飛的母親是赫赫有名的間諜之花——虎刺梅,這已經是確定了的事。這些年,咱們因為她而導致的損失,也是慘重的,利劍小隊的全
軍覆滅,就是其中之一啊。」「可是老劉,虎刺梅是虎刺梅,余飛的父親是余飛的父親,兩者是不同的兩個人,再說,虎刺梅的事咱們也有責任,別忘了,當初還是你我做的牽線人呢,這能全部怪余飛的父親嗎?」老趙提起當年做紅娘
牽線的事,心裏一陣絞痛。
「這……。」劉政委也很內傷。當年他這位政委可是最積極的,誰讓他管的是生活方面的事嘛,要說責任,他責任更大。
兩個老傢伙一時尷尬了,誰都不好意思再說什麼,於是現場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夜風吹起時發出的「呼呼」聲。
「呵呵……。」許久後,老趙發出一聲自嘲的笑:「說起來,是我們害了余飛的父親,害了利劍小隊,我們才是真正的罪人啊。」
「老趙,你也別太自責了。」劉政委安慰道:「事已至此,你就不要……。」
「不。」老趙將劉政委的話打斷:「老劉,我一定要把這件事弄清楚,我準備去雲州一趟。」
這話讓劉政委一頓,急道:「老趙,以你的身份去恐怕不合適啊,至少現在不能去,如今的雲州就是一個huoào桶,太敏感了。」
「放心,我不會大張旗鼓地去,秘密去一趟就行了。」老趙堅定的語氣道:「要搞清楚這件事,余飛的養父是關鍵,我必須親自去見這個人一面。」
「可是……。」劉政委還想勸說。
「別說了老劉,咱們搭檔這麼多年,你知道我脾氣。」老趙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劉政委苦笑:「好吧,我多派幾個人陪你去。」
「不用,人多了反倒不方便,還容易暴露。」老將軍拒絕道:「我帶一個警衛去就行了。」
「這怎麼行?」劉政委不同意了:「雲州那個地方,現在各方匪徒雲集,你帶一個警衛是絕對不行的,我得對你的安全負責。」
「要不這樣,我讓老陳那邊跟雲州打一下招呼,他最器重的梁正武在雲州身居高位,保護你的安全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而且梁正武一直和余飛合作得不錯,讓他保護你的安全,我也放心。」
趙老擺手:「這麼一來,那不是等於告訴大家,我去雲州了嘛,還秘密個屁啊。行了,就這樣決定吧,回去,馬上出發。」
老將軍大手一揮,豪氣干雲地道:「當年槍林彈雨都不怕,區區一個雲州咱們怕什麼。」
說完,他大步朝黑暗中的停車場奔去。
劉政委急得一邊追一邊苦勸:「老趙,你聽我說,好漢不提當年勇,咱們現在不比當年,你不要逞強啊,三思啊……。」
……
阿爾艾斯醫院附近,余飛和羅妞妞入住的賓館。
羅妞妞自己先上樓進了房間,但她可沒真的安心休息,而是拉開窗簾,望着下面停在賓館前的那輛邪惡軍用越野車,心裏一個勁地在嘀咕:「兩人到底在談什麼呢,這麼久了還沒有談完?」
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
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終於看見余飛從車裏出來了,那輛邪惡的軍用越野車轟鳴着呼嘯離去,消失在遠處黑茫茫的夜色中。
車子走了,余飛該上來了吧?
可讓羅奇怪的是,余飛卻站在夜風裏,一動不動,就這樣站了許久,然後才緩緩轉身,一步一步朝賓館大門走來。
他走得很緩慢,走得很沉重,好像步子有千斤重一般,那表現,和以往相比簡直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羅妞妞心裏一沉,難道出什麼事了嗎?剛才他們到底談了些什麼?
帶着好奇和對余飛的關心,她迅速拉上窗簾,轉身打開房門走出去,跑到電梯門口等着余飛上來。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
上一個電梯而已,她足足等了五分鐘,仿佛經歷了一個漫長的夜晚,才終於等到電梯發出「叮」的一聲響,電梯門緩緩打開。余飛站在裏面,電梯停下來了,竟好像不知道一般,依然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電梯燈光照耀下,那張剛毅的臉,羅妞妞第一次看到了一抹哀傷之色,讓她女人的心莫名地不由得一痛,心情也跟着哀傷起來
。這就是愛一個人的感覺嗎,他的痛苦,也是自己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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