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段廷起身啦?快去洗漱,灶房鍋里溫着饅頭,還有放涼的白粥,洗漱完自己吃去。」看到段廷過來,柳老婆子即招呼。
「柳奶奶,我先透口氣,待會就去。」段廷還想往那邊湊。
巴豆一抬頭,「段叔叔,你起床沒換衣裳嗎?都壓皺了。還有,你睡覺是不是流口水啦?我看到口水印子了!還有眼睛——」
段廷腳跟一轉,立即轉去灶房,咬牙切齒。
洗臉的時候着重清洗嘴角眼角,務求不留一點痕跡。
這倆父子簡直是他的克星。
那頭巴豆把人弄走了,立即轉頭朝娘親搖尾巴,得了個大拇指,笑咧嘴。
這情形被黎瑞白瞧在眼裏,又感激又好笑,「王妃其實不必如此。」
柳暮秋立即道,「瑞白,你可不能就這麼心軟了,他騙了你那麼久,讓你受了多少委屈?這擦才哪到哪啊?」
傅玉箏看向柳暮秋,揶揄,「當初知秋給你受的委屈也不少吧?你怎麼沒怪過他呀?」
「那不一樣,知秋可沒騙過我。」提到柳知秋,柳暮秋渾身上下全是幸福氣息。
當年她是受過不少苦,但是那些苦跟現在的幸福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她很慶幸自己沒有放棄。
想起這點,柳暮秋又湊到黎瑞白耳邊,「不過小小教訓一下就行,別拖着太久,免得好男人成別人家的了,那不是拜拜便宜別人了嗎?」
黎瑞白哭笑不得,同時心裏感激也更濃。
她呆在這裏的時間不長,兩個月不到,但是大院裏每個人都把她當成自己人看待,那種真心真意是她做生意這麼多年,遊走上流圈子的時候從未遇到過的。
那個圈子的人,便是真心與你相交,真心背後也必然藏着功利。
只有柳家大院沒有。跟這裏的人相交,能夠全然的放鬆、信任。
所以他才會跟她說,這裏是淨土吧。
她也喜歡這個地方。
扭頭,看向灶房那邊,黎瑞白十指微微蜷起。只是她跟他之間,還能繼續嗎?
隔閡已經生出來了,要怎麼消除?
她沒辦法把他的欺騙一揭而過,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若無其事回頭。
他的欺騙,於她而言,是一種不信任。
沒有信任,如何坦然。
灶房裏,段廷本想狼吞虎咽胡亂解決一下肚皮,然後立刻去找黎瑞白說清楚,他等不及。
但是饅頭白粥一入口,就急不上來了,滿滿家的味道,讓他不自覺就放慢下來,慢慢品嘗。
一頓清粥,吃得極滿足。
最後吃飽了,段廷也沒有立即走出去,而是坐在那裏若有所思。
「段廷,吃飽沒有?吃飽了就過來,陪老頭子下兩盤棋!」堂屋傳來老爺子吆喝。
他已經是北倉皇,普天之下還敢這麼大咧咧直呼他名諱的,也只有柳家大院的人了。
段廷勾唇一笑,起身,「柳爺爺,來了!」
欲速則不達,有時候放慢腳步,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就像吃饅頭喝粥,吃慢一點,才能吃出饅頭的甜味跟粥里的香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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